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维恒
[摘 要] 随着影视业的不断发展,以网络小说为IP进行改编的成熟网络剧案例逐年增多,其中以天下霸唱创作的系列小说《鬼吹灯》与南派三叔创作的系列小说《盗墓笔记》为代表,在网络剧领域掀起一股“盗墓+冒险+悬疑”三位一体改编与创作热潮。本文将从跨媒介视域出发,以小说《鬼吹灯》系列及以之改编的网络季播剧为研究对象,探讨中国网络小说改编网络剧的创作策略,以及“盗墓体”兴盛背后衍生出的文化价值与问题。
[关键词] 跨媒介叙事 网络小说 网络剧 改编 《鬼吹灯》
[中图分类号] I06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2097-2881(2023)24-0088-05
2016年伊始,由企鹅影业发行,靳东、陈乔恩主演,于腾讯视频平台上架的网络季播剧《鬼吹灯之精绝古城》(以下简称《精绝古城》)走进大众视野。经过5年的潜心制作与人员更迭,当前该季播剧已将《鬼吹灯》系列中的《精绝古城》《怒晴湘西》《龙岭迷窟》《云南虫谷》《昆仑神宫》(以首播时间排序)5部带到大众视野,并逐步将主创团队稳定为导演费振翔、监制管虎、男主潘粤明(饰演胡八一)、女主张雨绮(饰演Shirley杨)、男二姜超(饰演王凯旋)①。
自2010年《鬼吹灯》系列小说的完结本《鬼吹灯之巫峡棺山》出版后,2011年《盗墓笔记》系列也接连完结,从以网络文学为呈现形式的悄然走红到出版与影视改编的全民席卷,“盗墓”题材的畅销投射出的是大众对于未知的窥探心理,以及在物质丰满条件下的精神饥渴。借鉴中国传统文化中《周易》《葬经》等文本的现实改编,使得《鬼吹灯》等盗墓题材小说成为一处大众文化的精神土壤与情感出口。
即便是如此“全民题材”的影视改编,其作品的口碑与评分也在两极分化的趋势中摇摆不定②,衍生出的是限定的剧集体量对于原著剧情的削减和过审导致的重要剧情线索的更改与缺失,以及过多的戏剧化处理对于情境氛围的干扰。由此可见,跨媒介改编不仅意味着其与小说创作与展现方式的本质区别,更意味着跨媒介叙事策略作为收获流量与口碑的方法和优质大众文化的传播窗口值得商榷。
一、积累与偏移:跨媒介叙事的动作表现
麻省理工学院亨利·詹金斯(Henry Jenkins)教授曾在《MIT科技评论》中指出:“观众对于娱乐复杂性的要求越来越高,对在不同平台上获取娱乐内容的便捷性的要求也越来越高,这使得娱乐产业非常希望得到娱乐产品跨媒介的改编权,这些都促使着一种新的娱乐方式的产生。”他将这种新的娱乐方式称为“跨媒介叙事”(Transmedia Storytelling),并首次提出“跨媒介叙事”的定义:“一个文本的完整的组成元素,通过各种交付渠道或者媒介,创造出一种统一的、共鸣的娱乐体验。在理想的环境下,每个媒介都对这个文本故事起着不可取代的作用。”[1]由此可见,跨媒介叙事的生成在于不同文本(媒介)间的组合,其间产生的或融合或取缔的组合模式迭代为不同文本(媒介)间组合的介质。
在以IP改编为立项基础的泛娱乐运作中,网络小说作为新兴作家的开放式创作窗口,一经出现便与受众紧密结合,从而延伸出成为大众文化的可能。在移植、浓缩、节选等传统手法的基础上,网络小说的影视化改编办法应接近“跨媒介叙事”(Trans-media Storytelling)[2],即排除对于改编作品的一味复刻,更多地关注故事中的角色基调与动作关系。悉德·菲尔德在《电影剧本写作基础》中指出:“动作即是人物(Action is character)。一个人如何,在于他做了什么,而不是他说了什么。电影是关乎行为的。因为我们是在用影像讲述故事,我们必须展现人物是如何采取行动应对他(她)在故事发展过程中所遇到并克服(或者并未克服)的事件或活动。”[3]
从《鬼吹灯》中的角色基調出发,主角一行三人的性格各有特征且互有补充。胡八一因家中传承学会了半本《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能根据风水布局定位古墓,并掌握一定的破解方法,这让其成为小队的大脑,而他下墓寻宝的目的更多是实践所学,寻求家族传承的辛秘,这是一个寻理的过程;Shirley杨因家族中了精绝女王的诅咒,不得不寻找雮尘珠续命,且更重要的原因是为了寻找父亲的下落,这是一个寻亲的过程;王凯旋作为胡八一的发小,贪财本色凸显于其人物特点之中,下墓寻宝更多是为求财。由此可见,人物性格影响人物的行为选择,这里我们将人物性格的形成与演变分为两个时段:故事发生前与故事发生时。悉德·菲尔德在《电影剧本写作基础》中写道:“人物的内在生活是从该人物出生到故事发生这一段时间内发生的,这是形成人物性格的过程。人物外在的生活是从影片开始到故事的结局这一段时间内发生的,这是展示人物性格的过程。”[3]但在故事的发展过程中,人物的性格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会因生活环境的变化和自身的经历而发生改变,从胡八一战后萎靡到继承祖业重新找到精神寄托,Shirley杨寻父的坚决果敢到与胡八一产生情愫而容光重现,再到王凯旋从纯粹的求财盗墓到可能作为“考古工作者”的价值转变,都体现出叙事动作中的关键,即改变。
而在跨媒介改编中,因过度渲染人物内在性格特征造成的叙事偏移并不在少数。以2021年播出的《云南虫谷》为例,作为具有悬疑冒险色彩的盗墓题材故事,营造悬疑与惊悚氛围尤为重要,但创作者在改编过程中从王凯旋的人物性格出发,抓住了他“贪财”与“贫嘴”的特征,导致剧中王凯旋不合时宜的“贫嘴”举动频繁打破视听氛围,造成受众“跳戏”的观感。不仅如此,在王凯旋转变语境的同时,音效风格的转变也进一步破坏了视听氛围,这种过度强调人物特质产生的积累效果,造成了影视改编作品的叙事偏移。
二、限制与缺失:跨媒介叙事的想象表现
在当今中国的网络剧改编与创作环境中,新发布的作品需符合中国国家广播电视总局发布的最新标准,即出品方需在项目开发前期递交影视剧本进行审查并修改,一方面保证影视项目开发在政策与法律上的合规性,另一方面避免因环节返工而造成资源浪费。但跨媒介改编往往会遇到一种情形,即小说中以文字架构出的诸多情节元素,因审查无法以声画形式呈现,而这些情节元素在原著故事中或作为铺垫,或为渲染氛围,十分重要,而受审查政策限制,在经由影视的二次加工后,很大程度上无法保留原著意蕴,或导致叙事动力缺失。
在网络小说《鬼吹灯之云南虫谷》中,主角三人在人皮地图与陈瞎子的指引下,来到云南寻求可能葬于献王墓中的雮尘珠,三人所乘坐的大巴车在中途撞倒了当地常见的一种人形石俑,被撞断的石俑中散落出诸多蛆虫,成为三人在穿越遮龙山水洞中遇到的第一道凶险,这一幕既是铺垫,又起到营造恐怖诡异氛围的效果。而在网络改编剧中,这一幕被修改成大巴车因山体滑坡而抛锚,胡八一在散落的山体中发现人俑残骸,又被深藏在树林中笑容诡异的当地人吸引了视线。这里的改编处理虽然一定程度上为网剧原创的遮龙寨人物做了铺垫,但与原著剧情偏离,在一定程度上造成观感的不适。
再看《云南虫谷》对小说人物的改编。原著中经营民宿的孔雀母女被改编为在遮龙寨中的族人兄妹,网剧原创的遮龙寨与众村民成为阻碍主角一行进入虫谷的主要障碍。孔雀因告知外人进入虫谷的通路触犯族规,将被驱逐,其兄阿达为救孔雀,请求抓住主角一行戴罪立功,而村长想要其子利用此次抓捕机会在族内立威,以此打败族长呼声最高的阿达,继承自己的族长位置。但在之后的剧情发展中,网剧原创人物的作用并未突显出来,族长儿子轻易丧命于怪物之口,族长放弃复仇,为守护村民而献身,村中主要矛盾转移到族长儿子的兄弟扎龙身上,扎龙因觊觎宝物煽动村民,并在与阿达的争斗中通过卑鄙手段获胜,最终因贪念葬身献王墓。由上述对人物改编的分析可知,功能性人物的多重转变造成视线的转移,人物情感积累与崩溃的情节点与剧情节奏脱离,给观众带来较为僵硬的观感。
但在当今较为成熟的中国网络剧改编市场中,也有诸多的改编使得作品本身向着良性方向发展,从本文选用的分析案例中,同是《鬼吹灯》改编系列的第三部《龙岭迷窟》中,主角陕西古蓝县之行起因于农民李春来手中的一只绣花古鞋,与小说不同的是,片中对绣花鞋的来历与人物前史进行想象与还原,并将因财起意的当地无赖马大胆团伙成功塑造为胁迫主角一行下墓寻宝的主要叙事动力。其中由周晓鸥饰演的马大胆,将人物的狡诈、贪财却对兄弟重情义等特征成功演绎了出来。这几个原创人物的加入,不仅突出了故事的矛盾与叙事动力,增强了剧集的叙事节奏,更避免了季播网络剧易出现的叙事拖沓,成为该季叙事改编中的增色之笔。
三、复刻与演绎:盗墓题材叙事符号中的文化所指
在“盗墓”题材作品中,物质符号往往隐含深意,行动者进入不同朝代的墓室之中,通过自己的遭遇与直观感受将历史的印记展现给受众。盗墓文学不仅为受众展现中国古人的精巧奇技,古人对天时地利的理解,同时也为历史文化印记的传承与保护,以及人力之可为与不可为等提供了一定的反思空间。
在《鬼吹灯》系列小说中,作者以男主角胡八一的第一人称视角展开叙述,增加了叙述主体的直观性与参与性。同时作者赋予主角一行“见证者”的职能,从继承摸金校尉身份意图以盗墓发家,到为摆脱死亡阴影苦寻雮尘珠,再到运用家传所学参与到考古事业中,体现的不仅是社会身份的转换,更是历史身份的转换。自三国曹孟德亲封摸金校尉以来,“盗墓贼”的社会与历史身份发生转变,变成了具有官衔的公职人员,而主角一行既继承了历史职业身份,又将其合理地融入现代社会的职能之中,在被现代社会接受的同时,保证了其中历史与文化的延续。
而在《鬼吹灯》系列小说改编的网络剧中,第一人称视角化作旁白,主角统一的第三人称视角凸显了视听层面的故事性,Shirley杨寻父、王凯旋寻财、胡八一寻理,三人的目的与情感相互纠葛,结合原著加以改编,为受众呈现出诸多华夏文明的历史线索与文化瑰宝。《精绝古城》中虚构的“鬼洞族”为主角一行所前往的精绝古城的国民,他们有自己的文字、文化与军队,而在《漢书·西域传》中古城被称之为精绝国,“精绝国,王治精绝城,户480,口3360,胜兵500人。精绝都尉,左右将,译长各一人。”在玄奘法师所著的《大唐西域记》中记载:“东入沙碛,行二百余里至尼壤城,周三四里,在大泽中。泽地热湿,难以履涉,芦草荒基,无复途径,唯趣城路仅得通过,故往来者莫不由此城焉。”可见改编作品中空间设计参照了史书记载,而对于精绝古城的影视化复刻,也将受众直观地带入到历史的厚重与苍茫之中。
在《云南虫谷》中,根据人皮地图的指引,位于云南虫谷的古滇国献王墓中存在破解诅咒的关键道具“雮尘珠”,主角一行最终打开以太岁尸骸制成的棺墓,从献王尸身的口中找到了雮尘珠。雮尘珠又被称作凤凰胆,是一种天然玉石珠,通体红如火,大小如鸡卵,在中国的神话传说中为黄帝仙化时所留,也有说其于地下千丈之处,是地母变化而成的万年古玉,虽然在作品中被神化,但在现实的文物考古记载中是存在的,名为红蚕石。除此之外,剧里作为陵墓中长生烛的黑鳞鲛人即为中国传说中的“美人鱼”,小说中杜撰的摸金符原型为古代盗墓者的辟邪之物,而盗墓者惯用的“洛阳铲”最早广泛用于盗墓,后成为考古学工具,是中国考古钻探工具的象征。诸如此类的现实复刻成为盗墓题材作品中不可或缺的叙事符号,而其包含的文化意蕴也作为现实写照成为向观众传达民族历史文化的表现形式。
四、跨媒介叙事演化下的改编文化
《鬼吹灯》中凸显的跨媒介改编现象已经逐步演变为一种为大众文化所认可的再创作形式,甚至成为从影视娱乐走入大众视野后的一种文化现象。从受众津津乐道的1986年版《西游记》为开端,以中国四大名著为文本基础改编再创作的影视作品层出不穷,无论是将历史与神话相结合的《封神演义》,抑或带有中国式魔幻现实主义的《聊斋志异》,融合了民族、历史、文化等元素,借由地域性带来的文化共情,将中国古典文本一次又一次地以影视的形式呈现在观众面前,并取得不俗的成果。
随着网络时代的到来,小说逐渐脱离传统的纸质传媒与出版形式,网络作为创作者的输出窗口,具备广阔的视野与极大的包容度,在小说领域将“百家争鸣”再一次呈现在世人面前。但网络时代的开放性与包容度却具有两面性,一面是门槛降低,放开了市场的进入窗口,大量新人涌入,增强了市场的鲜活性;而另一面却是因进入门槛降低,打破了传统小说市场的运行规律,作品良莠不齐,作品平均水平大幅下降。这不仅体现出大众文化相较于精英文化的差异性,而且这种反向文化输出降低了市场的作品质量,并进一步同化迭代创作者的创作初衷。
不仅如此,影视化改编带来的商业运作极大程度上破坏了创作者的创作初衷,以影视商业化改编为目的的文本创作在叙事策略上必然会受到商业运作模式与市场受众喜好的影响。任何艺术形式的产生与演变必不可少会接受来自受众的影响,但创作者需秉持创作初衷,坚守自己的思想和思考,区别大众文化的表象趋势,这就是艺术门类得以区分以及作品类型得以分离的重要思想起点。在传统小说市场,受众往往被某位作家作品中的思想吸引,而这种思想被灌注于某种题材的故事中,由此引发大众追捧。而在当今网络小说市场,大多数作者无法统一自身的创作类型与创作风格,其创作方式追求当年或近年市场的流行趋势,用故事类型与剧情模板套用人物,形成趋向“爆款”的作品成果,而这种现象同样“适用于”影视改编的二次创作,即添加网络流行方式,如人物用语、现代概念以及现代服化道的呈现。
以目前市场流行的“爽文”为例,其叙事内核统一,呈现复制趋势,作品之间的差别无外乎人物与情节的微调,这种叙事内核的体现更多源自某种现代概念,如:赘婿、重生、系统,这些理念受到大众的追捧,无一例外成为市场流行标杆,并以流量转播的形式被搬上电影电视剧的舞台。本文分析案例之《鬼吹灯》系列便是其中之一,在盗墓题材小说市场的兴盛之下,影视市场以IP流量基点为宣传基础,撬动受众对于情怀题材的二次追捧,以达到商业市场的循环目的。而在现代改编文化的流行趋势之下,前文已列举了诸多优化与缺失之处,加之其还受到国家政策与市场环境的双重影响,中国的改编文化之路该何去何从,国家对于跨媒介叙事的引导方向又该作何调整,不仅是未来之议题,更是当下亟待思考并解决的重点。
五、结语
中国影视市场运作中,网络小说IP改编网络剧的现象已逐步由风尚发展为产业惯性,在以流量为王的当下,利用作品量产而进行的资本循环无疑是资本盈利方式的优中之选。近年来,随着受众审美水平的提升,受众对作品的要求也不断提高,在竞争激烈的中国影视市场,口碑与票房似乎同艺术与商业一样,将成为一场持久战中的突出矛盾。
从创作者的角度来说,无论是原创作品抑或改编作品,遵从逻辑与故事的现实使命是创作者赋予故事生命的基本要求。而针对IP改编作品来说,既然出品方以IP改编的受众基础作为打开市场吸引流量的前提,那么充分利用影視改编手段最大限度地还原原作品的创作内核与故事哲思,就是对于读者和受众最好的馈赠,也是对于原著作者的尊重。简言之,保持原著特色,才是吸引受众的基石。
从香港TVB到韩流及台网融合等阶段,中国电视剧从传统电视媒体到网络媒体的双线发展已有几十年历史。从万人空巷的《渴望》到火遍全国的《扫黑行动》,中国电视剧以丰富的题材类型、时代化的现实观照,以及对本土化人物的入微塑造,不仅成为本土观众不可或缺的大众文化娱乐形式,而且频频走出国门。在14亿人口体量的市场份额中,如何满足受众的时代观感与现实期待,是影视剧制作者需要考量的主要问题。而如何创作出脍炙人口的作品,如何提高经典作品的改编还原度,如何根据大众需求出台更为完备的影视播出政策,提高中国影视产业的国际影响力,都将成为中国影视剧艺术价值提升的重要参考标准。
2023年末,《鬼吹灯》系列改编网剧的最后一部《南海归墟》即将播出,在网络热评背后其又会以何种姿态示人,是高潮收官抑或低谷再演?无论如何,所有系列的完结都意味着对后继者的发掘,网剧的改编土壤也始终期待着新鲜血液的浇灌,至于期待与现实是否相符,如何平衡原著与商业的创造性改编,始终是改编领域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注释
① 2016年播出的《鬼吹灯之精绝古城》作为系列小说《鬼吹灯》首次以网络剧形式出现在大众视野的改编作品,虽然后续作品主创团队更迭不断,但其仍处于阅文集团的网剧改编版权之中,具有自上而下的整体性表现,所以作者将《鬼吹灯之精绝古城》界定为此系列的网络剧的开山之作。关于其间涉及的主创变动等问题不在此讨论。
② 截至2023年10月,该系列在豆瓣电影网站中的评分分别为:《精绝古城》7.9分、《龙岭迷窟》8.1分、《怒晴湘西》7.1分、《云南虫谷》6.1分、《昆仑神宫》6.9分。
参考文献
[1] Alex Brundige:“The Rise of Marvel and DCs Transmedia Superheroes :Comic Book Adaptations, Fanboy Auteurs, and Guiding fan Reception”[M]. Film and Media Studies Commons,2015.
[2] 张志秀.从《超级马里奥兄弟》到《头号玩家》——游戏改编电影的创作趋向与审美流变[J].当代电影,2018(8).
[3] 悉德·菲尔德.电影剧本写作基础[M].钟大丰,鲍玉珩,译.北京: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