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抓ChatGPT发展机遇助力成都人工智能产业建圈强链

张宇

新一代人工智能在世界范围内蓬勃兴起，已成为经济发展新引擎和国际竞争新焦点。随着“弱人工智能”向“强人工智能”的发展，超大规模预训练模型（即ChatGPT）在生成式人工智能领域快速渗透，形成了以ChatGPT為雏形的“通用人工智能”产品。在今年全国两会上，科学技术部部长王志刚说，ChatGPT之所以引发关注，因为它是一个大模型、大数据、强计算，有很好的计算方法。

目前，成都已将人工智能列入产业建圈强链行动的26条重点产业链之一，应该抢抓ChatGPT引发的产业机遇，厘清前景及路径，以“从后到前、从软到硬”的逆向发展策略，推动产业建圈强链，迈入全国第一梯队。

ChatGPT为什么这么火？

从全球产值上看，人工智能（AI）产业从2012年的224亿美元增长至2021年的3.04万亿美元，增长135倍。随着超大规模预训练模型成功研发，以ChatGPT为代表的生成式人工智能不断成熟，实现从感知智能向认知智能转变，标志着人工智能迈入全新的产业发展阶段。

ChatGPT是革命性的认知智能算法模型，是由美国人工智能实验室OpenAI推出的一款对话式人工智能模型，即超大规模预训练模型。上线2个月就实现了1亿月活跃用户数，成为史上增长最快的应用软件。目前，ChatGPT全球用户超2.7亿，已经广泛应用在智能写作、代码生成、有声阅读等各个领域。

ChatGPT采取“基于人类反馈的强化学习”训练方式，将人类偏好作为奖励信号，促使模型符合人类的认知理解模式，最终达到“类人化”。ChatGPT运行机制是通过在超大规模预训练模型中嵌入先验知识，建立可解释模型，让知识深度参与模型求解，形成了覆盖知识表示、知识计算、知识推理与决策能力体系。ChatGPT有较高的语义理解能力，有研究发现其常识处理能力已经达到人类9岁孩童水平，成为很多人心中通用人工智能的代表。

应用场景不断拓展。以ChatGPT为代表的生成式人工智能（以下简称AIGC）工具的出现，对传统内容生成模式进行了颠覆和重塑，解放内容生产者的重复劳动。ChatGPT的快速普及预示着AIGC的市场化应用进入新阶段，主要包括：从现实生成数字，AIGC利用AI技术构建模拟现实世界的数字孪生模型；从数字生成数字，AI能够学习并创作更丰富的内容；从数字生成现实，AIGC基于物联网，多模态技术获取多维信息，实现更加智能的人与机器互动。ChatGPT通用性较强，将促使各行业从“行业数字化”向“行业智能化”过渡。未来五年10%-30%的图片都将由AIGC生成，产业生态正在加速形成，全球知名市场调研与咨询服务提供商Acumen预测，2030年其市场规模将达到1100亿美元。

具有较高的商业价值。一是获得资本青睐。ChatGPT的成功引发了全球资本的强烈关注。2023年1月，微软宣布投资100亿美元，OpenAI估值达290亿美元。为应对ChatGPT的挑战，谷歌投资近4亿美金收购OpenAI竞争对手Anthropic 10%股权。二是商业价值不断显现。据花旗集团预估，ChatGPT的巨大算力需求，将促使人工智能芯片企业英伟达GPU产品年销售额达100亿美元。瑞银财富预测，到2025年ChatGPT可能创造900亿美元的经济价值。

ChatGPT对成都意味着什么？

《数字中国建设整体布局规划》首次将数字安全屏障、数字技术创新体系并列为两大能力。ChatGPT研发使用了大量美国公共图书馆、维基百科等作为训练语料，模型有较强的意识形态价值判断。基于国家数字安全的角度，打造中国版ChatGPT及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应用生态，将是成都人工智能产业的国家使命与市场机遇。一是海量数据训练。ChatGPT建立在海量数据的预训练基础上，其同源模型的参数量从1.17亿增加到1750亿，数据量从5GB增加到45T。二是超大算力需求。ChatGPT的优化主要来自模型的增大以及相应的算力增加。据Fortune杂志，每次用户与ChatGPT互动，产生的算力云服务成本约0.01美元，2023年1月单月运营成本约616万美元。随着用户咨询量、模型训练量的提升，算力需求将进一步增大。三是应用生态庞大。微软已将ChatGPT 整合进Bing搜索、Office办公、Azure云、Teams聊天等产品中。同时，OpenAI 宣布开放了API接口，允许第三方企业付费接入，在第三方软件产品中提供ChatGPT相同的AIGC服务，由此将形成新的应用生态。

在国家级试验区与先导区的战略机遇下，成都按照“以链为主、统筹建圈”总体思路，产业规模快速增长。根据互联网数据中心发布的《2022-2023中国人工智能计算力发展评估报告》，成都人工智能全国排名第六。伴随着ChatGPT、多模态的出现，模型数据参数、算力资源需求巨大，会形成庞大的应用生态，这些恰好是成都人工智能三大优势领域。一是智慧蓉城汇聚了海量数据资源，形成了高质量的数据要素。ChatGPT需要海量数据，人口超2100万、市场主体超330万的成都，以智慧蓉城建设为核心，汇聚914类近60 亿条数据资源，形成标准化数据API产品和沙箱模型80余个、数字化场景40余个；2300多年建城史滋养了成都，建设世界文化名城又沉淀了丰厚、宝贵的语料资源库。二是拥有完备算力基础设施保障，形成了强大的数字底座。贯彻落实国家“东数西算”工程，成都着力建设全国一体化算力网络国家枢纽节点。数据基础设施方面，2021年机架规模7.2万架，占全省79.1%；算力基础设施方面，拥有“超算”、“智算”双中心。网络基础设施方面，建成5G基站超5万个，部署了全球IPv6辅根服务器；人工智能公共服务平台方面，全国首创公共数据授权运营机制，平台获得工信部全国第二的优异评分。三是应用场景赋能产业发展优势突出，形成了较完善的应用生态。发挥应用场景赋能产业发展的作用，实施了“十百千”场景示范工程，已打造9个人工智能应用示范区，89个智能工厂示范场景。2022年10个场景入选《国家人工智能创新应用先导区“智能场景”》，形成全国影响力。

如何认识新阶段成都人工智能产业？

成都人工智能产业尚处于全国第二梯队，应该紧紧抢抓与北京、上海、深圳在ChatGPT生成式人工智能領域同一起跑线的新起点，促进产业建圈强链。因此，成都要认识不足、找准策略。一是全链条、多层次的治理体系尚未形成。北京、上海、深圳已经发布了“数据（数字）条例”及“人工智能条例”，为人工智能产业健康规范发展提供了依据。成都虽已出台《关于对新经济实行包容审慎监管的指导意见》，但是尚未制定专门的数字经济、人工智能监管文件，依据风险等级实施分级分类监管。二是产业链发展不均衡，基础层技术层薄弱。成都人工智能产业链总体呈现出应用层突出，基础层、技术层薄弱，发展不均衡的情况。应用层企业，数量占全成都84%，营收占全成都77.5%。其次是基础层数量占比7%，营收占比17.2%。最后是技术层数量占比9%，营收占比5.3%。三是尚无真正的链主企业，产业带动能力不足。目前，北京有32家、上海有9家、深圳有9家人工智能链主企业。成都的9家链主企业多为企业分部，产业整体带动能力不足。四是民营资本及产业人才不足，算力资源长期优势不明显。中国人工智能民营投资机构前100名，北京48家、上海20家、深圳13家，成都尚无；产业界高层次人才，成都远低于北京、杭州和上海；全球每年大模型训练算力需求增长幅度高达10倍，单个ChatGPT算力需求约为4500P，未来成都算力资源将面临巨大挑战。

鉴于此，成都人工智能产业建圈强链应坚持市场主导、政府引领、重点突破、全面发展，通过把握机遇、立足优势、补齐短板、促进融合，提出如“从后到前、从软到硬”的逆向发展策略。“从后到前”就是以ChatGPT及AIGC生态化应用场景引领基础技术升级。充分发挥应用场景驱动作用，围绕“三生一治”的数字化、智能化转型，开展市场化的应用场景培育，促进应用层生态完善，逆向带动基础层、技术层产业升级。“从软到硬”就是以人工智能软件驱动硬核科技发展。短期应该加快自然语言处理、多模态大模型等软件的培育、招引，中长期支持硬核企业开展面向ChatGPT芯片的研发设计，力争通过市场力量解决关键部件的“卡脖子”问题。

推动成都人工智能产业建圈强链的建议

坚持体现试验区先导区的责任与担当，以下游场景应用层为先导，以中游技术层软件引育为主攻方向，力争2025年实现人工智能产业产值突破1500亿元，跻身全国第一梯队。

一是紧跟中央、对标先进、完善制度，构建安全可控治理体系。突出创新驱动，促进产业发展，做好人工智能等数字技术与实体经济融合发展的制度设计。《数字中国建设整体布局规划》将数字安全屏障作为基本能力，鼓励各地区探索改革举措、形成经验做法。成都应紧跟中央要求，深入研究先进城市的探索经验，对人工智能技术与应用分类分级，实行包容审慎监管。推动构建人工智能伦理治理规则，打造多方协同共治的治理模式，试点探索人工智能治理、数字安全的中国方案。二是拓宽场景应用，从后向前推动应用层向技术层及基础层发展。发挥应用场景赋能产业的作用，推动企业从应用层向前端技术层及基础层发展。推动ChatGPT生成式人工智能结合特色优势领域，加快布局AIGC+医疗、+制造、+零售、+文创等应用层优势产品，拓展智能空管、普惠金融、智慧医疗特色应用场景，打造智能制造、智慧交通、智慧农业、智慧旅游重点应用场景，塑造标杆型示范应用场景，加快建设面向“数字中国”的新标杆。三是瞄准算法软件，从软到硬重点引育ChatGPT企业及团队。围绕ChatGPT生成式人工智能软件企业，重点聚焦引入行业应用型链主企业细分领域总部，通过场景开放、资本招商、算力招商等方式，提升对行业应用型链主企业细分领域总部的吸引力度，协助企业整合软硬件供应生态，积极对接引进国内AI相关GPU芯片制造商；针对深度学习、ChatGPT超大规模预测模型等核心算法领域，实施“城市猎头”“算力引才”等举措，引进领军人才。四是坚持要素保障，提升民营资本活跃度与算力资源丰度。促进民营资本参与产业发展，支持引导基金、重大产业化投资基金与2021年人工智能领域投资机构20强合作，设立人工智能子基金，并参照OpenAI股东的投资协议新模式，探索更有利于领军人才、团队的协议；加强算力基础设施的新基建，重点对接阿里、百度、华为等拥有ChatGPT同类型模型的民营算力提供商。统筹建设成德眉资算力调度平台，整合成德眉资的算力资源。加大“算力券”扶持力度，完善算力考评与奖励机制，让更多企业使用双中心的算力资源，保障ChatGPT生成式人工智能的算力需求。

（作者系国家信息中心博士后、成都新经济发展研究院副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