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小军
鲁迅作品《野草》的艺术构思机制研究
严小军
(吕梁师范高等专科学校 中文系,山西 吕梁 033000)
鲁迅作品《野草》之所以具有历久弥新的生命力,与作家的艺术构思机制有着很大的关系。探究和分析其在作品创作中的艺术构思机制,有助于正确理解和深入挖掘鲁迅在文学创作中的文本思想及对艺术表现追求的基本倾向。从主题开掘、描写方式、艺术手段等方面结合具体文本对《野草》的艺术构思机制进行分析和研究,获得鲁迅在散文诗创作中的独创精神和宝贵经验;明确作家在文学创作中的思想表达和艺术表现方式,可以发挥其独特的艺术构思机制在当代文学创作中的重要价值,推动《野草》研究的继续深入及当代散文诗创作的繁荣发展。
鲁迅散文诗;《野草》;艺术构思机制;描写个别;梦境抒写现实;诗哲融合
在现代文学发展领域中,散文诗创作一直十分薄弱,这主要是因为散文诗这种特殊的文艺形式需要较高的艺术手段来表达作者的情感和对现实的看法。因此,散文诗创作的成功与否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作家的艺术构思。鲁迅散文诗集《野草》的出现,无疑为现代文艺的百花园增添了一束奇异的鲜花。《野草》中的散文诗作品至今被视为五四文学革命时期艺术造诣最高的文学瑰宝,究其原因,是与作家富于独创性的艺术构思是分不开的。在《野草》的实际阅读中也可以发现,《野草》可以说是五四时期文学创作中在艺术构思方面最有特色的一部作品,鲁迅采用了十分独特的艺术构思来表达自己的思想情感和揭示社会的病痛,其中的二十三篇散文诗无不凝聚着鲁迅在艺术构思机制方面巨大的创造性劳动。所以,探究和分析《野草》作品的艺术构思机制,对于正确理解鲁迅在文学创作中的文本思想以及对艺术表现追求的基本倾向都有着极大的现实意义。
所谓艺术构思机制,是指作家依靠自己特有的艺术想象的能力,为概括广阔的社会生活、表达自己的思想情感而创造独特表达结构和表现形式的艺术手段。艺术构思是作家文学创作活动过程中一个极为重要的环节,俄国作家别林斯基在谈到果戈里小说创作艺术特征的时候,就曾把艺术构思作为最重要的特征来加以阐述。他认为,“构思的朴素是真实的诗和真正的成熟的天才最可信的一个特征。”[1]可见,艺术构思机制的独特是一个作家艺术表现才能最显著的标志。
一部富有艺术魅力的艺术作品的产生,一定是需要经过作家深思熟虑的艺术构思的。文学创作要把生活的真实变成艺术的真实,没有艺术构思这一过程是无法实现的。甚至可以断定,一部作品的艺术生命也是由艺术构思的好坏优劣决定的,缺乏独特性艺术构思的作品一定是没有生命力的作品。散文诗作品的创作更是如此。鲁迅散文诗作品《野草》作为五四时期出现的一种独特的艺术形式,最主要的艺术手段之一就是作家的艺术构思。因为散文诗体裁既不能依靠故事情节和人物刻画来吸引读者,也不能依托真情实感和和谐韵律来打动人心,所以作家只能借助独创的多样的艺术构思机制来表现自己深刻的思想感受。作家为表达自己源于现实的思想内容而寻找独特构思方式的过程中付出的越多,他的散文诗作品也就越富有独创性和生命力。
艺术创作思维所遵循的原则就是从个别物象到普遍追求,由个性到共性的开发和挖掘。创作者往往沿着由少数和个别事实引起的感受生发开去,再经过深入感受达到理性领悟[2]。可见任何一个富于独创性的作家,都特别善于捕捉个别的事物和情景将其作为艺术构思的出发点,这是作家艺术构思的一般规律。正如歌德在其谈话中指出,“艺术的真正生命就是描写个别,到了这一阶段,构思也就同时开始了”[3]。越是描写个别的作品,就越富于创造性。鲁迅在《野草》集中的散文诗作品,就始终在构思上以个别形象为起点。鲁迅在艺术构思上特别重视找到形象而又贴切的表现形式,从而表现自己内心郁积的深沉的感情。
以个别的形象和情景描写为艺术构思的出发点,就是作者通过独创的有个性特征的艺术形象或情景等来表达自己的思想情怀,其实质是在散文诗创作中不以空泛的议论代替形象的抒情。艺术构思的生命是让形象说话,《野草》中二十几篇作品,大都是通过个别事物和个别形象的描写来进行抒情的。这些事物和形象,可以是一片树叶、一个秋景、一段对话,一次梦境,也可是更为广阔的个别生活场景。比如在《过客》这篇作品中,鲁迅以过客这一个别形象的描写作为艺术构思的起点和中心,概括了广阔的社会内容和哲学思想。《过客》的基本内容是,一个旅途跋涉的倔强困顿的过客,黄昏时经过荒野上一间土屋,和住在那里的老翁和小女孩展开了一段对话。过客没有接受小女孩好意的馈赠,也没有听从老人的劝告,沿着似路非路的荒野继续前行。在这里,鲁迅构思这篇故事,就是从这位久经跋涉而永不停步的过客形象开始的。过客的形象代表了鲁迅饱含血泪的战斗经历,也寄托着鲁迅坚忍不拔而又苦闷彷徨的思想情怀。在整个作品中,没有脱离艺术形象的空泛议论,全篇构思就是从“过客”这个具体个别的艺术形象开始而展开的描写和对话[4]。这是最富于独创性的艺术构思,也是不可模仿的。再如在《影的告别》中,鲁迅则选取了人在梦中用“影”向自己告别这一具体新奇的个别情景来展开自己全篇的艺术构思。整篇作品,全是“影”在向睡着的“形”告别时缠绵幽深的自白。“影”的形象既是具体的,又是一种思想情绪的代表。鲁迅正是通过描写“影”的告别这种奇特而又具体的个别情景的构思,宣泄了自己当时产生的消极思想,表达了同旧思想决裂的决心。又如在《墓碣文》中,鲁迅依靠丰富的想象描写了一个更加荒诞不经、阴森恐怖的特殊的个别情景:墓碑正面意味深长而令人费解的文字和阴面残留的谜一样的字句,孤坟中脸上蒙蒙如烟然的死尸,死尸在坟中坐起口唇不动地讲话,我不敢反顾地逃离[5]。可以看出,作者为解剖自己的内心世界、表达同旧思想的决裂,在由个别到一般的艺术构思机制上又进行了新的创造。所以说,在鲁迅的笔下,从描写个别开始的艺术构思是极为普遍的。
鲁迅把《野草》中的作品看作是抒发自己“小感触”的“短文”,这种短小的内容和形式在艺术构思机制上的另一个突出之处就是于描写个别中始终达到以小见大的艺术效果,即通过个别形象和情景的描写来抒写自己激烈而深沉的诗情。这一独创性表现在《野草》的许多作品中,如《秋叶》《雪》《风筝》《影的告别》《墓碣文》《过客》《腊叶》等都是如此。其中《腊叶》是比较典型的反映这一特点的一篇。在作品中,对一片小小的病了的枫叶的联想,成了鲁迅艺术构思的出发点和中心。深秋落到地面的一片病叶偶然间被拾起来夹在《雁门集》中,到了第二年斑斓的颜色已不复从前。作者就从“忽然翻出一片压干的枫叶”这里展开了自己的构思,并由此引发了深沉的感慨:病叶斑斓的色彩只能短时暂存,想要长期保存是不可能的,自己的身体也正像“病叶”一样。 鲁迅想要告诉人们,尽管与黑暗社会无休止的斗争严重损害了他的健康,就像连最耐寒的树木“也早已颓尽了”,但他还是没有珍惜自己,只有无所顾忌地继续战斗下去。可见,在一片小小的病叶的构思里,鲁迅不仅含蓄地表达了对关心自己的亲友的感激之情,而且还寄托着自己不惜生命而战斗到底的决心。
在散文诗创作中用梦境抒写现实的构思机制并不是鲁迅的首创,但是,鲁迅在梦境中展开艺术构思抒写现实生活的艺术手段,却进行了自己精心的创造。鲁迅不是描写梦幻的浪漫诗人,而是执着于抒写现实的战士。因而在《野草》的散文诗作品中,虚拟的梦境描写里渗透着丰富而真实的现实生活的内容,作品中梦境的内容无不打着现实的烙印。
在《野草》中,有七篇散文诗是连续以描写梦境的形式出现的,它们都以“我梦见我自己……”的句式开头。值得注意的是,七篇以借用梦境描写展开艺术构思的散文诗,无一例外地都表现了极为丰富的现实生活内容。《死火》就是一篇完整的梦境与现实相结合的作品。鲁迅以极为奇特的想象展开构思,构思的中心为梦境中的“死火”。作品的主要内容是“我”在梦中与象征革命力量的“死火”形象的相见和遭遇:起初,作者写道“梦见自己在山间奔驰”,忽然坠落在黑暗的“冰谷”,这象征黑暗统治的冰谷是那样无情而寒冷,“一切冰冷,一切青白”。接着,作品内容就围绕“我”在冰谷中看见“死火”后的所见和对话方面来展开:“我”看到了被“冰谷”冻结的革命的“火焰”仍然保持着珊瑚一样的火红的颜色,“我”为使这革命的火焰永不熄灭竭尽全力想使“死火”复燃,并带着“死火”从冰冷的山谷逃离。结果在最后的梦境中,“死火”终于跃起,而“我”最终被坠入冰谷的象征黑暗势力的“大石车”碾死轮下,与“死火”同归于尽。从作品内容中看到,鲁迅用独特的艺术构思编制的梦境故事里包含着深刻象征现实生活的革命内容,也包含着作者所要赞颂的宁可牺牲也要点燃革命之火的高尚品格。全篇构思都以梦境中的冰谷为背景,通过我与“死火”的相遇、解救、对话,直到最后与“大石车”同归于尽的几个过程,展开了这篇作品的艺术构思,把作者对现实的思考表现得深刻而又含蓄,取得了不同凡响的艺术效果。
因此,鲁迅借用梦境的构思完全是以现实生活为基础的。在鲁迅笔下,不管构思中的梦境有多么离奇和怪诞,都打着深刻的现实生活的烙印。在《死火》中,梦境中的“我”与“死火”的遭遇和结局,明显地表明了鲁迅对革命火焰的赞美和对现实生活中革命者遭遇的同情。在《失掉的好地狱》中,那个梦中出现的人与魔鬼的斗争,透露出鲁迅对军阀以及以新面目出现的统治者强烈的憎恨与清醒的认识。而在《狗的驳诘》中,在梦中“我”与狗的对话,则又反映出鲁迅对现实生活中反动阶级及其走狗文人的洞察与认识。从这里不难看出,借用梦境的描写,都不过是为了更好地展现现实。
再如,在七篇以梦境展开艺术构思的散文诗中,《死后》《颓废线的颤动》《立论》等作品相较于其它几篇表现出了更为深刻的现实生活内容。这些作品虽也是以“我梦见我自己……”开头,但梦中的故事和情景已不再是现实中不存在的幻象,而是变成了现实生活中常见的现象。其中,《死后》这篇散文诗的构思方式是最为奇特的,从作品开头“我”进入梦境到结尾离开梦境,全都是死后的感觉和经历,而“我”的这些经历及最后发出的感慨,又全都是鲁迅对现实生活和斗争的细心观察和感受的结果[6]。作者在梦境中“死后”的奇特构思里,构筑了一幅幅真实的现实生活的图景。在这样的图景中,鲁迅曲折地表现了自己对社会现实的愤怒和对世态人情的讽刺。至于《颓废线的颤动》和《立论》两篇,也没有离奇的描写,几乎都是生活的真实写照。在《颓废线的颤动》中,两段故事全是梦中的境界,却充满着人间的生活气息。《立论》一篇,整个故事本身就是一个充满现实意义的讽刺诗篇。在这两篇作品中,借用梦境的构思也只是为了抒写现实的一种假托手段。
诗意抒发和哲理表达的结合,是鲁迅《野草》作品在艺术构思机制上又一独特的创造。从《野草》的首篇《秋夜》到末篇《一觉》,鲁迅始终是把这些作品当作抒情咏怀诗来创作的。《野草》在《语丝》最初连载发表的时候也是一直被视为优美的散文诗来对待的。更值得注意的是,鲁迅不仅努力将这些作品写得充满浓郁的诗意,而且还努力在作品中蕴蓄自己在战斗中获得的种种深刻的哲理。鲁迅自己就明白地告诉过和他一起创办《语丝》的同仁,“他的哲学都包括他的《野草》里。”所以,读《野草》诸篇作品给人的感受是,既散发着浓浓的诗意,又蕴含着精辟的哲理。
比如《野草》第一篇作品《秋夜》,就是鲁迅通过这一方面的精心构思写出来的。在构思《秋夜》这篇作品时,鲁迅采取了传统的借物咏怀的手法,透过对普通秋夜中自然景物的缜密观察,围绕两株枣树与夜空的斗争,展开了充满诗意和哲理的艺术描写。作品中“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这个独特的开头,如果从鲁迅以枣树对抗夜空这一战斗精神的构思核心来看,它就是一个诗意的开头,其中也包含着歌颂枣树精神的哲理意味。在作者完整的构思中,鲁迅以充满诗意的语言告诉人们:对于黑暗的现实,要像枣树那样清醒和坚韧。可见,在作品中,鲁迅将自己在生活中体会到的深刻的哲理全部融进了浓郁的抒情诗意中,将诗意和哲理有机地结合起来,形成了自己艺术构思机制上独特的特色。
那么,鲁迅在构思《野草》时,是用什么样的方式将这诗意和哲理紧紧地结合在一起使得其中的作品既充满诗意又富含哲理呢?
首先,鲁迅特别重视形象的描写和意境的创造。在作品中,他很少有大量的议论和华丽的辞藻,而主要是通过描写优美的生活图景或创造深远的抒情意境,达到充满诗意和富含哲理的艺术效果。比如,在散文诗《雪》中,鲁迅在构思中把自己对于美与丑、光明与黑暗的爱憎分明这一生活哲理,展现在了对南北雪景对比的优美图画里。江南雪野中美丽的山茶和梅花、忙碌的蜜蜂、嬉戏玩耍的孩童映衬出南方的美艳滋润,而朔方的雪却在蓬勃奋飞中尽显北方的凛冽冷漠。鲁迅在将这雪景写的诗意盎然的同时不露痕迹地抒发了自己所感悟到的生活哲理。温润的“江南的雪”激发的是赞美之情,而寒冷的“朔方的雪”展示的即是憎恶的情绪。在《好的故事》中,作者则通过创造深远意境的构思,将对美好生活的希冀与憧憬的哲理思想,编织进了作者描写的充满诗意的抒情意境中。昏沉的夜里,“我”“在朦胧中看见一个好的故事”。虽然身处如“昏沉的夜”一般的社会,作者却心存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所以,鲁迅想象着现实中并不存在的图景,展开了“美景、美人、美的故事”的描写,将读者带入美好的抒情意境中,去凝视那优美深远的美好景象。
其次,鲁迅特别注意忠实地描绘现实。别林斯基说:“那里有真实,那里也就有诗”。鲁迅《野草》作品的构思,就是来自对现实生活和斗争的深刻观察和体味。鲁迅有着敏锐的眼光,能于平凡生活中发掘出不平凡的诗意来。且看《求乞者》一篇,全篇都是人们司空见惯的生活情境,“我”遇着一个孩子“拦着磕头”“追着哀呼”,向“我”求乞,“我”设想自己变成一个乞丐,用尽各种方法求乞,最终得到的却是“虚无”。常见的生活情景并不见得人人都可以发现其中的诗意和哲理,但鲁迅却通过独特的构思,透过日常的生活现象,让读者看到了平凡的生活中深刻的哲理和内涵。作者以求乞者的态度作为构思中心,在充满象征意味的作品中告诉我们一个深刻的道理:对于那个吃人的社会,像奴隶一样哀嚎求乞毫无意义,应当站起来义无反顾地斗争[7]。可见,鲁迅的艺术构思中包含着对社会生活的深刻感受和认识,倘若没有对生活的真正认识,就构思不出这么充满诗意和哲理的诗篇来。
《野草》是中国现代散文诗发展中具有开山意义的作品,作为鲁迅探索散文诗创作的一个巅峰之作,要想深刻理解其创作意图,就必须对作家的艺术构思进行深入地分析。鲁迅在谈到自己的作品《野草》时曾自誉,“技术并不算坏”,这里的“技术”当然包含着很多技巧方面的创作内容[8]。但是,艺术构思机制的独特应该在这些“技术”中占据着至关重要的地位,不难看出,《野草》正是以鲁迅艺术构思的独创新奇出现在当时文艺的百花园中,并且促使散文诗这一艺术形式获得了更大地发展。《野草》的艺术构思机制充分显示了鲁迅作为诗人和思想家的巨大艺术才能,因此,分析其艺术构思机制方面的独创精神和宝贵经验,不仅可以进一步明确作者在艺术表现手段上的基本追求,从而准确把握作品的思想内涵。而且对于《野草》研究的继续深入对当代散文诗创作的发展,也是颇有裨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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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Study on Artistic Conception Mechanism of Lu Xun’s Works
Yan Xiaojun
(Chinese Department of Lyuliang Teacheis College, Lvliang 033000 Shanxi)
The enduring vitality of Lu Xun’s worksis closely related to the author’s artistic conception mechanism. Exploring and analyzing the artistic conception mechanism of Lu Xun in literary creation helps to correctly understand and deeply explore his textual ideas and basic tendencies towards artistic expression in literary creation. Thus, this article analyzes and studies the artistic conception mechanism in the worksfrom the perspectives of theme exploration, description methods, artistic means, etc., combined with specific texts, in order to obtain Lu Xun’s original spirit and valuable experience in prose poetry creation, clarify the author’s ideological expression and artistic expression methods in literary creation, and play the important value of its unique artistic conception mechanism in contemporary literary creation, in order to promote the further deepening of research on ‘Wild Grass’ and the prosperous development of contemporary prose poetry creation.
Lu Xun’s prose poetry;; Artistic conception mechanism; Describe the individual; Dreams express reality; Integration of poetry and philosophy
H152
A
1672-1047(2023)04-0092-04
10.3969/j.issn.1672-1047.2023.04.23
2023-07-03
严小军,男,山西吕梁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中国语言文学。
[责任编辑:钟思琪,郭杏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