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 静 ,陈柳钦
(1.贵州师范大学 生命科学学院,贵州 贵阳 550001;2.北京中宣文化研究院,北京 100142)
生态问题已然成为当今最突出的全球性问题之一。习近平主席指出:“面对全球环境治理前所未有的困难,国际社会要以前所未有的雄心和行动,勇于担当,勠力同心,共同构建人与自然生命共同体。”[1]人与自然生命共同体是为解决人类社会发展所面临的环境难题所提出的中国方案。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中国式现代化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既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现代化的“中国特色”,更是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2]。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理念是中国共产党初心使命在生态环境领域的充分彰显,是“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理念的实践表达。恩格斯说:“每一个时代的理论思维,包括我们这个时代的理论思维,都是一种历史的产物,它在不同的时代具有完全不同的形式,同时具有完全不同的内容。”[3]每一种理论思维都是特定时代的产物,这种理论思维的生命力和科学性体现在把握时代问题的洞察力和解决问题的实践性和创造性上。中国式现代化,蕴含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中的世界观、价值观,即我们对于人与自然、人与世界的关系的根本看法和观点,回答“世界是什么”“应该是怎样的”,并按照我们的意愿去认识和改造世界,规范“我们应该怎么做”的问题。人类对自然关系的认识,经历了臣服自然——依赖自然——征服自然——尊重自然的过程,现代文明正是在人与自然的关系的不断推进中前进的。中国在人与自然关系问题上的认识逐渐形成从经济社会发展的外部存在到具有生态价值和经济价值的可持续发展观,形成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生态文明思想,深刻回答了“建设什么样的世界”与“如何建设这个世界”,顺应自然,促进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社会的和谐发展,用最少资源环境代价获取最大经济社会效应,走高质量、可持续发展路线。理论就是武器,思想就是力量,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是人类文明的新形态,是对马克思主义生态文明思想的继承发展,彰显了人类文明发展的新趋势,谱写了生态文明建设的新篇章。
人与自然的关系是人类文明史上永恒而又常新的课题。马克思、恩格斯对作为人类环境和活动要素的自然与人类及其活动之间的相互关系作了深入思考,指出人是自然界的一部分,并把实践引入认识论,主张在社会实践层面全面把握和理解人与自然的关系。面对现代化造成的全球性生态断裂,马克思主义生态文明思想深刻揭露和批判了其资本主义病因,并指明了人与自然、人与社会双重和解的共产主义方向,这无疑为当前中国式现代化内生的生态意涵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基础。
改革开放以来,一方面社会物质生活获得飞速的发展和极大的丰富,另一方面产生了严峻的生态问题。当前,大气污染、重金属污染、水体污染、土壤污染已成为中国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的突出短板。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在生态环境方面欠账太多了,如果不从现在就把这项工作紧紧抓起来,将来会付出更大的代价”[4]。恩格斯曾发出过警示:“我们不要过分陶醉于我们人类对自然界的胜利。对于每一次这样的胜利,自然界都对我们进行报复。”[5]换言之,人若不尊重自然规律且妄对自然加以改造,所取得的“胜利”常常会被之后出乎意料的影响所消除。面对资源环境趋紧、环境污染严重、生态系统退化的形势,“如果走传统的经济发展道路,环境的承载将不堪重负,经济的发展与人民群众生活质量的提高会适得其反”[6]。故而,生态文明建设关系人民福祉,关乎中华民族未来长远大计,必须树立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的生态理念。“要建设生态文明,马克思主义的思想装备是必不可少的”[7],马克思主义生态文明思想在批判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基础上深刻揭示了人与自然的辩证关系,指引着我们以对历史、对人民、对人类高度负责的态度,始终坚持历史唯物主义与辩证唯物主义方法,尊重历史规律,主动把握历史,遵循辩证思维,用联系、发展的观点看问题。马克思主义生态文明思想植根于中国大地,反映了中国国情、时代特点和人类对未来美好前景的向往。马克思主义生态文明思想启迪我们,既要看到西方现代化过程中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创造的物质繁荣,也要看到资本逻辑下生态危机频发的根源,立足世情国情,从中国发展的现实出发,从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向往之切出发,从和平发展、共同繁荣、清洁美丽的世界情怀出发,积极创新,努力探索经济社会发展和环境保护相协调的现代化道路。
生态文明建设是一项宏大而复杂的工程,涉及人与自然、人与人、经济社会、政治体系、文化等各项要素的耦合。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将生态文明建设上升到国家战略层面、制度层面,将生态文明建设纳入经济社会发展全方位全过程。新中国成立70多年来,在一代又一代中国共产党人坚持不懈的努力探索下,马克思主义生态文明思想经历了从孕育、发展到成熟的过程,形成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将人与自然关系的认识推向历史的新高度。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为我们正确处理生态环境保护与社会经济发展的关系作出了指引,实现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创新,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提供了东方智慧,进一步丰富了中国式现代化的内涵。毫无疑问,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中国式现代化之所以是成功的道路探索,根本在于坚持以马克思主义生态文明思想为理论基础。
现代化是一个动态的过程,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历史发展过程呈现出理论与实践、历史与逻辑相统一的过程,是党领导人民探索中国式现代化理论,并在实践中不断将它推向新高度的过程。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是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特征之一,绿色发展是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重要途径,是破解我国资源环境约束,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必由之路。“既要金山银山,也要绿水青山”“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这一系列指示要求我们在现代化进程中要将自然生态环境与经济社会发展统一起来,既要顾及当前社会发展的现实需求,更要顾及子孙后代的长远发展。一国的现代化内涵应包含现代化发展的能力;现代化质量水平程度,尤其体现在对环境的支持水平;现代化公平水平,体现为一个国家的共同富裕程度,及其对贫富差距、城乡差距的克服程度,包括人际公平、代际公平、区际公平三个方面[8]。由此可见,以马克思主义世界观和方法论为指导的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中国式现代化新道路,成功打破了现代化只有单一的“西方模式”的错误认识,给出了符合中国实际和时代要求的实践方案,充分体现了在世界历史格局中现代化的多样性和多形态。
中国共产党人坚持人民是世界的创造者,把坚持以人为本作为一切工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深刻把握时代发展规律和人与自然发展规律,明确提出“大力推进生态文明建设,努力建设美丽中国,实现中华民族永续发展”[9]15;党的十九大报告明确提出“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在具体论述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性时,报告前所未有地提出了“像对待生命一样对待生态环境”“要提供更多优质生态产品以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优美生态环境需要”“坚持良好生态环境是最普惠的民生福祉”[10]等一系列创新性论断,标志着中国从国家战略层面主动由工业化发展向生态化可持续发展模式转变,体现以人民为中心的中国式现代化的价值取向,也是对西方以资本为中心、物质主义膨胀、先污染后治理的现代化发展道路的批判与超越。可以说,在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我们站在中华民族永续发展的高度,以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新的文明形态,打破了“现代化就是西方化”的迷思,开辟了马克思主义生态文明思想新境界。
时代是思想之母,实践是理论之源。在中国式现代化的历史进程中,我们党坚持把马克思主义生态文明思想与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形成了立足于人民群众历史实践活动的符合实际发展要求的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理论,谱写了我国生态文明建设的新篇章。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国内外形式新变化和实践新要求,迫切需要我们从理论和实践的结合上深入回答关系党和国家事业发展,治国理政的一系列重大时代课题”[2]。我们要把握时代重大课题,抓住社会主要矛盾,解决时代重要问题,不断推进中国式现代化事业向前发展。
如今全球生态持续恶化、自然资源枯竭、水土流失严重、气候变化不利影响上升等现实挑战已经威胁到人的生命健康安全和全球可持续发展。在此大环境下,中国要建设什么样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怎样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是中国共产党人必须解决的重大问题。马克思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提出了他的辩证唯物主义实践观,强调了“问题在于改变世界”“人应该在实践中证明自己思维的真理性”[11]。改变世界不是在人的头脑中完成的,而是在实践基础上进行的,改变世界需要实践,并在实践基础上进行经验总结和理论创新。理论创新的背后,是世界物质变化运动,人与自然、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矛盾运动推动着实践活动的变化。中国共产党之所以能,是因为有马克思主义思想武器和科学指导,是因为有勇于实践的力量。追求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理想目标不是早就有的,而是在深刻总结过去忽视生态环境保护的历史经验和惨痛教训的过程中逐步形成并完善的。人类在不断的社会实践活动中,同时经历着改造自然和自身改造,逐步探索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模式和方法。中国共产党人努力改变世界,将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理论与中国自然资源趋紧、生态约束紧张的实际情况相结合,力争补齐生态现代化短板,朝着生产发展、生活富裕、生态优美的理想目标,努力实现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恩格斯说过,我们的理论是发展着的理论,而不是必须背得烂熟并机械地加以重复的教条[12]。理论和实践之间是一个循环往复、发展的过程。理论随着实践的变化而发展,并且在二者的辩证互动中深化理论认识,推进实践活动,在实践活动中实现理论创新。西方现代化理论代表人物帕森斯,以冷战思维的美国意识预设了美国的现代化道路是所有国家的道路。“美国是现代化的‘灯塔’,所有的国家都在驶向‘灯塔’的航程上,只是远近不同而已。”[13]西方国家和政党认为资本主义现代化模式是世界走向现代化的唯一道路,将西方工业化道路或西方社会看成是现代社会发展的顶峰,成为东方社会现代化的必由之路。西方社会孕育了资本的现代性,带来了一个“福祸相依”的现代文明;资本似乎成为一种普照的光,资本逻辑以追求利润和资本增值为绝对律令,无止境地向大自然索取资源并投放垃圾污染物,这种顾头不顾尾的做法使得支撑经济社会发展的生态基础愈加脆弱,造成严重的环境污染和资源过度消耗。反之,面对西方国家现代化发展对自然环境、生态的破坏,中国共产党坚决摒弃破坏生态环境和危及子孙后代生存条件的做法,通过不断地努力探索,打破了西方现代化的迷思。中国共产党不仅具有理论能力,更具有实践创新能力,正源于此,中国才成功探索出一条不同于西方道路的社会主义现代化新道路。现代化是世界各国人民的共同向往,但各个国家通达的途径各有不同。马克思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启示我们,人类社会一直在历史与现实的结合处不断发展着、变化着,社会发展的道路千千万,充满多样性和选择性,而现代化道路是多样性的,并非西方所说的唯一性。
生态文明建设蕴藏在人们的日常生活和社会实践之中,体现在人民群众最为平凡的生产、生活和消费方式之中。大自然源源不断地给人类的生产生活提供资源给养,但过去人类对自然进行了毫无节制的索取,没有进行保护和回馈,打破了生态环境的平衡,造成了日益严重的生态危机,所以推动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理念关键在于实践。实践路径和生态文明理念具有内在的逻辑关系,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理念是推动人类生态文明新形态从理论走向现实的必由之路。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将生态文明建设摆在党和国家事业发展全局中的突出位置,纳入“五位一体”总体布局,以前所未有的力度和决心推动我国生态文明建设发生了历史性、转折性、全局性的变化,中国共产党用独有的理论创新和社会主义实践打破了传统观念,在坚持理论创新和实践互动的辩证统一中开辟了生态文明现代化建设的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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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与逻辑相统一是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的基本原则和方法,历史是逻辑的基础,逻辑是历史在思维中的再现。在中国式现代化理论研究中坚持历史与逻辑相统一原则,有助于我们准确理解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中国式现代化新道路及其历史合理性、进步性和必然性。恩格斯指出,“历史从哪里开始,思想进程也从哪里开始,而思想进程的进一步发展不过是历史过程在抽象的、理论上前后一贯的形式上的反映;这种反映是经过修正的,然而是按照现实的历史过程本身的规律修正的”[14]。历史是客观的现实事实,有着事物发生、发展过程中的必然性和偶然性;逻辑则是修正过的、历史的东西,带有“修正”的含义,逻辑如果处处跟随历史,就会受很多无关紧要的东西干扰。因此,逻辑应抓住历史中的主流和整体,把握历史的内在发展规律,在此基础上形成理论体系。马克思、恩格斯所追求的历史就是这样的历史,即具有历史意义的历史。历史是客观的,包含繁杂过程的,同时也是有规律的。只有“将历史理解为一个统一的过程,并在此基础上显现对人文价值的眷注,才能促使人与社会、自然达到和谐状态”[15],中国式现代化道路探索,必须坚持历史与逻辑的统一,才能更加深刻地反映历史。一方面,要求我们实事求是,遵循自然界客观规律,遵循中国社会发展的历史;另一方面,要在遵循自然、社会发展规律的基础上,辩证地看待问题,对中国现代化发展进行顶层设计,推进社会的全面进步。人与自然关系是人类社会最基本的关系,马克思、恩格斯强调不能脱离人类历史和实践抽象地看待自然以及人与自然的关系。人类正是在对象性活动中,即认识自然与改造自然的实践活动过程中建立起与自然的关系,把包括自然和人类自身在内的人类社会历史作为研究对象,考察人类社会历史活动中人与自然的关系。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创造人类文明新形态”[2]。从人类社会历史发展规律来看,中国人民创造的人类文明新形态更契合中国的国情,更符合、顺应历史发展的趋势。这一文明新形态,是在中国共产党团结带领中国人民遵循中国社会发展历史逻辑的基础上,吸收包括中华文明在内的一切人类文明成果,结合中国具体实际作出的,拓宽了发展中国家迈向现代化的路径选择,为世界提供了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
18世纪,英国等西方国家率先实现了从传统农业文明向工业文明的转型,建立了以化石能源为基础的工业生产体系,给西方社会带来了巨大的经济繁荣效应,而且科学技术的广泛推广和应用也极大地促进了交通、通信等领域的飞速发展。人类在一定程度上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但这种成功是有局限性的。马克思、恩格斯深刻揭示了资本逻辑的本质就是不断追求资本的增值。在资本主义运行体系中,不可避免地发生生态危机,其原因是在资本主义生产制度下,将人类共有的自然资源视为生产过程中可以任意独占的对象,通过经济或非经济的途径对全球性资源进行剥夺,将全球自然资源视为可以无限获取的。资本主义私有性质导致人与自然、人与人走向不可调和的对立关系。今天全球性生态危机也预示着现今人类文明面临着生存危机,如果西方资本主义工业文明仍然遵循这一思维模式前进,持续操作、消耗自然界,那么这种力量也终将反噬人类自己。
世界需要的不是新的星球,而是新的文明。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中国模式,经历了一个认识发展的历史过程,也是中国共产党对马克思主义生态文明思想认识不断深化的过程。新中国成立后,中国从一个落后的农业国家走向门类完整的工业体系国家。建国初期,中国经济基础十分薄弱,需要迅速提升国家经济实力。在恢复生产力重点工作的同时,以毛泽东同志为核心的党的第一代中央领导集体已经开始认识到生态建设的重要意义,拉开了环境保护和生态治理的序幕,大力提倡水利建设、植树造林,并向全国人民发出了“绿化祖国”的号召。1978年,中国宣布实施改革开放,经济发展仍然是国家发展的首要任务。以邓小平同志为核心的党的第二代中央领导集体紧抓经济建设的同时,不忘关注生态建设。1979年9月,我国第一部环境保护法问世,标志着我国环境保护开始步入依法管理的轨道。1992年6月,联合国环境与发展大会召开,成为马克思主义生态文明思想深化的一个加速点,人类共有一个地球的更深认识把人类整体命运紧密联系在一起。以江泽民同志为核心的党的第三代中央领导集体确立了可持续重大发展战略,将节约资源、保护环境、实现良性循环放到了重要位置。进入21世纪,中国共产党对生态建设与环境保护更为重视,以胡锦涛同志为总书记的党中央提出科学发展观,强调统筹人与自然和谐发展,并首次将“生态文明”写入党的十七大报告,着力建设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社会,真正把生态文明建设融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中来。党的十八大以后,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深刻把握生态文明建设在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中的重要战略地位,继续大力推动生态文明理论创新、实践创新、制度创新,提出了一系列富有中国特色的新思想新理念,最终形成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把我们党对生态文明的认识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并充分说明“生态文明是人类文明发展的历史趋势”[9]13。一种理论在一个国家的实现程度,取决于理论能否满足这个国家的需要。中国式现代化有基于中国国情的鲜明特色,是人口规模巨大的现代化,其艰巨性和复杂性前所未有。党的二十大明确将“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列为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这切实符合中国国情,是中国共产党遵循人的本质规律、自然规律与经济社会发展规律基础上得出的正确结论。中国目前依然承载着一定的生态环境压力,中国的现代化之路必须寻求一条协调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道路。
加强全球环境治理,保护生态环境,是世界各国的共同责任,但部分西方国家却否认自身应该承担的国际责任,或是迫使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一起承担全球环境污染治理的责任,甚至要求发展中国家和欠发达国家承担更多的环境保护义务和责任,他们认为生态问题更多是由落后国家造成的。“‘生态善物’为资产阶级和剥削阶级独享,‘生态恶物’却为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独受”[16],他们常常采取污染转移的方式,利用资本和科学技术优势,将高耗能、高污染企业迁移到其他国家。中国作为最大的发展中国家,是全球生态文明建设重要的参与者和贡献者,始终是实干家与行动派,积极推动构建更为公平合理的全球环境治理体系;坚持共同但有区别的责任原则,积极参与应对气候变化全球治理,向世界庄严承诺将完成全球最高碳排放强度降幅,实现碳达峰和碳中和,向发展中国家提供力所能及的支持和帮助,为全球可持续发展贡献力量。
坚持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方法,需遵循逻辑与历史相统一原则。中国的国情和世情都决定了我们既不能走西方人类中心主义路线,妄图“控制自然”,也不能走生态中心主义,彻底否定工业文明和现代性。中国式现代化,体现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道路,体现出中国的世界情怀,不仅关注本国的发展,还关注全球生态问题与人类发展。习近平主席于2013年首次提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2017年联合国发展委员会首次将这一理念写入联合国决议,此后联合国代表大会连续5年写入决议,这充分说明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深入人心,成为国际社会共识。2020年,习近平主席在联合国生物多样性峰会上作出庄严承诺:“中国将秉持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继续作出艰苦卓绝努力,提高国家自主贡献度,采取更加有力的政策和措施,二氧化碳排放力争于2030年前达到峰值,努力争取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17]党的二十大报告进一步明确了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现高质量发展,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丰富人民精神世界,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创造人类文明新形态。”[2]习近平总书记创造性地将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与生态文明思想有机结合起来,彰显了中国优秀传统文化和全球治理主张的政治智慧。世界人民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命运共同体,发达国家与非发达国家共享生态权益,全球人民共享清洁空气、饮用水和其他自然资源。中国呼吁走向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希望走向生态文明,走向幸福,并且这种文明和幸福是全球性的。这些理念极大地丰富了中国式现代化的内涵,也充分说明中国式现代化是建构型的,强调合作、共赢、共同体,而非对抗、私利、自我,这种现代化模式不仅体现在生态问题上,而且在应对全球各种问题时都能发挥积极作用。
当然,环境保护和社会经济发展的良性互动有赖于优良的社会制度。就资本主义社会而言,资本主义的发展随着全球化程度的加深依然在一定程度上损害着地球的生态环境,如不加以规制,“自然的报复”必然会影响人类文明的历史进程。“地球生态环境的严峻性是促使有远见的思想家寻求超越现状的最迫切的原因”[18]6,有机马克思主义代表人物菲利普·克莱顿、贾斯廷·海因泽克在《有机马克思主义:资本主义和生态灾难的一种替代选择》中指出,“上至国家领导,下到普通民众,正在逐渐把建设生态文明视为迫切需要的优先任务”“建设生态文明的目标内含于中国的马克思主义传统中,它是中国和世界马克思主义思想自然演进的一部分”[18]12-13。中国在走向现代化的过程中,充分吸收了马克思主义世界历史理论精华,针对中国国情和生态环境状况,形成了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站在中华民族永续发展的高度,以前所未有的力度抓生态文明建设,开展了一系列根本性、开创性、长远性工作,生态文明建设取得举世瞩目的成就。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提出,昭示着中国作为世界最大发展中国家,以实际行动和主人翁精神,主动肩负起环境保护与全球治理的应有责任。
对立统一规律是事物发展的根本规律,是唯物辩证法的实质和核心,是我们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根本方法,它深刻揭示了事物普遍联系的根本内容和变化发展的内在动力。对现存事物的肯定性理解中,同时包含对它的否定性理解,而现存事物的否定性与暂时性,归根结底是源于内在包含着事物的矛盾性,矛盾是事物发展的源泉和动力。毫无疑问,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理念同样蕴含着深刻的辩证思维。
马克思、恩格斯始终坚持自然观和历史观的辩证统一,不再把人与自然绝对地对立起来,而把人与自然关系建立在解决人类经济社会发展的需求基础之上。马克思主义作为一种基于资本逻辑的批判性视角去透视人与自然关系的理论学说,成为人们解释、批判和化解当代生态危机的一种有力的理论工具和思想武器。就人与自然的关系,马克思主义围绕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资本逻辑进行了深入剖析,对劳动异化、物质变换等内容进行了分析,认为人与自然的异化终会导致人与社会关系的异化。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要求人以合乎资本逻辑的方式来支配自然,以便经济地利用自然,其本质注定了它的反生态性。冷战后,世界朝着多极化方向发展,世界各国都把重心转移到经济增长上来,以期在国际舞台上拥有更多的发言权。经济主义信奉人类应该无限地发展经济,本杰明·富兰克林的“时间就是金钱”正是对经济主义的生动形象描述。
我国在过去一段时间内也存在着产业结构、能源结构、交通运输结构不合理的现象,经济快速发展与生态环境保护之间的矛盾仍然比较突出。运用矛盾分析法,用辩证的思维分析解决问题是处理二者关系的关键性思维,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二者之间既有矛盾的一面,也有统一的一面。人类在不牺牲生态环境的情况下,经济社会仍是可以发展的,关键就在于二者之间的和谐统一。追求人与自然的和谐、自然生态的平衡也是实现人的全面发展的一部分。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两山论”正是基于其在多地的工作经验,深入了解中国国情的基础上总结得出的。处理好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的关系,是中国现代化进程面临的时代之问,是实现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的内在要求。习近平总书记充分结合理论与实践,深刻地把握环境保护和经济发展之间的辩证统一关系,即“绿水青山”与“金山银山”的关系,提出“我们既要绿水青山,也要金山银山。宁要绿水青山,不要金山银山,而且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19]。这已成为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标志性观点。“我们决不能以牺牲生态环境为代价换取经济的一时发展。”[19]生态环境保护与发展经济并非总是冲突的,二者终归是同一的。要处理好二者之间的矛盾,需要改变把环境治理与保护视为增加经济发展成本的看法,恶劣的生态环境才终将是经济发展的最大阻碍和成本。
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理念是通过反思过去高耗能、高污染的粗放型发展方式给中国带来的严重的生态困境后提出的重大理念。如今旧的发展模式已经不适合中国现代化进程,必须摒弃。生态环境是人类生存和发展最为基础的条件。生态兴则文明兴,生态衰则文明衰。社会经济发展以生态环境、自然资源为依托,换言之,经济系统是生态系统的子系统,任何经济活动和经济的发展都不能超越大自然和生态系统的承载限度,“竭泽而渔”“缘木求鱼”“杀鸡取卵”的方式不再可取。环境保护不能用阻碍经济发展的办法解决,经济发展也不能以破坏生态为代价。自然生态既有生态价值也有经济价值,应坚持在发展中保护,在保护中发展,推进形成绿色发展方式和生活方式。“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是经济增长与生态优化相统一的现代化,是生态价值、经济价值与人的价值相统一的现代化,是代内公平与代际公平相统一的现代化”[20]。中国共产党运用马克思矛盾分析法,化对立为统一,推动生态文明建设、环境保护与社会经济发展相互促进、相得益彰,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
中国式现代化新道路之“中国式”“中国特色”和“新”,体现于不同于西方许多国家的现代化道路。世界上许多国家都走过了“先污染后治理”的现代化“老路”,在经济发展以后要么以高昂的代价倒回去进行污染治理,要么向他国转嫁污染,强迫不发达国家承担与其不相匹配的责任,原因就在于未能运用辩证思维兼顾生态与经济发展的关系。习近平总书记的“两山论”是对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的继承和创造性发展,阐明了经济发展和环境保护二者之间的辩证统一关系,架起环境保护和经济社会发展之间的桥梁,提供了一套科学的方法论指导原则,极大地丰富和拓展了马克思主义生态内涵。“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以追求实现合规律性之真的现代化、合目的性之善的现代化、合规律性与合目的性辩证统一之美的现代化”[21],创造了人类文明新形态,拓展了发展中国家走向现代化的途径,给世界上那些欠发达国家或发展中国家提供了新选择的范本。
马克思在《〈科隆日报〉第179号的社论》中指出,“任何真正的哲学都是自己时代精神的精华”[22]。这里的“哲学”并非泛指哲学思想,而是指科学的、历史的、实践的、发展的哲学,代表着社会前进的方向。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是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对人与自然关系根本性问题的科学回答,奠定了中国式现代化发展的逻辑理路,着力解决了当代中国资源环境约束的突出问题,实现了对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世界观和方法论的创新性发展,丰富和发展了社会基本矛盾分析方法,是“两个结合”的具体体现。建设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中国式现代化,是在环境保护和可持续发展之间寻找平衡,实现自然与社会系统的动态平衡。中国式现代化,以绿色擘画现代化美好途径,向世界展示了现代化的中国道路,它的宏阔成功实践,将为共建清洁美丽世界作出更大贡献,为世界文明建设提供智慧启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