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由网络社交衍生而来的“网络巴尔干化”作用于青年信息获取、人际互动与思想交流,影响了青年价值观塑造。“网络巴尔干化”由媒体、技术、个人因素共同作用而形成,易导致青年固有价值观增强、引发异质价值观认同、阻隔主流价值观内化、理性价值观缺失等隐忧。为实现青年主流价值观根植与消解“网络巴尔干化”影响的双向“破壁”,应以现实逻辑为依据,通过构建价值场域的“数字阵地”、整合价值内容的“数字资源”、规范价值表达的“数字民主”、引领价值传播的“数字媒体”等策略进行积极调适。
关键词:“网络巴尔干化”;青年价值观;网络信息
中图分类号:G20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2-7408(2023)04-0102-06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中国共产党领导意识形态建设的历史进程与基本经验研究”(21&ZD028)。
作者简介:于欢(1995—),男,山东烟台人,中共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研究生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思想政治教育。
“空间是人把其言行表露于公共的地方,而由这公共来证实表现之言行与判断它们的价值。”[1]网络作为一种空间的存在样态,是基于信息技术的真实社会空间与物理空间的延展,一定程度上实现了公共空间内蕴价值观的投影与再塑。网络空间的开放多元赋予用户定制、过滤和选择信息的自由,彰显出以符合个人兴趣而结社群体的魅力,引发“网络巴尔干化”(Cyber-Balkanization)。作为“网生一代”的青年群体对“虚拟社群”“网络集体生活”有着天然归属感[2],“个体”到“群体”的演变赋予了“网络巴尔干化”影响和改变其价值观的“软性权利”,使得他们在形成价值观的逻辑闭环中,催生出在价值理念、选择、认同等方面的嬗变乃至重构,而“青年的价值取向决定了未来整个社会的价值取向”[3]。因此,聚焦“网络巴尔干化”现象,分析其影响青年价值观形塑的内生逻辑与调适策略具有理论与现实意义。
一、“网络巴尔干化”的生成逻辑
“巴尔干化”(Balkanization)是一个地缘政治概念,最早用来描述欧洲巴尔干半岛的分裂,后指代多民族国家的隔离、解体或种族内沿宗教等要素划分为更小的、敌对的同质实体的过程。随着信息技术强化人与人之间的联系,互联网领域产生出基于共同价值、利益、兴趣的阶层新聚合关系,造成某种意义上的割据与孤立,“巴尔干化”扩展至网络空间,即呈现“网络巴尔干化”现象。马歇尔·范·阿尔斯泰提出:“网络已分裂为各怀利益心机的繁多群类, 且一个子群的成员几乎总是利用互联网传播或阅读仅可吸引本子群其他成员的信息或材料。正如实际空间的分割或基本巴尔干化,可以分开地理群体一样,虚拟空间的分割或者网络巴尔干化,可以分开利益群体。”[4]指出了通过互联网产生的网络社会分裂现象。“网络巴尔干化”使夹杂着价值观筛选的用户群体与话语偏好、用户交往与程式固定具有“组内同质、组间异质”特征,推动了网络空间的“地域重建”,构建起与地理辖域相同的“领土”区隔边界,就其形成要素而言,主要涉及媒體资本、信息技术、个体社交等方面的发展与演变。
1.媒体资本博弈:形成观念划分的隔离化。在“眼球经济”的推动下,网络已转变为由“流量”主导的媒体资本“吸金引擎”,利益至上的资本逻辑渗透“实质地改变了生产、经验、权力与文化过程中的操作和结果”[5]。媒体平台在运营过程中,用户越集中、粘性越大、关注度越高,则变现能力越强,这一盈利模式,促使媒介资本的趋利性博弈裹挟工具理性嵌入算法推荐机制,即通过提供实时通讯、购物娱乐、文件储存等服务,持续收集用户聊天日志、浏览习惯、购买决策等个人数据[6],同步跟进对其汇编、分析,并构建高度精准的“行为预测模型”,以此开展有针对性的价值输出与内容展示,不断强化资本获取的有效性。持续升级的分众化服务打造了诸多市场化媒体“平行空间”,使得不同的群体划分有着各异的“数据标签”与“用户类别”。媒体在求利与增值的市场博弈中不断向用户方偏移,这种基于用户“喜好”的“个人定制”改变了以往单向度的传播模式,现实社会所存在的层级关系、从属关系被打破,用户之间的观念认同聚合形成了栖居于不同空间中的网络群体,媒体有意“分割”受众而采取的差异化传播模式限制信息“跨境”流动,由此而生的平行网络群体沿“观念一致”的社交路径流动,对内形塑和强化价值认同,对外则奉行观念隔离,用户被包裹在同质化价值观念的“内容池”中,加剧“数据孤岛”效应,助推了“网络巴尔干化”的生成。
2.网络信息爆炸:放大个体关注的有限性。人的大脑存在对于信息吸收、处理、内化、储存的局限性,其注意力往往无法达到对广泛领域的持续关注与内容理解,许多信息囿于个体能力限制而无法触及,致使人们更多地将有限精力专注于自身擅长、有价值回馈或感兴趣的相对狭小的信息空间之中。伴随着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个体认知能力的有限提升与信息资源的“原子式裂变”,人类认知与信息生产之间的矛盾日益激化,多元观点的持续分化与覆盖远远超出受众关注力的总量限度,必然引发信息空间各个领域、话题、观念之间因传播群体划分而带来的分离与隔断。网络技术的迭代更新未能消弭个体发展与信息获取之间的异态表现[7],数字化时代信息流动方式造就了“信息爆炸”“信息洪灾”的景观世界,网络信息呈现指数增长,并被“秒杀”刷新,各类信息的急速膨胀与用户接收量之间形成鲜明对比,更加放大了个体关注的有限性,促使用户产生基于自身情况的“过滤气泡”,逐渐放弃对外部信息的主动探求,被“过滤”后的信息更多聚焦于用户“想看”的领域和内容,弱化了自主思考和审核的过程,致使网络空间从一个开放环境逐渐受制于不同的利益主体,“价值偏向”将网络空间“切割”开来,个体被网络信息所引领并集结成群,各自为营的用户群体阻断了信息的沟通与交流,“网络巴尔干化”在信息空间中逐渐形成。
3.用户内容生产:构建社交关系的新形态。“网络巴尔干化”的生成不仅源自媒介推动和网络技术,个体社交关系的变化也对其产生重要影响。网络生存空间通过数字编码达到现实社会不同形态的虚拟重现,超越时空、地域局限的网络实践,延伸了用户的生活世界,不断激发人们在虚拟空间的创造力,自主性的扩大使UGC(用户原创 User-generated Content)创作模式备受追捧,“媒介赋权”使独立用户获取了话语权利,重构信息场中的生产者身份,改变了传统意义上的信息传授关系,“大V”“UP主”利用WEB平台进行内容生产并与用户开展社交互动,体现了传播模式变革下的新型社交关系构建,“粉丝”群体与虚拟社团层出不穷[8],“构型”不一的关系网络直接导致跨群体间信息传播障碍,从而生成“网络巴尔干化”。同时,网络虚拟生存方式为信息传播的阶层重塑提供可能,P2P(对等网络 Peer-to-peer Networking)共享社交模式兴起,即网络用户提供的共享资源能被其他“对等点”直接访问和接收,整个网络结构中不存在中心节点,使得社交关系突破现实阶层更具穿透性特征,用户在同各类对象进行交际的过程中都可能被视为潜在“结群目标”,不断在跨时空资源分享中达到社交群体的自我匹配与身份认同。这种由人际互动产生的“集体倾向”组成社交网络中的“强关系”共享,集体浸入式体验弱化了对外来信息的吸收,以此提高“网络巴尔干化”程度。
二、“网络巴尔干化”引发青年价值观塑造隐忧
“网络巴尔干化”重塑了信息流,实现用户身份的自我设定与社交群体的分类集结,不断强化的排他性传播趋势,造成用户群体内部选择性曝光水平提高、同质化行为盛行。青年群体可塑性强,在网络生活中,极易受“网络巴尔干化”传播形态影响,受群体裹挟而失落崇高价值感、迷失价值导向,引发价值观隐忧。
1.“趣緣集结”导致青年固有价值观增强。网络空间中去制度化、去身份化的虚拟环境重构了信息生成与传播机制。“网络巴尔干化”使青年以“趣缘”为基底的关系形式成为构建其社交网络的主要力量,逐步建立起属于青年群体的社群规则与文化,网络人群聚集的持续扩大建构身份认同的意义符码,基于“亲近相知”的信任感,“趣缘集结”更易对青年的价值引导产生“权利效应”,强化信息传播的认同优势,从而在联系紧密的“关系结构”中实现其固有价值观的增强。主要表现为:一是价值分化。在“网络巴尔干化”的推动下,青年的群体身份日益增强,由于“趣缘”聚类形成的“价值标签”加剧了群体内外之间的区别与分离,导致群体内的价值聚合与群体间的价值分化矛盾越发突出。青年在社群交往中“同频共振”的价值模式倾向于吸收固有观念的信息源,自我观点强化助长了选择性接触和有偏见的舆论评价,忽视了个体间、群体间沟通交流不同价值观点的现实要求,引发的价值分化显示出技术决定论的痕迹。二是视野窄化。“任何一种工具都存在观念上的偏见,都会倾向于将世界构建成某种特定形态。”[9]因此,青年价值塑造的过程,也是被社交群体影响的过程。“网络巴尔干化”以“趣缘”为要素进行身份锚定而形成的“标签化”群组,促使青年在自我认知趋同化中寻求组织归属。过度追求的“同类效应”,将群体交流桎梏于同质价值、共同知识,相似信息的高频率互相推荐,削弱了青年接触异见与未知的可能性,导致自我固有价值观不断放大而造成视野窄化,由此出现价值领域的“真空地带”“认识盲区”。三是群体极化。“网络巴尔干化”形成“自我舒适”的虚拟共同体易滋生极端主义,“趣缘”社群“惯习”力量的主导使成员处于相对封闭的信息环境中,在“效仿效应”驱动下,个体情绪群内渲染并易在信息裹挟下演变为偏激的群体情绪,“结果不是好的信息聚合,而是坏的极化”[10]。“志同道合”的青年群体更容易、更频繁地相互讨论,往往听不到相反意见,“网络巴尔干化”带来的同质激荡引发“回音室”效应,价值共鸣同化个人意愿,放大群体偏见,极易催生非理性情绪与集体宣泄,造成青年价值认同的群体性偏执,甚或群体极化。
2.“群体发酵”引发青年异质价值观认同。多元主体共同在场的网络空间成为不同价值观争夺“信徒”的舆论场,多声部发声与力量博弈在“网络巴尔干化”助推下,将互联网“一体”世界割裂成诸多“各自为政”的独立群体,其内部带有价值导向的信息传递经由“群体发酵”,容易造成事实与价值的分离,青年在这样的网络环境中极易被误导,引发异质价值观认同。主要表现为:一是西方思想侵蚀。“空间是政治性的、意识形态性的。”[11]“网络巴尔干化”将意识形态功能的发挥场域延伸至网络社群,为西方价值观输出提供了便捷途径。以“选择性虚无”“主观化臆造”为基本逻辑[12],精心包装的西方思想刻意迎合青年认知特点,更易潜入其组建的网络社群,经“无害化”处理后的异质价值观更具欺骗性[13],使得资本主义所描绘的“优越”图景在群内转发、点赞中持续发酵,诱发青年情感异化,并改变他们的价值判断与选择。二是泛娱乐化追捧。网络空间特有的“娱乐生活”是当代青年释放压力、表现自我的有效途径,为娱乐而追随“大V”、关注“播客”、拥护“爱豆”等无意识习惯,放大了“网络巴尔干化”的结社行为,使网络群组成为青年情感表达的“狂欢广场”。被娱乐叙事“占领”的网络青年社群热衷“调侃”、青睐“颠覆”[14],娱乐思维下,价值理性让位于泛娱乐化,感官刺激使他们沉溺于“群体狂欢”所营造的“快乐假象”,误将“娱乐至上”视为最高价值,甚至在盲目跟风中逾越价值底线。三是网络舆情先置。互联网话语主体“泛化”特征使网络舆情场域更加复杂多变,谎言代替真相、舆情内嵌阴谋等情况使青年更易出现迷失与误判。网络围观中生成的“舆情链条”盘根错节,协同“网络巴尔干化”操控青年成为“深度受众”,通过概念生产、价值输出、文化收编等环节将舆情先置于其头脑之中,意图重构青年价值认知,诸多未被证实的话语夹杂“高级黑”“软暴力”,借舆情之机在群体交往中发酵和内化,挑动不安情绪,成为导致青年产生价值偏差的外部变量。
3.“个性过滤”阻隔青年主流价值观内化。网络算法推荐在技术与价值的互构中联结起主体与受众的信息网络,通过智能匹配实现从“人找信息”到“信息找人”的跨越[15],对象化信息流的形成提高了传播效率,但同时也意味着信息筛选的增多。就青年而言,“网络巴尔干化”使“个性过滤”更能精准绘制“兴趣图谱”,基于算法的传播方式自动过滤与其不相符的信息,一定程度上阻隔了青年主流价值观内化。主要表现为:一是信息壁垒。“网络巴尔干化”是另一种形式的“圈地自困”,代替以往山高水长的阻隔,筑起以价值取向划分类别的“高墙”。青年群体在网络中通过算法“认领身份”,形成了新型熟人社会,促使网络主体不断分化,引发信息空间的壁垒与价值垄断。“目的性”关联将青年集结在形态各异的网络社群之中,通过个性化定制和接收建立与外界隔离的屏障,群体间的“信念沟”“次元壁”区隔“信息围场”,不断加固的内部认同使其自愿被排除在主流价值观之外。二是价值封闭。“网络巴尔干化”建立青年“我的世界”,他们通过“个性过滤”不断设计与传播同自身所在群体内部价值趋同的“通信包”,网络社交中的“自我导向”与“去他者化”加强了“信息茧房”效应,使群体成员在算法推荐中相互鼓励,并按照最初倾向走向更极端的点,从而产生信息场域中的“合意”。因此,青年在网络社群内部的沉浸式互动与交流使其更易落入虚妄的肯定中,实现自我认同的强化,其结果将导致价值主体的无限放大,构筑起青年价值封闭的信息系统,导致主流价值观因无法融入其已有价值体系而被冷落。三是解构权威。网络空间中,青年同样拥有对信息进行“解码”与“编码”的双重身份[16],“去中心化”传播趋势与算法技术帮助其将个性价值融入自我“编码”的内容建构中,随即分散至社交网络,传统自下而上的凝视机制被平等参与所替代,使“网络巴尔干化”开启了对权威的解构过程。青年根据自身喜好对主流价值观进行“剪裁加工”,不断地改写、重写、分解其原有意义,并在内容重构中释放自我,传递经自身过滤后的价值理念,其中标新立异的阐发视角更能通过网络集结潜在的认同群体,使权威被泛化表达所解构,引发青年主流价值观“空场”危机。
4.“圈层社交”造成青年理性价值观缺失。“网络巴尔干化”使社交关系下的信息获取质量取决于社群整体的媒介素养与价值取向,在由“同类”青年群体架构起的“圈层”中,内部情感共鸣与价值认同的关联更能激发主体间凝聚力,为社交互动满足青年价值需求提供了契机与途径,共同观点的不断强化与信息来源的同质化,更易形成过度认同下的“观点膨胀”,由此引发的各种异态情况造成青年理性价值观缺失。主要表現为:一是“沉默的螺旋”。公共意见的表达是展现社会样态的过程,但在从众心理作用下,“网络巴尔干化”加速了“沉默的螺旋”形成。所谓“多数人”群体的内部观点不断膨胀,形成“圈层社交”的“群体压力”与“意见气候”,“如果人们为他们的观点找不到一些广为流传的、经常被提到的说法,就会陷入沉默,会缄口不言”[17]。因而在公共网络信息环境中,“劣势群体”鲜有发声。同样,青年所在的网络圈群并不在所有话题讨论中居于优势地位,公共领域内网络社交不可避免地附和“优势意见”而改变自身态度与行为,沉默与妥协使理性价值观被社群“集体绑架”,其中隐含的情绪性因素往往导致许多非预期性后果。二是“后真相”困境。“网络巴尔干化”重新形塑了信息认知模式,使议程设置在“圈层社交”中带有强烈的情感导向,圈群中片面的、感性的观点表达往往大于事实、胜于客观,频繁讨论下形成畸形的意见统一,不断加剧“求真”难度,造成真相“晚到”甚至“缺场”。在“网络巴尔干化”影响下,青年在圈群交往的同质信息中更易丧失独立思考,形成过度认同的主观性误区,逐渐被情绪淹没的“事实”裹挟至偏见的桎梏,陷入价值判断前置、事实判断偏离的“后真相”困境,信任的异化更导致青年理性价值观缺失。三是网络暴力。“网络巴尔干化”将势均力敌的圈群间分歧置于公众视野之中,引发社交活动的“集体讨伐”,充满暴力的信息输出试图消灭一切不同声音,以此证明各自群体内部的价值统一与道德正义。而青年群体在这场“交锋”中更易产生过度表达的网络暴力,如不加控制的“舆论审判”“人肉搜索”与“民意绑架”等失范行为,引发事与愿违的价值风险,理性价值观被“群体怨恨”所替代,诱发社会负面“级联反应”。
三、“网络巴尔干化”情境下青年价值观的调适策略
在这样一个以用户为核心的网络时代,探索青年价值观的引导策略,不仅要基于青年自身状况,关注“网络巴尔干化”所折射出的价值观隐忧,更要跳出思维局限,化挑战为契机、变压力为动力,以培养时代新人为目标,多角度探讨青年价值观调适的着力点[18]。
1.构建价值场域的“数字阵地”。“宣传思想阵地,我们不去占领,人家就会去占领。”[19]“网络巴尔干化”影响下青年网民的价值引导,更要重视其现实关切,积极主动占领网络信息前沿,构建价值场域的“数字阵地”,不断打破青年已有社群内部的价值盲从,增强其主流价值认同感。一是丰富内容建构。以“质量思维”引领“数字阵地”信息内容建构,坚持“内容为王”、保持“内容定力”,与时俱进地打造“小而精”“多而美”的主流价值话语,持续吸引青年关注,帮助其打破“网络巴尔干化”带来的信息壁垒与价值封闭,用主流价值滋养青年价值观,实现在“有意思”“有意义”的体验中提升价值高度。二是更新工作思维。“数字阵地”的打造要立足青年群体的心理需求、认知特点与成长规律[20],调整工作思维与话语方式。在实践中可以利用“短视频+互动”“直播+弹幕”等具有代入感、沉浸感的传播形式,打造有口碑、有流量的“价值大餐”,带领青年走出“网络巴尔干化”形成的“信息茧房”,在实践中认知现实、拓宽视野,在理性共识与情感共鸣中认同主流价值观,使主流声音成为流行声音。三是加强品牌塑造。树立品牌意识、策划特色产品是“数字阵地”建立的必然要求,要着力用“受众思维”匹配青年,打造正能量IP,在素材编排、主题设置等方面打动他们,促使其所在社群突破“网络巴尔干化”分割的空间边界实现“自我出圈”,重新认同权威、相信崇高,并用主流价值观引路前行[21]。
2.整合价值内容的“数字资源”。信息资源整合是应对“网络巴尔干化”最直接、最基本的手段,即从战略高度实现信息逻辑的、有效的链接,挖掘并建立服务于青年群体的知识与组织框架,深度整合互联网正向价值内容“数字资源”,强化“包容性多边治理”,从而有效缓解青年“用户端”因信息资源逻辑分离而造成的“网络巴尔干化”现状。一是实现算法优化。整合“数字资源”要认清资本逻辑主导算法的危害性,改变以商业利益为主导的思维,重构信息推荐的权重配比,弱化只输送青年兴趣信息而有意张扬正面价值表达,将主流价值观融入“推荐池”,并利用传感网络、射频识别等技术突破“网络巴尔干化”,实现有价值数据信息的衔接与推送,以此防止热点事件演化为负面舆情,甚至网络暴力的风险,使算法逻辑有效融入青年主流价值观建构。二是构建传播矩阵。将“传播矩阵”思维注入“数字资源”整合,以青年为对象成立融媒体中心[22],通过程序互嵌、宣传互融、媒体互动消解“网络巴尔干化”社交壁垒与界限,推动主流价值观“全媒体运营”,以多层次、立体化信息良性联动助力青年作出正确的价值选择,弥合价值分化,实现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相统一。三是改善议程设置。青年群体“网络巴尔干化”现状增强了潜在“集体倾向”。为此,应借力话题搭载、语料吸收、模因联动整合“数字资源”,改善主流价值导向的议程设置,从客观上聚焦不同青年社群的注意力,形成价值渗透的正向舆论场,激发其坚守正确价值追求的内生动力。
3.规范价值表达的“数字民主”。在网络空间中,不负责任的信息发布助长了网络言论自由的悖论,面对价值表达泛滥危机,虚拟生态治理应体现“诚实、审慎、公开性、自由、信用、教育、社会责任、合法、机会、相互尊重、效率与尊重主体”[23],着力规范价值表达的“数字民主”,降低“网络巴尔干化”造成的价值风险,同时满足青年群体对互联网生存的合理关切。一是规范监管机制。加强全过程监督、全平台覆盖、全环节治理的监管机制设计,通过舆情预警、危机预案、关键字过滤等方式,对青年“网络巴尔干化”可能产生的不良视听表达社群扩散进行有效监管,了解网络舆情状态与发展势头,预防因舆情激化而导致的青年价值异化,从而在规范价值表达的“数字民主”中实现网络生态的有效净化。二是完善反馈机制。支持青年基于网络信息研判的自组织行为,并督促各网络平台在社群团体内部增添举报机制与反馈“按钮”,方便青年参与网络治理,有助于协同应对西方异质思想、泛娱乐化侵袭,并对“网络巴尔干化”引发的价值表达失范与脱序形成内部钳制,以此巩固主流价值观地位,补齐“数字民主”治理短板。三是建立联动机制。网络空间应深化行业自律与行外监督,在注重联动机制的建立与运用中化解“网络巴尔干化”,形成对各平台社群活动的约束与纠偏,做到既保障合理“数字民主”,又把关价值表达,重塑主流价值观主导地位,持续净化干扰青年价值选择与致效的网络信息。
4.引领价值传播的“数字媒体”。在“网络巴尔干化”影响下,网络价值传播需防范商业逻辑至上与资本过度操纵等倾向,着力克服功利化倾向,更加关注社会效益、秉持价值导向,通过制定以主流价值为核心的解释框架与分发规则,引领价值传播的“数字媒体”,牢牢把握当代青年价值观塑造的主导权和话语权。一是政府层面要充分发挥法律法规的作用。“网络空间同现实社会一样,既要提倡自由,也要保持秩序……要坚持依法治网、依法办网、依法上网,让互联网在法治轨道上健康运行。”[24]持续发挥法律法规的强制性作用,形成框定青年群体价值传播的“行为边界”,增强“数字媒体”法制化管理的整体张力,通过“法定责任+负面清单”等方式阻断异质思想侵蚀,构筑青年价值观塑造的法律环境保障与传播生态依托。二是媒体层面要建构精细化发展模式。“数字媒体”在“网络巴尔干化”环境下要注重控制价值传播的“量化”与“质化”,通过精细化设计有效建构主流价值观感召力“基底”,唤起不同青年社群的情感代入、观念契合与价值共振,提高青年思想广度与深度,消解“沉默的螺旋”“后真相”困境,进而在真理与事实的互构中营造“正能量”“主旋律”网络空间。三是青年层面要提升自身媒介素养。以青年用户为主的自媒体是不可忽视的“数字媒体”构成“部件”[25],是“网络巴尔干化”形成的平台之一。因此,青年自身媒介素养的提升是降低价值传播风险、预防群体极化的有效方式,要通过正确认知、辨别、使用媒介信息,增强青年价值辨析力,使其能够在芜杂网络信息中保持并传播主流价值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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