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志刚
(华北水利水电大学外国语学院,河南 郑州 450046)
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高校思想政治工作会议上强调指出:“要用好课堂教学这个主渠道,思想政治理论课要坚持在改进中加强,提升思想政治教育亲和力和针对性,满足学生成长发展需求和期待,其他各门课都要守好一段渠、种好责任田,使各类课程与思想政治理论课同向同行,形成协同效应。”[1]习近平总书记的重要论述指出了思想政治理论课程的改革重点,同时也指明高校各类专业课程要与思想政治理论课程同向同行,形成协同效应。
学界对“课程思政”的认识尚未完全统一,但目前普遍理解为,在坚持思想政治理论课程在立德树人中的主渠道主阵地的同时,充分挖掘高校通识课程、专业课程在内的其他各门课程所包含的育人资源,发挥其育人功能和价值,实现知识传授与价值引领的统一,构建“全员育人、全程育人、全方位育人”的“大思政”格局,即“课程思政”。[2,3]“课程思政”已成为新时代振兴本科教育与提高人才培养能力的重要着力点。[4]从上述课程思政的定义可以看出,除思政课程和通识课程外,还要“充分发掘和运用各学科蕴含的思想政治教育资源”,[5]因为挖掘专业课中的思政元素是实施课程思政教学的前提和基础,[6]只有对课程中包含的思政元素了然于胸,专业课教师才能将其自然、恰当、有机地融入到教学过程之中。
吴红斌和刘金娟的调研表明,部属和地方院校开设最多的专业均为外语类专业,[7]中国高等教育学生信息网的数据显示,截至2019年6月全国开设外语类相关专业的高校已达1,040所,[8]可以说外语类专业在我国高等教育中占有很大比重,外语类专业教学过程中的课程思政问题极为重要,而外语类专业课程中思政元素的挖掘则是其先决条件。2018年1月教育部发布《普通高等学校本科专业类教学质量国家标准》,把外语类课程体系划分为通识教育课程(含公共基础课程和校级通识教育课程)、专业核心课程(含外语技能课程和专业知识课程)、培养方向课程(与专业核心课程中的专业知识课程几乎相同)、实践教学环节和毕业论文等五个部分。[9]外语技能课程是外语类的专业核心课程,处于外语类课程体系中极端重要的位置,挖掘外语技能课程中包含的思政元素是外语类专业实施课程思政的基础和前提。本文拟重点考察外语技能课程中思政元素的挖掘问题。
文献检索发现,虽然已经有不少学者开始进行外语专业课程思政研究,但从外语专业课程中挖掘思政元素的相关研究极为少见,仅有的少数文献可以分为两类:
第一类是宏观讨论。如针对高校外语教学和思想政治教育各自为政和“两张皮”问题,孙英浩和毕红秋提出用思想政治教育指导外语教学,让外语教学吸收思想政治教育的成果,优化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环境,创新外语教学与思想政治教育融合形式,强化高校教职工队伍建设,构建“大思政”教育格局等建议。[10]汪承平等基于外语课程教学存在的注重工具性忽视人文性、欠缺阐释中国元素、忽视融通中外文化等问题,提出外语教学要突出课程教学的育人导向,深挖教材中的育人元素,帮助学生融通中外文化、增强文化自信与文化自觉、培养用外语讲好中国故事和阐释好中国特色的能力。[11]边宇琪指出要利用好外语类课程人文性、直观性和实用性等特点,充分挖掘和利用其在思政教育方面的独特优势,将课程思政落到实处,将外语类课程打造成思政教育的重要阵地[12]。郑桂芳提出要站在立德树人的高度,积极挖掘英语课程中的思想政治教育资源,强化教学设计,发挥第二课堂的育人价值,形成协同育人效应。[13]此类研究主要从外语专业出发,号召教师深挖外语类专业课程中的思政元素并应用于教学,主要起到动员号召指向作用。但此类研究通常并没有指出如何挖掘外语专业课程中的思政元素,缺乏具体有效的挖掘方法,因此略显空乏。
第二类是细节列举。比如综合英语教材通常涉及宗教文化、政治经济、家庭社会等方面内容,邓月萍挖掘其中思想道德元素及其美育和情感功能,在讲授语言知识同时引导学生建立正确的价值观、道德观和世界观。[14]又如蔺学才结合《实用英语综合教程》第二册第一单元Blue-Collar Workers的主要内容,并基于此设计教学思路,步步引导,在语言教育同时进行思政教育。[15]此类研究通常从某门专业课程出发,结合教学经验指出某门课程中包含的思政元素,对这门课程实施课程思政教学很有促进意义。但此类研究通常局限于某门课程中的思政元素,单打独斗,各自为战,缺乏对外语类专业课程进行整体性考虑。
此外,截至目前外语技能课程中思政元素的挖掘问题尚未引起学界重视。本文拟站在外语类的高度,统一考察外语技能课程中的思政元素的挖掘问题。
外语技能通常包括听、说、读、写、译等方面的技能。外语技能有三个显著特征:
技能本身并不复杂,比如听力技能中的听音辨音、口语技能中的连读爆破、阅读技能中的判断词义、写作技能中的展开方式、翻译技能中的省略转换等,对这些外语技能进行讲解示范并不复杂,学生也不难理解,但学生难以掌握,通常需要经过长时间反复练习才能逐渐掌握。这一特点使得外语技能课程所占课时较长,通常需要一至两个学期。
单纯地讲解技能并不能起到训练的作用,反而需要把这些技能融入一些载体之中,通过对载体的理解把握起到训练技能的作用,最常见的载体就是教材(课文)。面对同一技能,不同出版社教材不同,同一出版社不同版本教材也不尽相同,因选材内容不断更新,这一特点使得外语技能课程所用教材多种多样,各不相同。
这些技能都是围绕理解掌握目的语(外语)的技能,与学生母语(汉语)关系不大,只有翻译技能同时涉及外语和汉语。这一特点使得外语技能课程所用载体以外语为主,教材课文通常是稍加改变的外语原文,只有外-汉笔译/外-汉口译技能课程所用载体是以汉语为主。
外语技能的上述特征,以及其对外语技能课程的种种影响,导致外语技能课程中的思政元素难以确定,更难挖掘。
《普通高等学校本科专业类教学质量国家标准》指出“外语技能课程包括听、说、读、写、译等方面的课程”,[9]既包括对这些技能进行单项训练的课程(如外语听力①为便于表达,本文在课程名称中将具体外语语种统称为“外语”,例如根据外语语种不同,外语听力可以表示英语听力、日语听力、法语听力、韩语听力等。、外语口语、外语阅读、外语写作、外-汉/汉-外笔译、外-汉/汉-外口译等课程),也包括对这些技能进行综合训练的课程(如综合外语、外语语法、外语演讲、外语辩论、外语视听说等课程)。依据外语技能课程的不同特征,外语技能课程中包含的思政元素可以从训练主题、汉语选材、外语主题、哲学原理等四个角度进行挖掘。
在外语口语、外语写作等外语技能授课过程中,通常并不是围绕技能讲技能,而是围绕技能练技能,即教师在讲解演示某项具体技能之后,需要学生围绕此项技能进行反复操练。此类技能课程的一个显著特征是,教师可以自由选择供讨论的主题,教师通常提出一个便于讨论的主题,学生重点运用拟操练的技能针对这个主题进行口语交流或书写作文。
本文认为外语口语、外语写作、外语演讲、外语辩论等教师可以自由确定讨论主题的外语技能课程,其中包含的思政元素可以从训练主题的角度进行挖掘。其含义是,依据训练某项技能时确定的讨论主题是什么,挖掘这个供讨论的主题中包含的思政元素,就是该技能课程包含的思政元素。举例来说,在训练某项专业技能过程中,教师选用“新冠肺炎”作为主题,此时无论训练的具体技能是什么,我们都可以挖掘出“新冠肺炎”这一主题包含的党的领导、爱国主义、集体主义、社会主义等思政元素。又如,某次教师选用“环境保护”作为主题,我们可以从这一主题中挖掘出和谐社会、人类命运共同体、生态文明等思政元素。
在汉-外笔译/汉-外口译等技能授课过程中,也需要就某项技能进行反复操练,与外语口语、外语写作等技能课程不太一样的是,汉-外笔译/汉-外口译等技能通常并不采用教师提供讨论主题的方式,因而无法从训练主题角度挖掘其中的思政元素。但是,汉-外笔译/汉-外口译等技能课程非常显著的特征是,学生需要掌握的都是从汉语向外语翻译的技能,翻译的方向是从汉语到外语。除教材中的汉语材料外,教师通常会额外提供汉语选材,让学生结合这些汉语选材训练某项翻译技能。
本文认为汉-外笔译/汉-外口译等教师可以自由确定汉语选材的外语技能课程,其中包含的思政元素可以从汉语选材的角度进行挖掘。其含义是,判断教师在训练某项技能时给出部分汉语选材,挖掘这些汉语选材中包含的思政元素,就是该技能课程包含的思政元素。举例来说,在演示某项翻译技巧之后,教师拿出党的十九大报告汉语版一部分段落让学生结合所学技巧进行翻译,此时不管具体的翻译技巧是什么,我们都可以从党的十九大报告这一选材中挖掘出党的领导、人类命运共同体、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等思政元素(参见本文作者关于党的十九大报告融入外语课程相关讨论[16,17])。又如,徐严莲和袁鹏指出可以结合娄山关大捷、四渡赤水、强渡乌江等红色战斗故事,遵义会议会址、毛主席故居、枫香苟坝会议会址、娄山关等红色场所,红旗、红军鞋、红军帽等红色产品,以及红军故事和老红军、红军见证人及其传人的事迹等提炼红色精神文化元素用于英语专业教学。[18]
除外语口语、外语写作、外语演讲、外语辩论、汉-外笔译/汉-外口译课程外,其他外语技能课程比较特殊,教师的自由选择范围受到较大制约,既不能像外语口语、外语写作等技能课程那样自由提出供讨论的主题,也不能像汉-外笔译/汉-外口译等技能课程那样自由确定汉语选材,所以我们通常无法从训练主题角度或从汉语选材角度挖掘其中的思政元素。这些外语技能课程有两个特征。第一,这些外语技能课程以外语为主,教材通常由外语原文略加改编而成。第二,出现在不同教材之中的外语选材通常各不相同。但是在这诸多不同之中,毕竟还有相同之处。这些外语选材可以大致概括为神话故事、节日习俗、文学艺术、文化文明、人与自然、科技发展、经济发展、国际热点等主题。[11,19]
本文认为外语听力、外语阅读、外-汉笔译/外-汉口译、综合外语、外语语法、外语视听说等外语技能课程,其中包含的思政元素可以从外语主题的角度进行挖掘。其含义是,教师结合外语选材判断其选材主题,并从外语选材主题中挖掘其思政元素,就是该技能课程包含的思政元素。举例来说,许晏玮发现综合英语教材中一些英语文本属于“文化文明”这一主题,内容涉及美国教育、美国品牌等,许晏玮从中挖掘出中国梦、中国教育、民族品牌等思政元素,“学生在了解西方文化的同时,更加坚定对中国文化的热爱”。[19]
此外,几乎所有外语技能课程包含有丰富的辩证思想,可以从哲学原理角度挖掘其中的思政元素。
比如,外语界前辈在长期学习和教学过程中不断总结概括,形成一套循序渐进学习外语的方法技巧,逐渐沉淀下来成为外语技能知识,这即实践决定认识,认识来源于实践。外语技能是经过实践检验的正确的认识,这些外语技能同其他理论知识一样能够有效缩短学生自己从学习实践中感悟摸索积累的过程,学生掌握这些外语技能之后能够达到举一反三、事半功倍的效果,这即正确的认识对实践具有重大推动作用。这体现马克思主义关于实践与认识辩证关系的观点。又如,在学习外语技能中学生的因素是第一位的,是内因,起决定性作用,如果学生闭目塞听不予配合,那么教师的讲解示范便无法起作用。教师的因素是第二位的,是外因,教师的讲解指导督促只是外部条件,教师的作用能否得以发挥不在于教师而取决于学生。教师的讲解指导督促等外部条件只有转换为学生自己的自觉行动才能起作用,学生才能从中有所收获。这体现马克思主义关于内因与外因辩证关系的观点。再如,学生掌握外语技能不可能一蹴而就,有一个积累过程。最初学生通过一段时间训炼掌握一项外语技能,开始发生量变。再经过一段时间坚持训炼,学生掌握的外语技能越来越多,量变得以逐渐积累。最终学生通过掌握众多细微外语技能而掌握某项外语技能,从量变达到质变,而这又为掌握下一项外语技能进行量变的准备。这体现马克思主义关于量变与质变辩证关系的观点。此外,外语技能是前人的经验总结,对任何人学习外语都有普遍的指导意义,这是普遍性或共性。但是某个学生对外语技能的运用程度以及这个学生学习外语过程中遇到的某个问题等又是具体的特殊的,这是特殊性或个性。外语技能不可能为一切具体问题提供现成答案,反而学生需要对这些技能活学活用,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这体现马克思主义关于共性与个性辩证关系的观点。
外语技能课程是外语类专业的核心课程,在外语类专业课程体系中处于重要位置,挖掘外语技能课程中包含的思政元素是外语类专业实施课程思政的基础和前提。外语技能具有容易讲解难以掌握、需要载体、外语较多汉语较少等特征,这导致外语技能课程中的思政元素通常难以挖掘。不同外语技能课程的具体特征不同,因而采用的思政元素挖掘方法也不尽相同。
本文认为,外语口语、外语写作、外语演讲、外语辩论等外语技能课程的教师可以自由确定讨论主题,其中的思政元素可以从训练主题角度进行挖掘;汉-外笔译/汉-外口译等外语技能课程的教师可以自由确定汉语选材,其中的思政元素可以从汉语选材角度进行挖掘;外语听力、外语阅读、外-汉笔译/外-汉口译、综合外语、外语语法、外语视听说等外语技能课程以外语为主且可以大致确定选材的主题,其中的思政元素可以从外语主题角度进行挖掘;外语技能课程包含丰富的辩证思想,几乎所有外语技能课程中的思政元素都可以从哲学原理角度进行挖掘。
外语技能课程各不相同,挖掘思政元素的方法手段也因人而异,上述四种挖掘方法仅是粗浅尝试,欢迎专家学者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