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国防知识产权转移转化现状与发展对策

张 钊 屈 炜 胡传甲

(1.上海科学技术交流中心，上海 200235;2.上海卫星工程研究所，上海200030)

0 引言

国防科技工业作为国家战略性高技术产业，既是实现国防现代化的重要物质基础，也是社会经济发展和科技进步的重要推动力量[1]。近年来，我国对国防科技工业科研生产的投入不断加大，形成了大批国防科技创新成果，其在发展中取得的国防知识产权不但为国防科技工业的发展做出了重大贡献，而且在国民经济发展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2]。国防科技工业知识产权转化的问题，是社会各界关注的焦点，开展国防科技工业知识产权转化研究有助于推动国防科技成果转移转化、建立国防科技与经济建设的协同发展通道[3]。

目前研究我国国防科技工业知识产权的相对较少，针对上海国防科技工业知识产权进行分析研究的文章更少。张国虹等[4]分析了国内外国防科技工业转化现状，寻找出我国在成果转化中存在的问题，并提出法规建设、完善制度等多条建议；杨雪娇等[5]主要针对我国航天科技工业领域知识产权转移转化影响因素、转移过程管理问题进行梳理并提出该领域发展对策建议；尹清卿等[6]主要结合发达国家的成功经验与模式，针对性地分析了现阶段上海市国防知识产权工作存在的问题和不足，提出推进上海市知识产权军民融合工作的建议，但对上海国防科技工业转化现状分析较少；侯媛媛等[7]分析了国防科技工业知识产权实施转化现状和问题，探索发展思路和举措。本文主要研究专利(包括国防专利和国防投入产生的普通专利)的转移转化，重点研究上海国防军工单位，包括航空、航天、船舶、兵器、军工电子、核工业等行业，以及军工配套单位所产生的国防知识产权的转移转化现状，分析上海与国防有关的知识产权的转移转化存在的问题并提出发展对策与建议。

1 上海国防知识产权现状

1.1 总体状况

(1)数量分布。上海军工企业落实知识产权战略，不断提升知识产权的质量和转化应用效率。国防知识产权申请和批准授权的大幅增加集中表现在最近的5年。根据截至2018年底国防知识产权局上海中心的详细调查数据，上海地区军工企业累计申请专利16700多件，拥有有效专利5900多件、注册商标296件、软件著作权登记1343件、技术秘密超过1500件，知识产权保护已形成较为规范化的长效机制。特别在最能代表军工企业高科技研制、生产水平的专利方面，数量和质量都保持了持续快速上升的良好势头：发明专利申请的比例占到总数的85%以上。其中，上海宇航系统工程研究所、上海卫星工程研究所、上海无线电设备研究所均突破年申请150件，体现出航天宇航系统、武器系统雄厚的技术实力；中国航空无线电电子研究所、上海航空电器有限公司专利申请累计超过1500件，表明围绕航空产业专利布局能力不断提高。所在航天技术应用领域、船舶技术应用领域专利申请逐步提升，表明了知识产权在推动军民融合中正发挥作用。同时，也为通过转化应用，推动自主创新和开拓市场奠定了基础。

(2)质量现状。上海国防知识产权已形成授权数量多、发明专利比例高、技术领域多的趋势。2018年底，上海地区军工企业累计专利授权6200多件，创历史新高；其中发明专利授权数量在总量中的比例达到75.3%，比上年同期增长15.17%。授权专利中，宇航系统、航天技术应用产业、航空系统专利授权量分别占据了前三名，表明了国防产业结构调整已初见成效，主业领域、核心技术、重点产品发展水平不断提高，动力与储能电池系统产业、汽车零部件、航空飞行器及新材料等新兴产业发展迅猛。

截至2018年，上海军工企业专利涉及技术领域50个，比上年同期增长13.28%。其中，自动控制、电子通信、动力锂电、导航制导、高端装备制造等技术领域的新增专利申请数量，占专利申请总数的21%，表明核心专业的迅猛发展加大了对自动控制、电子通信、动力锂电等科技创新的需求，反映出这些领域正成为技术创新的重点。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军工单位认识到知识产权工作在提升单位软实力上的重要作用，在知识产权工作的顶层规划、统筹安排、重点把握和具体落实的各环节都给予了切实关注和重视支持。如上海机电工程研究所主要领导亲自参与审查本单位“十三五”知识产权战略实施方案；核工业第八研究所组织对项目专利布局进行研究；中科院硅酸盐所定期召开所知识产权管理委员会会议，研究知识产权项目重要事项；上海航天设备制造总厂组织专员定期对项目创新点进行梳理。上海地区各单位对知识产权工作的重视，确保各项工作顺利开展，知识产权质量稳步提升。

1.2 成效与经验

上海军工企业积极落实国防知识产权战略，加速促进知识产权转化应用，不断提升自主创新能力和国内外市场竞争能力，开始主动面向国民经济建设发展领域，积极融入地方国民经济建设，推进了民用产品的研制开发，并带动了地方产业的快速发展和建立了一批地方民用企业。

(1)多措施并举，切实发挥知识产权经济效益。在各大军工集团的总体部署下，上海地区军工企业相继落实了知识产权转化应用工作的人力资源，明确岗位职责，制定转化应用工作计划。上海航天局专利中心作为上海市国防科技工业知识产权管理中心，积极搭建知识产权转化应用平台，通过组织专题组对知识产权成果转化流程进行研究，从项目筛选、成果推介、合同拟制、应用实施四个环节入手，细化要求、输出模板；帮助企业梳理分析有效专利，甄选转化应用项目；开展识产权项目深度分析和评判工作，深入研究政策，参加专利产品推介会，将知识产权转化应用工作与军转民、科技成果推广转化结合起来，促进各系统发挥合力，实现知识产权的有效应用。

(2)多模式并举，有效探索知识产权转化途径。以上海航天八院为核心，辐射相关单位，通过开展知识产权转化应用分析研究，梳理知识产权转化应用项目30多项，重点包括LED球泡灯自动化装配线、搅拌摩擦焊装备、柔性薄膜太阳电池、前车防撞雷达、海上无线电搜救装置等，形成知识产权转化应用推介名录，确定目标市场和转化方式。充分利用已有知识产权资源，推动转化应用，最大可能发挥知识产权应用价值；利用军工博览会、上海市和行业知识产权交流交易平台以及“上交会”“工博会”等相关专利技术交易会，通过知识产权对外许可、投资入股、合作开拓市场等多种方式对知识产权转化应用进行了有益探索。已有1168件专利成功实现了内部转化，知识产权许可、转让和作价投资金额达到4300万元。

1.3 存在的问题

上海在开展转移转化试点工作过程中存在的问题，主要表现在国防知识产权管理体制、转化机制不够灵活，同时动力不足、观念滞后、知识产权与项目融合不够也影响了国防知识产权的转化效率。

(1)重保密、轻解密影响国防知识产权的市场化。在历史发展过程中，我国国防科技工业体系长期处于“自成体系、自我封闭”的状态，致使国防知识产权转移转化观念滞后，造成国防产业和民用产业的“两张皮”格局，再加上国防知识产权的保密性、非市场性、强制性等，使得我国国防知识产权转移转化率较低，国防科技工业和国家经济发展相脱节，目前我国国防科技成果的转化率仅有20%左右。国防专利制度受到保密制度的制约，实际工作中“重保密、轻解密”的现实做法影响国防知识产权的市场化，影响军民融合战略的有效实施。国防专利作为一种技术知识，由于有着正外部效应，要将技术推广应用发挥价值，有利于市场化和成果的推广使用已经逐渐成为专利制度的一项基本原则。

(2)职务发明报酬等激励机制不落实、不完善。目前上海相关单位并未建立相应的转移转化奖酬模式落实职务发明人报酬，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发明人的创新积极性。根据《专利法实施细则》的规定，被授予专利权的单位可以就职务发明创造奖励与报酬同发明人、设计人进行约定。有约定的，应当依其约定确定职务发明创造相应的奖励与报酬；没有约定的，依据专利法实施细则规定的标准确定职务发明创造相应的奖励与报酬，但作为发明人在实际工作中要顺利实现发明报酬，仍然存在着一定的困难。

(3)主导转化应用的合力不足。国防科研投资大部分来自国家财政拨款，国防技术涉及的大多是国家安全，因此，把这些核心技术、知识产权掌握在国家手里，是维护国家安全、保障社会秩序的根本性要求，在国防专利权利行使中，真正行使权利的是科研项目的是承担单位，这造成了国防专利权利责任混乱的状况。国防专利权利主体缺失，无法充分调动科研单位和科研人员成果转化的积极性与主动性，形成国防专利囤积的现象，造成了国防资产的流失，无法充分发挥国防技术对经济社会推动力；也阻碍了民间技术和资本进入国防科技工业，分割了军事工业与民用产业的联系。

(4)缺乏合理有效的转化机制。根据《国防专利条例》规定，国防专利的主管部门(国务院有关主管部门、中国人民解放军有关主管部门等)，有权指定本系统或本部门内符合条件的其它单位实施国防专利。这种行政划拨式的国防专利实施许可，往往都是无偿使用，这使得国防专利权人实施许可费用得不到保障，国防知识产权转化机制不够灵活。这种的“指定实施”也表明国防知识产权的商品属性还没有体现。此外，国防专利权人自主实施权受限，体现在国防专利权人授权许可本系统外的单位或者个人实施其专利时，国家保密和申请审批程序繁琐，造成了国防专利流转受到限制。另外，制定其它单位实施国防专利时，其强制性更严格，弱化了国防知识产权转化的操作性，同时降低了国防专利权利人的积极性。

2 上海国防知识产权发展对策

2.1 从上海发展全局和战略高度，充分认识国防知识产权转化应用面临的形势

(1)国家战略需求和社会发展需要。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进一步做好军民融合式发展这篇大文章，坚持需求牵引、国家主导，努力形成基础设施和重要领域军民深度融合的发展格局。”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倡导创新文化，强化知识产权的创造、保护和运用”。而国防知识产权的转移转化就是其中一项重要内容。开展国防知识产权的转移转化是落实国家战略需求和促进社会发展的重要举措之一。

(2)区域技术创新、经济发展的需要。近年来，上海积极探索实践推进军民结合的有效途径，着力体制机制和政策创新，在谋划重大工程立项、推进项目落地实施、强化配套保障等方面切实加大工作力度，着力推动企业创新活力和经营效益进一步提升。加强国防知识产权转化应用模式研究、推动军民融合式发展是上海服务国家战略、加快科技事业发展的重大任务，也是上海实现创新驱动、转型发展的重要目标和使命。

(3)国防科技创新发展与国防知识产权转移的需要。国防知识产权的转化应用是军民融合式发展的重要环节之一，也是持续推进国防科研生产和国民经济建设的促进因素之一。由于诸多原因，有关军工企业知识产权转化应用的研究还处在探索阶段，国防专利的民用转化工作开展不够全面，尚未发挥知识产权对技术转移、成果转化的推动作用。因此，有必要在国防技术和经济融合发展较为成熟的地区，先行开展国防知识产权的转化应用，探索实现创新的真正价值。

(4)突破国防知识产权转化应用中制约因素的需要。在新的形势下，上海军工企业面临更大的机遇与挑战，组织开展上海地区国防知识产权转移转化试点，关注转化应用重点环节，固化转化应用成果形式，建立军工企业知识产权转化模式，将国防知识产权转化为现实生产力，服务国民经济，造福广大民众，是促进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重要手段，也军工企业加强军民融合、服务国民经济建设的重要途径。

2.2 加强国防知识产权转化应用，优化国防知识产权转化路径

(1)建立多方协同的工作机制。上海国防知识产权转移转化典型项目均得到了上海市融办、市知识产权局等上级机关的大力支持，在项目推进过程中，建立多方协同的工作机制，由行政负责人负责项目协调与资源保障，技术负责人对项目实施过程中涉及的技术问题总体把关，技术经纪人为技术供方提供技术、市场等需求信息，项目技术人员为技术先进性、技术市场性分析过程中遇到的技术问题提供技术指导，并对专利检索提供技术支撑；专利代理人负责项目实施过程中的专利转让/许可办理，为专利布局提供意见与建议。

在军民融合、军民两用技术双向转移的大背景下，做好国防知识产权转移转化工作时，充分挖掘已有自主知识产权储备，发挥长期技术积累优势，借鉴其它行业、领域产品的发展思路，争取空间、开拓市场，创造需求、牵引技术转移转化，推进科技转型发展。

(2)进一步加强转化应用的工作领导。国防知识产权转移转化是一项复杂的系统性工程，建议成立上海地区国防知识产权转化应用领导小组，建立多方协同的长效工作机制，提高知识产权工作管理的系统性，在政策宣传、资金支持等方面给予企业更多的帮助和支持。在各类知识产权资助政策基础上，加大对知识产权转化应用支持力度，完善知识产权评估体系，拓宽知识产权融资渠道，设立知识产权转化实施专项，政府购买服务等方式对企业特别是军工企业的知识产权创造、运用、管理和保护提供支持。

2.3 建立上海地区国防知识产权转移转化平台，发挥国防专利代理机构平台的引导辐射作用

(1)设立上海地区国防知识产权转移转化平台。知识产权专业机构的发展与国家知识产权事业的发展密不可分的。为密切配合上海地区创新驱动、转型发展的重要目标和使命，进一步提升上海地区军工企业知识产权创造、运用、保护和管理能力，有必要参照国家知识产权局设立国家知识产权研究基地的成功做法，建议国防知识产权局同意设立上海地区国防知识产权转移转化平台。

(2)成立独立运作的转移转化机构发挥引导辐射作用。成立独立运作的转移转化机构，针对国内众多的高新区开展技术和项目对接，打开民品市场广大的市场空间，吸引包括军区系统在内的技术供应方、资金投资方、科技产业承接方、有关政府机构、国内外知识产权转化机构等社会力量等，共同把上海地区知识产权转化事业推向新的高度，形成具有一定优势的知识产权转化平台。

2.4 总体谋划、分步实施，深化推进上海地区国防知识产权转化应用百项工程

(1)进一步开展各层次各领域的试点工作。在开展调查研究过程中，通过调研上海地区军工企业知识产权管理现状，甄选国防知识产权转移转化试点单位和重点项目，筛选了以航空、航天、船舶、兵器、军工电子、核工业为代表的六大领域、近百项转移转化项目目录。但是，由于领域差异以及转化模式不同，仍需进行优选分类，适时开展各层次各领域的试点工作，分别选取行业典型转化应用案例。同时，了解专利技术状态，确保技术领先水平，加强专利技术应用性研究，通过真实项目的推广转化试点工作，总结成功推广项目的经验，同时从政策、机制、行业壁垒等方面提出改进的措施建议和应对策略，加速行业技术转化应用。最终收录形成“上海地区国防知识产权转化应用百项工程推介目录”，为其他领域、其他地区的国防知识产权转化应用提供示范性案例。

(2)支撑关键技术攻关、促进成果转化应用。通过加强军品技术的知识产权全过程管理，将知识产权工作融入科研生产全过程环节中，有利于运用知识产权手段提高科技创新层次，保护科技创新成果，促进知识产权转移转化，不仅是国家知识产权战略的要求，更是军工企业自身生存和发展的必然选择。

从国家层面上来看，实施科研型知识产权全过程管理是知识产权工作的重要抓手，同时也是创新工作的重要着力点。将知识产权管理工作融入科学研制的全过程，在项目论证、立项、实施和交付与知识产权创造、运用、保护和管理紧密结合，用知识产权促进创新，提高创新活动的效率，丰富创新活动的成果，在保护创新者和知识产权所有者利益的基础上，促进技术合理有偿地使用，提高国家核心竞争力。

从企业层面上来看，实施科研生产知识产权全过程管理意义重大。首先，实施全过程知识产权管理，加强专利信息利用，通过分析竞争对手相关专利技术，实现开放创新，对技术滞后做出及时应对，并为关键技术攻关提供思考。其次，实施知识产权全过程管理，在专利布局初期就充分考虑成果转化应用，为加强军民融合，促进军品技术转化，推动国防军工企业创新工作将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同时，在专利价值留存方面解决了“保护不该保护的、放弃不该放弃的”相关问题，将知识产权，特别是专利运用嵌入技术创新、产品创新、组织创新和商业模式创新各个环节，实现科研管理与知识产权管理的有机融合。

3 结语

本文从数量和质量两个方面梳理了上海地区国防知识产权发展现状，通过调研上海地区军工集团发现分析出上海国防知识产权存在制度障碍、动力不足、体制不顺和机制不活等四方面问题，研究提出了提高国防知识产权转化战略认识、强化上海地区国防知识产权转化应用的领导力、设立并发挥上海地区国防知识产权转移转化平台辐射作用、深化推进上海地区国防知识产权转化应用百项工程四方面建议，助力上海国防科技成果转移转化、建立国防建设科技与经济建设的协同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