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全过程人民民主”成为一种“教育”——兼论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体系的构建

王 群 李浩然

党的二十大首次将全过程人民民主作为报告的独立章节进行系统阐述，指出要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保障人民当家作主[1]，并将“发展更加广泛、更加充分、更加健全的全过程人民民主”等内容首次写入党章。在公众中形成广泛的民主价值认同和培育民主实践力，是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前提，因此针对公众尤其是广大青年学生开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是新时代践行和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重要任务。本文主要从为什么、是什么、有什么特点以及怎么做等四个方面，深入理解以青少年学生为主体的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的内在规律，试图探索出一条具有中国特色的民主教育实践及发展路径。

一、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的价值叙事

(一)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战略性基础性工程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从现在起，中国共产党的中心任务就是团结带领全国各族人民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2]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之一，就是“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3]全过程人民民主实践成效很大程度取决于人民是否普遍具有基本的民主素养，即贯彻民主制度、参与民主实践所必需的民主知识储备和民主意识观念，这一前提条件不仅依赖于一代代传承下来的民主文化“烙印”，在一定程度上还取决于国家民主教育的有序推进。[4]美国教育家杜威认为，民主教育与民主社会互为依存，教育可以通过培养民主社会所需的合格公民来促进社会民主[5]，甚至认为教育是实现民主的“首要的工具”[6]。深入开展民主教育是新时代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题中之义，而聚焦于青少年学生的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则有助于从小培养学生的民主意识，提升学生的民主能力，塑造学生的民主美德，为国家和社会治理输送更多德才兼备的优秀人才。正如陶行知先生所说：“今日的学生，就是将来的公民，将来所需要的公民，即今日所应养成的学生。”[7]在我们向第二个一百年奋斗目标迈进的新征程上，未来10年至30年是至关重要的阶段。当代中国青少年生逢其时、重任在肩，他们既会是全过程人民民主的主要践行者，也将是向中国式现代化发起冲锋的中坚力量。因此，深入开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致力于当代青少年学生群体的民主知识积累、民主意识培养、民主素质提高极其关键，对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具有战略性、基础性的意义。

(二)学校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重要途径

中国共产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我们要办好人民满意的教育，全面贯彻党的教育方针，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8]坚持把立德树人作为根本任务，首先要着力解决好培养什么人、怎样培养人、为谁培养人的根本问题。[9]作为人民学校、人民教师，为党育人的初心不能忘，为国育才的立场不能变。学校必须培养一代又一代既拥护中国共产党领导和我国社会主义制度、立志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奋斗终生[10]，又具有系统知识体系、具备法治和民主实践能力的有用人才。正如杜威所说“为民主社会培养所需的合格公民是学校的责任[11]，教育应在促进社会更加自由、民主、人道、公正的事业中承担重要使命”[12]。因此，将全过程人民民主融入教育教学，是学校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重要途径;在大中小学循序渐进、螺旋上升地开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是培养一代又一代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的重要保障。国势之强由于青年，人材之成出于教育。在各级各类学校深入开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通过丰富多样的途径和形式全方位引导广大青少年学生深刻把握全过程人民民主的丰富内涵，深度体验全过程人民民主的生动实践，在此过程中使其充分认识全过程人民民主为什么能，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为什么好，培养学生民主意识观念，增加其民主实践经验，提升其整体民主素质，为将来走入社会后自觉践行全过程人民民主、真正保障人民当家作主奠定基础、积蓄力量，这是社会主义办学性质的内在要求[13]，也是新时代赋予学校的光荣责任和神圣使命,事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兴旺发达、后继有人。

(三)新时代青少年学生成长成才的必由之路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要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14]一切伟大的事业都需要合格的人才来担当。社会主义合格建设者和可靠接班人应当是坚定共产主义理想信念、具有广阔的格局和视野、熟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又了解我国国情、具备法治思维和民主思维并拥有实践能力的新时代高素质青年。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以德育为中心，贯穿智育、体育、美育、劳育的全过程和各方面，是促进青少年学生实现全面可持续发展的重要途径。将民主教育同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教学贯通起来，同对西方政治制度的辩证批判联系起来，同党史、中国史讲授结合起来，使学生在比较学习中树立正确的民主观念，全面提升理论修养。将民主教育同新时代爱国主义教育结合起来，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实践讲解联系起来，同法治教育融合起来，使学生在深入理解的基础上掌握更多的民主知识，切实提高道德修养。通过贯通思政课与其他各学科的民主课堂、依托团学组织搭建的模拟实践平台、社会各方的资源与技术支持、家庭氛围与家长引导等共同构建的全链条民主育人格局，使学生在为中国梦而努力学习、刻苦奋斗的过程中提高综合民主实践能力，为将来参与国家和社会治理具体实践奠定坚实的基础。青少年一代正处在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形成的关键时期[15]，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就是要凝聚各领域育人磅礴力量，统筹各方面育人丰富资源，构筑理论有深度、思想有厚度、实践有力度的全过程人民民主育人体系，助力新时代青少年学生成长成才。

二、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的丰富内涵

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的内涵不能简单等同于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内涵，二者是特殊与一般、部分与整体的辩证关系。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聚焦于全过程人民民主践行过程中如何针对广大青少年学生开展民主教育、怎样培养普遍具备基本民主素养的下一代的特殊问题，其内涵回答的是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是什么、应当包含哪些教育内容的问题。具体而言，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指面向青少年学生传递民主价值观念、讲授民主理论知识、传授民主实践技能的一切教育活动，其内涵包括但不限于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历史渊源、理论渊源、显著优势、发展道路、实现方式、评判标准、时代地位等内容。全过程人民民主相比较中国古代民主、西方式民主、马克思主义传统民主理论等具有的显著优势，全过程人民民主与党的领导、依法治国有机统一的发展道路，以及包括制度安排和实践路径在内的民主实现方式，是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丰富内涵的重要方面。

(一)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显著优势

其一，全过程人民民主完成了对中国传统民主思想的时代性转化。中国传统民主思想是全过程人民民主用之不竭的源头活水。从西周时期的“以德配天，敬天保民”到孟子提出“民贵君轻，民为国本”，从西汉的“大道之行，天下为公”到孙中山先生发出三民主义的时代强音，中华民族将“民本主义”的治国理政“基因”从古传承至今。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要在民主教育中融入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元素，把全过程人民民主放到中国民主思想的历史长河中进行演绎，引导学生以史为鉴，正确认识中国传统民主思想与全过程人民民主之间的辩证统一关系，以及后者的时代进步意义，在上下五千年的纵向分析中，引导学生从中国传统民主思想中得到启发，从而更好地理解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显著优势。

其二，全过程人民民主实现了对西方资本主义民主制度的根本性超越。西方自由主义民主相对于封建制度具有巨大的历史进步性，但也逐渐暴露出软弱性、低效性和虚伪性。中国共产党集中统一领导下的高效民主超越了多党轮流执政制度下政治博弈所致的低效民主[16]，通过完整“闭环”制度，保证人民切实行使权利的全链条民主优于普通民众政治参与被限制在选举投票环节的缺陷民主，这种真正的人民当家作主使资本操纵下的“金钱民主”、精英统治下的虚假民主[17]相形见绌。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要在跨度几万里的横向比较中，让学生全方位把握我国全过程人民民主的特色优势，让学生真正理解什么是真正的民主、全过程人民民主为什么“行得通”等问题，引导学生增强“四个自信”，坚定不移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道路。

其三，全过程人民民主将马克思主义民主理论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实践相结合。中国共产党历来重视将马克思主义民主理论与中国实际相结合，从毛泽东带领全国人民创立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使人民真正成为国家的主人[18]，到习近平总书记提出全过程人民民主切实保障人民当家作主，马克思主义民主理论在中国化时代化的进程中不断焕发出强大生命力，为百年大党贡献了摆脱“兴勃亡忽”历史周期率的时代方案。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要在传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理论知识的同时，让广大青年学生掌握马克思主义民主论述的基本立场、观点和方法，建构正确的民主世界观和方法论，促使广大学生在提升民主素质的同时，逐渐成长为理想远大、信念坚定的青年马克思主义者。

(二)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发展道路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发展道路是坚持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依法治国有机统一。[19]全过程人民民主是中国共产党集中统一领导下的高效民主、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体系保障下的有效民主。

其一，坚持党的领导是全面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根本保证。党的领导是全过程人民民主制度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实现人民当家作主的根本政治保证。百余年的奋斗历程告诉我们，只有坚持党的领导，才能使14亿中国人民团结成“一块坚硬的钢铁”，汇全体人民之共识、聚全体人民之力量，发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优势；只有坚持党的领导，才能将民主体现到治国理政每一个环节、每一次实践，真正做到体现人民意志、保障人民权益、激发人民创造活力。[20]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要让青少年学生深刻领悟，没有党的领导就不可能有序推进全过程人民民主，没有党的领导就不可能有效推进全过程人民民主。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坚持和完善党的领导的重要方式，坚持党的领导是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之魂，是我国民主与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民主的最大区别。

其二，全面推进依法治国是践行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基本方式，其根本目的就是依法保证人民当家作主、保障人民合法权益。我国以宪法的形式规定了人民依法通过各种途径和形式管理国家事务、管理经济和文化事业、管理社会事务。在此基础上，通过系列法律法规规定人民依法享有参与民主选举、民主协商、民主决策、民主管理、民主监督的权利。开展民主教育，首要在普法教育；普及民主知识，首要在普及法律知识；培养青少年学生民主意识，首要在培养其法治意识。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要让青少年学生在全面的法治学习中提升综合民主素质，使其在尊崇法治、敬畏法律的基础上树立正确的民主观念，在厉行法治、依法办事的过程中切实提升民主实践能力。

(三)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实现方式

我国全过程人民民主不仅有全链条、全方位、全覆盖的制度程序体系，而且有全领域、全层次、全要素的参与实践路径。[21]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要让广大学生全面了解这些制度安排和实践方式，使其构建系统完备的民主理论知识体系。

其一，全过程人民民主构建了全面、广泛、有机衔接的人民当家作主制度程序体系。[22]我国民主以“全过程”为着力点和落脚点，统筹人民代表大会制度这一根本政治制度，以及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基层群众自治制度等基本政治制度，巩固和发展最广泛的爱国统一战线[23]，全链条健全人民当家作主制度体系，全方位扩大人民有序政治参与，全覆盖保障人民的民主权利，构建了多元化、立体式的民主政治参与程序。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要让青少年学生在民主制度学习中坚定道路自信、制度自信，切实提高其整体民主知识水平。

其二，全过程人民民主开辟了多样、畅通、有序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实践路径。[24]全过程人民民主内涵丰富，不仅保障人民依法通过民主选举平等行使权力、选择信任代表、表达真实意愿，通过民主协商对国家大政方针提出建议、为经济社会问题提供对策，通过民主决策传递基层呼声、汇聚群众力量，通过民主管理有效实现基层群众自治组织、企事业单位及社会组织的充分自治，通过民主监督加强对国家公权力运行的制约和限制，还依托群团组织、基层党建、人权发展、政治协商、民族自治、宗教建设[25]等路径，为实现人民当家作主奠定了坚实深厚的基础，构建了人类民主政治文明新形态。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要让学生在民主实践路径学习中形成立体民主意识、多元民主思维，提升其综合民主素质。

三、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的基本特点

(一)主体性

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中，学生作为民主的实践主体、评价主体和价值主体，不是民主理论知识灌输的被动接受者、模拟实践中被强制安排参与的“观众”。教师作为讲授主体、组织主体和研究主体，不是民主教研的被动执行者、为完成民主教育任务而应付了事的“演员”。以充分激活青少年学生民主政治“天性”为目的的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应当彻底终结“你唱戏，我看戏”的师生“角色”定位，使教师和学生正确确立各自的主体地位。学生作为民主教育的一方主体，教师应当正确看待与其之间的平等关系，在课堂教学和模拟实践中给予其一定的“自由”，激发其自主性，发挥其自律性，充分调动其作为主体的创造活力和参与热情，使其自觉参与学校、班级事务决策、管理，自主作出决定，并为自己的决定负责，而这正是全过程人民民主的价值意蕴。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本质上是一种致力于提升学生主体观念的教育活动，在教学中要坚持学校引导与学生自主相结合，让学生在发挥主体能动性的过程中增强民主意识、树立民主观念、养成民主思维，引导学生通过民主形式实现自我意愿的表达和自我权利的维护，充分调动学生在解决问题和克服困难过程中的自觉性和创造性，全面提升学生的主体感受，切实保障学生的主体地位。

(二)实践性

民主教育与民主实践是互为依存、相辅相成的“一体两面”，民主教育内在包含民主实践的内容，各种民主实践活动本身又是开展民主教育的生动课堂。用具体民主实践教育人民，可以让人民真正掌握民主知识，提升民主素养。[26]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是以帮助学生将来更好地参与民主实践为目的，并以模拟实践作为重要载体的教育活动，旨在使学生在丰富多样的模拟实践活动中做到民主知识积累与实践能力提高。如果不结合模拟实践进行锻炼，学习了理论知识的学生，日后只会成为空谈民主的“梦想家”和“抽象派”。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坚持知行合一，注重在实践中学真知、悟真谛，加强磨炼、增长本领”[27]，这与杜威“从做中学”的教育思想不谋而合。[28]开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要坚持将理论阐释的透彻性与实践体验的感染性有机结合，通过构建理论实践全方位结合、课堂内外全过程联动的民主育人体系，融通学生的价值认同与身体力行，促使学生学懂弄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的基本内涵并练就一身民主实践本领。

(三)能动性

教师是民主观念的传递者、民主知识的讲授者、模拟民主实践的组织者，也是民主教育的推动者、研究者，在民主教育中担负重要职责。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的顺利开展，关键在于广大教师群体能动性地理解、重视与贯彻执行。教师能动性分为认识能动性和行为能动性，二者都是民主教育有序推进的关键因素。认识能动性要求教师高度重视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对中华民族复兴、学校立德树人、学生成长成才的重要作用，以及自身在民主教育中所担负的重大使命。行为能动性要求教师自觉主动地推动教学改革，参与建立民主课程体系，将民主教育与教育民主相融合，以民主知识内容和民主参与形式把民主教育理念贯穿到在课堂内外的全过程和各方面。同时，要主观能动地因材施教、因时施教、因地制宜，根据不同学校的具体情况、不同学科的知识体系、不同学生的优势特长开展各具特色的民主教育教学活动。在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中，不仅教师要发挥主观能动性，还要培养学生的能动性。杜威说：“民主社会必须用自愿的倾向和兴趣来替代被其否定的外部权威，而这种自愿的倾向和兴趣只有通过教育才能形成。”[29]这就要求教师在课堂中用生动的案例、多样的形式引导学生积极接受民主教育，使其自觉学习民主知识，参与模拟民主实践，全力做好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贡献自己智慧和力量的准备。

(四)交往性

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作为一种包含理论交流和实践参与的民主实践活动，必定不能脱离一定的社会关系和社会主体间的交往行为。在民主教育过程中，无论是存在观念“代沟”的教师与学生之间就民主理论达成共同价值取向，还是价值多元化的学生群体就公共事务决策、管理达成共识以使模拟民主实践有序推进，都需要通过有效的“对话”进行，而这种“对话”作为一种交往行为，其顺利开展需要主体间交往行为的规范性和交互性来保证。[30]交往行为的规范性要求交往主体处于同一个话语体系，具有共同的语言规范，语言表达符合公认的主流价值和社会规范[31]，这就从侧面凸显了学生民主理论学习和知识体系建构的重要性；交互性则要求交往主体之间通过各种途径和形式进行自由、平等、有效的沟通交流和意见交换，在尊重彼此差异的基础上互相理解、彼此接受。[32]无论是民主选举还是民主协商，具体民主实践都是在一定范围内的群体中，通过人与人的交往互动和有效协商，达成共识而推进的。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实质上也是一种培养学生协商能力的教育活动。因此，在民主教育课堂和模拟民主实践中，教师在为学生讲授理论知识和传授实践技能的同时，要注重培养其主动交往、有效协商的意识，涵养其规范的公共交往方式和协商语言体系。

四、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的实践路径

(一)观念层面：深刻认识把握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的重要性

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对国家繁荣富强、民族伟大复兴、学校立德树人、学生成长成才的作用无疑是至关重要的，各级党委政府及有关部门、各级各类学校、广大教师群体、社会各界、学生及其家长应当从学习贯彻党的二十大精神和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落实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高度，深刻认识开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的极端重要性。

一方面，注重多层次的有机衔接。一要做好“新”“旧”民主教育的衔接。要认识到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不是对原先民主教育的“推倒重来”，而是在延续好传统的基础上进行优化和创新；二要注重上下制度、政策的衔接，国家教育部门制定民主教育制度应进行可行性调查，充分考虑不同地方和不同学校的实际情况，学校也要根据国家制度、运用优势资源开展各具特色的民主教育活动；三要做好民主教育环节的衔接，课堂教学、实践教育、社会支持、家庭引导等各环节要形成综合性、整体性、全链条、全方位的育人格局，汇聚起培养时代新人的磅礴力量。

另一方面，高度重视民主育人实效。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不能只存在于文件上、口头上，而是要落实在行动上、效果上，反馈到学生综合民主素质提升上。一要通过制度安排、师资建设、课程打造、资源保障等各方面，从教育教学的全过程，切实保证民主教育理念和要素贯彻落实到每一所学校、每一个课堂、每一位学生；二要通过巡回检查、督导、学生反馈等形式，定期对学校和教师的民主教育教学水平和开展情况进行量化评估；三要关注学生的长期发展轨迹以及民主教育因素对学生成长成才的实际作用，适时优化民主教育内容和形式，不断提高育人实效。

(二)制度层面：构建系统完善的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制度与机制

首先，加快顶层制度设计。国家教育部门要建立健全统筹教程安排、教材编写、教师培训、学生培养、分类评价等各方面的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制度体系，围绕职责划分、队伍建设、资源分配、管理考核等具体内容构建长效机制，针对不同性质、不同层级的学校如何开展民主教育以及处于不同阶段、不同层次的学生如何参与民主实践等重要内容做出规定，制订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教学指导纲要，明确教学目标和培养方向，必要时以法律、法规、规章等形式予以确立，为地方各级教育部门和各类学校开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提供总规范和总依据。

其次，加强师资队伍建设。开展民主教育必须坚持教育者先受教育。[33]各级党政和各类学校应当把教师队伍建设作为推进民主教育的关键予以高度重视。一要建设一支数量足、素质高的教师队伍。将全过程民主教育骨干教师专项培训纳入教育部“国培计划”示范项目；在中西部项目和幼师国培项目中，将全过程民主教育作为必修内容。组织实施“中小学全过程民主教育名师培育工程”专题培训，选派有意愿思政课教师到基层一线挂职锻炼，推动鲜活民主素材进课堂，进头脑，着力培养思维新、视野广、业务素质过硬、民主教育意识强的新时代教师。二要建立各学科教师互相听课、共同备课机制，发挥学科交叉优势，构建民主教育教研交流共享平台，为教师之间教学研讨、资源共享、学术交流、走访调研等提供必要的政策和渠道支持。三要鼓励动员相关部门的一线工作人员、退休干部等到学校担任民主教育兼职教师，同时可在学校探索由人大、政协等相关部门业务骨干担任民主教育兼职副校长制度。四要建立健全教师民主教育成效考评奖惩机制，充分发挥基层党组织的战斗堡垒作用和标杆课程的示范带动作用，全面提升教师的整体民主教育水平。

再次，探索建立民主教育课程体系。构建具有主体针对性、实践参与性、范围广泛性、内容全面性、学科综合性的民主教育课程体系，是开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的重要抓手。一要将民主教育内容融入思政课。思政课作为培根铸魂的“核心课”，对其他专业课程具有辐射和带动作用。[34]要将全过程人民民主贯穿思政课教学内容始终，采用纵贯古今、横跨东西、兼顾内外的比较方法，结合中国古代民主、西方式民主、马克思主义民主理论等内容，讲明白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的显著优势，在中国当代民主政治制度、形势政策等课堂上讲透彻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发展道路和实现方式。二要将民主教育内容纳入其他各学科课程体系，突破学科边界，创新课程形式。如，在历史课上穿插讲授中国民主演进历史，在英语课上结合西方民主文化背景讲授我国民主制度的政治优势，在数学课上以人大代表选举过程中的数学问题作为例题开展教学，在体育、劳育课上开展模拟民主实践等。三要增设民主教育必修课程。学校应根据国家政策和教育部门规定设立专门的课程指导方案，设置民主教育必修学分，将学生的民主知识水平和实践能力全面纳入学生培养体系，发挥民主教育的综合育人作用。

最后，优化教学保障机制。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需要教材编写、实践基地、资金支持、成果反馈、数字技术等各方面的有力保障。其一，国家教育部门要组织相关领域专家学者，统一编写针对不同学历层次学生的民主教育教学大纲、专门教材、模拟实践指南和教学方法指导用书，为各级各类学校及教师开展民主教育提供基本遵循和教学素材。其二，各级党委政府及相关部门要协助学校，拓展民主教育实践基地，积极联系协调人大、政协、工会、共青团等部门，推动其面向在校学生广泛开展开放日、体验日等沉浸式民主教育实践活动。其三，各级课题基金管理部门、教育部门要围绕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设置专项课题申报和基金项目，吸引广大专家学者集思广益，推动民主教育相关领域研究走向深入，为教学实践提供前沿理论支撑。其四，学校要完善教师交叉互动备课制度，加大民主教育教案研究，鼓励编写特色民主教材、打造精品民主课程，健全教师听课、学生评教等机制，使所有教师互相借鉴、互相促进，共同提高学校整体民主教育教学水平。其五，要用数字赋能民主教育，大力推进民主教育数字化建设，打造民主教育教学资源数据库，用网络化、可视化、便捷化的海量资源提升育人实效。

(三)实践层面：形成全方位有机衔接的全过程人民民主育人格局

首先，深度融入课堂教学。学校课堂是开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的主阵地。各级各类学校要将民主教育融入各类学科、各个课堂的各环节和各方面。一要将全过程人民民主全面“植入”专业课教学内容中。以各学科的专业知识创新性地解读并表达民主内涵及其优势，用民主知识及实例更好地促进专业课教学，增强理论穿透力，打造民主必修课——思想政治课——其他各科目全链条有机衔接、互相补充的民主教育课堂。二要采用民主的课堂形式。教师要不断强化学生主体思维，养成“动态生成”的课程观，积极采用“翻转课堂”“对分课堂”[35]等形式，适当地将课堂交给学生，给学生更多自我教学、展示自己的机会，提高学生的课堂主人翁意识和民主意识。需要指出，民主的课堂应当遵循民主集中制原则，即教师集中指导下的“相对民主”，确保缺乏民主实践经验的学生不“误入歧途”。三要善于运用新技术、新手段。教师要有效整合课堂内外、线上线下等一切有利于开展民主教育的优势资源，充分挖掘各类资源中的民主教育要素，通过有深意、有新意的教学方式和学习体验，切实增强民主教育实效性。

其次，依托团学组织平台。通过丰富多样的模拟实践，让学生亲身体验是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发挥实效的重要途径，各级团学组织是学校开展模拟民主实践的优势平台和载体。一要强化各级团学组织中学生的主体地位，推动其真正成为学生实现自我管理、自我服务、自我教育、自我监督的平台。以班级议事会议、轮流制班委会、全员式班级管理等形式使学生参与班级事务民主决策；以学生代表大会、学生会、学生社团、校长信箱等形式使学生参与学校事务民主管理；以学生联合会、志愿服务团体、“三下乡”社会实践活动等形式发挥学生在社会治理中的积极性和主动性。二要借助团学组织平台积极开展模拟实践活动。针对不同培养阶段、具备不同优势的学生广泛开展校园提案大赛、模拟政协提案征集活动、模拟联合国大会、青年发展论坛等活动，既凝聚青少年学生智慧和力量优化国家、社会和学校治理，又通过模拟实践活动培养学生的团队精神、使命担当等，充分调动学生的主体创造性，引导学生自觉将所学理论知识用于模拟民主实践，把“读万卷书”与“行万里路”相结合，不断提高其综合民主素质。

再次，发挥社会各方优势。开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离不开社会各方的大力支持和积极配合。社会各方主体应当充分发挥自身优势，与学校和学生家庭共同构建全方位、全要素、整合性、开放性的民主教育矩阵。其一，各级政府和教育部门要统筹各方资源，帮助学校建立民主教育示范基地和模拟实践平台，为其提供规划指导、政策帮扶、资金支持、师资配备等，满足学校多样化的民主教育实际需求。其二，人大、政协、工会、共青团等部门要加强和学校的合作，探索民主教育新模式、新路径，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面向在校学生开放工作场所，让学生沉浸式体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实践过程。其三，各类社会团体、企事业单位等要切实履行社会责任，为学校开展民主教育提供资金、技术等方面的支持，在学校设立侧重考察学生民主素质的专项奖学金，为学校搭建教师交流平台、网络模拟实践平台、民主教育资源数据库等提供技术支持，设置优先招收具备民主实践能力学生的就业岗位等，通过各种途径鼓励和支持学生积极锤炼民主实践本领，让掌握真才实学的学生实现人生价值和社会价值。

最后，发挥家庭引导作用。家庭是学生的第一所学校，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家庭氛围熏陶和家长教育引导对于青少年民主意识的萌芽和养成具有关键作用。杜威曾说：“进步和民主的生活才是真正的教育。”[36]一方面，学生家长应当充分认识到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对于青少年成长成才的独特价值，从小夯实学生民主基础，营造民主的家庭氛围。在日常生活中，通过家庭会议等形式让青少年参与家庭事务讨论、决策，给予孩子为自己的事情作出决定、为家庭事务出谋划策的机会，有意识地培养孩子的民主意识。另一方面，家长应以身作则，自觉学习民主知识，提高民主素养，在家庭生活中处处体现民主观念，发挥榜样作用，用力行民主的良好家风和个人行为影响和教育孩子。

(四)评价层面：打造学生民主践行力为核心的多元评价反馈体系

一项制度的好坏，要通过实践来检验。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能否发挥实效，培养出对党和国家事业真正有用的人才，需要通过以学生民主践行力为核心的综合民主素质评价反馈体系来验证。

首先，教育部门应当根据育人目标和教学情况，针对不同学历层次、不同培养阶段的学生制订相应的民主素质评价量表，将学生的民主知识水平、民主意识状况、民主实践能力纳入其中，综合评价并反馈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对于学生成长的实效，并建立学生民主素质成长档案制度，形成贯穿学生学习生涯始终的民主素质成长跟踪调查记录，通过大数据分析深入研究民主教育与学生成长成才的内在关联，并据此研究成果不断完善全过程人民民主教育制度。

其次，学校要严格落实学生民主素质评价和成长档案制度，并根据学生在民主教育课堂、团学工作与活动、模拟民主实践中的表现，将其综合民主素质纳入第二课堂成绩单和综合素质考评体系，探索民主素质与各类评优评奖、推优入党等工作衔接机制。

最后，单位人才招聘尤其是公务员考试、选调生考试要将学生的综合民主素质作为重要考核指标，为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伟大事业遴选出可堪时代重任的社会主义合格建设者和可靠接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