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依娜,李婉溶
(1.浙江工业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浙江 杭州 310023;2.湖南人文科技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南 娄底 417000)
中国共产党历来高度重视农业、农村、农民问题。2012年,习近平总书记在河北省阜平县考察农村扶贫工作时指出:“农村要发展,农民要致富,关键靠支部。”[1]2018年中央一号文件中,党中央强调了农村基层党组织对于农村治理与发展的重要性:“扎实推进抓党建促乡村振兴,突出政治功能……把农村基层党组织建成坚强战斗堡垒。”[2]2021年中央一号文件中,党中央再次强调要“充分发挥农村基层党组织领导作用,持续抓党建促乡村振兴”[3]。随着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的实现,我国进入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新征程,而农业现代化是社会主义现代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新发展阶段,农村社会享有政策资源的倾斜、经济资源的辅助、生态资源的反哺、熟人社会道德资源的自律,但同时也面临着乡村治理主体空心化、治理环境复杂化、治理机制单一化、治理效力内卷化等问题。农村基层党组织是党联系农民群众、领导农村工作、提振乡村事业的核心基石,整合利用乡村多元资源,有效解决乡村治理困境,构筑规范化、法治化、专业化的乡村治理体系,是基层党建引领乡村治理的关键所在。
学界一直关注着基层党建引领乡村治理这一议题。目前,相关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理论分析和实证研究两大方面。理论分析方面的研究,多以党建理论、乡村建设理论、治理理论等作为基层党建引领乡村治理的分析框架。有学者认为,党组织在基层工作中位于领导核心地位,是乡村治理的根本力量和治理体系的中心[4-6];有学者指出,在乡村从传统向现代转型的过程中,传统乡村治理所秉持的规则体系正发生巨大变革[7-9],基层政府和其他社会力量构成了乡村治理主体,乡村治理的主体构成、组织形式、资源整合模式及基层社会网络关系形成了复杂多样的乡村治理机制[10-12]。实证研究方面,多是通过案例剖析、比较分析、数据调研等方法对基层党建引领乡村治理进行探讨。有的研究以省域为单位,对区域性的基层党建引领乡村治理的状况进行分析[13-14];有的研究以成功发展的乡村作为典型个案进行深度分析,总结经验做法[15-17];还有的研究以乡村能人治理、扶持社会组织发展、应对乡村空心化趋势、推动乡村“三治”融合等为分析视角,阐释村党组织在乡村治理中的角色及作用[18-21]。上述成果较好地呈现了基层党建引领乡村治理的理论来源、运作机制、经验总结等,但针对新发展阶段乡村治理的新变化、新境况的分析较少;已有的理论分析多侧重于宏观叙述、整体阐释,对微观现象的过程性分析相对薄弱;已有的案例研究多集中于运作良好、发展顺畅的优秀乡村,对中等发展状况的乡村治理的个案分析较为单薄。
新发展阶段,农村作为区域发展共同体,应成为真正的发展主体,拥有自身的生长模式和生长空间,既不能只服务于城市发展,也不应单纯依赖城市的帮扶。在基层党建引领乡村治理的过程中有哪些实践机制?存在什么样的困境和挑战?如何优化目前的治理模式?这些是本文要解决的主要问题。本研究以基层党建理论、治理理论为理论基石,以华中地区的某个中等规模村庄——湖南省C市X村为个案,运用文献比较、调研访谈等方法,对农村基层党建引领乡村治理的实践机制、困难挑战、应对措施进行深入剖析。该村党组织在近些年的乡村治理中取得了一些成功经验,但也存在一些不足与问题。
从2004年到2021年,中央连续颁布了18个指导“三农”工作的中央一号文件。从取消农业税到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从脱贫攻坚的决定性胜利到乡村振兴的稳步推进,中央有关“三农”工作的基本思路、政策导向和制度安排逐层开展、顺次提升。伴随着相关政策的出台,中国千万个乡村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其中既有取得显著成效的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乡村振兴的典型代表,也有一些是取得一定发展成效、但存在“成长的烦恼”“发展的困境”的普通乡村。湖南省C市的X村即为后者。X村位于C市天心区的最南端,地处长沙、株洲、湘潭三市融城的中心地带,交通非常便利。X村占地面积5.81平方公里,拥有19个村民小组、1 143户,户籍人口3 847人。全村共有中共党员(含预备党员)147名,村党委下设3个支部6个党小组。近年来,X村积极发挥基层党建引领乡村治理的作用,将党建融入乡村治理的各领域及全过程,取得了一定的成效。
加强村党组织自身建设,发挥村党组织的政治领导力,是乡村治理有效(1)党的十九大提出了乡村振兴战略的二十字方针,即“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其中,“治理有效”是乡村振兴的重要标识。的关键保障。X村党组织通过思想、作风、组织、制度等方面的建设,夯实筑牢其核心堡垒地位。思想建设上,村党组织始终以党中央的战略部署为指导,坚持党的基本理论和基本路线,结合地方经济社会发展规划,巩固、强化基层党员干部的思想认识与政治站位。作风建设上,村党组织竭力打造一支高素质的基层党员队伍,对党员实施精细化管理,建立信用评级制度,奖优罚劣,有效激发党员干部的积极性。组织建设上,X村抓住2020年村“两委”换届这一契机,将一批政治素质高、道德品行好、协调能力强、致富能力优的先进党员扩充进村党组织班子,有效催生了组织的内生动力;实施了村党组织书记、村委会主任“一肩挑”(2)改革开放后,农村的村党组织书记与村委会主任“一肩挑”的制度安排有一个逐步发展过程:20世纪80年代末初步尝试,20世纪90年代至21世纪初倡导实施,党的十九大之后全面推动。与周围村相比,X村村级组织负责人“一肩挑”制度实施得较早。,消减了村“两委”矛盾,增强了党在基层政权的权威性,理顺了村党组织和村民自治组织相互协同的基层组织体系[22]。制度建设上,村党组织强化制度意识,逐步完善了民主生活制度、“三会一课”制度、党员管理制度、联系群众制度、星级共产党员评比制度等多项制度,督促党员干部处理事务从依赖地方性规则向遵循制度性规范转变,养成遵守制度、捍卫制度的工作作风。通过长期有效的自身建设,X村党组织政治领导力逐渐凸显,并取得了一些治理成效。
基层党员处在农村治理的最前沿,他们的政治立场、专业素养及行动效能直接体现着基层党建的公信力和实践成效,也影响着乡村治理的环境和导向。X村党组织积极锻造党员先锋模范力量,鼓励党员干部深入村民中间,广泛宣传中央和地方的乡村振兴、美丽乡村建设政策,教育、引导、团结普通村民。在村干部的带动下,X村成立了志愿者服务队,定期为村民进行志愿服务。通过党员带头的志愿服务,有效弱化了狭隘的亲缘-人情的熟人社会交往模式,逐渐培养了村民的现代农民意识和公德意识。党员干部还有意识地挖掘、培养优秀村民,将其吸纳为新党员,充实强化基层党组织力量。为此,村党组织注重党员的日常教育,定期开展形式多样、主题广泛的学习活动,借助新媒体教育平台加强党员的理想信念教育和专业能力培养,打造了一支懂农业、爱农村、爱农民的高素质党员队伍。调查发现,X村的党员干部在村民中普遍享有较好的口碑和较高的信任度。
每个乡村都是一个小型的社会生态系统,有各种类型的社会团体和村民群体。村党组织只有高效整合各式组织、各类群体,凝聚共识、形成合力,才能达到“1+1>2”的治理效果,从而构筑一个善治的乡村社会共同体。X村党组织有针对性地培养村里各类社会力量的主体意识和参与意识,充分发挥老年协会、农民经济合作组织、乡贤理事会等组织的活力和潜力;对于乡村治理中急需解决的公共议题,借助社团组织把村民及时组织、动员起来,协议商讨解决;鼓励本地的乡贤、致富能人、社会精英等“城乡两栖”[23]人返乡参政议政,为本村发展建言献策、出资出力。此外,针对村民法治意识淡薄、法律知识匮乏的状况,村党组织对村民进行普法教育,逐步强化村民的法治观念;及时排查村民间的矛盾纠纷,就地调解解决;敢于和某些宗族恶势力、非法宗教势力等作斗争,建设平安乡村。X村党组织通过有效组织、多方整合乡村中的多元社会力量,为村民打造平安和谐的乡村环境。
随着乡村治理议题增多、乡村治理领域渐广、乡村治理主体多元化,乡村治理模式正逐步进入治理的精准化、网络化、智慧化阶段。X村党组织主动探索基层党建引领乡村治理的网格化管理模式,以现代网络技术为支撑,以党员联户为工作方式,形成了“网格党建+精准治理+下沉服务”的工作格局。基层网格化管理模式全面提升了基层党组织的管理水平,拓宽了基层党组织的治理空间。村党组织建立了“红色云网”,将党支部和党小组建在网格上,把党组织活动纳入网格中,形成“群众吹哨、网格响应”的工作机制;细化网格管理,村党支部书记为总网格长,每个党员为微网格长,每名微网格长对接服务村民10户左右。通过“总网格长—微网格长—村民”的管理模式,村党组织将上级布置的各项工作精准对接到村工作上,实现了基层社会服务的“无缝对接”。与此同时,村党组织对网格干部进行规范化管理,要求党建网格干部开展常态化巡查走访工作,并且每个季度都对网格干部进行工作点评和绩效考评,以便逐步提升网格管理工作成效。X村党组织借助基层网格化管理手段,有效改进了乡村治理模式,切实提高了治理效能。
21世纪以来,广大乡村获得了中央与地方在政策、资源、人力、技术、宣传等方面的大力支持和扶助;但同时,传统乡村面临着社会转型期工业化、市场化、城镇化进程的不断加速。处于上述两股力量裹挟之下的X村党组织在取得一定治理成效的同时,在开拓组织发展前景、整合乡村资源、重塑乡村文化、构筑对外沟通桥梁等方面也面临着一些困境和挑战。
近年来,随着新型城镇化建设的逐步推进、农村产业振兴战略的有序实施,城乡差距有了实质性缩小。但乡村的现代化是一个长期过程,部分地区由于村有经济持续发展动力不足、青壮劳动力资源涌向城镇等原因,一些村党组织出现了空心化、老龄化等现象[24]。以X村为例,现有的147名党员中,35岁以下的青年党员42人,占比28.6%;35—60岁的中年党员58人,占比39.5%;60岁以上的老年党员47人,占比31.9%。可以看出,X村党员年龄结构不尽合理,老龄化倾向明显。一些老年党员因为行动不便、青年党员因为在外打工或定居他乡等原因,经常无法参加党组织的活动,基层党组织的组织力、凝聚力因之有所减弱。村干部普遍存在整体年龄偏大、文化程度不高、思想封闭保守、能力素质偏低等问题。基层党员干部队伍存在青黄不接、人才流失的问题,使得村党组织在为村民提供全面服务、提升综合治理能力等方面显得力不从心。
合理开发、有效整合乡村资源,发展乡村新产业、新业态,是村党组织激发乡村活力的主要途径。相对而言,X村党组织对乡村共有资源、共有资产的盘活利用不到位。首先是对村里的闲置山林、住房等资源开发利用不足。X村辖区森林覆盖率较高,沟渠、水塘交错密布,自然资源丰富,但由于青壮年劳动力大量流向城镇,良田大面积放置、宅基地人走屋空等资源闲置现象较为普遍。村党组织未能有效利用环境资源和闲置房产资源,在积极探索“闲置农房+”(3)实务界和学术界有很多专家学者研究讨论农村闲置资源再利用、再开发的途径和方式,如“闲置农房+旅游”“闲置农房+康养”“闲置农房+电子商务”“闲置农房+社会组织”等。等新业态方面的主动性、创新性有所欠缺[25]。其次是对村里的共有资产利用不够。X村拥有以往留下的旧校舍、旧村部、动力站等一些闲置的集体资产,村党组织挖掘闲置资产服务乡村发展的意识和动力不足,在转化再利用、改造再提升方面还较为保守被动。最后是未能充分利用X村优质的地理位置资源。X村位处长沙、株洲、湘潭三市融城中心地带,交通地理位置极佳,但村党组织未能有效利用其地理位置和都市圈效应,把握优势对外招商引资、发展集体产业。相较而言,X村的集体经济较为薄弱,村公共设施改善、公共环境改造的资金来源较为单一。
乡土文化是乡村社会发展的灵魂所在。现代中国乡村承有两种文化传统——传统乡土生活的“熟人社会”和新中国建立后的人民公社。随着社会转型加速,这两种文化传统都处于衰退之中。近年来,X村的年轻人频频向城镇移居,村民的离乡离土加速了传统乡土社会的瓦解,村民间原有的伦理观念、人际关系日渐消逝。村民参与乡村公共事务主体意识较弱、参与乡村事务意愿较小,乡村自治能力存在衰退迹象。此外,20世纪集体经济、计划经济时期,国家对依托血缘关系的乡村传统道德进行集体主义改造,建构起农村民众对集体主义价值观的认同[26]。但随着农村合作经济组织解体、集体经济组织萎缩,基于合作经济、集体经济的合作文化、集体文化失去了载体和空间,X村村民曾拥有的强调责任、自我牺牲的集体主义价值观逐渐向强调权利、自我发展的个人主义价值观转变[27]。传统文化在消逝,新型文化还处在塑形中。调研发现,X村党组织对两种传统乡村文化消减的危机意识不足,对重塑新型乡村文化的意识匮乏、引导力不足。同时,该村党组织亦未能将党的优良文化传统进行创造性的转化,以发挥基层党组织作为先进文化的载体力量,在重塑乡土文化的进程中显得较为孤单乏力。
基层村党组织是我党庞大的组织体系在乡村治理中的神经末梢,是在村民与上级党委之间发挥沟通协调作用的主渠道。调研发现,X村党组织构筑上下级沟通桥梁的意识相对薄弱:对于村内的发展规划和村民的基本诉求,未能及时向上级党委汇报、反映;对于村内的教育、文化、卫生等基础设施建设方面的薄弱环节,没有主动向上级部门提出要求,致使村级公共设施较为陈旧;对于上级组织部门推行的人才支持项目和人才计划,未能顺势把握时机,及时引入优秀人才充实村组织队伍;对于上级部门分派的驻村干部、援助律师等,未能充分发挥其在乡村公共事务中的作用及影响力。新发展阶段的村级治理,应从原先的“乡”“村”分治转向“乡”“村”共治,村党组织作为乡村事务的当家人,不仅要有主体意识,还要有开放意识和沟通意识,要为乡村发展搭建平台、汲取资源。
我国幅员辽阔,各地的乡村既有共同的本质特征,也有较大的差异性。未来,乡村基层党建引领乡村治理的路径,总体上应把握以下原则:乡村治理的出发点是为了让农村居民过上“美好生活”,切实提升农民的“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乡村治理的基本框架是“党委领导、政府负责、社会协同、公众参与、法治保障、科技支撑”[28];乡村治理的新格局是在多元性、系统性、开放性基础上的共建共治共享。在此原则下,各村党组织引领乡村治理时,必须充分考虑乡村的人口特征,紧密结合乡村独特的文化、资源、自然特色,重视乡村的多样性,正视城乡的差异性,因地制宜、因势利导,创新乡村治理体系,提升乡村治理能力。
优秀的人才队伍是基层党组织拥有活力的首要保障,也是乡村治理提质增效的“有效主体”。村党组织应多层次、多维度开展人才队伍建设工作。第一,广纳贤才。当前,从中央到地方出台了诸多“人才下乡”政策[29],村党组织要抓住机遇,团结好以派驻、分配、流调等形式入驻乡村的优秀人才,增强自身服务能力。第二,集聚人才。村党组织应加强与科研单位、农林院校等合作,吸引科研工作者、技术人才、青年学生参与到乡村建设中,鼓励他们在乡村振兴的进程中施展才华。第三,就地取“才”。村党组织要培养一批“有文化、懂技术、善经营、会管理”的新型职业农民(4)2017年“两会”期间,习近平总书记在参加四川代表团审议时指出,要就地培养更多“爱农业、懂技术、善经营”的新型职业农民。2017年1月,农业农村部出台的《“十三五”全国新型职业农民培育发展规划》提出的发展目标是,加快构建有文化、懂技术、善经营、会管理的新型职业农民队伍。,并吸纳其中的优秀农民为新党员[30]。第四,实践育才。要加强对返乡大学生、乡村贤人、复员军人、乡村技术能人的培养,充实基层党员队伍。
群众路线是我党优良的工作传统,乡村基层党建要以开放式的党建模式[31]创新联系群众的新渠道、新方法,营造良好的党群关系,再造乡村公共性。当前乡村社会正处于转型时期,治理形势愈加复杂,治理领域更加多重,基层党建需要转换思路,创新联系群众方式。首先,嵌入村民之中,为村民服务。基层党员要深入村民中间,了解村民的真实想法和真实需求,站在大多数村民的立场上,解决村民们急难愁盼的事情。应该注意的是,基层党组织虽然可以代表村民的利益,但不能代替村民们做决定,因此要不断完善基层乡村治理中的民主机制和参与机制。其次,要创新形式锻造村民。村党组织密切联系村民,不能仅停留在为村民服务上,还要担负教育、组织、引导村民的重任。党员干部既要与村民融为一体,又要比一般村民有更高的觉悟、更加明确的党性。基层党员要向村民讲解国家大政方针和地方政策,增强村民的了解和认同;要动员、组织村民参与村级的、地方的公共事务管理,不断提升村民的主体性和参与性。村党组织、基层党员通过各种方式密切联系群众,展现党员的风采,输出正能量,在广大村民中树立威信;同时把基层党组织的影响力和高效能反馈到乡村治理的日常事务中,形成基层党建和乡村治理的良性循环。
乡村产业是党建引领乡村治理的物质基础,亦是解决农村诸多发展问题的条件保障[32]。首先,村党组织要注意培养新型职业农民,鼓励其成为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创新农业的新产业、新业态;根据地域特点,带领村民种植特色农作物,提升农产品附加值;打造特色品牌,从乡村“走出去”与周边城镇、企业单位合作,扩大产业链,增加农民收入。其次,村党组织要积极完善乡村产业体系,借助农村的交通、环境等条件,在村内设立与品牌企业合作的农耕文化产业区;从开垦基本农业种植到发展农产品加工产业,再到拓展休闲农业,实现乡村一二三产业的有机融合[33]。最后,村党组织还要优化乡村产业环境,完善基础设施建设,合理进行土地流转,推动农田水利、环境治理等项目的优化,为乡村产业发展创造良好的基础设施条件。需要注意的是,村党组织在发展特色产业的同时,应坚持生态发展理念、巩固生态建设成果,把乡村产业建设与绿色发展相融合,在保护生态环境的前提下,挖掘乡村特色资源优势,适时拓展新产业、新业态。
利用信息技术赋能智慧乡村治理,是当前农村基层党建引领乡村治理的战略方向,也是建设数字中国的重要内容。首先,村党组织应积极推动“互联网+党建”的工作方式,借助现代远程教育推广网络党课教育,并推动党务、村务、财务网上公开,畅通社情民意。其次,村党组织要注重提高村民的信息化水平,充分发挥第一书记、大学生村官、科技特派员等主体作用,加强农民信息素养的培训,培养新时代“网农”;加强对农村留守儿童、妇女、老年人等群体的网络知识普及教育,营造乡村网络文化氛围。最后,村党组织要利用数字技术,提高农村社会综合治理的精细化、现代化水平。如:通过在线组织帮扶,培养村民公共精神;推动“互联网+社区”向农村延伸,提高村级综合服务信息化水平;推进农村“雪亮工程”,深化平安乡村建设;利用“互联网+公共法律服务”“互联网+政务”等,提升乡村治理的法治化水平和政务管理的信息化水平,提高村民办事的便捷程度。加快乡村的数字化发展不仅可以直接促进智慧乡村治理,而且也可以间接提升乡村的教育、医疗、养老、残疾人保障等公共服务水平[34],同时也为乡村社会应对自然灾害、公共卫生事件、安全隐患等风险提供技术救治保障。
基层党建引领下的乡村治理,不仅是治理实践过程,也是乡村文化重塑过程。优质的文化环境是基层党建引领乡村治理的价值保障。不同乡村的文化积淀厚薄不一,文化资源丰贫有别,但村党组织应树立文化建设意识,调动多方力量群策群力,努力打造优质的乡村文化环境。首先,要厚植传统的农耕文化,以田园生产、田园生活、田园生态为核心要素,把原生态、原汁原味的乡村风情和文化质感保留住,把农耕文化蕴含的正确价值观、人文精神、道德规范传承下来[35]。其次,要创新乡村文化形式及载体,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有效融入乡村精神文明建设中。例如:组织动员村民修订村规民约,培养村民自管自律的社会风气;开展道德模范、文明示范户、优秀村组等评比活动,树立优秀榜样和典范;充分发挥村文化中心、文化大礼堂等公共场域的空间凝聚效应,加强村民之间的交流与融合;适时开展大型节庆活动、民俗活动,增强村民的归属感和认同感。通过继承、创新、整合多元文化,将新时代中华农耕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相结合。
基层党建引领乡村治理、破解乡村治理难题的突破口,就是健全完善乡村自治、法治、德治的“三治”体系。第一,乡村自治是完善乡村治理体系、提升乡村治理能力的活力源泉。村党组织要积极打造村民参与公共事务的制度保障,有效推动村级自主议事、自我管理、自我服务、自我监督,真正做到村民的事村民说了算;在村民参与乡村自治的过程中培养、激发村民的主体意识和主人翁意识。第二,乡村法治是实现村民依法自治、规范乡村治理的制度保障。村党组织要教育引导村民知法学法用法,深化乡村的法治宣传教育,依据法律建立行动保障机制和权力约束机制,培养现代农民。第三,乡村德治是实施村民自律自治、健全乡村治理的道德基石。村党组织通过德治发挥乡村伦理道德体系的教化作用,营造诚信友善的乡村社会环境,增强乡村治理的文化软实力。村党组织只有厘清乡村治理中自治活力、法治秩序和道德规范相融合的内在需求和契合机理,才能实现自治、法治和德治的主体协同、制度优化、价值融合和聚合效能,才能共筑现代乡村社会治理的共同体[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