摘 要:“语言”(langue)和“言语”(parole)是现代语言学之父索绪尔于20世纪提出的重要的二元对立理论,该理论一经提出就受到学界的诸多关注与讨论。索绪尔认为厘清语言和言语的关系是语言学研究中最重要的任务之一。在具体应用领域,通过论述语言和言语的含义、区别与联系,并在此基础上探讨二者对外语教学的启示,为今后外语教学的改革提供更为科学、宏观的视角。
关键词:语言 言语 外语教学 启示
中图分类号:F061.3;G642.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4914(2023)04-211-02
一、引言
瑞士语言学家、现代语言学之父索绪尔于20世纪初提出“语言”(langue)和“言语”(parole)二元对立理论。索绪尔对于语言与言语的界定与划分对20世纪语言学界的流派及观点形成了举足轻重的影响。其认为语言学研究的首要出发点在于对语言和言语这一二元对立论的区分。19世纪语言学界把“语言活动”当作首要研究对象,因语言活动的多样性及不确定性,进而产生了众多无法解决的矛盾。因此索绪尔对于语言和言语区分理念的提出,使语言这一相对规整且研究领域较为明确的概念进入大众视野。从其应用角度来看,对语言和言语关系的把握对现代外语教学理念的引导尤为重要,本文在区分二者关系的基础上将进一步探讨其对外语教学的启示,以期为外语教学改革提供更为科学、有力的佐证。
二、语言和言语的含义
“语言”和“言语”二元对立理论是索绪尔理论中最具代表性的理念,为后续众多语言学理论及分支提供了全新的视角,因此对于语言及言语这一对立概念的解析尤为重要,也为阐释20世纪语言学研究方向由“语言活动”转变为“语言”的原因提供了科学的理论基础。
(一)语言的含义
“语言”是人类特有的符号系统,是以语音为物质外壳,以语义为意义内容的词汇材料和语法组织规律的体系[1]。首先,语言作为社会活动的重要载体,是一整套相对完备的符号系统,该系统内部因素相互作用,相辅相成,形成了一定有组织有规律的语言形式,体现了语言的系统性特征。其次,该系统由广大受众群体共同遵守,是一切社会成员所践行的约定俗成的规约制度,是一种社会事实,一种行为。作为人类沟通的媒介,语言在人类的交际实践中被视为表达思维及认知的重要手段,体现了其社会性特征。此外,语言在人类上万年的活动中处于不断变化发展的状态,但这种变化是相对的,是处于一种静止中的变化,人类在交往过程中依旧无时无刻不在遵循着相对稳定的语言规则,因而体现了语言的稳定性。此外语言还具有抽象性、同时性、结构性、无限性等特征。
(二)言语的含义
“言语”是人们所说的话的总和,是人类通过高级结构化的声音组合,或者通过书定符号、手势等构成的一种符号系统来交流思想的行为[1]。首先,言语强调独立个体的行为,是以说话人意志为转移的思维及认知的表达,体现了言语的个人性。其次,说话人对个人意志的表述虽受制于语言规则,但也因语境的不同,听话人身份的差异以及外界各方因素的变化,而选择不同的表达方式,因而体现了言语的多变性。此外,言语活动是在人际交往过程中通过不断地编码与解码中展开的,说话人与听话人通过语言这一媒介传递和接收信息,这一过程体现了言语的动态性。此外言语还具有历时性、外在性、过程性等特征。
因此,对于言语概念的解读也一定程度解释了索绪尔对于语言学真正的研究对象“语言”的理解。“言语”本身所具有的个人性、动态性、具体性等特征并不适用于对普遍语言属性的解读,对语言学普遍规律的探究难度也相对增强。
三、语言和言语的关系
语言和言语具有辩证统一的关系。索绪尔认为“言语是对语言的使用,语言既是言语的工具,又是言语的产物”[2]。索绪尔对语言和言语关系的阐释,表明二者之间既有联系,又有区别。
(一)语言和言语的联系
首先,言语是第一性的,语言是第二性的。没有言语就没有语言,语言愈于言语之中。语言是言语能力的社会产物,这套规约由社会集团所认同且可被社会集团中的个体所使用。其次,语言和言语,二者相互依存,相互统一。语言来自于言语,同样反作用于言语。个体对外界事物认知的表达需遵循语言这一规约性的符号系统,而表达出来的内容却是具有个人特色的言语。例如,说话人想表达对某事物的喜爱,不同的个体所表达的言语也不尽相同。有的人会用较为直接的语言表述“我很喜欢它”;有的人会说“它真漂亮”,说话人无论用何种表述都遵循了语言这符号系统所约定俗成的制度,对于语法、语音、词汇的运用都合乎规则。
索绪尔认为言语总是通过个别语言来表现自身的,没有言语,语言就不存在。反之,语言则完全独立于个人,它不可能是个人的创造,其本质上是社会的,并以集体为前提[2]。
(二)语言和言语的区别
首先,语言是一个整体,而言语是多维的,且种类庞大不具统一性。言语可理解为所说和所写,几乎所有学科都存在言语的问题[3]。言语可跨越多个领域,政治学研究政治言语,法学研究法律言语,各类自然科学也可研究言语的使用及含义。因此言语并不归属于人文事实中的任何范畴。语言是言语的工具,人类通过这一工具中的极具规约性的符号系统研究各学科中的言语作品从而得出相应的理论,指导人类社会对各领域的探究与发掘。
其次,言语具备较强的个人性及不稳定性等特征,而语言具有全民性及稳定性等特征,是一个自足的整体和一套分类原则。例如,“什么”一词在中国各地域方言中的表达方式不尽相同。在中国东北部可用“啥(sha)”来表示;湖北地区则用“mozi”;川渝地区用“sazi”;云贵地区则用“nayang”;江西南昌“xili”;福建厦门则用“ximi”来表達。可见同在一个国度,同样想表达“什么”一词的方式却大相径庭。但无论该词的发音方式如何,在语法系统及词汇系统的使用中,都遵循着相应的组合规则及聚合规则。
索绪尔对于“语言”及“言语”的区分为社会的,个人的;静态的,动态的;抽象的,具体的,一切关于语言与言语的概念区分开来,为语言学的研究提供了更为清晰的导向,指明了该学科真正的研究对象。
四、语言和言语对外语教学的启示
当今世界文化多元化趋势的日益增强,信息技术突飞猛进,人们对新事物的感知力与接受力逐渐增强,教育领域也在不断寻求更为科学的理念,以促进教学模式的深化改革。语言和言语的区分及二者对立统一的理念有助于清晰把握外语教学中教师的“教”及学生的“学”,对现代外语教学改革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一)“语言”和“言语”对外语教学中“教”的启示
首先,在外语教学过程中,对于学生所学的“语言”知识要有系统性、全面性的输入。“语言”包含语音、语法、语义及词汇。理想的二语习得效果要达到音义结合,语法词汇系统协同合作。因此外语课堂教学中语法及词汇的教学可视为对语言系统规则的输入,但对于语音及语义的协同教授也尤为必要。例如,我国经济相对落后的区域,因师资力量较弱,经济发展缓慢,交通不便利等因素,导致学生外语知识基础相对较弱且各系统发展不平衡,较多体现在语音语调不准确,地方方言语调掺杂其中等现象。学生某一方面系统性知识的匮乏对于各系统的协同发展产生了一定的消极影响。因此,“教学有法”更强调策略、方法与技巧,从而培养学生全面发展[4]。
其次,教师应充分把握学习活动材料的准确性与权威性。学生在“语言”学习中对系统性知识的把握有利于更准确表达个体的“言语”,因此在学生认知发展的重要阶段,权威的教学材料更有利于建立学生对“语言”系统学习的准确性,进而加强对个体“言语”输出的规范性。例如,国内外优秀的文学作品,英语新闻节目,以及国内外著名的演说家、政客等在公开场合的演讲词、书信等都可作为外语教学的辅助性教学材料[5]。
在外语教学中,学生的外语水平始终处于从不熟练到熟练的过程,因此,师的“教”应更加注重保证学习内容和辅助性材料准确性的同时,探寻不同的实践方法,积极创新,帮助学生进一步创建内在语言知识的构建,从而更有利于言语的输出。
(二)“语言”和“言语”对外语教学中“学”的启示
教师应在教学过程中结合学生认知及思维的变化,掌握系统语言知识的同时,给予学生更多输出自我“言语”的机会。传统课堂强调以教师为中心,教师是主体,学生是客体,学生学习的过程始终处于被动地接受知识的过程。现代教育体制强调以学生为中心,学生是学习的主体,教师在更大程度上扮演了引导者、促进者、合作者的角色[6]。在教学过程中,学生对语言系统性知识的学习建立在一定的自我思考中,且知识运用的过程在于把所学理论转化为实践的过程。因此在课堂实践中,学生的思维处于不断变化,通过教师有目的,有倾向性的引导,学生将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进而有利于促进个体言语的发展。例如,教师组织学生练习口语表达、对文学作品的赏析等活动,使其在不断的语言输出练习中,对自己所学知识进行加工处理,因此通过大量的练习使用,促进语言运动的自动化,以此来促进二语习得[7]。因此教师应充分发挥学生的个体性、主观能动性,积极引导学生输出自我“言语”,将所学知识进一步内化。
因此,在外语教学过程中,既要把握对“语言”的教授,又要注重对“言语”的表达。目前我国外语教学过程中相对困难的部分在于二者发展的不平衡性,课堂中教师对于“语言”规则的讲授比重偏高,对于语言教学活动,即学生个体“言语”的表达较少。因此平衡二者在课堂所占比重的方法论探究是近年来学界面临的难题之一,还需进一步研讨。
五、结语
索绪尔对于“语言”和“言语”的区分对语言学的研究内容有了更为明确的界定,对跨学科领域的研究也有着重要的指导意义。外语教学有其自身的规律,但语言知识中规约性的理论对于外语教学与实践仍具有深远影响。对于我国外语教学现存的“语言”及“言语”教学比例失衡等问题,通过对语言及言语含义的界定与划分,以期为今后外语教学领域的实践提供更为多元化的指导。
[基金项目:2021年度黑龙江外语教育学术交流基地研究课题(JD2021014)。]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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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桑元峰.有效外语教学的范式研究[J].外语教学,2015,36(06):71-74.
[5] 谢满兰,刘绍忠.“语言”和“言语”的区别及其对外语教学的启示[J].外语教学,2002(05):4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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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文秋芳,等.二语习得重点问题研究[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10:53-58.
(作者单位:黑龙江大学 黑龙江哈尔滨 150080)
[作者简介:王鑫阳(1995—),女,汉族,黑龍江哈尔滨人,黑龙江大学2021级外国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专业硕士研究生在读,研究方向:语用学、外语教学。]
(责编:建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