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观审慎监管框架下美欧银行业宏观压力测试的经验及借鉴

彭昱

摘要：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后，各国监管当局逐渐认识到宏观审慎监管的重要性。为加强宏观审慎监管、增强金融体系稳健性，美国、欧元区相继开展银行业宏观压力测试，评估银行体系的整体风险和系统脆弱性，并根据压力测试结果提高宏观审慎监管的前瞻性。文章通过梳理美欧银行业宏观压力测试的经验，结合我国宏观压力测试在测试范围、测试方法、信息披露等方面存在的不足提出了相关政策建议。

关键词：宏观审慎监管；宏观压力测试；经验借鉴

银行业宏观压力测试是宏观审慎监管框架下用来评估银行体系整体风险和系统脆弱性、提高宏观审慎监管前瞻性的重要方法。银行业宏观压力测试以银行业整体风险为测试对象，不局限于单个银行业金融机构。

一、宏观审慎监管框架下银行宏观压力测试的研究综述

（一）宏观审慎监管：银行业宏观压力测试的制度前提

宏观审慎监管的概念最早由国际清算银行行长Andrew Crockett（2000）在20世紀70年代提出，他指出金融稳定包含宏观稳定和微观稳定两个层面，保持微观稳定需要依靠以单个金融机构为监管对象的微观审慎监管，而防范系统性风险需要依靠以整个金融体系为监管对象的宏观审慎监管。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后，各国监管当局开始认识到宏观审慎监管的重要性，意识到微观稳健不等同于宏观稳健，即便单个金融机构运行稳健，众多金融机构的行为叠加也可能带来灾难性后果。金融体系的顺周期波动和跨市场风险传播也会影响宏观经济和金融稳定，甚者引发系统性风险。如果一国监管机构仅关注单个金融机构的风险监管，则不能保证整个金融体系的稳定。2010年12月，巴塞尔银行监管委员会（BCBS）发布《增强银行业抗风险能力的全球监管框架》和《流动性风险计量、标准与监测的国际框架》（即“巴塞尔Ⅲ”）。巴塞尔Ⅲ在国际金融危机教训基础上突破了以前只注重微观审慎监管的做法，提出了宏观审慎管理相关概念。美国、欧元区分别通过了《多德-弗兰克法案》和《泛欧金融监管法案》，建立了宏观审慎监管框架。周小川（2011）指出，微观审慎的总和不等于宏观审慎，健康的微观主体加总并不能充分保证整体的健康性。要确保金融体系的稳定，那么一国监管机构必须要有系统性的宏观视野、加强宏观审慎监管。周小川还指出，宏观审慎监管框架是一个动态、不断发展的框架，主要目标是维护金融稳定、防范系统性金融风险，主要特征是建立更强的、体现逆周期性的政策体系。

（二）银行业宏观压力测试：预警系统性风险的重要方法

1. 银行业宏观压力测试的概念

国际清算银行巴塞尔银行全球金融系统委员会（BIS committee on the global financial system，BCGFS）（2000）认为银行业压力测试是用来衡量金融机构潜在异常但可信事件脆弱性的多种技术的总称。金融部门评估计划（FASP）（2005）从宏观层面认为压力测试是指用一系列技术手段帮助评估、识别金融机构体系承受系统性风险时所暴露的结构性弱点和整体风险水平。我国原银监会（2007）在《商业银行压力测试指引》中指出，压力测试是一种以定量分析为主的风险分析方法，通过测算商业银行在假定小概率事件等极端不利情况下发生的损失，以此分析对商业银行盈利和资本金的不利影响，从而评估和判断单家银行、银行集团和银行体系的脆弱性，采取相关措施。

总结来看，银行业宏观压力测试是分析异常市场环境下风险发生可能性及其对银行体系稳健性影响的方法，其测试内容一般包括信用风险、流动性风险等，其测试维度包括银行体系外部风险冲击和银行体系内部风险传染冲击，其测试方法包括定性分析与定量分析。我国关于压力测试的定义全面涵盖微观压力测试和宏观压力测试的范围。

2. 银行业宏观压力测试的意义

实施宏观审慎监管的重要手段。针对单个银行的微观压力测试无法反映银行体系的整体风险，必须基于宏观审慎监管的角度对极端市场情况下银行体系的系统性风险进行识别和预警，因此开展银行业宏观压力测试显得十分必要。IMF（2006）就曾指出，FSAP金融稳定性评估应将外部及宏观风险因素纳入压力测试范围。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爆发后，美国、欧元区等发达国家和地区相继建立宏观审慎监管框架并引入银行业宏观压力测试方法，弥补系统性风险防范的缺失。

我国学者对宏观审慎监管与宏观压力测试也进行了深入研究。彭建刚（2012）研究指出，宏观审慎监管与宏观压力测试间存在内在联系，即宏观审慎监管要从整体上对金融风险进行监管和控制，就需要了解经济周期的变化、宏观经济因子对金融系统的潜在影响等，而宏观压力测试的基本功能就是评估这些潜在影响，因此宏观压力测试对监测和防范金融体系的整体风险起着重要作用。曹麟等（2014）则提出了基于宏观压力测试方法的逆周期监管框架设计。该框架设计具有前瞻性，为金融监管部门提供了一种新的宏观审慎管理工具。在银行业宏观压力测试实证分析方面，苏为华等（2014）利用2004～2013年的季度数据和改进的Credit Portfolio View模型对我国商业银行的信用风险开展了宏观压力测试，发现GDP增长率、国房景气指数、广义货币供应量增长率及存贷款利率等宏观经济因素对商业银行不良率影响较为显著，给商业银行的稳健经营带来巨大的挑战，建议时刻关注银行风险的变化情况，确保整个银行体系的持续稳健经营。

综合国内外研究成果来看，银行业宏观压力测试是宏观审慎监管框架下用来评估银行体系整体风险和系统脆弱性、提高宏观审慎监管前瞻性的重要方法，对于加强宏观审慎管理、防范逆周期性风险具有重要作用。从国际实践看，美国、欧元区等发达国家和地区在国际金融危机后最早建立宏观审慎监管框架并开展银行业宏观压力测试，具有较为成熟的经验。

二、欧美银行业宏观压力测试的经验

（一）美联储银行业宏观压力测试

2008年國际金融危机后，美国颁布了《多德-弗兰克法案》，明确要求美联储每年对总资产超过500亿美元的BHC（银行控股公司），以及FSOC（美国金融稳定监督委员会）规定的非银行金融机构开展压力测试。2009年美联储启动银行压力测试，至今已开展8次，评估美国银行体系在假定情景下的风险承受能力。

在2016年压力测试中，美联储基于33家BHC九个季度期间（2016年第1季度至2018年第1季度）的资产负债表、RWA（风险加权资产）、净收入等预测数据，评估其资本比率在监管情景下的表现情况，其评估分析步骤如图1。

美联储开展银行压力测试的模型分为五个方面：一是建模预测应计贷款投资组合中的贷款损失。应计贷款投资组合中的贷款根据权责发生制会计标准计算。二是建模预测其他损失类型，包括公允价值选项下贷款公允价值的变化；证券、交易、交易对手风险引起的损失；操作风险事件引起的损失；抵押贷款回购/延期引起的损失。三是建模预测PPNR的构成要素。四是建模预测资产负债表项目和风险加权资产。五是基于税前净收入、贷款及租赁损失津贴的预测数据，建模预测资本充足率。

（二）欧元区银行业宏观压力测试

欧元区银行压力测试源自2008的金融危机，旨在为欧洲金融系统制定宏观政策提供参考。2009年5月，欧元区经济和金融事务理事会组织欧洲银行监管委员会对欧元区22家主要的跨国银行进行压力测试，覆盖了欧元区银行60%的资产，情景假设条件包括基准情景和极端情景。在2016年欧元区银行压力测试中，测试覆盖了欧元区70%的银行，测试银行的资产至少为300亿欧元。测试的风险主要包括三个方面：一是信用风险（包括证券化）；二是市场风险、交易对手信用风险、信用估值调整；三是操作风险（包括执行风险）。

欧元区银行压力测试需要欧洲银行业监管局（EBA）、成员国主管部门、欧洲央行、欧洲系统性风险委员会、欧盟委员会之间的密切合作，测试过程主要分为三个步骤。首先，由欧洲系统性风险委员会、欧洲央行与成员国主管部门、欧洲银行业监管局和欧盟委员会商议制定宏观经济不利情景以及与之相关的风险冲击类型，此外由欧盟委员会提供宏观经济基线情景。其次，由欧洲银行业监管局负责协调开展压力测试，确定压力测试的通用模型，欧洲银行业监管局在测试中还发挥数据中心的作用。最后，各成员国主管部门负责指导银行开展测试，收集并核对银行测试信息，确保测试质量，最终由欧洲银行业监管局汇总并发布测试结果。

欧洲银行压力测试运用LGBG模型监测欧洲大型银行系统的信用风险状况。该模型运用GVAR（Global Vector Autoregression）构造宏观经济变量，解释变量包括欧元区GDP、股价、CPI指数、短期和长期利率、欧元汇率。在此基础上，建立上述宏观经济变量的违约概率计量模型，对违约概率分行业进行拟合。然后，运用CreditRisk+模型计量信用风险损失分布。

（三）美欧银行宏观压力测试的有益经验

一是测试主体数量不断增加。综合美联储测试情况看，2009年其测试主体数量为19家大型银行业金融机构，2016年扩展至33家。测试主体不仅包括银行控股公司，而且包括非银行金融机构，有利于全面准确评估银行体系风险。欧元区2016年压力测试银行的覆盖比例为70%，较2009年提高了10%。

二是情景假设指标不断丰富。以美联储压力测试为例，2009年其情景指标为GDP增速、失业率、房价波幅等3个指标，2016年增加至28个指标，利率、通胀率、汇率、道琼斯指数、国债收益率等多项指标被逐步纳入情景设置范畴。从地域看，美联储压力测试指标不仅包括国内维度，而且包括国际维度，充分考虑了欧元区、日本等发达经济体以及亚洲发展中国家等新兴经济体的风险冲击可能性。

三是测试内容和流程不断改进。数据质量、投资组合风险特征、宏观经济情景设定是影响美联储压力测试结果的主要因素，因此美联储每年都会更新压力测试的内容和流程，包括建模技术、细节数据、经济期限设置。以2016年为例，美联储银行压力测试在操作风险模型、市场风险加权资产模型（MRWA）、监管资本计量等方面均进行了改进。操作风险模型的改进主要包括：历史同期数据基础不再来自单家BHC而是综合所有参与测试的BHC，以此降低数据的年度波动性，提高模型的稳定性。MRWA模型的改进主要包括：根据美联储关于市场风险监管要求修正模型中的情景数据变量。监管资本计量的改进主要包括：修正监管资本比率的分母，提高准确性；调整抵押贷款服务资产（MSA）与递延所得税负债（DTL）之间的关联程度。

四是信息透明度较高。美联储和欧元区压力测试的信息通过互联网面向全球披露，使市场参与者能够充分了解压力测试范围、方法和结果，同时还要求被测试银行报告自行开展压力测试的结果，进一步提高压力测试结果的可信度。以欧元区压力测试为例，《2016欧元区压力测试方法说明》对信用风险、操作风险等测试风险类型计量方法及其限制条件等细节披露较为翔实。

五是后续监管约束有力。压力测试为美欧金融监管部门评估宏观经济政策效果、研判金融体系稳健性提供了重要参考依据，通过对未达标金融机构实施监管约束来达到防范风险传染及系统性风险、最终提高金融体系稳健性的目的。根据压力测试结果，美联储和欧元区对于测试中未达标的银行采取相应的监管约束措施，主要是要求未达标银行针对各自资本计划中的薄弱环节进行完善，提高银行业整体经营稳健性。以2014年压力测试为例，美联储要求未达标的德意志银行改进风险识别、计量加总中存在的缺陷，要求未达标的西班牙桑坦德银行改进资本计划中的缺陷，否则美联储将根据《多德-弗兰克法案》规定限制其利润分配。同年，欧元区要求24家未通过测试的银行补足资本金缺口242亿欧元，对于未能补足的银行将根据欧元区单一监管机制的规定采取相应处置措施。

三、我国宏观审慎监管框架下银行宏观压力测试现状及不足

（一）我国宏观审慎监管框架的建立和改进

我国对宏观审慎监管的探索由来已久，在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爆发前就已经开始进行研究，危机爆发后关于宏观审慎监管的研究进程加快。2011年，人民银行正式实施以差别准备金动态调整为核心的逆周期宏观调控机制，将货币信贷和流动性管理的总量调节与宏观审慎理念有机结合，将信贷投放与宏观审慎所要求的资本水平相联系，引导和激励金融机构自我保持稳健和逆周期调节信贷投放，取得了明显的实施效果。

近年来，我国经济面临较大下行压力，经济增长内生动力有待增强，金融机构资产快速扩张而资产质量有所下降，金融资源的配置效率有待提高，仅依靠盯住狭义“贷款”进行管理越来越难以有效实现宏观审慎管理目标，需要进一步改善宏观审慎政策框架，更加有效地防范系统性风险，发挥逆周期调节作用。为落实好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以及国务院领导关于完善宏观审慎政策框架、改进合意贷款管理的有关要求，人民银行研究构建了金融机构宏观审慎评估体系（Macroprudential Assessment， 以下简称MPA），从2016年起开始正式实施。MPA宏观审慎评估体系评估项目包括资本和杠杆情况、资产负债情况、流动性、定价行为、资产质量、跨境融资风险以及信贷政策执行等七大类16项指标。评估指标分别为：资本充足率、杠杆率、总损失吸收能力（暂不纳入）；广义信贷、委托贷款、同业负债；流动性覆盖率、净稳定资金比例、遵守准备金制度情况；利率定价；不良贷款率、拨备覆盖率；跨境融资风险加权余额；信贷政策评估结果、信贷政策执行情况、央行资金运用情况。

MPA按每季度的数据进行事后评估，根据评估结果将金融机构分为A、B、C三档并采取相应的激励约束措施，达到引导金融机构广义信贷合理增长、加强系统性风险防范的目的。MPA在保持宏观审慎政策框架连续性和稳定性的基础上进行了改进，主要包括：一是通过综合评估资本和杠杆情况、资产负债情况、流动性等七大方面加强了逆周期调节和系统性金融风险防范；二是实现了由关注狭义贷款向广义信贷的转变，有利于引导金融机构减少腾挪资产、规避信贷调控的做法；三是将利率定价行为作为重点考察方面，促进金融机构提高自主定价能力和风险管理水平，约束非理性定价行为，有利于降低融资成本；四是按每季度的数据进行事后评估，同时按月进行事中事后监测和引导，更多地发挥了金融机构自我约束作用；五是引入差别准备金利率，丰富了央行调控工具箱，有利于提升宏观审慎管理的有效性。

（二）我国银行业宏观压力测试的现状及不足

1. 我國银行业宏观压力测试的发展现状

2011年年底，为建立健全系统性金融风险防范和预警体系、识别和评估金融体系的潜在风险，人民银行成立了金融稳定压力测试小组并组织开展了金融稳定压力测试，标志着我国银行业宏观压力测试的开端。此次测试基于2011年年底17家商业银行的资产负债表数据（约占当年银行业金融机构总资产的65%，具有较强的代表性），考察2012年商业银行在不利冲击下的稳健性状况，测试包括“整体及重点领域信用风险敏感性压力测试”和“宏观经济情景压力测试”。此后，人民银行金融稳定压力测试每年开展一次。关于测试方式和方法，金融稳定压力测试包括敏感性压力测试和情景压力测试，均以外部测试和内部测试两种方式开展。外部测试由商业银行按照指定口径提交数据，人行汇总实施。内部测试由各商业银行自行开展，再由人行汇总分析。

2. 我国银行业宏观压力测试中存在的不足

一是测试主体范围有待进一步扩大。随着金融业务的快速发展，银行体系不仅面临系统脆弱性风险，而且面临来自非银行金融机构等外部风险传染问题。为全面评估银行体系的风险状况，美联储在开展宏观压力测试时将测试主体范围扩展至非银行金融机构。受基础数据、评估模型等因素制约，我国宏观压力测试对象仅涵盖银行业金融机构，没有将非银行金融机构纳入测试范围。

二是测试指标有待进一步完善。从美欧实践经验来看，根据宏观经济形势的变化适当调整情景指标设置有助于提高压力测试结果的准确性。美联储每年都根据经济金融形势适当调整情景设定中的宏观经济指标，2016年测试中包括28项指标，与2009年相比增加了VIX指数、道琼斯指数、国债收益率等指标，并且引入了欧元区、亚洲发展中国家、日本的实际GDP增长率、通胀率、汇率等国际宏观经济风险因素，评估指标更加全面。从我国宏观压力测试情况看，我国情景指标仅包括国内宏观经济风险因素，缺少国际宏观经济风险因素。当前，我国经济与世界经济联系日益密切，缺少国际宏观经济风险因素的压力测试将难以全面准确反映我国银行体系的整体稳健状况。

三是测试方法有待进一步改进。银行压力测试主要通过模型对历史数据进行回归分析，但是历史数据只能显示过去某一段时期的信息，并不能准确揭示未来市场冲击发生的概率和系统脆弱性。在金融危机中，风险的变化和传播速度很快，往往导致市场参与主体的反馈效应放大，而数理模型中的历史数据难以反映这些特征，因此也就难以准确量化分析风险状况。

四是测试信息披露有待进一步加强。美国和欧元区将压力测试形成独立报告予以披露，美联储和欧元区2016年压力测试报告分别长达158页、119页，宏观压力测试信息披露较为详细，特别是模型构建、细节数据测算等，有助于市场参与者全面准确掌握压力测试相关信息，稳定市场信心。在我国，宏观压力测试被作为专题写入金融稳定报告，是金融稳定报告的组成部分之一，2019年披露的银行业压力测试信息篇幅仅10页，缺少对模型构建、细节数据测算等方面的信息披露。

五是监管约束措施有待完善。在我国，《中国人民银行法》《商业银行压力测试指引》等法律法规中均没有出台关于压力测试未达标银行的后续监管约束措施，这在较大程度上导致压力测试的效力弱化，使得压力测试的作用仅停留在预警分析风险的层面，而未能达到促进监管、防范风险的最终目标。

四、政策建议

在借鉴国际先进经验的基础上，建议结合国情进一步改进银行业宏观压力测试工作。一是进一步扩大压力测试主体范围，逐步将非银行业金融机构纳入测试范围。二是进一步丰富压力测试情景指标，将股票价格、失业率、其他国家和地区的GDP增长率、通胀率等指标纳入情景指标，从国内和国际两个方面全面评估宏观经济冲击下银行体系的稳定性。三是进一步改进测试方法，既要重视宏观层面的系统性风险，也要关注微观层面的稳健性及其风险传染效应，综合分析宏观和微观压力测试结果，提高对风险状况判断的准确性。四是进一步加强压力测试信息披露，将银行业宏观压力测试作为独立的报告公开发布，增加模型构建、数据测算等细节方面的透明度，便于市场参与者全面了解压力测试有关信息，稳定市场信心，维护金融稳定。五是进一步完善监管约束机制，赋予人民银行根据压力测试结果处置风险的权力，充分发挥压力测试预警分析风险、指导处置风险的作用。

（作者单位：中国人民银行张家界市中心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