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研究法在护理教育领域中的应用现状

范罗丹 余华 陈红 莫雅楠 杨雁涵

行动研究初起于社会心理学领域，后多应用于教育范畴，由于它对护理学科的发展有独特的意义,很快被应用于有着强烈人文学科特性的护理领域,其是在定量研究和定性研究的基础上建立,且发挥了两者研究的优势，因此给护理科研带来了一种较新的研究方法。行动研究的特点强调其科学性、批判性以及对实践中存在的实际问题的改进功能，因此行动研究是一种系统的、持续的、有计划的及自我批判的探究，简而言之，就是公开而系统的研究[1]。教育领域的行动研究有效地解决了传统研究中存在的一些弊端,旨在提高参与者的反思意识，逐步改进教学实践，完善教学模式。文章介绍行动研究法在国内外护理教育领域的应用现状及趋势，并对其应用的延展性及影响深度进行思考。

1 行动研究

1.1 行动研究的概念与内容

行动研究法（action research）[2]是以问题为导向，以解决实际问题为目的的第三种研究（third-person research），它不属于诠释分析主义导向下的定性或质性研究，也不属于实证主义导向下的定量研究。行动研究法是用公开参与的行动干预措施，在计划、行动、观察/评价和反思四个基本步骤之间连续的相互作用的过程。行动研究旨在通过聚焦研究过程中存在的人、事、物的问题，通过研究者多个阶段的行动从而得以解决问题的研究方法,其核心是行动者在行动与反思之问建立起直接联系，行动研究强调“在行动中研究，在研究中行动”，研究问题在行动实践过程中逐步发现、逐个解决，可通过“计划—行动—评价—反思”的循环实现“发现问题-寻找方法-解决问题”进而改善实际情况。

1.2 行动研究法的起源与发展

1946 年，社会心理学家Lewin 阐述了行动研究作为一种解决研究问题的策略、目的、方法及步骤，并提出“螺旋循环”，包括：分析问题、计划、制定行动方案、评价；行动循环及反思螺旋重复[3]。20 世纪50 年代初期，S.M.Corey 将行动研究引入到教育界，在教育领域实践“教育行动研究”，他认为行动研究是研究者与研究对象结合具体情境、共同制定行动计划、解决实际教学问题的研究。20 世纪80 年代时由Kemmis 等人对Lewin 的“行动螺旋循环”加以改进并创新，提出“凯米斯、迪金程序”，其也是行动研究法目前最广泛应用的一种循环模式，每一个螺旋的发展都包括了计划、行动、评价和反思这四个阶段相互联系、相互依赖，最终实现行动的完善，呈现上升的态势[4]。该研究方法的四个步骤具体内容包括：（1）第一阶段—计划：以研究事实和调查为前提，从解决实际问题的需要出发，研究者制定掌握解决问题的策略。（2）第二阶段—行动：基于对研究自身行动目的和行动背景的深刻考虑和透彻分析，采取有目的干预计划、负责的方案、有控制的实施，按计划步骤对实际存在的问题进行改进，其行动方案的要求视情况的变化而不断调整、以解决真实存在的问题。（3）第三阶段—观察（评价）：对行动研究的所有过程进行客观、公开的观察，注重调查分析、交谈访问、评估考核及记录存档等方法的运用结合客观资料的搜集来提高行动研究的效率。护理教学中有可能存在很多影响因素和制约条件，且许多因素又不能事先确定和预测，应对其结果进行如实的评价，要求全面把握行动的整体情况，做到深入的观察和评价（4）第四阶段—反思：在行动中反思是探求最终实际间题解决的方法和改进的措施用于指导下一轮行动循环。反思阶段是对行动过程及行动结果进行思考，对行动中存在的现象和造成的原因进行分析解释，为下一个更好的行动结果出现做充分准备。

在国外行动研究促进了护理实践中的变革，在护理各个领域的应用都较为普遍。我国在1980 年左右引入行动研究，后逐渐在护理教育中兴起，行动研究法是护理教师为了不断完善和反思教学过程，为护理教育领域带来更好的护理教学实践提高参考，近年来也被广泛应用于我国护理教育领域。

1.3 行动研究法的理论基础与特点

行动研究法是一种集理论与实践于一体的研究方法，其追求完善实际存在问题，通过行动不断的使问题螺旋式上升发展，行动研究法的严谨性不是采用完全的观察或分析技术（测量工具或统计分析）来确定信度和效度。其科学性来自自省螺旋的观察和反思阶段,在说明解释上显示出的逻辑与经验的一致性，在共同参与的基础上以及自省螺旋的制定计划和采取行动阶段，证明行动的正当性与实践性的一致性[3-4]。行动研究法的基本步骤包括计划、行动、观察（评价）、反思四个步骤（如图1）。

2 护理教育领域应用行动研究的步骤和内容

2.1 计划

计划的关键是要对问题本身有足够的了解，基于充足的事实与严谨的调查研究，从解决问题出发设计并制定出每一步实施的步骤，尽可能明确问题的种类、范围、性质、形成和影响等，应用各种资源计划行动方案。

Kenny 等[5]探索护生进入护理教学时需要的学习支持，成立了行动专家小组，共同制定可用于未来规划的项目，小组定期开会，进行公开和明确的行动流程，最终使护生的教学得到所需支持。J.K.Green 等[6]通过6 个焦点小组访谈，收集了16 个月的数据，为护生在线寻找到更好提高自我的具体策略。李丽等[7]制订神经内科专科临床带教路径表应用于改革带教模式.经过2 轮螺旋循环,不断在行动中修订带教模式，改进带教方法。由带教老师根据路径提高了护生专科理论知识及技能水平。可见行动研究的计划综合运用问卷调查法、访谈法、观察法、小组会议等多种方法收集资料并进行分析，应用理论、方法、技术、人员、条件等明确优化行动方案。

2.2 行动

行动是按行动研究计划进行的灵活实践，即行动者在研究背景和行动信息融会贯通后，有目的地按照研究目的实施计划。行动的质量则在不断的反思化、行动中得以改进提高。

Molle 等[8]经过4 轮协同行动和反思，发现护生在运用合作性学习策略时，设计教学活动至关重要，在教学设计与小组学习中检验修正行动，显著提高了护生教学质量。Janey 等[9]通过为期2 年，5 个行动研究周期的研究，教师与护生共同同设计、评估和完善一个能反馈护生心理健康与人际交往能力的结构系统，使护生能够从临床操作中寻求反馈，取得良好效果。Rita[10]方法通过运用AR，护生成为核心研究者，以批判性地评估旨在提高护生成功的质量改进（QI）计划时，在本科课程改进计划中实施的教育策略，实施了一种包括学生直接参与的创新方法，结果本文的在描述在使用AR 评估本科学习的成果时学生和教师的反思和经验得到提高。单伟颖等[11]在行动开展阶段继续团队学习并对改善护生心智模式、自我超越、系统思考三个维度的流程进行修订，经过18 个月的行动形成较完善的护生教育模式。唐凤等[12]探讨在护理综合实训中实施以训练和考核一体化的OSCE 模式，采用新型护理综合实训对对照组行动干预,不断进行改良版OSCE 的教考一体化教学模式，结果表明护生评判性思维能力及护理综合能力有提升。可见，行动研究在实施阶段应根据研究者和参与者的认识和计划以及实际研究环境不断变化，同时重视研究者及参与者，观察他们的评价意见，不断调整行动。行动研究的宗旨是解决实际问题，而不是检验某一计划是否有效。

2.3 评价

评价阶段是对行动的过程、结果、背景及行动者的特点进行考察，其本质是收集研究的资料、观察评价研究的全过程。对每个循环的关键指标进行逐项评价，通过对行动干预后的指标进行效果评价，为下一阶段的反思提供依据和基础。

Hilton 等[13]在对护生教育的改革中采用了行动研究方法，在行动研究的5 年里应用了正式和非正式的评价，包括反思日记、焦点小组访谈、以及教师与护生进行对话，为护生教育变革提供了支持。苗亚杰等[14]探索基于CIPP 评价模式优化护理学高仿真模拟教学的行动研究,行动小组对高仿真模拟教学方案的具体内容进行4 次修订，优化后的方案评价包括：护理能力影响自评表、学习影响自评量表、仿真性评价表等，结果表明在反思评价的基础上优化了护生的教学质量。可见行动评价的内容要全面，方式要灵活、有效。

2.4 反思

反思阶段要对研究过程、结果严谨思考和全面观察、评价，在集体讨论和深刻反思下做出判断，对存在现象和可能的原因进行解释，总结存在问题及具体解决办法。反思得到的详细内容将带入下一个行动发展圈的计划阶段，如此循环往复，直到解决研究存在的实际问题，反思的方法和形式是丰富多样的，不局限于个人，更倾向公开和更多人参与一起反思的的研究路径。

Fiona 等[15]研究护生的护理实践影响因素，通过个人反思和与小组成员讨论，整体教学实践有所改进，形成了反思性护理教学理论模型，该模式可使用反思和行动研究的模型来推断下一轮的深度反思。孙一勤等[16]探索构建国际护生跨文化实践教学体系,通过反思现有体系再计划构建完善的教学体系，从方面反思，构建了完善的院校实践的教学体系。可见反思的形式可通过行动小组成员的日记、讨论、分析等方法，一方面是客观的回顾研究过程的反思，此外也可是基于实际的主观探索，旨在探求问题解决的方法，指导下一轮研究循环。

3 小结

在护理教育中行动研究指导着护理教育的实践与变革，以可行的基本步骤完善护理教育的模式，以独特的指导思想发展护理教育的理论，以科学的实施循环持续改进护理教学的效果、优化教学过程及改进实施步骤。国内外护理教育均开展了一系列的行动研究，许多行动研究的文献以及高等教育中的行动研究的文献为发展以护理教育为中心的行动研究定义提供了框架，在行动研究方法中，研究的过程和结果都提供了知识并有助于提高未开展的研究的“可操作性”，但目前依然需要制定开展行动研究的指南和出版标准。

本文从计划、行动、评价、反思四个步骤分别介绍行动研究是如何创新护理课程改革、培养护生核心能力、改进教学方法等，目前我国对行动研究法的应用有着积极的意义，但在检索文献时发现一些研究者在步骤的执行上存在着理解的偏差，行动研究的理论要求行动执行严格的步骤，并在每一个环节中观察研究问题是否解决，若问题未解决时继续考察，不断地改进行动是行动研究的关键，此外护理教育研究领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目前的行动研究循环主要用于教学方法与模式的制订和改善，但在解决护生理论与实践之间的联系、改善和评估护理教学体验以发展护理教育理论等存在空白点。

行动研究的实践运用中不断完善教学，将行动研究用于在校或临床护理教学，将行动研究理论模型的理论、研究与实践有机地联系起来对护理学科的护理教育而言更为重要。通过行动研究，可以将环境、与他人的合作及随时间的变化等变量纳入研究。因此行动研究用于护理教育实践方面可进一步发展有效的知识转移到临床实践、跨学科学习的过程和结果、护生学习效果等最佳实践证据。今后可加强对上述方面的进一步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