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金松,任少伟,杨旭东
(安徽理工大学 土木建筑学院,安徽 淮南 232001)
近年来,教育部相继推出《高校思想政治工作质量提升工程实施纲要》《“三全育人”综合改革试点工作建设要求和管理办法(试行)》等政策文件,重点就推动形成“全员全过程全方位”一体化育人格局作出顶层设计。文化系统是行动系统的第一层次,发挥着统领和聚合作用,具有强大的社会整合功能。正如加里·巴尔迪等学者所言:“文化是一个任何改革都应对此进行考虑的因素。”[1]如果不考虑文化因素,制度改革或许也能发生,但需要的时间会更长,甚至会遭到抵制。学校变革不是简单的规章制度和组织结构的改革,而是学校教职工的总体价值观、学校教育理念、总体发展目标等多个方面的变革。现实情况是,大学教育存在较为激烈的文化冲突现象,这是大学群体思想与行为之间的不一致所导致的[2]。由此,我们不禁要问,责任压实、互动联动的一体化育人协同和长效机制,何以可能?长效机制能否建立,固然与制度或政策体系本身是否健全完善有关,且一定程度上能够解决因不同育人主体利益驱使产生的文化偏差或弊端,但无法从根本上消解育人主体之间的文化冲突。从文化视角来研究高校“三全育人”过程中的文化冲突,将文化嵌入高校“三全育人”治理过程,梳理“三全育人”过程中文化自觉的理论内涵及品质,深入认识及探索“三全育人”过程中文化自觉的实际意义和系统构成,有助于找到回应上述问题的有益思路。
育人本身就是一个文化传递的过程,它既为主体选择文化,也是文化培育的主体。在“三全育人”的理念中,“自觉”不仅表现为一种概念上的理想状态,而且是一项基础性的研究课题,最终推动了“三全育人”的实践和社会行动,成为认识和改造教育的重要力量。为了总体把握“三全育人”过程中文化自觉的理论内涵,我们尝试从“自觉”出发,寻找科学界定“三全育人”过程中文化自觉内涵的“钥匙”。文化自觉是在“三全育人”实践活动中的自觉,是指一个人在具体的实践过程中,感知到自己的行为和意识对实践的影响,并能够主动调整和改善自己的行为和意识,以适应实践的需要和要求。这种自觉基于具体的实践经验,是通过实践不断积累和提升的。因此,实践活动中的自觉是一种具有实践性和差异性的自觉,需要不断地在实践中提升和完善[3]。“全员全过程全方位”一体化育人体系的自觉具有整合文化思想、融合精神意义的功能,这种自觉源于主体深度体察客观世界的内在觉醒,它意味着人能够自觉意识到自身的存在及行为指向。
根据自觉的基本概念,我们把“三全育人”过程中文化自觉的基本内涵特征表述为:“三全育人”过程中文化自觉是高校育人主体对教育教学文化生活中自我文化存在状态和文化生存方式的一种文化反思和批判,是一种以“三全育人”理念为主要特征的育人文化传承和建构活动中的文化认同、文化追求和文化实践。“三全育人”过程中的文化自觉是“立文化”与“立主体”的统一:它既指向“全员全过程全方位”育人文化的认知、传承和建构,坚持主张“以一统多”和“多种文化样态的动态平衡”相结合的文化整合模式,凸显“三全育人”文化整合及价值导向功能;又指育人主体之“主体性”的觉醒和彰显。总的来说,“三全育人”过程中文化自觉具有主体指向性,同时体现着合规律性与合目的性的辩证统一。
第一,“三全育人”过程中文化自觉具有主体指向性。自觉是属人的,主体是文化的主体,文化只有以人作为主体,对文化进行继承和发展、生产和消费、学习和创造,其意义的实现才会有坚实的基础。强调“三全育人”过程中的文化自觉,并非指育人文化系统本身具有了总体自觉的特性,而是指参与“三全育人”实践活动的人(即全体教职工)的育人自觉,在实践的过程中赋予人本质力量。虽然一些人已经开始自觉地实践“三全育人”,但要使整个“三全育人”系统自觉,需要在学科建设、制度管理、机制建构和实践活动等方面进行各种环节转化,以促进“三全育人”的协同自觉。这些要素和过程会逐步引导整个系统实现“三全育人”的总体自觉。
第二,“三全育人”过程中文化自觉体现着合规律性与合目的性的辩证统一。一方面,“三全育人”过程中文化自觉是反映高等教育发展基本规律的重要内容,文化自觉具有合规性,包含育人规律和校园文化发展规律等在内的不同尺度的规律,是高校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理性自觉。“三全育人”协同和长效机制的形成有着自身独特的规律,自觉开展“三全育人”实践活动的关键在于正确认识和把握“三全育人”内外部各种规律,如思想政治工作规律、教书育人规律和学生成长规律等。另一方面,“三全育人”过程中文化自觉具有合目的性,它会通过文化整合和个体主观努力转化为自觉自主的实践,这种实践旨在帮助个体全面发展。自觉的“三全育人”实践活动,就是具有强烈的育人文化归属意识和文化心理的育人主体将“三全育人”文化自觉内化为自身所认同和遵循的价值理念,最终确立一种关于“三全育人”实践行动的价值信念、理性模式和行动规范。
大学文化在本质上也是一种育人文化,是高校以育人为本开展的各种教育活动,并且在长期的实践中形成了独特的体系[4]。育人文化对高校培养什么样的人、怎样去培养人的问题具有深远影响,它是大学教育观念的内化,也是以人为本培养目标的外化表现[4]。然而,在现代社会中,大学文化并没有受到足够的重视,或者说丢失了其原本的含义,导致一部分大学文化被遮蔽了[5],高校忽视了育人文化的价值功能,使得大学文化在建设过程中失去了灵魂,偏离了高校以人为本的发展目标,将教育培养人这一本质活动的概念遮蔽[6]。或者仅在表面突出了大学精神和育人理念,但是缺少现实的实践根基和运行机制,从而使育人文化变成了“空中楼阁”。高校要回归本质职能,把“培养人”视为最重要的任务,教学和科研等所有工作都应该服务于这一中心,不能把重心分散到多个中心上[7]。一所高校的质量在相当程度上取决于育人文化的品质,而育人文化的品质取决于人。这里的人,是指有理想信念、以育人为责、献身事业的人[4]。邓小平强调:“人的因素重要,不是指普通的人,而是指认识到人民自己的利益并为之而奋斗的有坚定信念的人。”[8]然而,在现实中,不同育人主体往往会因为不同的行为方式或价值观念产生各种各样的矛盾,主体利益诉求不同,进而诱发多种冲突[9]。其中,大学教育是高校文化冲突的反映,同时是对群体间思想和行为表现的一种衍生反映[2]。在大学教育中,“三全育人”被认为是一个总体性的概念,包括教学文化、科研文化和管理文化三个方面。在实践过程中,这三个文化之间存在很多的异质相争和矛盾失调现象,比如,教师文化与学生文化的价值观存在偏差。因此,文化自觉是必要的,它可以作为一个立体的概念贯穿于整个“三全育人”过程中,可以通过教学文化、科研文化及管理文化自觉转换为内在力量,从而推动整个过程的发展。“三全育人”过程中文化自觉需要考虑到教学文化、科研文化和管理文化的具体存在,它们不仅相互区分,还相互联系、相互生成,这对于文化自觉的发展至关重要。因此,我们应该从这些角度出发,深入了解和把握该过程。
第一,教学文化自觉。教学文化是由教学方式和作为其支撑的教学集体意识、教学风俗习惯、教学制度以及教学思想共同构成的。教学文化来自教师和学生的日常教学方式,以及教师在潜移默化中形成的无意识思维模式、教学风俗和规则。教育全球化、产业化、市场化等观念的冲击,不合理的教育体制以及愈演愈烈的教育功利化、技术化追求等,使教育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危机[10],教学文化危机、外部文化冲击和内部体制不合理使教育陷入巨大的文化困境[11]。在教学层面,体现为教学文化面临危机。这种危机在教学实践中具体表现为:课程文化内涵的弱化与缺失、教学内容的知识化倾向、教学过程的工具化倾向以及娱乐文化和文化享乐主义开始盛行[13]。由此,“三全育人”过程中教师的教学文化自觉,需要将教学活动体现为真正有意义的文化活动,不仅要追求知识的掌握,更要追求对文化内涵的理解,探寻教育研究的文化价值,追求对教育对象的文化哺育和滋养以及在教学活动中自身文化生命的存在、成长和价值实现。
第二,科研文化自觉。毋庸讳言,目前,经济效益导向、项目化、追求短期效果的思维模式已然根植,由“为科学”转向“唯利益”,科研活动产生了“跑项目、买论文、拉关系、学术吹嘘”等不良风气,罔顾科学精神和高等教育理念,破坏了科学文化应有的底线。面临如此境况,高校亟需重建科研文化自觉,回归科研育人初心,自觉树立正确的学术导向和价值取向,做到科研与育人水乳交融,担负起立心铸魂的重任。因而,高校“三全育人”过程中的科研文化自觉,要以高等教育科学的知识、理论和体系传承创新为己任,努力提高高校教师的专业化水平,搞好高校科研工作,这也是高校文化建设的基本要求[13]。
第三,管理文化自觉。教学活动一旦开展,管理行为就会随之而来。然而,教学文化和管理文化常常存在冲突[9]。管理文化是大学育人文化“软实力”的体现,也是大学育人功能实现的重要保障。但从实际情况看,大学管理文化中官僚主义作风盛行,不断蚕食大学育人功能的“文化阵地”,以制度管理为特征的管理文化发生异化,未能发挥应有的作用,甚至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大学育人文化的构建和发展。中国大学面临的问题,即在舆论中倡导和强调教育信念,但在实际场合中却更多地保护和强化行政信念[14]。我们根据罗伯特·卡茨的逻辑,将大学管理文化划分为低、中、高三个层次,即技能管理、人际管理和概念管理。解决管理文化的异化问题需要将管理文化上升到概念和理念层面,构建教师文化和学生文化和谐共进、彼此赋能、互利共赢的高层次管理文化,从而推动高校“三全育人”协同治理进入自觉阶段。
教学文化自觉、科研文化自觉、管理文化自觉是高校“三全育人”文化自觉的重要组成部分,也为进一步理解“三全育人”文化自觉奠定了基础。这三种文化自觉并非孤立存在的,也非单纯的线性关系,而是经过分化与整合、冲突与平衡、融合与交锋,影响并作用于高校“三全育人”文化自觉的形成。所以,要深刻理解高校“三全育人”文化自觉,必须考察教学文化自觉、科研文化自觉、管理文化自觉之间的关系以及分化整合、冲突平衡、融合交锋等机制在“三全育人”文化自觉形成中的作用,这是探究“三全育人”文化自觉的重要途径和手段。
“三全育人”的文化自觉是高校立学至关重要的内在精神力量,它体现为育人主体对“三全育人”文化的理性理解和自知,具有巨大的黏合力量。文化自觉来源于育人主体对自我文化的理解和自知,决定着育人主体的基本价值取向,是身份认同和文化认同的重要方式。文化自觉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一个复杂的长期过程,需要理性认识与长期积累。所以,强化“三全育人”文化自觉,需要理性认真分析育人文化,并借助对育人文化价值的思考与实践,逐步理解、认同并内化育人文化,这是实现高校育人目标的关键一步[15]。“三全育人”过程中的文化自觉不仅仅是关系到思想观念的认识问题,更是一个批判的实践、创造的实践过程,其至少包括四重内蕴表征。
其一,主体性。“三全育人”过程中文化自觉的生成,首先必须在主体的语境下展开,这里的“主体”既包含社会当中作为独立个体存在的高校教职工“个人主体”,也包含以高校教职工群体形式存在的“群体主体”。每一位教职工在高校的三种岗位(专业技术岗位、管理岗位和工勤技能岗位)上都有较为清晰的岗位职责,都是较为明确的育人责任主体。然而,高校看似“岗清责明”,实则不然,不同岗位群体间思想认识、行为方式、价值诉求等不一致,导致主体在文化观念和价值观念上出现一定的偏差,“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现象屡见不鲜,“挂空挡”“留盲区”的行为客观存在。因此,推动不同文化和价值之间的协同发展,需要回归文化本质,实施文化整合。一方面,建构以“三全育人”为主导的大学文化,注重学生思想、品德、能力的培养,这种文化以“人”的全面发展为核心,涵盖了不同文化的精髓和优点,可以促进不同文化之间的协同发展;另一方面,激活和发挥全体教职工育人文化的主体意识,增强“三全育人”文化的主体性和自觉性。文化自觉的确立是在个人主体的社会实践当中、在与其他个体的社会群体互动中形成的,而教职工育人文化主体意识的激活和发挥,对促进其从“岗位文化”向“三全育人”文化转型发挥着至关重要作用。
其二,自知性。文化自觉实现过程中的第一步是提升自我认识,即自知性。自知性是指对文化自身的了解和认识,包括文化的外在表现形式和内在规定性。外在表现形式包括语言、风格等,而内在规定性则包括文化的价值观、理念等[15]。第一,自知性表现在对“三全育人”文化历史发展的把握,包括对其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了解和认识。如果对“三全育人”文化发展的源头和过程一无所知,就难以实现文化自觉。第二,自知性表现在对“三全育人”文化与外来的教育文化、社会资源育人文化的比较认识上。通过与其他文化进行比较认识,可以更好地鉴别“三全育人”文化的本质特征和质的规定性,从而更好地实现文化自觉。第三,自知性表现在对“三全育人”文化优缺点的全面把握上。通过对“三全育人”文化的优缺点进行全面而清醒的把握,可以更好地评估其价值和局限性,从而实现文化自觉[15]。文化自觉是一个艰难的过程,需要不断地进行深入认知和思考。只有随着时代发展和自身文化发展不断地深化认知,才能更好地实现文化自觉。
其三,反思性。文化反思是对人类存在方式的反思[15],通过文化反思,人们可以更深刻地认识到自己所处的文化环境,了解文化的内在本质,从而更加自觉地参与到文化事业中来。同时,文化反思也可以帮助人们更加全面地认识到文化的优缺点,从而通过创新不断地完善文化自身。在高校“三全育人”体系中,文化反思也是非常重要的,通过自知性对“三全育人”文化本质中的优缺点进行反思,可以帮助育人主体更加深刻地认识到育人文化的内在机理和图式,从而更好地实现育人目标。对“三全育人”文化的反思,本质上是对育人责任主体自身的反思,通过反思建构人的精神世界和意义世界,从而确证其自身意义本质的存在。“三全育人”文化的反思性,不仅有助于强化“三全育人”文化自觉的动力机制,而且有益于增大“三全育人”过程中文化自发与自觉之间的张力,实现育人责任主体思想观念在逻辑层次上的跃迁,推动“三全育人”文化从“自在自发”向“自为自觉”演进,从而促进“三全育人”文化生成,从“既有世界”跃迁至“应然世界”。
其四,创新性。文化自觉不只是一个简单的理念,更是一个创新的过程。费孝通在北京大学重点学科汇报会做题为《开创学术新风气》的发言中说:“文化自觉是个艰巨的过程:首先要认识自己的文化,根据其对新环境的适应力决定取舍。其次是理解所接触的文化,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加以吸收。”这体现出了文化自觉的内在特征,具体表现为创新性。文化的创新性本质上是对文化的批判,集中体现为观念形态精神批判。“批判的武器当然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而理论只要彻底,就能说服人。”[16]马克思描述的“批判的武器”代表了一种观念形态的精神批判,蕴含着巨大的力量。可以说文化并不是封闭的,不是僵化的符号、内容,而是一个处于不断前进、不断发展状态中的开放体系,人能够按照主体和客体相统一的尺度进行文化的创新,并且达成文化自觉。育人文化的创新性可以推动高校文化逻辑的发展和提升,表现为“三全育人”以及“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理性深化,能够推进育人主体在精神世界及意义世界、价值观念、思维方式、行为取向等的巨大变革,从而实现大学理念、大学精神、大学文化内涵的根本性转变。
在“三全育人”过程之中,文化自觉生成的诉求包括主体性、自知性、反思性和创新性。主体性是文化自觉的基础,自知性是反思性的前提,反思性为创新性的条件,而创新性是推动实现高校“三全育人”过程文化自觉的动力源泉。在高校发展过程中,只有明确育人文化的责任,明确责任对应的主体,才能够使得育人文化有意义,从而促进文化自觉。由此可得出结论:“三全育人”文化自觉是一种广泛的社会实践活动,蕴含着巨大的精神力量,其本质特点是自新、自知和自省,能够代表人们对教育初心的坚守和对校园文化的重视与追求,能够有效推动高校形成“三全育人”格局,提升“立德树人”成效,形成新时代人才培养和教育发展新局面的思想基础和先决条件。
高校“三全育人”过程中文化自觉生发,可以看作“一种有意义的实践”,本质上是“三全育人”文化价值导向功能的觉醒和彰显,其在实践中会不断生成目标一致性的价值共同体、交互主体性的关系共同体和集体协同性的实践共同体,促进多维协同、内生驱动的高校“三全育人”一体化模式从自在阶段走向自觉阶段。
其一,着眼于融合“异质文化”,生成具有目标一致性的价值共同体。当代社会的特点是崇尚个人的理性思想,在此前提之下,共同体的价值只是投在个人身上的价值之和[17],所有的价值判断都出于个人想法和个人意志。个人在接受外来价值时会对其作出判断,具体表现为接受或者抗拒,作出何种选择取决于自身。这代表价值判断不再具备统一性的特点,陷入了一种僵局,表现为情感主义和主观主义。在价值判断之中,无法凝聚基本的价值共识,人与人之间不再具备共同感,认同感不再相互依赖[18]。大学文化是一种特定的文化形态,其内涵丰富、影响深刻。各种各样的文化掺杂在一起,很容易产生碰撞,造成矛盾和冲突。大学文化存在多种冲突类型,比如科研文化与教学文化的意志相争、西方文化与东方文化的激荡碰撞、学术文化与行政文化的矛盾失调、现代文化与传统文化的深层博弈、学生文化和教师文化的价值感偏差等等[19]。要解决冲突,实质上就是解决共同体和个人自由之间的矛盾,共同体代表了不同有机主体之间的交流和衔接,由某种纽带作为桥梁[20]。高校“三全育人”过程中的文化自觉有助于将学校文化当作一个有机的整体和文化的集合,以价值观和信念为“黏合剂”,不断着眼于融合“异质文化”,生成目标一致性的价值共同体。我国大学以“培养全面发展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接班人,使得其呈现出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特点,担任起民族复兴的时代重任”作为根本导向和根本目标,目标及其价值的一致性,为形成一种事实上的价值共同体提供了基础。
其二,着眼于“类本质”,追求“关系理性”,生成具有交互主体性的关系共同体。纵然,人的生成是个体的自我生成,但其“自我观”是在社会实践以及和他人的交流互动之中一步步形成的。人们因所处环境和发挥职能的不同,扮演着不同的社会角色,担负着不同的责任,从而表现出不同的特质,成为不同种类的人。“类本质”是高校“三全育人”文化自觉形成的基础。人们处在一个信息化时代之中,个体之间的联系是多样化的。人不是孤立存在的,而是一种类存在物,其本质的表现必然超越个体与他人、个体与整体、个人与社会的对立,追求一种新的理性形态,即“关系理性”。“关系理性”超越了实体化,具体而言,“关系理性”的旨趣主要体现在两个层面。一是从人与人的“交互性关系”理解人的存在。在此“交互性关系”中,所有人都承认另一个人的自由,并且都是为了提升其自由而行动的[21],这就代表了人和人之间要相互认可,相互承认。二是从人们的关系理解人们的存在,人们的关系表现为互依性关系。高校“三全育人”过程中文化自觉有助于使高校育人主体建立起丰富的联系,在社会实践中融合自我与他者,可以帮助人进行性格的完善、人格的建立,从而实现自身发展。
其三,着眼于强化集体实践,塑造“职业意义感”,建构主体身份,生成具有集体协同性的实践共同体。集体活动可以生成一种实践共同体,在高校教育之中就表现为“三全育人”共同体。共同体的形成也是集体活动的过程,是多元育人主体以及协同育人的最终表现。育人主体为了获取主体身份的构建、在职业建设过程中取得职业价值和自我价值而借助共同体达成目标。恩格斯说:“由于许多力量融合为一个总的力量而产生新力量。”[22]这即为集体的力量,对实现集体目标具有重要的实际意义和价值。高校承担着培养人才的艰巨任务,应当致力于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复合型人才,让青年可以建设祖国、建设社会主义、担当民族复兴大任,这事实上对接了我国两个一百年的奋斗目标,对接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三全育人”目标并不是个别高校可以独立完成的,而是需要全社会的力量共同参与,需要各方主体同心协力,真正实现“全员全过程全方位”育人。“三全育人”过程中的文化自觉,能促使高校育人主体在“立德树人”教育实践活动中锤炼理性思维,建构关系理性和意义世界,提升“职业意义感”,从“单纯履职”转向“主动协同”,从“被动承担”转向“自觉承领”。在高校“三全育人”过程中,文化自觉作为一股更基本、更深沉、更稳定、更持久的力量,能够促使高校不同主体产生育人身份认同感和职业意义感,对高校的育人目标建立起坚定的信念,并将这种信念贯穿到“立德树人”的育人实践中,转化为培养全面发展的、能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的行动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