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惠琼 张月华 张淦梅 肖 妮 张良运
广东省佛山市第一人民医院病理科 528000
卵巢透明细胞癌(OCCC)是女性生殖系统常见的恶性肿瘤,发病率仅次于高级别浆液性癌。卵巢透明细胞癌因其镜下形态的多样性和复杂性导致常出现误诊和漏诊,是妇科病理学中的诊断难点之一。本文通过对30例卵巢透明细胞癌及40例其他类型卵巢癌(高级别浆液性癌、子宫内膜样癌、黏液性癌)进行HIF-1α、pVHL免疫组化标记,观察不同类型卵巢癌之间的表达差异,探讨HIF-1α、pVHL在卵巢透明细胞癌诊断及鉴别诊断中的应用意义。
1.1 一般资料 收集我院2015—2019年收治的卵巢透明细胞癌30例作为实验组,并随机抽取同期收治的高级别浆液性癌20例、子宫内膜样癌10例、黏液性癌10例作为对照组。所有病例病理诊断明确,经3名高年资病理医生阅片并做出一致性诊断,诊断标准参照WHO肿瘤分类。排除疑似病例、无免疫组化资料等难以明确诊断的病例。实验组30例,年龄23~55岁,平均年龄38岁;对照组40例,年龄31~68岁,平均年龄48岁。
1.2 方法 所有标本经常规脱水、石蜡包埋、3μm切片、脱蜡后,采用免疫组化方法进行HIF-1α、pVHL检测。
免疫组化采用二步法,组织切片常规脱蜡至水,柠檬酸高温修复;滴加一抗37℃1h;滴加二抗,室温孵育10min; DAB显色,苏木素复染、脱水、透明、封片。主要反应步骤在Dako Omnis全自动免疫组化染色机进行,用PBS溶液代替一抗作阴性对照,用已知阳性表达的肿瘤组织作阳性对照。一抗兔抗人低氧诱导因子-1α(hypoxia inducible factor-1,HIF-1α)单克隆抗体(克隆号EP118,批号21824552)、二步法通用检测试剂盒(鼠兔通用型二抗)购自北京中杉金桥生物技术公司,一抗兔抗人VHL多克隆抗体(pVHL,克隆号CC66171,批号XS20201211016)购自Bioworld生物技术有限公司。
1.3 结果观察和判定 免疫组化采用DAB显色,HIF-1α以细胞核出现棕黄色颗粒为阳性,pVHL以细胞浆或细胞膜出现棕黄色颗粒为阳性。
免疫组化结果采用半定量分析法,对细胞阳性百分比和染色强度进行评分。每张切片随机选取5个高倍镜视野,观察50个目标细胞,以5个视野阳性细胞平均百分数作为该切片的阳性细胞百分比进行计分:0%~5%为0分,6%~25%为1分,26%~50%为2分,51%~75%为3分,>75%为4分。染色强度评分以阳性细胞着色强弱进行计分,细胞未着色(阴性)为0分,染色呈淡黄色(弱)为1分,染色呈棕黄色(中)为2分,染色呈棕褐色(强)为3分。以两项评分的总分进行结果判定,0~1分为阴性(-),2~3分为弱阳性(+),4~5分为中等阳性(++),6~7分为强阳性(+++)。
1.4 统计学方法 实验数据采用SPSS13.0统计软件包处理,进行χ2检验,选取检验水准α=0.05,双侧检验。
30例卵巢透明细胞癌中,HIF-1α的阳性率为83.3%(25/30),中等阳性为主,其他类型卵巢癌分别为高级别浆液性癌10%(2/20)、子宫内膜样癌10%(1/10)、黏液性癌0%(0/10),弱阳性为主。经统计学检验,HIF-1α在透明细胞癌中阳性率高于其他类型卵巢癌,差异具统计学意义(P<0.05)。而pVHL在4种卵巢癌的表达分别为透明细胞癌73.3%(22/30)、高级别浆液性癌75.0%(15/20)、子宫内膜样癌60.0%(6/10)、黏液性癌60.0%(6/10),且均为局灶弱阳性,差异不明显,不做统计学分析。
3.1 OCCC的临床特征与病理诊断 OCCC的发病率占所有卵巢恶性肿瘤的5%~25%,仅次于高级别浆液性癌(70%)[1],早期(FIGO I期)的患者预后较好,但晚期(FIGO Ⅱ期及Ⅱ期以上)患者较其他类型的卵巢癌预后更差,复发率高,多伴有盆腔的广泛转移;对传统铂类化疗药物高度耐受,化疗不敏感。
OCCC镜下形态多样,包括组织结构的多样性,如腺管样、乳头样、实性片状等,和细胞形态的多样性,如胞质透亮富含糖原的多边形透明细胞、细颗粒状胞质的嗜酸性细胞、特征性的核大深染凸出于腔缘的鞋钉样细胞和囊性扩张腺腔衬附的扁平细胞。目前临床常用于诊断OCCC的免疫组化抗体是HNF-1β和NapsinA,HNF-1β在OCCC的阳性率可达85%~100%[2],但在子宫内膜样癌、黏液性癌中的阳性率也分别达到25%~60%、50%~60%;NapsinA在OCCC的阳性率60%~100%[3-6],也可表达于一些子宫内膜样癌。还有一些新的抗体,如AMACR/P504S、glypican-3、HIF-1α均有报道在OCCC的阳性率高于其他类型卵巢癌[6-9]。
3.2 HIF1-α与OCCC 缺氧诱导因子1(hypoxia-inducible factor 1,HIF-1)是细胞处于低氧及模拟低氧环境条件下产生的一种蛋白转录调控因子, HIF-1α是 HIF-1特有的一种活性亚基结构,参与低氧状态下血管生成的全过程,一方面促进血管形成以及新陈代谢,另一方面促进肿瘤的增殖和转移。因此,阻断HIF-1α能够抑制肿瘤的生长。
已有研究发现HIF-1α与许多上皮性肿瘤发生、发展及预后密切相关,如肾癌、胃癌、胆管癌、食管鳞癌、膀胱尿路上皮癌[10-11]等。Lee S等[7]研究发现,HIF-1α在OCCC的表达显著高于其他类型卵巢癌(P=0.001)。Miyazama M等[8]的研究发现,HIF-1、HIF-1α在OCCC 的表达高于其他类型卵巢癌,对36例卵巢上皮性肿瘤(包括浆液性腺癌、透明细胞癌、子宫内膜样腺癌、黏液性腺癌、交界性和良性黏液性肿瘤)的胞核HIF-1、胞浆HIF-1α表达水平进行定量分析,发现OCCC患者两指标的表达均最高。本研究也证实了HIF-1α在OCCC的表达明显高于其他类型卵巢癌。因此,HIF-1α既可以是OCCC的辅助诊断性抗体,也可以成为OCCC靶向治疗的新靶点。
3.3 pVHL与OCCC pVHL是VHL基因的产物,是一个多功能的肿瘤抑制因子,与肿瘤的生物学行为密切相关。Lin F等[12]报道在19例卵巢和子宫透明细胞癌中,17例pVHL阳性,阳性率约90%。彭燕等[13]研究发现,OCCC的pVHL阳性率(18/20,90%)远远高于高级别浆液性腺癌(3/20,15%)和子宫内膜样腺癌(2/14,14.3%),具有统计学意义(P<0.01)。本次研究pVHL在4种卵巢癌中的表达并无明显差异,多呈局灶弱阳性,结果并不理想,可能是与选用抗体的克隆号在人体石蜡组织中敏感度较低有关。
3.4 pVHL、HIF-1α与OCCC 关于pVHL、HIF-1α在OCCC的表达相关性也有少量报道,结论并不一致。Lee S等[7]的研究认为,HIF-1α和VHL在浆液性腺癌和子宫内膜样腺癌的表达存在负相关性,但在OCCC中不存在相关性。而Osada R等[9]的报道认为pVHL的表达与HIF-1α细胞核的表达存在负相关。国内尚未检索到两指标在OCCC的相关性研究,有待更进一步的研究探索。
OCCC是女性生殖系统常见的恶性肿瘤,发病率仅次于高级别浆液性癌,诊断上除了常用免疫组化抗体HNF-1β和NapsinA,也可以采用抗体HIF-1α辅助诊断。HIF-1α在OCCC的高表达,也为靶向治疗提供了新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