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研发创新投入对盈余管理的影响

王一宣

（作者单位：南京审计大学）

随着我国经济转向高质量发展，国内市场竞争越来越激烈，传统的生产要素密集型和劳动密集型发展模式受到了巨大冲击，企业创新逐渐成为经济高质量增长重要动力源泉。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加快建设创新型国家”。由此，强化创新第一动力的地位和作用，突出以科技创新引领全面创新尤为重要。创新能够帮助企业获得长期的竞争优势，并能够让企业在竞争日益激烈的市场中不断发展。各大企业为了推动和促进自身发展，不断加大研发投入，并开展实施以促进自身技术进步和提高自身竞争优势为目的的实质性创新活动与项目。目前，学者们对盈余管理已经有了较为丰富的研究，如真实盈余管理、应计盈余管理、盈余管理的影响和因素等[1-10]。盈余管理行为是企业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对利润进行操纵的一种活动。但是盈余管理活动是对财务信息特别是利润的操纵行为，是一种粉饰或扭曲财务信息的行为，这不利于企业长期的发展。企业的研发创新投入越多，自身面临的风险就越高，所以创新型企业更应该仔细考虑自身盈余管理行为。

一、理论分析和研究假设

研发创新投入对企业自身的回报具有长期性的特点，即往往需要在较远未来才能看见研发创新对企业自身的益处。研发创新能够为企业带来独有优势从而形成属于自己的竞争优势，进而不断推进企业自身的发展，提高企业自身价值。企业决定实施创新项目或者加大研发创新投入时，通常会将技术研发或产品创新放在战略高度，所以企业往往会谨慎对待与研发创新有关的决策和计划。而对盈余信息进行操纵和管理是一种对利润或财务报表的操纵，是对会计信息的粉饰或扭曲，这对企业长远发展无益。因此，企业或高管为了自身长期的发展进步，可能会抑制盈余管理活动。尽管盈余管理对会计信息的扭曲很可能会对企业投资效率产生不好的影响，但研发创新投入作为企业自身的一项长期性投资行为，也可能会使企业面临更大的不确定性和风险。所以，企业往往更倾向于提高自身投资效率并且保护自身的安全，可能更加偏向于抑制盈余管理活动。同时，研发创新投入高的企业往往更注重可持续发展和响应国家号召，此类企业会出于提升自身信誉和形象的目的，不采取盈余管理这种扭曲会计信息、容易损害企业自身信誉和形象的活动。根据上述分析可以提出如下假设：

H1：企业研发创新投入与企业盈余管理程度呈负相关关系，即企业研发创新投入越多越能抑制企业采取盈余管理。

二、研究设计和样本来源

（一）样本及数据来源

本文选取2010—2019 年A 股上市公司为研究对象，对样本做了如下处理：剔除了金融类、ST 类、*ST 类、PT 类企业；剔除了存在数据缺失的样本；剔除了年度分行业后样本容量小于10 的公司样本；为了避免异常值的干扰，对所有连续变量做了1%的缩尾处理。本文所使用的数据均来自国泰安CSMAR 数据库，数据的处理采用Excel 和Stata16.0 进行。

（二）变量定义

本文采用研发投入（RD）作为企业研发创新投入的度量指标。

盈余管理包括对应计项目方面进行操纵和管理以及对真实活动方面进行操纵和管理。本文采用应计盈余管理（DA）和真实盈余管理来作为度量指标；采用修正的Jones 模型来衡量应计盈余管理，在稳健性检验中采用Jones 模型来衡量；用企业的异常经营现金流（ABCFO）、异常生产成本（ABPROD）和异常酌量性费用（ABDISP）计算得出真实盈余管理（REM）。

本文选择的控制变量具体包括企业规模（Size）、期末总资产的自然对数、资产负债率（Lev）、资产收益率（Roa）、现金持有量（Cash）、营业收入增长率（Growth）、企业市价（Tobinq）、第一大股东持股比例（Shr1）、董事会中独立董事所占比率（Ind）、产权性质（Soe）、董事会人数的自然对数、两职合一（Duality）、审计意见（Opinion）、是否由国际四大会计师事务所审计（Big4），以及行业和年份。

（三）模型设定

为了检验企业研发创新投入对盈余管理的影响，设计如下模型来进行研究：

模型中，DAi，t表示i公司第t年的应计盈余管理程度，同时对研发创新投入RD取滞后一期，因为考虑到企业研发创新投入所带来的影响在当年确实很有限，controlsi，t表示所有的控制变量，εi，t表示随机扰动项。

三、实证结果与分析

（一）描述性统计

描述性统计结果显示，从absDA与DA的最大值和最小值的差异来看，各大企业对于自身采取盈余管理活动的程度有所差异；但从方差分别为0.052 4 与0.073 3来看，方差不大，又可以说明各大企业虽然盈余管理程度有所差异，但是差异不大。样本数据分析得出：企业研发创新投入即研发投入占营业收入比重的平均水平为4.563，最大值为137.4，最小值为0，方差为5.125，可见各大企业在自身研发创新投入水平方面存在较大差异。从控制变量分析结果可以看出样本中各大企业都存在比较明显的差异。

（二）基准回归结果分析

通过霍斯曼检验，本研究以及之后的进一步分析当中都采用控制年份和行业的双向固定效应回归，基准回归结果如表1 所示。从第一列可以看出，应计盈余管理的绝对值对企业研发创新投入的回归系数符号为负且在1%的水平上显著，从中可以看出，当一个企业自身的研发创新投入越多，其就会更偏向于抑制自身的盈余管理活动。第二列也是如此。可见，企业研发创新投入能够抑制企业的盈余管理活动，从而验证了假设。

表1 基准回归结果

四、进一步分析

（一）企业研发创新投入、盈余管理、平均创新投入水平

按企业研发创新投入是否高于中位数水平进行分组回归分析，结果显示企业研发创新投入越多，越能够抑制企业自身的盈余管理，并且在高研发投入水平即特别注重研发创新的企业中更加明显。原因可能在于这类高研发投入企业，研发创新可能处于企业自身的核心战略地位，或者作为企业自身长远发展的核心要素，企业会由于这种数额巨大、周期性长的投入而面临相较于其他企业更大的不确定性和风险。所以，为了自身的长远和稳定发展，企业会更偏向于抑制盈余管理活动。

（二）企业研发创新投入、盈余管理、产权性质

按企业是否为国有控股企业进行分组回归分析，结果显示非国有控股企业比国有企业在企业研发创新投入对盈余管理的影响方面更加明显。原因可能是国有控股企业的管理人员例如高管、董事长、总经理等人都是由政府部门或者上级部门委派，与非国有控股企业的管理人员不同，国有控股企业管理人员既要受到与非国有控股企业管理人员一样需要遵循的有关约束，还要受到各方的监督。国有控股企业若要进行盈余管理，边际成本会非常高，并且国有控股企业出于融资要求、贷款要求和增发配股等目的进行盈余管理的动机远不如非国有控股企业强烈。国有控股企业往往不倾向于采取盈余管理行为，由此减弱了企业研发创新投入对应计盈余管理的影响。而非国有控股企业却会出于上述目的和动机开展盈余管理活动，再加上之前所阐述的企业研发创新投入能抑制盈余管理的原因，在非国有控股企业当中更加明显。所以，回归结果中能看到非国有控股企业的企业研发创新投入越大，越能够抑制自身的盈余管理活动。

（三）企业研发创新投入、盈余管理、审计质量

按是否由国际四大会计师事务所审计进行分组回归分析，结果显示审计质量较低的企业二者的关系比审计质量较高的企业更为明显。原因可能在于较高的审计质量本身能够有效地抑制企业的盈余管理行为，从而减弱企业研发创新投入对盈余管理的影响；而审计质量较低的企业，其会计信息质量往往不如审计质量高的企业高，即较低的审计质量并不能有效地抑制企业的盈余管理行为。鉴于之前所阐述的企业研发创新投入能抑制盈余管理的原因，这种情况在不是由国际四大会计师事务所审计的企业当中更为明显。因此，不是由国际四大会计师事务所审计的企业研发创新投入越大，盈余管理程度就越低。

（四）稳健性检验

在稳定性检验中，将前文所用的修正的Jones 模型计算的应计盈余管理替换为用Jones 模型计算的应计盈余管理，变量名记为DA0，结果与之前的实证结果一致，从而验证了本文结论的稳健性。

五、结论

本文选取2010—2019 年A 股上市公司年度统计数据，实证检验了企业研发创新投入与盈余管理之间的关系，将盈余管理分为应计盈余管理和真实盈余管理两个角度，从研究创新平均水平、企业产权性质、审计质量三个方面对其进行研究。研究结果表明：企业研发创新投入能够抑制企业的盈余管理活动，而且在高研发投入水平即特别注重研发创新的企业中更加明显；与国有控股企业相比，非国有控股企业的研发创新投入越多，越能够抑制企业的盈余管理活动；与审计质量高的企业相比，审计质量低的企业的研发创新投入越多，越能够抑制企业的盈余管理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