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评话语视角下关于东航空难报道及物性对比分析

作者简介：李亚鑫（1998，2-），女，山西临汾人，硕士（研究生）在读，研究方向：外国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

摘要：该文借助系统功能语言学中的及物性系统，对《纽约时报》和《中国日报》上有关2022年3月21日下午东航MU5735失事的两篇新闻报道进行对比性批评话语分析，意在探究英语新闻语篇所隐藏的意识形态是如何通过及物性系统分析表现出来的，帮助读者透过语篇表面语言特征实现对新闻的深层次理解，培养批判性阅读意识，以期今后能正确看待和认识外媒对有关中国事件的负面报道。

关键词：批评话语分析；及物性；MU5735；意识形态

中图分类号：G21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4110（2023）04（b）-0064-04

A Study of the Transitivity System in News Reports about MU5735 of China Daily and New York Time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

LI Yaxin

（Xi'an International Studies University， Xi'an Shaanxi， 710061， China）

Abstract： The news reports require authenticity and objectivity. However， as a part of social activities， it is common that an author always leads his readers in his own position implicitly. By means of transitivity this paper selects two news reports on the crashed China Eastern Airlines Flight MU5735 on March 21， 2022 from China Daily and New York Times to unravel how New York Times managed to hide ideological meanings underneath the text. The comparative analysis of news articles can assist readers to have a comprehensive understanding by virtue of linguistic features， and establish critical reading awareness to treat the negative China-related reports of western media in the future reading.

Key words： 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 Transitivity; MU5735; Ideology

1 相关背景

在如今的信息大爆炸时代，新闻报道因其自身的客观性、及时性等优点，无疑是信息传播及交流的一个重要媒介。新闻报道中所记载及传达的信息具有引导公众的作用。因此，新闻报道者不应受其意识形态或个人主观意志的影响，而扭曲客观事实，进而影响读者的认知及意识。辛斌（2000年）[1]指出，新闻报道从来就不是绝对客观公正的，在西方发达的资本主义社会，它受各种政治集团和权力集团的利益驱动。许多英语新闻语篇看似客观公正，实则含而不露地表达各种意识形态，对读者产生着潜移默化的影响。

在当下社会，灾难事件尤其是空难事件难以预测且事发突然，给个人、社会及国家都带来巨大损害和影响，而与之相关的新闻报道也成为大家所关注的焦点。学术界对灾难事件新闻报道的研究成果越来越多，笔者经过搜集，发现学者多从新闻传播角度来进行研究，尤其是针对新闻的理念、方法、模式来讨论，如王蕾（2008年）[2]主要探讨对灾难新闻报道理念的转变并进行原因剖析；沈正赋（2002年）[3]提出对灾难性事件新闻报道的方法，牢固树立“以人为本”的新闻理念；董天策（2010年）[4]提出的灾难新闻报道模式的演变分别是：党本位、事本位及人本位。而在语言学方面，对此类事件的研究也多从词汇、语法及语用学角度出发，如吴颖和刘华（2010年）[5]选取《泰晤士报》和《纽约时报》探究汶川地震新闻语篇中形容词的特点和功能，以此来分析西方媒体对此次地震所持有的态度；李庆明和陈婧怡（2017年）[6]以系统功能语法作为理论出发点，对比分析英汉灾难新闻语篇中被动语态的人际意义；李芸（2016年）[7]探究在顺应论原则下，模糊语在China Daily中有关中国发生的灾难事件的英语新闻报道中的语言功能。目前来看，借助及物性系统来进行语篇分析的文章并不多。因此，本文试在及物性理论视角下对有关东航MU5735的新闻语篇进行批评性话语分析，以此来揭示新闻语篇背后所隐藏的意识形态及立场。

2 及物性系統理论框架

及物性是系统功能语法中一个十分基础却强大的语义概念。Halliday[8]将语言的功能和结构联系起来，认为语言有3种普遍功能，分别是概念功能、人际功能和语篇功能。及物性就是表现概念功能的一个语义系统，本文提到的及物性与传统语法中的及物性有着根本区别且更具广泛意义。及物性意在将人们对于现实世界的言语及行为划分为易于操作、易于实施的“过程”，包含6种类型：物质过程、心理过程、关系过程、言语过程、行为过程及存在过程。其中每个过程都包含3个要素：过程、参与者及与过程有关的环境成分。

3 样本选择

2022年3月21日下午，载有132人的中国东方航空公司MU5735航班从云南省昆明飞往广东省广州市的途中，与空中交通管制人员失去了联系。这起事故引起了海内外媒体的高度关注，同时也占据了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纽约时报》作为美国高级报纸、严肃读物的代表，也对这一事件进行了报道。本文选取《纽约时报》中题为Hope of Finding Any Survivor of Crash Grows Dim In China的报道及《中国日报》中题为No survivors of crash found的报道，拟对有关MU5735的新闻语篇做对比性批评话语分析研究[9]。依据系统功能语法对语篇进行及物性分析时，应将新闻语篇划分成短句来研究。经统计《纽约时报》中此报道共95个小句，其中共有48个物质过程（占50.53%）和29个言语过程（30.53%）；《中国日报》则有66个小句，包含35个物质过程（占53.03%）及16个言语过程（24.24%）。

4 语篇分析

4.1 物质过程

物质过程主要是在描述一种“做”的行为，一般由动作的执行者（即“动作者”）、参与者或影响对象（即“目标”）组成，并且以上要素恰好构成了新闻报道的主要要素：人物、时间及地点。胡壮麟（2017年）[10]认为这个过程一般由动词来表示，动作者和动作目标一般由名词或代词来表示。物质过程在新闻报道中通常是被用来具体描述具体事件的发生，包含该事件的起因、经过与结果等。

来自《纽约时报》：

例1：On Monday， Xi Jinping， issued orders to spare no effort in the search and rescue operation， and the investigation into the cause of the crash.

例2：Investigators will also be searching for evidence of what caused the crash.

来自《中国日报》：

例3：On hearing of the crash， he （Xi Jinping） delivered immediate instructions for the organization of emergency rescue efforts.

例4：Along with search and rescue workers， drones have been deployed to the crash site to search for more evidence over an area of nearly 680，000 square meters.

物质过程在这两篇新闻报道中的数量和占比都为最高，《中国日报》与《纽约时报》相比，物质过程的数量虽低但比例高。由上述例句可以看出，两篇新闻语篇都用了一些中性词语。如用“issue， search for， deliver， deploy”等来报道飞机坠毁事故发生后，中国最高领导人采取紧急措施展开搜救及救援行动，派遣中国航空监管机构第一时间到达事故现场。事故发生两天后，幸存者希望渺茫，中国故动员人员并借助无人机，转向搜寻两部黑匣子来尽早探明事故发生原因，给予遇难亲属一个交代。报道中使用大量物质过程来描述刻画搜救行动，较为客观公正地还原事故发生现场，意在让外界了解中国采取的积极行动。

来自《纽约时报》：

例5：A commentary on the Civil Aviation Administration of China's news website warned against spreading tumors and conspiracy theories， and urged the public to wait until a through investigation had reached its findings.

例6：On any given investigation， you can't rule out foul play at the very beginning.

来自《中国日报》：

例7：Sensationalizing speculation is not going to help anyone， only discovering the true cause will ensure aviation safety.

例8：The administration called on Tuesday for all industry entities， including air traffic control， airlines， airports and pilot training institutes， to carry out a through， two-week safety inspection to eliminate safety hazards and ensure people's absolute safety.

在《纽约时报》中，物质过程多用于猜测导致事故的原因上。黑匣子还未找到，遇难原因情况也不明朗，但美方新闻却用大量笔墨报道一些毫无根据的有关事故的谣言。其中，新闻报道中出现了“warn， urge”等带有情绪色彩的詞，诋毁中国民用航空局控制谣言及阴谋论大面积传播，意图混淆是非，给其担上一个“操作舆论”这样莫须有的罪名，意在营造中国没有言论自由、大搞“一言堂”的国际形象。该报道还大放厥词，断言称此次事故有可能是违规操作造成的，以此来引导舆论，使得大众人心惶惶，日夜难安。而《中国日报》整篇报道则只用一句话来应对事故原因的流言蜚语，无端的猜测起不到任何作用。通过对比分析了解到，《中国日报》传达出中国是一个负责有担当大国；而《纽约时报》则意图刻画一个独断、自大的中国形象，其报道展示出了藏匿于文字之后的意识形态，也证实了其居心叵测。

4.2 言语过程

胡壮麟（2017年）认为言语过程是指通过讲话交流获得信息的过程，用于表达解释、赞扬等。其过程包含3个要素：讲话者、听话者及讲话内容。新闻报道中多采用言语过程，借此来引用有关人员的话语，借他人之口表达自己的想法，以此来增强说服力。使用言语过程往往可以体现新闻报道的权威性，其中讲话者默认为是新闻报道者，听话者即新闻读者，而讲话内容则可以隐晦地表达报道者自己的观点。

来自《纽约时报》：

例9：A widely circulated Chinese online posting on Monday claiming that the crash followed cuts in the airline's spending had been censored by Tuesday morning.

例10：Aviation experts have said the unusual trajectory of the plane–– flying steadily， then turning sharply downward–– opened up a range of possible explanations， including foul play or catastrophic equipment failure.

来自《中国日报》：

例11：Li， who was working nearby on the mobile communication network， said， "I then rushed to the site with my colleagues and saw the aircraft debris， much of which was in small pieces. It was scattered all over the mountains. The biggest piece I saw was part of a wing with China Eastern's logo."

例12：Zhu Xiaodong， a rescuer with a drone rescue center in Guangzhou， said "the drones thermal imaging will help to locate the two black boxes， which record cockpit conversations and flight data."

言语过程动词在这两篇新闻报道中也使用较多，数量及占比仅次于物质过程。新闻语篇中常使用一些新闻当事人、在场人员及权威人士或专家的直接或间接引语来提高新闻的真实性和可信度。中美两方媒体所引用言语的来源不同，《中国日报》中多为直接引语，而《纽约时报》则多为间接引语；《中国日报》多引用知情人的话语，如上文例子中所展示的第一时间到达事故现场并报警的李某，以及现场营救工作者朱某。《纽约时报》引述来源则较为模糊，例9使用言语过程动词claim，信息来源则是中国网络上流传很火的一个帖子，表面是说东航在维修飞机方面削减开支后发生此起事故接受审查，其实则意在暗示读者将事故原因与航空公司削减开支的做法联系起来，在事故原因还未调查清楚的情况下来误导读者。这正是美国新闻工作者在其自身意识形态基础上进行加工处理后的结果。Van Dijk也曾指出，一旦涉及行为准则和价值，它们就是评价性的而非事实性的。这说明《中国日报》的信息来源更加直接，也证实了新闻的可靠性与说服力。

来自《纽约时报》：

例13："Absolutely do not wait until the investigation has reached formal conclusions to release them to the public，" Mr. Hu said on Weibo. "It would be best to constantly issue updates at a faster rhythm."

例14：He （Sun Shiying） did not directly respond to questions about the aircraft's maintenance history and the number of flight hours the pilot had accumulated.

来自《中国日报》：

例15："In addition， the performance of the three pilots had been good in the past and their families were also harmonious，" Sun added.

《纽约时报》在例13中使用say来借助中国网络媒体公众人物的一些语言来表达对中国新闻报道不及时的控诉，包括要求实时更新事故消息、公众不应该等待太久等。通过大量转述中国媒体人不满情绪的话语来破坏中国政府及媒体的国际形象。立足于事实，不难看出，上述引语的转述是新闻报道者故意而为之的。首先，报道假借中国人之口撇开与自身的关系；其次，其借助大量的媒体人的声音来左右受众的认知与判断，意在暗示自己不认同中国媒体的做法。

在例14中，美方媒体于23日表明东航云南分公司董事长并未给出相关事故发生原因因素的明确答复，如飞机维修情况及飞行员的驾驶时长。《中国日报》则于次日（例15）的新闻报道中给予正式答复：飞行员及两位副驾驶身体状况良好、表现良好且飞机起飞前满足所有维护要求。面对这种情况，读者难免陷入思考：上述情况的产生，究竟是基于新闻报道过于延迟引发外媒议论纷纷还是我们对于突发事件的报道缺乏耐心与等待？沈正赋（2002年）也指出，由于灾难性事件不同程度地具有消极性的后果，从表面上看这种报道与提倡的“以正面宣传为主”的方针有所抵牾。因此，有些部门以“容易引起人心动荡和社会恐慌”为由对灾难性事件信息进行限制和封锁，从而使此类报道“胎死腹中”。

5 结语

通過分析，不难看出，看似公正客观的新闻报道背后往往隐藏着国家的意识形态。报道者巧妙利用过程动词，再与之搭配不同的参与者及环境成分，就可以隐晦传达出其背后所代表的权力机构的立场。所以读者在阅读新闻语篇时应主动培养批判性阅读意识，才不会被图谋不轨的“报道者”牵着鼻子走，并且可以透过语篇表面语言特征来探明新闻语篇背后的意识形态及立场，能在今后正确看待和认识外媒对中国事件的负面报道。

参考文献

[1] 辛斌.批评语言学与英语新闻语篇的批评性分析[J].外语教学，2000（4）：44-48.

[2] 王蕾.论我国灾难新闻报道理念的转变[J].新闻大学，2008（4）：29-34.

[3] 沈正赋.灾难新闻报道方法及其对受众知情权的影响──从我国传媒对美国“9·11”事件报道谈起[J].声屏世界，2002（5）：4-7.

[4] 董天策，蔡慧，于小雪.当代中国灾难新闻报道模式的演变[J].新闻记者，2010（6）： 21-24.

[5] 吴颖，刘华.书面英语灾难新闻中的形容词研究——以汶川地震为例[J].中国电力教育，2010（22）：236-238.

[6] 李庆明，陈婧怡.英汉新闻语篇中被动语态人际意义对比——以社会灾难新闻为例[J].重庆交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7，17（5）：120-124.

[7] 李芸.顺应理论下模糊语在灾难事件英语新闻中的运用研究——以China Daily为例[J].现代经济信息，2016（20）：388，390.

[8] HALLIDAY M A K. 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M]. London： Edward Arnold，1994.

[9] FOWLER R. Language in the news： Discourse and ideology in the press[M]. London： Routledge， 1991.

[10]胡壮麟.系统功能语言学概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