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城一体”背景下区域空间演化过程与融合路径研究
——以合肥职教城为例

2023-01-17 10:59陈振刘玉杰张津陈丽
安徽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22年4期
关键词:合肥职教业态

陈振,刘玉杰,张津,陈丽

(1.安徽职业技术学院文化与旅游学院,安徽 合肥 230011;2.合肥一六八新店花园学校教学部,安徽 合肥 230011)

“校城一体”指的是职业院校空间与城市公共空间互相渗透融为一体,城市为职业院校提供交通,住宿,购物,餐饮,娱乐等服务,职业院校为城市提供技术创新、人才输送、继续教育、技能培训等功能。国际知名院校服务于区域经济现象十分普遍,其中以波士顿与麻省理工,硅谷与斯坦福,英格兰与剑桥等一流大学与区域城市之间的良性互动,成为全球网络核心节点为典型[1]。在我国也出现了上海杨浦知识区、北京中关村等校城一体的区域创新型经济。在新经济形势下,职教城对于城市而言,不仅承担着人才输送任务,还肩负着着孕育新兴产业,拓展共享服务,增强经济辐射,创新城市文化等多重使命。校城一体,既直观地反映了职教城区域的空间格局与产业功能,更涉及当代职业教育改革理念[2]。目前,学术界对于职教城区域空间演化研究主要是以经典区位论为指导,解释产业要素的区位选择,空间组织结构,集聚效益等。侯纯光、杜德斌等解释了国外职教城产业要素的区位选择与空间结构[3],吴志强、杨帆以上海市杨浦区为案例,阐述了产业要素的空间发展模式[4],张尚武、王雅娟提出了职教城要素集聚的四种空间形态[5],陈红梅、方淑芬研究了产业要素的集聚效益[6],蔡翔、赵娟分析了“学校-企业-政府”之间协同创新功能[7]。归纳已有相关研究成果,较少从“校城一体”视角出发,在微观层面上,探讨职教城区域空间的演化过程以及与城市的融合路径。

合肥职教城于2007年在新站区正式奠基,现已成为全省规模最大的职业教育空间。据《合肥市统计年鉴》显示,职教城筹备前,2005年新站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仅为0.96万元。职教城建设后,至2021年,新站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已达到4.5万元,增速居全省第一。职教城建设不仅为区域提供了大量直接就业岗位,还产生了广阔的市场需求,仅职教城零售市场每年就高达1.8亿,对区域经济增速发挥了重要作用。以合肥职教城区域空间演化为案例,在“校城一体”背景下探讨其演化过程与融合路径,希望对该领域理论与实践探索有所贡献。

1 相关理论选取

弗里德曼区域演化理论主要解释了产业经济要素的区位选择、空间行为和组织结构规律性,是区域空间结构演化的基础性经典理论。该理论在强调区域空间演化的同时,还注重产业内部要素的变化及外在动力机制。借鉴弗里德曼区域演化理论,从产业要素的集聚与扩散出发,对职教城空间演化过程进行梳理,将其分为均质发展阶段、极化发展阶段、扩散和板块发展阶段。从产业要素结构、经济市场需求、集聚业态、驱动力等方面,综合分析区域空间演化的阶段特征。

第一,均质发展阶段。最主要特征是产业要素在空间结构上呈均质无序状态,市场需求有限,产业要素主要服务于本地居民基本生活需求,聚集业态主要为传统业态,未能形成产业体系,区域发展动力为自然驱动。区域空间与城市空间无明显关联,城市辐射作用未能显现。

第二,极化发展阶段。市场需求显著增加,形成区域经济增长极,产业要素与产业结构在增长极作用下不断调整。区域人口结构特征发生了根本性转变,外来人口占比超越本地居民,产业要素更多服务于外来人口的高层次,多方位,复合型经济需求。同时形成了以主导产业为核心的产业体系,其聚集业态主要为新兴业态。在这一阶段,区域发展动力主要为政府驱动,区域空间与城市空间的关联性明显增加,城市辐射功能逐渐显著。

第三,扩散与板块发展阶段。市场需求不仅持续“量”的增长,更多体现为“质”的提升。区域空间与城市空间更多地表现为融合协同发展。区域产业要素实现了高层次均衡协调,并根据市场需求变化不断更新。区域不断扩散,出现了与城市在空间上的重叠,区域功能与城市功能互补融合,协同发展,区域发展动力主要为市场驱动。

2 合肥职教城空间演化过程分析

2.1 案例介绍

合肥职教城坐落于安徽省合肥市新站区磨店乡,距合肥市区15公里左右,占地约7平方公里,现有28所高校、中职、技工类学校,在校师生15.7万余人。现已成为安徽省面积最大、职教门类最全、配套建设最完善的现代职教城。

2.2 职教城演化过程分析

合肥职教城演化基本模式是以经济相对发达的中心城市为依托,在特定区域内集中多个职业院校,从而形成辐射周边地区,集教育、产业、生活为一体的特定空间。职教城建设吸引了大量人口集聚,直接引起了区域人口大幅度增长。新站区常住人口从2000年的20.2万人,猛增至2020年的46.6万人,增幅高达131%,而同一阶段合肥市区人口增幅仅为25.6%。集聚带来的辐射效应也提升了区域商品价值,地价成倍增长。职教城筹备前,2003年新站区房价仅仅为3000元/平方米,伴随全国房价攀升,至2020年已增至1.4万元/平方米,增幅高达360%。

城市轨道交通具有公共物品属性与超强的空间连接性,当前合肥正依托轨道交通站点构建城市次中心,引导城市发展方向。轨道交通在职教城范围内每天流通人次达1.5万人次以上,要素流通为区域经济带来了质变。轨道交通开通前,2015年新站区生产总值仅为221.3亿元,至2021年已经实现生产总值420.53亿元,增幅高达90%。2021年,新站区一般公共预算收入累计完成23.62亿元,同比增长31.45%,增速位居整个合肥市第一。

根据区域经济演化阶段特征,以2007年职教城正式奠基、2019年合肥地铁3号线职教城段正式开通运营为时间节点将其演化过程分为萌芽期,极化期与优化期三个阶段,通过实地调研,政府官网等途径收录产业要素信息(如表1所示)。

表1 合肥职教城演化阶段、业态及产业要素

2.2.1 萌芽期——均质发展阶段

2007年以前为区域空间演化的萌芽期。这一时期的合肥职教城尚未得到开发,处于传统农村状态,其市场需求有限主要为本地居民的基本生活需求,集聚产业要素主要为服务于本地居民的基本生活要素,产业要素呈低水平均质无序状态,不具备经济扩散功能,并未出现产业集聚,区域空间内还未形成产业体系。

2.2.2 极化期——极化发展阶段

2007年至2019年为区域空间发展的极化期。2007年1月16日,合肥职业教育基地在合肥市瑶海区磨店乡正式奠基。合肥市政府投资10多亿元对职教城进行基础设施建设,区域内主干道路网全部联网贯通,整体路网格局形成,公共交通、通信网络、供水、供气实现区域全覆盖。此后,安徽职业技术学院,安徽广播影视职业技术学院,安徽城市管理职业学院、合肥铁路工程学校、合肥幼儿师范高等专科学校等二十多所职业院校相继入驻,师生总人口增至15万。这一时期职教城人口结构特征转化为以外来人口为主,提供了众多就业岗位与生活空间,同时产生了大量市场需求。特色餐饮、物流服务、主题酒店、休闲购物、康体娱乐等关联业态相继出现,商业银行、房地产等城市功能要素也逐渐集聚,教育空间与城市公共空间产生相互融合。

2.2.3 优化期——扩散与板块发展阶段

2019年以后为区域空间发展的优化期。社会经济运行主体大都在点上聚集,并通过线状基础设施而联成一个有机的空间结构体系[8]。在2019年以前,职教城虽已形成区域经济增长极,但与合肥城市之间仍然呈现点状集聚发展状态,并未建立起快捷有效的区域经济发展轴。2019年合肥地铁三号线正式开通运营,在职教城区域空间内设置了相城路站、职教城东站、幼儿师范站、文浍苑站、职教城站等站点,将职教城与合肥主城区通勤时间缩短至15分钟以内,极大地拓展了人流、物流、信息流、资金流、技术流等要素的双向流通道,形成了职教城与合肥城市之间的发展轴。这一阶段职教城区域内主要集聚了智慧产业、科技产业、公共实训中心、地方文化传承、“双创”产业等城市新兴业态,区域空间在“点—轴”扩散作用下,呈现出与城市相互融合,协同发展特征。

3 “校城一体”路径分析

职教城承载着城市的教育与文化功能,无法脱离城市而单独存在。在区域空间演化过程中,城市其它功能产业要素必然以自组织形式集聚[9],教育空间与城市公共空间相互融合。同时职教城也以公共交通枢纽,人流集散中心,产业要素集聚等形式反哺城市,校城一体化具有必然趋势。职教城在经历“萌芽期—极化期—优化期”由低级向高级阶段演化的同时,其与合肥城市的关联也按“集聚——共生——融合”的路径不断演进(图1),在空间特征上则表现为“空间扩散——空间相交——空间重叠”的过程。

图1 “合肥职教城——合肥城市”校城融合路径

首先,空间非均质性是要素区位选择的重要因素,特定空间区位能够为产业要素带来超额利润,称为“地理租金”[10]。非均质性促使产业要素为获得“地理租金”在具有比较优势的空间区域内形成集聚。在合肥职教城建设初期,政府起主导作用,政府主导下的众多职业院校在合肥磨店区域空间范围内的集聚,带来了大量外来人口与广阔的市场需求,构成了职教城空间的非均质性。在利润指向下,区域产业要素打破了原始的均质无序状态,逐步朝着优势区位流动。要素集聚又促使区域的非均质性增加,空间外溢效益增强,比较优势加剧。众多传统生产要素(劳动力、资金、设备等)与新兴生产要素(人才、技术、科技、创新等)自组织集聚过程中,在职教城区域范围内形成了以职业教育、城市功能、生活配套为核心的产业体系,同时城市观光,美食购物,都市休闲,商务服务等产品的介入,构成了区域整个产品体系(图2)。产业要素的不断融合,在区域范围上则体现为职教城空间的不断扩散,对城市影响力的不断增强。职教城不仅为合肥输送大量技能型人才,还为城市培育新兴产业,推动城市新的经济增长,在承担“育人”功能的同时,还肩负着“育产”、“育城”的使命。至此,城市出现了新的经济增长极。

图2 合肥磨店职教城产业产品体系

其次,共生理论中共生模式由低级到高级主要为寄生、偏利共生、非对称互惠共生与对称互惠共生四种模式,其中“对称互惠共生”行为模式是实现“双赢”的理想模式[11]。在职教城发展初期,需要城市资源的不断注入,其依附城市而存在,主要表现为“寄生”关系。但随着职教城空间影响范围不断扩大,新经济增长极极化作用不断显现,与城市之间的共生模式也逐渐发生转变。在区域发展中后期,二者更多体现为功能上的互补。合肥现有40多万企业职工,其中高级技工更仅2000余人,占比不足4%,应用型人才缺口庞大,而职教城每年能够培养上万名技能型人才进行输送。此外,职教城还在当代技术革新,城市志愿服务,现代校企合作,社会培训,交通枢纽,城市人口培育等方面与合肥全面对接,反哺城市。随着职教城区域功能不断外溢,与周边产业要素相互耦合,现已形成了集科技研发,生活社区,商业服务,文化传承于一体的圈层布局模式,并通过“点-轴”走廊[12],与城市有机联系。教育空间与城市空间出现相交,职教城与合肥城市之间也由“寄生”转为互惠互利的“共生”关系。

最后,“点-轴”理论认为要素集聚和中心城市所形成的“点”与交通线约束所形成的“轴”,对区域经济具有极强的凝聚力与扩散作用。三号线轨道交通将职教城通勤时间缩短至15分钟内,建立了职教城与合肥之间的“轴”,二者在人流、物流、信息流、资金流等方面不断相互输送。在“点-轴”扩散作用下,职教城与城市在影响范围上呈面状扩散,二者出现了空间上的重叠,形成了有机的空间结构体系。在这一阶段,职教城与城市之间更多表现为要素协同。在由“合肥制造”向“合肥‘智’造”提升过程中,职教城人才培养体系为应对城市发展,也同时发生转变。产业学院、职教本科应用型人才培养体系、地方文化传承与创新等适应区域经济的教学改革不断更新。在合肥融入长三角一体化发展进程中,职教城也在区域高质量人才引进,地方人才“走出去”,承接产业转移等方面协同跟进。通过构建政府、社会、高校三者之间的新型关系,职教城紧密对接区域经济社会需求。通过理论创新、技术创新、制度创新,催生新知识、新产业、新文化,不断贡献学术、技术、创新等城市新兴生产要素,从而获取城市资源和政策支持,最终实现高校与城市的互动与融合发展。

4 结语

在“校城一体”理念下,以职教城区域空间演化过程与融合路径为命题,通过总结职教城区域空间演化过程与阶段特征,归纳了城市空间与教育空间的融合路径,结论如下:

第一,职教城空间演化过程实质上是区域产业要素、集聚业态、结构功能等方面不断整合与更新的过程,其空间上的演化经历了均质阶段、极化阶段及扩散与板块发展三个阶段,区域演化的本质是空间系统从均质无序到极化再到高水平均衡的有序发展过程。

第二,合肥职教城在发展的不同时期集聚的产业要素不同。萌芽期主要集聚传统产业要素,集聚业态主要为传统业态;极化期主要集聚新兴产业要素,集聚业态主要为新兴产业;优化期主要集聚创新要素,集聚业态主要为创新业态。在与城市一体化过程中,遵循了“集聚—共生—融合”的路径。集聚阶段,在为城市输送技能型人才的同时,还为城市培育新兴产业与推动城市新的经济增长。共生阶段,与城市呈现明显的功能互补,表现为“对称互惠共生”。融合阶段,与城市之间表现为要素协同,最终实现一体化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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