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人民币试点推行的影响与政策建议——以广州市为例

■江映霞 广州市数字金融协会

引言：随着5G等现代科学信息技术的快速发展，许多国家开始致力于推动数字货币的发展。特别是在金融科技发展的影响下，我国积极开展并推进数字人民币的试点工作已经成为大势所趋。一方面，数字人民币除了和微信、支付宝一样具有支付功能，还具有“支付即结算”的特性，而且由于其支持匿名功能，因此更有利于保护客户的隐私安全。另一方面，在国家背书支持下的数字人民币试点工作有利于活化数字经济并助力我国数字化建设。2022年，广东省在其政府工作报告中指出，要加快步伐推动人工智能及数字经济试验区的建设，并且要采取行动来促成数字人民币试点。随后，广州市举行了全面加快广州人工智能与数字经济试验区建设动员活动。广州数字人民币试点是国家赋予广东省的又一项重大金融改革任务，既是挑战更是机遇，是广州促进区域资金流动和实现商贸消费转型发展的新抓手，对于推进“双城联动”和粤港澳大湾区经济一体化意义重大。广东省政府和相关部门将积极支持广州市开展数字人民币试点，为全省金融产业科学发展提供新动能。随着数字人民币登陆广州，目前，广州友谊商场全部门店、有轨电车海珠线、正佳广场、广东亚洲国际大酒店、名创优品、唯品会、万宁、西亚兴安超市、南沙湿地公园、南沙天后宫等场所和应用均可使用数字人民币。不仅如此，广州作为新一批数字人民币试点城市之一，开通了数字人民币签订“三方协议”缴纳税费应用场景，打造“数币+税收”服务新模式，进一步为纳税人提供了便捷化办税新体验。在此背景下，本文在分析数字人民重要作用的基础上，以广州市为例，对广州市数字人民币试点推行以来对市场及群众生活所产生的影响，以及未来数字人民币面临的挑战进行分析，并为未来数字人民币的发展提供相应政策建议。

一、数字人民币的重要作用

数字人民币主要有四种功能，包括扫码支付、汇款、收付款以及碰一碰。扫码支付和微信、支付宝的扫码付款类似，但是不同的是微信、支付宝是金融基础设施，其钱包里的钱是需要绑定银行卡的，而数字人民币支付的则是实实在在的电子人民币。汇款、收付款则不用通过银行卡转账，直接在App内转账即可。数字人民币的“碰一碰”支付功能不需要网络也不需要中间银行账号，只需要两个装有DC/EP数字钱包的手机“碰一碰”就可以实现转账功能。碰一碰被称为收支双方“双离线支付”，该功能基于智能手机的NFC（近场通信）模块，以及银联的标签支付技术。数字人民币所具备的主要功能也在一定程度上奠定了其在我国社会经济发展中的重要作用，具体如下。

一方面，便捷与安全的双重保障。作为一种支付工具，在支付方式上的变化必然表示其具有重要的作用。具体而言，网络的发展带来的不仅是人们生活体验感的丰富，还使得网络交易的规模不断扩大。在日常的网络交易中，人们通常会使用微信等第三方支付工具，但是数字人民币的发行则解决了网络的限制与支付媒介的问题，使得人们有了更多支付方式的选择，而且与其他支付工具相比，数字人民币具备离线支付等优势，因此具备更高的交易便捷性。同时，数字人民币的发行是由国家信用背书，其本身具备的一次性花费等特点就使得其风险防控系统较为安全，能够及时掌控识别风险。同时由于数字人民币需要实名认证，因此能够进一步保障使用者的财产安全。另一方面，助力我国的经济发展。首先，数字人民币“双离线功能”可以实现消费者无网络情况当下的支付功能。可穿戴设备及可视卡钱包有助于满足行动不便人士的消费需求，这些都能进一步刺激居民释放消费潜力，满足居民的多样化消费需求。其次，数字财政是数字化发展的必然趋势，对实现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起着关键的作用。数字人民币是推动财政数字化的重要工具，在数字财政建设中，结构上能促进提升资源配置效率和改善国民收入分配，体制上可以推动“有为政府”与“有效市场”协同实现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

二、数字人民币试点推行的优势——以广州市为例

当前，受到国际竞争形势的影响，我国在谋求经济高质量的发展过程中必须加快数字人民币试点工作的贯彻落实。2022年3月31日，中国人民银行召开专项会议，会议内容主要围绕数字人民币研发试点工作。会议明确指出，要增加第三批数字人民币试点城市，其中就包括广州市。在此背景下，广州全域积极推动数字人民币试点，打造独具特色的数字人民币应用“广州模式”。2022年4月29日，广州市数字人民币试点动员部署会议暨体验推广活动启动仪式圆满举办。该活动由广州市人民政府、中国人民银行广州分行主办，广州市地方金融监督管理局承办，会议夯实数字人民币推广应用基础的重要实践，旨在充分展现广州数字经济特色，营造数字人民币使用氛围，加快推动更多数字人民币便民应用场景落地，提升广州城市民生福祉和营商环境，形成可复制、可推广的广州经验。“广州经验”对全国经济发展、数字人民币的有效推行以及金融创新都具有重要意义。随着数字人民币试点工作的深入推进，广州市明确了试点工作的目标、实施步骤、应用场景等。在此基础上，广州市各银行、商圈等也蓄势待发、积极推进，目前已有越来越多的场景开始支持使用数字人民币，并创新性地结合全国三大互联网法院之一的广州互联网法院搭建数字人民币司法存证平台。

广州市坚持推动国家中心城市建设迈上新水平，实现广州老城市新活力和“四个出新出彩”。广州市获批纳入数字人民币试点地区，是国家支持广东省金融改革发展“十四五”规划的一项重要举措，有利于提升广州城市金融发展能级，进一步加快广州数字经济创新发展，推动广州经济社会及传统制造业、服务业、商贸业等产业数字化转型升级，助力广州建设成为具有全球影响力的数字经济引领型城市。作为“千年商都”“一带一路”枢纽城市和粤港澳大湾区核心引擎，广州市开展数字人民币试点具有商贸、区域、产业、法治、金融等多重特色优势，可以提供丰富的应用场景和优良的落地条件。一是具有传统的商贸基因优势，为试点孕育丰富的消费场景。二是具有重要的“双城”联动优势，为试点提供更多的跨城、跨域应用场景。三是具有优良的产业基础优势，为试点探索数字化产业应用，促进数字人民币在多领域广泛应用。四是具有独特的数字司法优势。广州互联网法院作为全国仅有的三家互联网法院之一，有助于构建数字化金融司法环境。五是具有包容的金融创新优势。作为国家金融科技创新监管试点城市，开放包容的金融科技发展态势将打造数字化金融创新生态和监管环境。

三、广州市数字人民币试点推行的成果

广州市数字人民币试点分3个阶段推动26类数字人民币应用场景落地。第一阶段重点推动数字人民币在食、住、行、游、购、娱、医等7类重点民生领域的应用，包括市内公交地铁、餐饮机构等；第二阶段逐步实现数字人民币在重大活动、专业市场、政务服务、财政支付等11类特定领域的推广应用；第三阶段推动物联网、预付款、工程款等8类创新场景应用。在交通出行方面，广州“岭南通”“羊城通”运营已相对成熟，市民可使用数字人民币进行充值，在广州地铁、公交巴士、出租汽车、有轨电车、珠江轮渡、加油站、停车场等出行场景，可使用数字人民币支付交通费用；在文化旅游方面，永庆坊、广州塔、珠江夜游、羊城新老八景等具有代表性的广州典型旅游项目和景点，均可使用数字人民币支付文旅消费。

目前，广州已创新落地以数字人民币发放人才奖励补贴、支付平行进口汽车款等应用新场景，在交通出行（海珠有轨电车、羊城通充值）、商圈超市（北京路商圈、天河路商圈、友谊商店、广百百货等知名商超）、文化旅游（南沙湿地公园）、线上消费平台（美团、京东、唯品会）等各类型场景推广使用数字人民币，初步形成了数字人民币良好的使用氛围，社会反响热烈。

在后续工作中，在数字人民币跨城跨域支付方面，广州市将推动荔湾区、黄埔区、番禺区、南沙区与深圳市、珠海市、佛山市、东莞市、中山市合作，探索跨城公交、旅游消费、交通罚款缴纳等场景下的数字人民币应用。在跨境支付方面，广州市将探索在银行柜面、外币兑换机、线上交易等渠道，实现数字人民币与外币购汇、结汇、预约兑换取现功能，支持数字人民币在跨境贸易、投资、融资、汇款等业务中的应用。

四、广州市数字人民币试点产生的影响

随着广州市数字人民币试点的有效落实，其应用场景也在扩容，除了覆盖生活、商业场景之外，逐渐覆盖税务、政务、借贷等众多领域。不难发现，“广州经验”对我国社会经济发展产生了巨大影响。一方面，据广州市多家金融机构表示，自数字人民币试点推广以来，数字人民币钱包的使用场景越来越多元化，涉及老百姓的衣、食、住、行、游、购、娱七大领域，而且辐射到智慧城市建设当中。例如鼓励金融机构与具有岭南特色的广州酒家、趣香饼家等食品餐饮商家联合推广数字人民币支付；选择具有代表性的广州典型旅游项目和景点使用数字人民币支付各种文旅消费等。这些举措不仅将试点的重点放在普通大众消费方面，而且充分将广州千年商都的特色与数字人民币做了融合推广。由于应用场景亲民，具有广泛应用和宣传效应，快速提升了数字人民币开户数量和活跃度，目前仍鼓励更多居民积极主动地参与到数字人民币的使用当中，助推数字人民币试点工作的开展。另一方面。出于数字人民币配套的司法程序及金融风险监管尚未健全的现状，为了能够尽可能的规避风险，广州市基于自主可控的区块链核心技术，打造了符合大湾区特色场景的数字人民币司法存证平台。平台采用跨链方式对接广州互联网法院“网通法链”、广州仲裁委员会“仲裁链”来保障交易数据实时上链存证；探索通过政府职能部门及司法机构的监督强化对数字人民币的使用监管；构建银行机构与消费场景之间的分布式账本数据库，保证交易过程中的数据安全、技术安全、资金安全，以便发生商业纠纷时可供法院及仲裁机构调用取证。

五、数字人民币试点未来发展的政策建议

第一，强化法律监管，优化技术支持。为保证数字人民币试点工作能够取得预期效果，我国要坚持法治化规范化建设，夯实数字人民币发展的法治和监管基础。首先，国内法律需系统性调整相关内容，明确数字人民币的法定地位和管理要求。其次，中国移动支付普及程度高，特定时点交易量巨大，为数字人民币的安全性、稳定性以及可持续性都带来考验。因此，在实务层面，中国还需加速数字人民币场景建设，提升场景丰富度，让数字人民币随时随地触手可及，彰显数字人民币作为法定货币的优势地位。

第二，持续优化运营体系，维护金融稳定。数字人民币的推广对传统的货币体系造成了冲击，不利于金融的稳定。为此，我国应通过优化运营体系的方式提高金融市场抵御风险的能力，进而维持金融稳定。创新产品方面，开展有益探索，为解决传统支付难点、痛点问题提供更优方案。首创性示范性应用场景数量在试点省份领先，形成更多可复制可推广的试点经验。生态体系方面，地理环境、运营模式、风控机制逐步成熟，初步建立较为完善的数字人民币应用生态，促进金融普惠发展，有效提升支付体系运行效率，更好服务经济社会发展。

第三，依托数字人民币，推动人民币国际化。数字人民币试点工作开展以来取得了累累硕果，而随着其使用场景的多元化，其走向国际也是大势所趋。为了解决数字人民币走向国际中遇到的跨境支付难题，要积极根据国内具体实践情况和国际发展趋势，以数字人民币为依托，推动人民币的国际化。因此，要着力推进与沿线国家数字领域合作，加强主导权。同时，积极探索数字人民币在边境贸易上的应用，创新边境贸易结算方式，助力边境贸易便利化，赋能金融高水平对外开放。除了可以通过向“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输出数字服务，制定人民币为基准的数字贸易规则，充分发挥人民币计价职能，促进人民币国际化全面发展；还可以通过提高货币开放度与金融市场发达水平，逐渐提高人民币国际化水平。

第四，加强数字人民币场景建设。积极开展数字人民币进社区活动，不断收集汇总数字人民币活动方案提出的意见及建议，促进数字人民币宣传全覆盖。同时，以共同富裕为宗旨、以数字化改革为依托、以数字人民币为载体，实现人人有数币，人人懂数币，处处用数币。此外，可以持续扩大数字人民币在批发零售、餐饮文旅、教育医疗、公共服务等重点领域应用覆盖面，满足公众多层次多样化支付需求，特别是要加大在商贸、民生、文旅等重点领域应用场景的覆盖面，最大程度上打造特色数币场景，从而提升数币支付用户渗透率和使用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