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海英
一转眼,我已走出校门,选调到宁夏回族自治区中卫市沙坡头区东园镇工作半年有余了。
初到乡镇,面对陌生的环境,“适应”是我的第一个课题。“就先在宿舍住着,今天下午让小汪先带你去城里买被褥和生活用品。”入职那天下午主任把我带到宿舍的时候嘱咐道。“我们乡镇在近郊,离城里近,离村里也近,骑电动车是最方便的,周末的时候可以去买一辆,我认识一家店老板,推荐给你呀……”办公室同事耐心地给我建议,上班几天之后,我深刻体会到了电动车的重要性。“你是新来的吧,看着挺小的,刚毕业吧,你叫什么名字?”“啊……叔……您能再说一次吗?”“我是问你叫什么名字?”(半天之后)“噢……我叫……”这就是我跟单位一些老同志的日常对话,尴尬中透着一丝快乐,万万没想到“本地方言”竟也成了我适应乡镇生活的一部分。同时,我也深深知道“适应”只是第一课,“融入”才是最重要的。
我被安排在了综合办公室,从最简单的小事做起。从制作和摆放席签、做晨会记录、网评到逐渐接手了人大、政协和保密的各项工作,从写一些简介、通知等“小材料”到起草工作总结、调研报告等“大文章”,从完全不懂工作流程到对办公室各项工作已经基本熟悉,从分不清谁是谁到可以将大部分人都对上号……这几个月来,我每一天基本都在忙碌中度过。
乡镇是最基层的行政机关,一头连着上级党政机关,一头连着广大人民群众。作为选调生,我有两年驻村锻炼的机会,在跟着村干部一起入户的过程中,我感受到了“群众工作”这几个字的分量。
收水费是我工作当中的小事之一。“俺们是按照土地确权证上的确权面积来算水费的,你把证书拿出来,查一下是不是这个数?”村干部张姐跟一位大爷反复强调着,大爷仍然将信将疑。因政策调整,今年水费较去年每亩涨了30多元,许多群众有意见,而且有些年纪较大的群众对土地确权不了解,只知道政府给自己发了个“红本本”(土地确权证书),至于内容也不大清楚。
“农村工作就是这样,有些群众是一次两次听不明白的,一定要反反复复解释清楚才行,”张姐告诉我。
终于,大爷表示疫情后就去银行取钱。整整一下午,我们“转战”了十来家,整体“战绩”还不错,除了一两家确实有困难外,其他几户都如数缴清了。
收水费时,群众犹豫,可另外一些事却可以明显感觉到群众的热情。我记得有一次和村干部入户排查卫生改厕的时候,就有好几个老人反复询问有关医保和养老保险缴纳的事宜。其中一位老奶奶坚持要回家取钱,因老人行动不便,我们就跟到了家里。原来家里目前只有老两口,都快80岁了,老爷爷还瘫痪在床,每个月只医药费就需要好几千,除了医保可以报销一部分外,好在几年前购买了失地养老保险(征地补偿的一种形式),每个月大概可以领到3000块钱养老金,解决了老两口最基本的生活保障问题。可以想见,如果没有医保和养老保险,老两口的日子不知道该如何艰难。这时我才明白他们交医保和养老保险费热情的缘由。
就我的了解,村里相似情况的特殊困难群众不少,包括高龄老人、残疾人、行动不便人员、癌症病人,等等。社会保障体系需要发展和完善,值得思考的还有,我们该如何通过发展壮大农村集体经济,在地化解决农村医疗、教育、养老等问题,让老百姓真正病有所医、幼有所教、老有所养……
基层工作时常面临着突发情况和“多线”任务,我到乡镇的这几个月经历了两次突发疫情,基本有一半时间投入到疫情防控工作。疫情防控对群众生产生活造成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就我所包的村子来说,外出务工是群众的一大收入来源,疫情一来,这项收入几乎没有了。疫情最严重的时候正好是秋收时节,很多群众无法及时赶回来秋收,即使能够收获,也很难及时销售出去。此外,疫情期间医疗资源本来就紧张,村里很多病人和高龄老人吃药看病成为一大问题。面对以上诸多问题,我们也做了大量工作。
镇分管农业的工作组第一时间对辖区内各村秋收农作物的种类、面积、起收时间和预计完成时间做了快速摸排和统计,确保各村秋收工作按时按量有序开展;对隔离在外群众能办理通行证的尽快办理,不能办理的由村上联系第三方作业服务队、劳务用工等,村上无法解决的,由镇上统一协调。对于疫情期间蔬菜滞销的问题,镇农业综合服务中心及时对接本地大型超市、农业企业、其他乡镇和社区等,并依靠微信公眾号、朋友圈、微博、村民群等广泛宣传,帮助农民尽快将蔬菜卖出去。看病的问题,由各村村委会协调,统一帮群众购买药品、奶粉等急需物品,并安排包村干部和村干部为困难群众发放米面油等生活物资。有些干部开玩笑地讲,疫情期间有些群众被隔离,他们帮群众喂猪喂羊,锄地割草,甚至还要喂鸟喂猫,现在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另外一方面,许多爱心企业、党员群众或慷慨解囊,或主动请缨到防疫一线,和镇村干部站在一起,为疫情防控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责任编辑:朴添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