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宫内膜鳞状细胞癌诊治进展

2023-02-24 05:22崔舒珲综述熊光武审校
中国微创外科杂志 2023年2期
关键词:鳞状附件存活

崔舒珲 综述 熊光武 审校

(北京大学国际医院妇产科,北京 102206)

原发性子宫内膜鳞状细胞癌(primary squamous cell carcinoma of the endometrium,PSCCE)是子宫内膜恶性肿瘤的一种罕见类型,于1892年首次报道,检索截至2022年10月国内外文献均为个案报道,目前仅有100余例,最大病例数为1996年Goodman等[1]及2006年Horn等[2]报道的8例。根据世界卫生组织女性生殖系统肿瘤分类(第5版)[3],其仅占子宫内膜癌的不足5%。目前,PSCCE的病因、临床病理表现、治疗及预后尚不明确,本文对其进行综述,以增强对PSCCE的认识。

1 病因

子宫内膜癌最常见的组织类型为腺癌,少数为腺鳞癌,而PSCCE极为少见,其病因及发病机制尚不清楚。PSCCE的癌细胞起源包括子宫内膜前体细胞分化、子宫内膜细胞鳞状上皮化生以及异位宫颈组织[4]。多种因素(如宫腔积脓、子宫脱垂、低雌激素水平、宫内节育器、炎症等)都可能引起子宫内膜前体细胞分化为鳞状上皮细胞,进而导致PSCCE的发生[5]。此外,有病例报道[6,7]显示PSCCE可能与子宫鱼鳞病有关。

目前对于人乳头瘤病毒(human papilloma virus,HPV)感染是否会导致PSCCE的发生观点仍未统一。文献报道中仅少数PSCCE合并HPV感染[8,9],多数PSCCE并未合并HPV感染[10]。因此,与子宫颈鳞状细胞癌不同,PSCCE的发生可能与HPV感染无明确相关性。

分子病理学方面,有病例报道[4,11]免疫组化提示p53阳性,认为PSCCE的发生与p53基因突变有关。但Horn等[2]采用免疫组化方法对8例PSCCE进行研究,仅1例p53阳性,但其中4例p16阳性,因此认为p16改变可能至少在部分PSCCE中起到病因的作用。Fanni等[11]首次报道1例PSCCE免疫组化分析PAX8阳性,提示PSCCE的苗勒系统起源。由于例数太少,尚无法确定PSCCE的分子病理学特点。

2 临床表现及诊断

PSCCE好发于围绝经期及绝经后,我们分析目前国内外76篇文献中有具体年龄记录的88例,发病年龄最大90岁,最小28岁,中位数64岁。Yamashina等[12]报道1例并总结文献报道病例共29例,平均发病年龄61岁,晚于子宫内膜腺癌3~5年。育龄期女性发病极为少见,目前国内外仅有4例相关报道[8,10,12,13]。临床表现与子宫内膜腺癌相似,无特异性表现,以绝经后阴道出血最为常见,其次为宫腔积脓。部分患者有腹胀、阴道排液及排尿困难,均无特异性。妇科检查可触及子宫增大,但宫颈无异常。Goodman等[1]报道8例PSCCE,其中绝经后阴道出血4例,阴道流液2例,自觉盆腔肿物1例。宋俊芬等[14]报道7例PSCCE,其中绝经后出血5例,阴道排液1例,阴道不规则出血1例。Bogani等[15]报道的4例中,绝经后出血2例,另2例为子宫脱垂术后病理提示子宫内膜鳞状细胞癌。文献[8,10,12,13]报道的4例育龄期患者中,不规则阴道出血3例,宫腔积脓1例。

1928年Fluhmann提出了PSCCE的诊断标准[5]:①无子宫内膜腺癌同时存在;②子宫内膜鳞癌与宫颈鳞状上皮无连接;③无原发子宫颈鳞癌。除此之外,1975年世界卫生组织增加了诊断条件[5]:肿瘤组织中必须存在角化珠或细胞间桥结构。PSCCE术前诊断困难,既往曾尝试通过诊断性刮宫或细胞学病理进行术前诊断,但Rajhvajn等[16]认为,仅凭这些方式诊断PSCCE并不可靠,仍需要子宫切除后行病理检查确定诊断。Goodman等[1]分析64例PSCCE(包括文献报道的56例)出现临床症状到确定诊断的中位时间为11.5月,提示疾病早期缺乏筛查和诊断的措施。

3 治疗

PSCCE的治疗仍无统一观点,多以手术为基础,术后联合放疗和(或)化疗[17],因其发病率极低,关于放疗及化疗的作用仅有极少报道,且大多不能明显改善生存率,所以目前仍无最合适的治疗方法。

PSCCE治疗的基本术式为全子宫+双侧附件切除,部分文献选择根治性或改良根治性全子宫切除术。关于手术入路的选择,既往多选择采用经腹手术,近年有经腹腔镜手术的报道[7,11],但因病例数量不足,无法比较2种手术入路对预后的影响。由于PSCCE淋巴结转移率目前尚不明确,可根据肿瘤浸润深度和转移情况行盆腔、腹主动脉旁及腹股沟淋巴结清扫,必要时术后盆腔外照射放疗。化疗可以减少疾病的远期复发,同时可增强肿瘤细胞对放射线的敏感度,从而提高放疗的疗效[13]。Kennedy等[18]1995年首次报道PSCCE术后辅助顺铂化疗,目前文献报道多以铂类为基础化疗。除手术联合放化疗外,尚无其他治疗方式的报道。由于育龄期PSCCE罕见,目前尚无保留生育功能治疗的报道。

孙艳艳等[17]分析文献,Ⅰ期主要行全子宫+双侧附件切除术,少数患者术后放疗;Ⅱ期患者多数术后予辅助治疗,放疗多于化疗;Ⅲ期及Ⅳ期患者术后多为放疗联合化疗。宋俊芬等[14]报道的7例中,2例Ⅰ期分别行开腹全子宫+双侧附件切除术、开腹改良根治性全子宫+双侧附件切除术,随访10年、20年均存活;4例Ⅱ期中1例行开腹全子宫+双侧附件切除术,术后辅助放疗,随访8年肺转移死亡,3例行开腹根治性全子宫+双侧附件切除术,其中2例随访10年存活,1例术后1年因肿瘤复发死亡;1例Ⅲ期未报道具体术式,术前辅助放疗,术后辅助化疗,随访10年存活。

Goodman等[1]报道的8例中,Ⅰ期5例,其中1例开腹根治性全子宫+双侧附件切除+盆腔淋巴结清扫术,术后盆腔外照射放疗,随访6年无复发,4例开腹全子宫+双侧附件切除术,术后无辅助治疗,其中1例随访5年8个月因复发死亡,1例随访11年无复发,另2例失访;Ⅲ期2例,均行开腹全子宫+双侧附件切除+盆腔淋巴结清扫术,1例术后化疗,随访22个月死亡,1例术后盆腔外照射放疗,随访7年复发;Ⅳ期1例,行开腹全子宫+双侧附件切除+盆腔淋巴结清扫术,术后辅助化疗,随访6个月死亡。

因此,对于Ⅰ期PSCCE可行全子宫+双侧附件切除术,手术入路由术者评估选择,术后根据高危因素(年龄、浸润深度、有无脉管癌栓等)决定是否行辅助放疗;Ⅱ期及以上患者术中可同时行淋巴结切除,术后辅助放疗,Ⅲ、Ⅳ期术后可辅助放疗联合以铂类为基础的化疗。

4 预后

PSCCE的预后比子宫内膜腺癌差[19],其预后与病理分期有关,Ⅰ、Ⅱ期相较于Ⅲ、Ⅳ期患者预后较好,少数术后放疗联合化疗的Ⅲ期患者随访10年仍存活。Horn等[2]报道的8例PSCCE中,Ⅰ期5例,其中4例记录随访结果,包括1例随访5个月死亡,其余3例分别随访5年、8年、11年均存活;Ⅲ期3例,1例随访15年存活,1例随访3年存活,1例随访3个月死亡。

结合孙艳艳等[17]分析88例结果,我们共分析有随访结果的106例,包括Ⅰ期71例,其中仅3例预后较差(2例生存期不足1年,1例术后3个月肿瘤复发),最长随访时间为20年,仍存活;Ⅱ期5例,其中1例生存期4个月,其余4例随访大于1年,最长10年,均存活;Ⅲ期17例,最短生存期为3个月,最长随访时间为15年,仍存活;Ⅳ期13例,生存期2~36个月,其中8例生存期不足1年。死亡原因主要为肿瘤复发及转移,以盆腹腔转移最为常见,其次为肺转移、脑转移、骨转移[5]。

5 小结

PSCCE为一种罕见的子宫内膜恶性肿瘤,其病因及发病机制至今仍不明,由于其发病率低,报道病例数量少,目前还没有明确的推荐治疗方案,主要为手术治疗,术后结合分期给予辅助放疗及化疗。其预后与病理分期有关,因此,早期诊断和及时治疗对延长生存时间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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