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启昌
2023年3月10日凌晨3时,我突然醒了,打开微信,一眼便看到竞先兄的儿子四个多小时前发来的消息:“幺爸你好!我父亲罗竞先今晚7时40分去世!”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我愣住了,瞬间泪水涌上眼眶。
竞先兄和我相遇、相知、相亲的场景像放電影似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我和罗竞先的初次相遇是在2005年的夏天。那年,留美学者褚成炎从美国回到四川,褚老师在四川省曲艺家协会原副主席罗竞先一行人的陪同下,考察了金盆地集团。
我和罗竞先就是在这次考察活动中初次见面。不仅仅是因为他和我同姓,他风趣的谈吐、渊博的学识、谦逊的品格、无私的德行,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让我对他产生了特别的好感。
在与罗竞先相知的过程中,我在他的身上,看到的是崇高的品格在闪光——不辞劳苦、不遗余力、不计得失,这种光无时无刻不在照耀着我,温暖着我。
第二年他送了一本刊发有他的作品的《民间文学集》给我,细读他写的《刘关张犀角河烧房行酒令》《伍老陕妙薛涛井》等文章,字里行间无不渗透着他深厚的文字功底。深入了解罗竞先,才发现,罗竞先与四川评书艺术大师周少稷先生和四川省群众艺术馆袁箴老师,有着深厚的缘分。1980年5月至1983年5月,罗竞先与四川评书艺术大师周少稷先生和四川省群众艺术馆袁箴老师,合写了《刘湘之死》一书,并且在1985年5月至1986年10月,他们三人又再次合作,写出《成都巷战》一书。在撰写《刘湘之死》一书时,还有一个背后的故事:罗竞先是很早就拜袁箴老师为师。某天,周少稷先生给弟子江沙和李伯清过条,约罗竞先听“飞条”,罗竞先正准备到档案馆查有关刘湘的资料。周少稷先生知道后,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讲起刘湘的故事,对刘湘的身世细节了如指掌。罗竞先如获至宝,立刻给袁老师谈及此事。当天,袁箴老师在人民公园约见周老,三人从日中谈到月明,遂决定联合写书,就这样诞生了《刘湘之死》。
再后来,我们罗姓弟兄几人随褚老师一起到阆中,我们论了长幼,按出生年月日,罗亨长排第三,罗竞先排第四,我最小,是老幺,晚辈都分别叫我们三爸、四爸、幺爸,很快,我这个幺爸在褚老师的学生们中也叫开了。
还记得竞先兄患了肝癌,褚老师去找医生,和医生统一口径,告诉竞先,说是误诊,竞先兄信了,成天到处游玩,心情愉悦,通过半年多的疗养,再去复查,病灶竟然钙化了。为此,褚老师为竞先兄的康复举办了一场音乐会。
竞先兄是四川省曲艺家协会原副主席、成都市曲艺家协会原主席、成都市文联原秘书长、西南罗氏宗亲会原顾问,他最先是西城区曲艺队队长,后来是西城区文工团团长。他人风趣,待人厚道,吃苦耐劳,工作能力强,又极爱好学习。他八岁就做放牛娃,只读了一个多月小学,因贫穷而辍学,饱经人间风霜。解放后,他读完两年夜校,凭着百折不挠的毅力,从事写作,为报刊陆续写了二百多篇通讯、特写。他在曲苑中耕耘数十载,2005年春节,中共成都市委宣传部、文化局、市文联联合举办了一个对成都文化艺术事业做出重大贡献的单位和个人的表彰大会,罗竞先被授予“终身从艺”荣誉奖,被业界誉为成都十怪之首并尊称为“军座”。同时他非常关心西南罗氏宗亲事业的发展,对湖广填川和旧成都历史的挖掘倾注了大量心血和智慧,为四川罗氏及中华罗氏的文化传承作出了积极的贡献!
笔者已八十有余,年事已高,自得知竞先兄离世的消息到现在,一直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脑海里浮现的全是过去的点点滴滴,斯人虽已逝,音容却永远清晰。
天堂无痛苦,愿竞先兄一路走好!来世,我们再做弟兄。
(作者为罗竞先结义兄弟,四川金盆地集团办公室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