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中国式现代化的三重逻辑

凌经球

中共广西区委党校（广西行政学院），广西 南宁 530021

一、问题的提出

作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的最新成果，中国式现代化理论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思想引领和行动指南。马克思曾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指出：“批判的武器当然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质力量只能用物质力量来摧毁；但是理论一经掌握群众，也会变成物质力量。理论只要说服人，就能掌握群众；而理论只要彻底，就能说服人。”［3］9-10深入研究和诠释好中国式现代化理论，将有助于广大人民群众深刻理解其精神实质，进而转化为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的强大力量。为此，本文拟从历史逻辑、理论逻辑和现实逻辑三个维度，对中国式现代化所蕴含的内在逻辑尝试做如下探讨。

二、从被动到主动：中国式现代化的历史逻辑

马克思指出：“人们自己创造自己的历史，但是他们并不是随心所欲地创造，并不是在他们自己选定的条件下创造，而是在直接碰到的、既定的、从过去承继下来的条件下创造。”［3］669用这一观点来分析近代以来中国探索现代化的进程，无疑具有中国自身诸多特殊的历史规定性。

历史上的中国曾是一个先进的文明古国，其影响不仅遍及亚洲，还远达欧洲和非洲。思想观念方面，“天人合一”的世界观，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价值观，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人生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处世哲学，这些都是中华民族得以生生不息的文化根基。国家治理方面，秦汉之后中国总体上维持一个“大一统”的多民族国家，到了11 世纪，又依托科举取士建立起严密的官僚机构体系来治理国家，这为官僚帝国制——王朝国家延续两千多年奠定了政治基础。经济基础方面，良好的农业基础，“农副合一”的发展模式，促进了商业组织和国内贸易的发展、地方商品市场的形成以及城市的兴起和繁荣。对于古代中国的发展成就，亚当·斯密评论：“中国一向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国家。”［4］到18 世纪时，清代的领土比前一朝代扩大了一倍，人口增加了一倍，从1.5 亿增至3.5 亿人，几乎是包括俄国在内的欧洲的两倍，国内市场和国内贸易也远远超过欧洲［5］204。甚至有学者还认为，到1820 年，中国贸易额占全球贸易额的比例还能高达29%［6］。早在100 多年前①1920 年，伯特兰·罗素应梁启超之邀到燕京大学讲学。罗素在中国讲学近十个月后，将其对中国历史、现状和未来的系统思考，写成这本给西方人看的《中国问题》一书，于1922 年在英国出版。本书的中文版曾在1999 年由学林出版社出版。2019年中国画报出版社再版后，至2021 年已重印5 次，足见其影响之大。，20 世纪著名的英国哲学家、思想家伯特兰·罗素就以其哲人的敏锐性预言道：“在接下来的两个世纪里，全世界将受中国时局发展的重大影响。”［7］3

然而，到了近代，在帝国主义列强坚船利炮的裹挟下，西方商业资本主义得以急剧“东进”，中国传统的小农经济随之败下阵来，中国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国家。为挽救王朝的衰亡命运，清朝廷始而推动以自强图存为根本目的，以“办洋务制洋兵”为标志的洋务运动，亦称自强运动或自救运动，中国开启了最初的、自上而下的、被动式的“防卫性现代化”，但这一尝试因甲午战争战败而告终。继而转向推动以维新运动和立宪运动为标志的自上而下的“政治现代化”。不幸的是，这场具有制度性变革的现代化运动，也在内外交困之下以失败而告终。随后，孙中山领导的辛亥革命虽然推翻了两千多年来“家天下”的封建王朝，但未能在帝制的废墟上建立起独立自主的、现代意义的民族国家，反而分裂出大大小小的传统型权力中心，造成严重的政治权威危机，进而使得国家陷入内有军阀割据、外有强敌环伺的危亡处境。民族危机日益加剧，社会矛盾尖锐突出，尤其是到了20 世纪30 年代，在日本帝国主义发动全面侵华战争的背景下，近代以来，中国以效仿西方资本主义为目标的现代化进程，终于被迫打上了“休止符”。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的：“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是近代以来中国人民的共同梦想，无数仁人志士为此苦苦求索、进行各种尝试，但都以失败告终。”［8］

在上述历史条件下，旧中国在迈向现代化的进程中，面临着日益严重的双重危机——民族危机和国家重建的危机［5］388。这背后有其深层次的逻辑：首先，人类社会的变迁是一个极其复杂的艰难转型过程。一个国家（或地区）从以农业文明为主导的传统社会转向以工业文明为主导的现代化社会，是其社会经济形态的大转型。这一转型涉及经济、政治、社会、文化等方面，更重要的是这些方面在变革中不可能是单向度的，而是互为前提、互为因果、相互作用、互促共进的复杂化、网络化的过程，是诸多历史的力量共同推动的结果。其次，新要素在旧社会中的成熟度制约着社会变迁。经济社会形态的大转型，归根到底取决于旧社会“母体”中新社会经济诸要素的成熟程度。易言之，终究受其社会生产力的性质、水平和发展方向制约。最后，中国的社会大转型有其特殊性。鸦片战争后的中国，由于新旧制度的激烈碰撞、帝国主义列强的大举入侵与中华民族利益的尖锐冲突等诸要素的交互作用，使得中国各种经济关系和社会关系更加复杂，各类社会矛盾更加突出，导致社会经济诸多新要素在其“母体”内不但难以发育成熟，反而因社会加剧滑向半边缘化（半殖民地化）而“胎死腹中”。这不仅拖累了中国经济社会的发展，还使中华民族陷入民族危机。由此可见，20 世纪前半叶的中国，内部危机与外部危机相交织，内部衰败化与半边缘化日益加剧，挽救民族危亡与加快国家重建越来越紧迫。中国要走向现代化，就不得不进行一场彻底的社会革命。在这一历史逻辑的支配下，中国人民在走向现代化的历史进程中，已然从“被动现代化”走向了“主动现代化”。其中的关键在于，探索中国式现代化的新路，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使命呼唤新的政治力量“出场”。20 世纪之初，中国共产党的“登场”，无疑是中国历史发展的必然选择，也是中国人民历经艰辛探索后作出的唯一正确的选择。

中国共产党顺应这一历史潮流，一经诞生就把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作为自己的初心和使命，团结和带领全国各族人民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斗争，历经了北伐战争、土地革命战争、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于1949 年取得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伟大胜利，实现了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建立起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创造了根本社会条件。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中国共产党带领人民取得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伟大成就，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奠定根本政治前提和制度基础；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中国共产党带领人民取得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建设伟大成就，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提供充满新的活力的体制保证和快速发展的物质条件；进入新时代，中国共产党带领人民取得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成就，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提供了更为完善的制度保证、更为坚实的物质基础、更为主动的精神力量。中国人民梦寐以求的夙愿正在一步步地实现。

三、从探索到超越：中国式现代化的理论逻辑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国式现代化，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现代化，既有各国现代化的共同特征，更有基于自己国情的中国特色。”［1］这一重要论断不仅深刻阐述了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属性——“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和“社会主义”的现代化，同时还进一步揭示出中国式现代化与世界各国现代化的普遍性（共同特征）与特殊个性（鲜明的中国特色）。由此可见，从理论逻辑上看，中国式现代化是对“现代化即西方化”这一单一模式的颠覆性超越。

就现代化的普遍性而言，尽管至今为止关于现代化内涵的表述，不同的历史时期、不同的流派或同一时期的不同研究者，都会因各自的历史背景、立场观点或出发点的不同而各有所异，但“现代化是指人类社会从传统的农业社会向现代工业社会转变的历史过程”［5］9，至少在这一点上，不管是国外学者还是国内学者，也不管是既往的研究还是当下的研究，都是已形成的、基本一致的共识。总而言之，这些共识可以做如下的概括：一是现代化是指近代资本主义兴起后的特定国际关系格局下，经济落后的国家通过技术革命，在经济和技术上赶上世界先进水平的历史过程；二是现代化的实质是工业化，质而言之，是指经济落后的国家实现工业化的历史过程；三是现代化是指自科学革命以来人类社会急剧变化过程的总称；四是现代化还可以看作世界进入“世界历史时代”的一种“文明的形式”［5］7-10。

于是，古意不再试图给她找学校，而是开始带她去看心理医生，但每次都无功而返，孩子从六岁那年起，就不再跟人说话，也拒绝外出。

毋庸讳言，现代化起源于西方，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曾对其历史性贡献也给予了高度评价。在《共产党宣言》里，马克思恩格斯描述道：“资产阶级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3］405那么，资产阶级为何能在其统治不到一百年的历史中创造出这样的成就？马克思恩格斯也曾做过深刻的阐述。在他们看来，这是因为16 世纪以来欧洲所发生的社会巨变，导致了大工业的兴起，从而形成了不同于中世纪的现代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它首次开创了世界历史”［3］194。这是由于“大工业发达的国家也影响着那些或多或少是非工业性质的国家，因为那些国家由于世界交往而被卷入普遍竞争的斗争中”［3］195。为了揭示资本主义这一发展趋势，马克思穷其一生撰写了伟大的著作《资本论》，并在其第一卷第一版的序言里明确指出：“本书的最终目的是揭示现代社会的经济运行规律。”［9］10通过这一规律的分析论证，他还预见到：“工业较发达的国家向工业不发达的国家所显示的，只是后者未来的景象。”［9］8虽然，工业化并非完全等同于现代化，但工业化却是现代化的主要特征之一。在马克思主义经典文献中，“现代生产方式”指的就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马克思所指的现代特征，就是当时资本主义社会的时代特征，大工业所体现出来的基本规律，是这一特征的具体体现。诚然，我们必须看到，作为无产阶级革命导师的马克思恩格斯，在肯定资本主义现代化的历史贡献的同时，从对立统一的辩证观点来观察历史运动，把生产方式当作以对抗为基础的生产方式来考察，深刻分析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内在矛盾，指出其存在既具有历史必然性，同时又有历史暂时性，揭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必然向更高层次的共产主义生产方式过渡的历史规律，进而指出“资产阶级的灭亡和无产阶级的胜利是同样不可避免的”［3］413历史结论，从而为我们正确认识资本主义现代化提供了理论指南。

特别应该指出的是，从现代化的世界进程来看，欧美国家尤其是英国属于初始的原生型现代化（也被称为“古典”的资本主义现代化模式），后从英国扩展到德国、法国和美国等国家，这些国家最先在19 世纪后半叶进入了普遍意义上的现代化国家行列，且长期处于领先的地位。因此，关于现代化的研究，在欧美自然也处于“领先”的水平，并形成了林林总总的学派，其中，较有影响力的是从20 世纪50 年代至60 年代兴起的一套单线的社会变迁理论。这套理论以形而上学的观点来看待非西方社会的现代化进程，认为西方现代化是在西方社会的文化传统基础上自发演变的过程，既有变革（change）也有传承（continuty）；而非西方国家的现代化则是外源性的、引进的、传导的，通向现代化之路只有变革而无传承，只能全盘西化，更确切地说，是全盘美国化［5］178。这是彻头彻尾的西方话语霸权主义的体现，其推理的逻辑显然是极其荒谬的。首先，其重要的前提是先入为主地假定现代化只有西方一种模式，是形而上学的单向性的、一元化的思维模式。其次，它是西方文明中心论在现代化认识上的翻版，其本质就是宣扬所谓的西方文明优越论，目的是为其在全世界进行文化侵略做好铺垫。最后，它武断地否定了非西方国家的传统文化与现代化的相容性，为其在世界各国推行全盘西化鸣锣开道。这是值得我们警惕的。

就中国式现代化的特殊性而言，如上所述，在迈向现代化的历史进程中，中国的确是一个“后来者”，是由“被动现代化”走向“主动现代化”之路的。在探索主动现代化的进程中，由于有了中国共产党的坚强领导，中国人民走出了一条基于本国国情的、具有丰富中国特色的现代化之路——中国式现代化新路子，从而实现了对西方现代化模式的历史性跨越，创造人类文明的新形态。

党的二十大报告对中国式现代化的中国特色进行了科学的概括和归纳，明确指出，中国式现代化“是人口规模巨大的现代化”“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是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协调的现代化”“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是走和平发展道路的现代化”［1］，这丰富和拓展了中国式现代化的科学内涵。有比较才能更好地鉴别，只有深刻领会其精神实质，才能更好地理解和把握中国式现代化是超越西方现代化模式的理论逻辑。

第一，是人口规模巨大的现代化。这是从现代化的主体视角来概括的。从主客体的关系而言，现代化的主体是现实中的人，实现人的现代化既是推进现代化的内在要求，也是动力之源。具体到中国而言，指的就是14 亿多的全体中国人民。促进规模如此巨大的人口实现现代化，意味着什么？一方面，意味着中国式现代化的实现难度大。因为人口基数大，导致实现现代化的难度比任何国家都要大得多。更何况中国不仅人口众多，而且还是一个统一的多民族国家，各地区、各民族发展不平衡，这更增加了推进现代化的复杂性、艰巨性。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国式现代化是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长期实践探索的成果，是一项伟大而艰巨的事业。惟其艰巨，所以伟大；惟其艰巨，更显荣光。”［10］另一方面，则反映出其意义之重大。就中国自身而言，中国式现代化既是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题中之义，也是实现民族复兴的根基所在。对于世界而言，作为一个拥有超过14 亿人口的大国跨入世界现代化的行列，意味着其人口体量比现在所有发达国家人口的总和还要多得多，这将彻底改写世界现代化的“版图”，将在世界人类文明史增添浓墨重彩的光辉一页。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国式现代化是绝无仅有、史无前例、空前伟大的。”［11］

第二，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这是从价值理念的视角来概括的，是共享发展理念和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在现代化领域的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特征。”［12］共同富裕不仅是中华民族千百年来的价值追求，也是马克思恩格斯所设想的未来社会的重要特征，以此作为价值尺度来度量中国式现代化的成败，这充分体现出其与西方现代化的本质区别。实现共同富裕等不来、要不到，必须是全体人民共建共有共享，才能使改革发展的成果更多地惠及百姓，造福人民。当然，还应该注意的是，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是一个循序渐进的、长期的过程，不可能一蹴而就。但在我国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开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新征程中，必须把促进全体人民共同富裕摆在更加重要的位置。这样，才能把共同富裕这一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落实到实践中。为此，党的二十大报告重申了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提出的，到二〇三五年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的目标要求之一“人的全面发展、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取得更为明显的实质性进展”［1］。

第三，是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协调的现代化。这是从现代化建设客体的视角来概括的，是协调发展理念的具体体现。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是人类认识世界、改造世界全部成果的总括和结晶，同时还具有维系一个社会发展的重要功能。在改革开放之初，邓小平就强调物质文明建设和精神文明建设要“两手抓”的基本方针。进入新时代，习近平总书记突出强调：“只有物质文明建设和精神文明建设都搞好，国家物质力量和精神力量都增强，全国各族人民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都改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才能顺利推进。”［13］可见，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建设，不仅要推动物质文明的发展进步，也要推进精神文明的发展进步，促进二者的互促共进是协调发展理念的客观要求，是社会发展客观规律的必然要求。有学者认为，一个社会既需要物质性的基础，同样需要精神性的基础；如果没有卢梭所说的那种公意，如果没有一种成员间的共同体意识和忠诚，没有一种为了开展共同生活所需要的、集体的责任感，社会就没有办法存在下去［14］。只有家家仓廪实衣食足，而又人人知礼节明荣辱，中国式现代化事业的根基才更坚实。此外，当今世界，欧美等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在发展过程中，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的“失衡”，是其经济发展“失调”、政治体制“失灵”、社会融合机制“失效”、价值观“撕裂”等弊端产生的根源。这从反面警示我们，在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建设中，必须“促进物的全面丰富和人的全面发展”［1］。

第四，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这是从现代化建设的底线要求视角来概括的，是贯彻绿色发展理念必然要求。在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实践过程中，习近平总书记坚持把马克思主义生态文明理论与中国传统的“天人合一”哲学观相结合，创造性地提出了“人与自然是生命共同体”的重大理论，明确强调我国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具有许多重要特征，其中之一就是“我国现代化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注重同步推进物质文明建设和生态文明建设”［15］。同时，还提出了要牢固树立“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在实践中，坚持走生产发展、生活富裕、生态良好的文明发展道路，建设美丽中国，以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优美生态环境需要。

第五，是走和平发展道路的现代化。这是从中国与世界关系的视角来概括的，也是贯彻共享发展理念在国际关系上的具体要求。当前，美国等西方大国时常挥舞着“大棒”对他国尤其是弱小国家进行压榨。中国式现代化绝不会重蹈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老路”，这与中国传统的伦理道德格格不入，更与中国共产党为世界谋大同的价值理念相抵牾。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的：“当代中国的伟大社会变革，不是简单延续我国历史文化的母版，不是简单套用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设想的模板，不是其他国家社会主义实践的再版，也不是国外现代化发展的翻版。”［16］中国式现代化是“独善其身”与“兼济天下”的有机统一。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内靠中国人民艰苦拼搏，外靠维护世界和平、推动共同发展，这契合了和平、发展、合作、共赢的时代潮流。习近平总书记还指出：“中国共产党愿意同各国政党交流互鉴现代化建设经验，共同丰富走向现代化的路径，更好为本国人民和世界各国人民谋幸福。”［17］这就是中国走和平发展道路的现代化的真谛。

综上，中国式现代化的中国特色，不仅充分展示出其理论上对西方现代化的历史性超越，而且还以成功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生动实践，为其他发展中国家独立自主走向现代化树立了新典范、提供新选择，从而发展创造了人类文明新形态，展现出促进人的全面发展的新境域。

四、从应然到实然：中国式现代化的现实逻辑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在中国共产党的坚强领导下，中国人民已探索出一条“从自己的传统中获得有机生长，综合中西文明之功，取得辉煌成就”［7］10的中国式现代化之路，初步构建了中国式现代化的理论体系，并推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事业不断取得一系列辉煌的成就。

以2020 年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为标志，我国进入了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阶段。推动中国式现代化从应然到实然的转变，就是要把党的二十大关于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顶层设计转化为亿万人民的生动实践，不断铸就中国式现代化建设事业的新辉煌。

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必须坚持和加强党中央集中统一领导，为完成时代赋予的历史使命提供根本强有力的政治保障。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党的领导直接关系中国式现代化的根本方向、前途命运、最终成败。”［18］党的二十大报告强调，在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上，必须“坚决维护党中央权威和集中统一领导，把党的领导落实到党和国家事业各领域各方面各环节，使党始终成为风雨来袭时全体人民最可靠的主心骨，确保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正确方向，确保拥有团结奋斗的强大政治凝聚力、发展自信心，集聚起万众一心、共克时艰的磅礴力量”［1］。全党要深刻领悟“两个确立”的决定性意义，坚决做到“两个维护”，不断提高政治判断力、政治领悟力、政治执行力，坚定不移在思想上政治上行动上同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切实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武装头脑、指导实践、推动工作。

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必须始终坚持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把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论述作为根本遵循和行动指南。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围绕“建设怎样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如何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等一系列重大理论和实践问题，发表了一系列重要讲话，深刻阐述了中国式现代化的中国特色、本质要求和重大原则，形成了中国式现代化的理论体系，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是在现代化领域的具体体现。在实践中，必须深刻领悟“两个确立”的决定性意义，加强对中国式现代化理论的深化学习，深刻领会和准确把握其精神实质，始终坚持中国式现代化的中国特色、本质要求、重大原则，把它贯穿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始终，落实到方方面面，确保中国式现代化沿着正确的方向行稳致远。

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必须不断增强系统思维、整体思维和辩证思维，坚持做到统筹兼顾、系统谋划、整体推进，把党的二十大关于中国式现代化的重大决策部署全面贯彻落实到位。到本世纪中叶，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目标要求、全面推进中华民族复兴的丰功伟业，涵盖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五位一体”的总体布局和“四个全面”的战略布局，涉及改革发展稳定、内政外交国防以及祖国统一大业等，内在地统一于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的系统性、整体性、全局性。为此，在全方位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建设过程中，必须坚持以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重大原则引领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的实践创新，推动全面拓展中国式现代化、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与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三者实现互促共进、辩证统一。

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必须不断提高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的能力和本领，确保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顺利推进。必须清醒认识到，全面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建设过程中，广大党员干部特别是各级领导干部，不管是理论素养还是专业能力等方面，与我们所肩负的使命要求还存在一定差距。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下，我们将面临诸多可以预料和难以预料的风险挑战，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的艰难程度或许超乎我们的想象。为此，各级领导干部必须胸怀“国之大者”，坚持用党的理论创新成果凝心铸魂，不断增强政治“三力”，自觉地把提高理论水平与增强中国式现代化建设本领结合起来，把坚持自我革命与增强斗争能力相结合，在错综复杂的国内外形势中始终确保战略定力，在破解前进道路上的诸多难题，应对和战胜诸多“变数”中，确保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巨轮乘风破浪、行稳致远。

结语

中国式现代化是党团结带领人民历尽艰辛探索、付出巨大牺牲而取得的成果。作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的最新成果，中国式现代化理论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思想引领和行动指南，其蕴含着中国走向现代化过程中从被动到主动的历史逻辑、从探索到超越的理论逻辑和从应然到实然的现实逻辑。深入研究和诠释好中国式现代化理论，对于全面贯彻落实党的二十大精神，加快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建设，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和深远的历史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