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质量发展导向下湖南生产性服务业集聚与新型城镇化互动关系分析

2023-01-05 03:25郭红卫
湖南省社会主义学院学报 2022年4期
关键词:生产性服务业城镇化

郭红卫

(长沙大学,湖南 长沙 410022)

生产性服务业作为经济高质量发展过程中的“黏合剂”,将各种创新要素嵌入到价值链上的不同环节,其有效集聚成为新型工业化和信息化融合的核心,引领产业迈向价值链高端。然而,伴随着城镇化的快速推进,工业化中期服务于传统制造业的生产性服务业的大量低水平集聚和城镇化粗放式推进的现象尤为突出,导致生产性服务业集聚不能满足产业转型升级需要,从而也无法有效提升城镇化建设的质量,同时粗放的城镇化也不能够承载高端、高效的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因此,如何实现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和新型城镇化的协同发展,是实现高质量发展目标的迫切需要。本文针对经济发展新阶段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和新型城镇化相互作用的影响因素分析,揭示高质量发展导向下生产性服务业集聚与新型城镇化的互动关系。

一、国内外相关研究现状

(一)高质量发展的相关研究

在高质量发展产生前,学术界基于经济发展质量展开了研究,并取得了较为丰富的成果。学者们自20世纪70年代就已经开始探索经济的可持续发展问题[1]。继而从经济发展质量的内涵、目标任务、影响因素、评价指标、政策路径等方面进行了解读和探讨,研究关注的焦点从对经济增长速度和效率关系的探讨,到对经济发展质量特点(有效性、协调性、可持续性等)的认识[2],以及经济发展质量评价指标体系构建,到经济发展质量问题集中体现在人的发展上的共识的形成[3][4]。

高质量发展是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在社会主义改革、开放、发展新阶段的实践中不断探索的产物。高质量发展是指整个供给体系都有活力、有效益和有质量[5],经济发展高质量要不断优化动力结构,“破”旧“立”新,在经济新常态下更需重视培育和促进产业与服务业融合发展,尤其是生产性服务业发展,使之成为经济可持续和高质量增长的新动能[6],同时集中优势破解短板,倡导绿色发展理念,形成符合融合化、信息化、国际化的现代产业体系[7]。

(二)生产性服务业与城镇化关系的相关研究

早在20世纪50年代,学者就已经注意到工业化、产业结构与城市化的关系问题,主要从产业的区位选择、规模经济、工业化水平、产业结构变迁等方面探索产业发展与城镇化之间的交互作用关系。而Chenery & Syrquin(1975)提出的城市化率与工业化率比较的世界模型,较好地概括了工业化、产业结构与城市化关系的一般变动模式。之后,大量的理论与实证研究也表明城市化与经济增长、产业结构变化之间具有正相关关系。[8]传统的工业集聚对城市的发展主要体现在量的增长上,随着生产性服务业在产业组织和城市发展中作用的日益凸显,学者们开始关注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在城镇化过程中的重要作用。越来越多的地区发展现实表明,生产性服务业集聚过程带动了高端生产要素的集聚,促进了产业效率的提高,并随着服务经济的壮大成为现代城镇化发展的关键动力。[9]在理论研究方面,国内外学者从市场动力、要素匹配、技术溢出、空间自相关性、就业吸纳能力等多个方面,较为全面地分析了生产性服务业集聚与城市发展的相互作用而形成的循环累积、耦合发展关系及其共振效应。[10]随着研究的深入,国内外学者从生产性服务业集聚的区域性差异、生产性服务业集聚与城市规模大小、生产性服务业集聚与城镇化互促发展的实践过程等角度进行了实证和计量分析,发现生产性服务业集聚的水平和层次、制度设计及政策体系是制约生产性服务业集聚与城镇化发展的重要因素。[11]

(三)生产性服务业集聚与新型城镇化关系的相关研究

近年来,随着我国经济转型发展的纵深推进和新型城镇化战略的实施,研究生产性服务业集聚与新型城镇化的文献逐渐增多。部分学者从新型城镇化模式选择的角度研究生产性服务业集聚[12],但只有极少数学者将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及集聚质量与新型城镇化直接联系起来进行研究。鉴于此,本文选择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和城镇化协同发展、互动提质的核心问题——高质量发展导向下生产性服务业集聚与新型城镇化的互动关系进行研究有利于拓展产业集群和城镇化的研究领域。

二、高质量发展导向下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对新型城镇化推进的影响分析

(一)生产性服务业高质量集聚引发的生产网络化对新型城镇化推进提出了新的要求

生产性服务业集聚不可避免地会对地区经济结构以及区域经济增长的空间分布造成直接的影响。生产性服务业集聚改变了地区经济结构的产业间比例,使得与之相关的区域间的经济活动围绕着新的组织方式来进行,而生产性服务业的高质量集聚以及高质量发展使得企业间的生产方式呈现网络化、高度关联化的特点。相对于城镇化初期仅仅关注城镇区域的扩大、城市人口规模的增加而言,生产性服务业的高质量集聚对现代城镇化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即城市人口的迁移和流动要符合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引起的产业结构调整后各产业对人口的需求,尤其是生产性服务业集聚所要求的产业协同发展会导致劳动力等专业性生产要素也会呈现区域集聚的特点,从而引起了城镇化过程中城市布局规划的适应性调整、居民待遇等公平性制度的制定和实施。

(二)生产性服务业高质量集聚引起的资源聚集效应给新型城镇化的协调平稳推进增加了新的内容

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引起了城市生产要素尤其是创新生产要素的空间布局调整,但其过度集聚不仅会阻碍知识等生产要素的进一步扩散和外溢,还会造成土地成本、资源耗费等生态成本的大幅上升,这给新型城镇化要实现产业、人口、土地、社会、农村五位一体的城镇化要求带来了较大的压力。

(三)生产性服务业高质量集聚产生的技术外溢效应要求新型城镇化推进创新政策制度供给

生产性服务业的高质量集聚有利于企业以更高效、更低成本的方式获得外部知识,从而促进相关产业间知识的共享,并不断形成正反馈强化区域知识存量的扩张。在这个过程中,城市经济规模的扩容为生产性服务业集聚提供了实施空间,城市金融发展规模、基础实施状况等方面也要出台可靠的实施保障举措,而要形成这些与之相适应的配套体系,新型城镇化推进的策略、路径、政策都要创新。

三、高质量发展导向下新型城镇化推进对生产性服务业集聚的影响分析

(一)新型城镇化高质量推进形成的城市协调性层级为生产性服务业集聚提供了现实基础

新型城镇化不是简单的以扩大城市版图为目的的“造城”运动,必须符合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新发展理念,兼顾城乡统筹均衡、城乡区域产业互动、人与自然和谐发展,将大中小城市、城镇、新型农村社区协调发展纳入到一个整体,系统布局规划,从而形成以区域内中心城市为辐射基点、多层级的社会聚集区。这种分层的城镇结构有利于产业间的联动和融合,为承载有着不同附着力的产业类型提供了生存空间,促进了新型城镇化与生产性服务业集聚的协同推进,具体表现为劳动力储备量与产业选址协同、地理空间容量与产业规模大小协同、城市分片功能区与生产性服务业特色集聚区协同等,为促进本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奠定基础。

(二)新型城镇化高质量推进要求城镇承载能力的提升为生产性服务业集聚提供了原动力

以往粗放式的城镇化造成了城市人口的急剧增长和城市规模的迅速扩张,超出了城市所能提供的基础设施规模、自然和生态资源要素的极限,造成了城市发展和资源环境之间的极大对立,要想继续推进城镇化必须创新思路,借助技术创新提高要素增长率,增加城市单位投入成本下的城镇承载率。而生产性服务业将信息技术等生产要素嵌入到产业的各个环节中去,在城市基础设施占用量、自然和生态资源等要素耗用量基本不变的情况下增加了相关产业的容纳能力,生产性服务业集聚产生的产业协同效应更是强化了这一能力。可见,高质量发展导向下新型城镇化的推进为生产性服务业集聚提供了原始的推动力。

(三)新型城镇化高质量推进所营造的特定文化环境对生产性服务业集聚起到了催化作用

新型城镇化是以人为本的城镇化,必须遵循客观规律,因势利导,使城镇化真正成为一个顺势而为、水到渠成的发展过程,而不能仅仅依靠行政手段,必须制定好配套的制度措施,做到实事求是、切实可行,同时要营造人与自然社会和谐发展的良好文化环境。在这些政策体系中区位导向性的产业政策通过财政或者金融手段吸引企业在特定的区位空间内集聚,随着集聚区内企业规模的扩大和数量的增多逐渐开始固化这种集聚效应,使得这些特定区位比如各种级别各种规模的高新区开发区等成为生产性服务业集聚的主要空间载体,一定程度上体现了制度文化环境对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形成的催化作用。

四、湖南省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发展及集聚区城镇化推进现状及问题分析

(一)湖南省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发展及集聚区城镇化推进现状

从总体规模来看,湖南省生产性服务业增长迅速。《2021年湖南省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发布的数据显示,生产性服务业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达到了24.2%,其中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增加值超过1000亿元,增长15.7%。同时,也逐步形成长沙金霞经济开发区、隆平高科园、湖南金融中心、马栏山视频文创产业园、长沙岳麓科技园检验检测集聚区、长沙中电软件园、长沙高铁会展新城、娄底双峰农村电子商务示范区、怀化经开区商贸商务集聚区等多个生产性服务业示范集聚区。这些集聚区涉及文化创意、信息服务、研发设计、现代物流、现代金融、电子商务等生产性服务业细分领域。部分集聚区发展迅速,同时也集聚了一批产业集群,如长沙金霞经济开发区2020年物流产业规模达628.62亿元,已形成医药物流、粮食物流、能源物流三大百亿产业集群,九州通、瑞康医药、海王医药等全国十强医药物流企业均在此发展壮大,产业园内人才、企业、商品、金融、渠道、平台等要素集聚,为企业打造了完整的产业生态。湖南省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主要数据显示,2021年上述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区的城镇化率明显高于全省58.76%的平均水平,其中长沙市、株洲市、湘潭市三市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区随着长株潭城市群一体化程度的不断增强,其城镇化率居全省前列,分别为82.60%、71.26%、64.37%,相关配套设施和基础建设完备,城市化水平较高。

(二)湖南省生产性服务业集聚与新型城镇化协同推进存在问题分析

湖南省生产性服务业集聚与新型城镇化协同推进也存在以下明显不足:第一,缺乏科学合理的政策设计来积极引导生产性服务业集聚与新型城镇化的有效协同推进,现有政策针对性不强。第二,生产性服务业集聚与新型城镇化协同推进的区域发展不平衡,长株潭地区协同度高,其他地区如娄底等地区协同度低,相关聚集区城镇化率不足50%。第三,生产性服务业集聚与新型城镇化没有形成优势互补。现代城市建设创新、智慧、绿色等理念的先进性在生产性服务业集聚规划中没有得到充分体现,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对城市发展质的提升贡献不明显。

五、高质量发展导向下湖南省生产性服务业集聚与新型城镇化协同推进的政策建议

如前所述,新型城镇化需要高质量的生产性服务业集聚来进行质的提升,而高端的生产性服务业集聚需要有集约高效的城镇化建设来依托,二者的内在关联性要求生产性服务业集聚与新型城镇化必须保持同步。生产性服务业集聚需要高端生产要素的集聚,其与新型城镇化的匹配与反馈,无论是从价值链的嵌入,还是从微观运行来看,都存在规律性。只有遵循这些规律性,才能较为准确地把握二者协同推进的本质要求。

第一,进一步激发湖南区位导向性政策的区域集聚效应,提升生产性服务业集聚的效率优势,如加大湖南工业园区税收优惠政策和财政补贴力度,吸引企业在指定地理空间集聚,吸引更多的高质量生产要素集聚,提升就地城镇化的质量水平。

第二,对湖南省具典型性的、不同类型的生产性服务业集聚与新型城镇化组合模式制定分类协同推进政策。对于农业生产性服务业与集约城镇化组合模式应注重考虑对农业偏好导向政策体系的制定,如农产品集散中心、物流配送中心、现代农业产业园区、农村创新创业孵化实训基地和农村产业融合发展示范园等建设的支持政策;信息服务业与智能城镇化组合模式应注重推进标准体系建设、推广标准应用的政策体系的制定。

第三,充分利用湖南区域发展战略实施的契机,深度推进产业转型升级,提升生产性服务业集聚水平。湖南“一带一部”战略提出了“培育新的增长点、发展新的增长极、打造新的增长带”的新思路,为实现生产性服务业集聚与新型城镇化协同推进创造了极佳的机会,如做大做强长株潭都市圈,打造全国重要增长极有助于基于移动互联网、大数据、云计算、物联网、区块链等新技术的信息服务业产业集群的发展壮大;推动岳阳、衡阳两大省域副中心城市差异化定位和快速化有助于发展交通枢纽沿线中心城市物流节点建设,形成高效的物流上下游产业链集聚;大湘南地区等“结合部”的地区新型合作发展有利于承接以珠三角为重点的国内外物流、金融等生产性服务业转移并集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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