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技术赋能统战工作高质量发展影响机制研究

王梦浛，文宇杰

(燕山大学，河北 秦皇岛 066004)

2021年两会期间，习近平总书记在参加十三届全国人大四次会议青海代表团审议时强调指出：“高质量发展是‘十四五’乃至更长时期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主题，关系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全局。高质量发展不只是一个经济要求，而是对经济社会发展方方面面的总要求。”[1]当前，“数字”作为一种全新形态的要素资源，正以其独特的形态和运行模式深刻塑造着社会各行业的全新面貌，为各项社会事业的高质量发展提供了全新的路径选择。建立在对网络科技发展趋势深刻洞察和对网络舆论生态清醒认识之上的数字统战，是互联网在统战工作领域催发的深刻变革，是新的社会历史条件下统战工作发展不可抗拒的历史潮流[2]。因此，加快推动数字资源与统战工作的深度融合，赋予统战工作新的发展动力，推进统战工作高质量发展，既丰富了新时代统战工作的内涵，也是实现新时代统战工作成效提升的重要途径。

一、问题的提出与文献回顾

新时代，大数据、云计算等数字技术应用外延不断拓展，为统战工作快速良性发展提供了数字化道路的全新形态选择。数字统战这一问题也得到了学术界的关注，目前理论界对于数字统战工作的作用、问题与优化路径方面的研究较为丰富。一是关于数字统战功能价值的探索。陈思诗基于治理视角，认为数字统战是统战工作向智能化方向发展的重要探索，是基层治理现代化的重要内容，有助于大幅提高基层统战工作质效[3]。有的学者基于队伍建设的组织视角进行研究，认为网络统战在组织和社会动员方面作用不容忽视，是团结稳定的重要力量，更是做好统战工作的重要队伍力量[4]。谢静认为数字统战区别于传统封闭式统战工作，是一种基于数字媒体环境下的社会全域化和开放化的大统战形态，能够创新社会沟通机制[5]。二是关于数字统战现状及问题的分析。李祎妮认为在当前统战工作数字化过程中工作载体覆盖度窄、载体形式缺乏创新、形式与内容难以统一，成为其推进过程中重要问题表现[6]。有的学者认为互联网域下的风险性和不可控性、数字认知观念的相对滞后及网络统战专业化人才的缺乏是目前网络建设现状及问题症结所在[7]。还有学者认为当前数字统战尚处于初步探索阶段，在数字统战效能认知、运行机制构建、技术与政治复合型人才管理及数字安全风险方面仍存在一系列挑战[8]。三是关于数字统战优化路径的展望。刘燕珂提出数字统战能力提升路径在于大团结大联合、创新型数字平台的搭建、基层统战精准服务及长效机制与制度化建设[9]。还有的学者从组织视角出发认为数字统战需要使话语动员与传统的科层动员构成双轨，动员策略在“权力中心动员社会”和“由社会动员权力中心”之间切换以提升建设实效[10]。部分学者如丁俊萍、严苗苗从话语权构建角度出发，从增强统战话语主体的统战意识、创新统战话语内容、提升统战话语传播效力、营造良好的统战话语环境四个方面进一步推进新时代统一战线话语权建构，为数字统战提供学理道路指向[11]。通过对上述文献归纳总结发现，尽管当前学界对于数字统战发展现状问题进行了较为充分的研究，但仍不系统全面，尤其缺乏对其发展过程中的诸多实际因素影响机理的探讨。因此本研究在辨析界定数字统战高质量发展的科学内涵后，基于结构化视角归纳总结出深刻影响数字统战高质量发展实现程度影响因素，提出针对性优化路径，以期为丰富和完善数字统战发展相关研究做出探索。

二、数字统战高质量发展的内涵界定

目前学术界对“数字统战”这一概念尚未取得明确共识。学界对于数字政府的概念研究侧重于对政府重复性程序和技术性手段的数字化改造以提升政府的行政效率和社会服务水平，如通过文件存储与归档、信息查询检索机制和多元信息集成与共享技术等以实现办公自动化和政务信息数据化，落脚点在于内部效率的技术化提升进而推进相关政务工作如统战建设的发展，而网络统战则充分关注到了随着信息网络的不断渗透塑造而成的全新传媒形式。基于此，网络统战强调在把握互联网传播规律基础上，善用新兴媒体开展统战工作。这种统战模式侧重在统战基本格局下对具体流程进行直接性改造，落脚点是统战工作政治价值与网络化模式的融合。

统战相关概念虽存在具体差别，但在基本遵循的原则、发展逻辑及最终价值落脚点上均存在高度共性的部分。根据逻辑学“属+种差”的定义法，我们可知一个类就是具有某些共同特征事物的一个汇集，所以给定的属的所有元素都具有某些共同特征，但是，任何一个种的元素都共享某些更进一步的属性，而这些属性将它们与该属的任何其他种的元素区分开来[12]。高质量数字统战概念的科学内涵必然涵盖于统战概念中大团结大联合的本质特征，同时也应充分融入高质量发展的精神内核，从而形成具有丰富内在独立内涵的新型统战模式。

因此，本研究主要从主体目标特征、原则方针特征、实现路径特征、客体对象特征、活动结果特征五个属差特征方面界定“高质量数字统战”：一是“高质量数字统战”的主体目标。在新时代高质量发展的背景下注入了更多主动性因素，统战主体与对象间数字维度的信任内涵更为深刻，同时数字统战在宏观体系上与数字治理结构互嵌，统战主体权威得到数字维度的延伸，其主体目标具有更为鲜明指向国家数字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新特征。二是“高质量数字统战”原则方针。在新时代高质量发展理念下融入了数字秩序和数字道德等新型原则规范，坚持构建数字化大统战格局，多维创新统战模式。三是“高质量数字统战”的实现路径。以社会化、路径化和矩阵化的互动平台建设为依托，通过数字智慧化赋能，继而期望实现从“数字”向“数智”的路径转变[9]。四是“高质量数字统战”的客体对象。呈现出对于新型多元社会主体更为广阔的包容性特征，极大丰富了统战对象的内涵并拓展了其外延，在动态接纳多元客体过程中呈现出大团结大包容的鲜明特征。五是“高质量数字统战”在活动结果上充分融合高质量发展内涵中以质为本的特质，以实效促进统战质量，重视统战长效机制效用的发挥。以上五个方面充分展示了高质量数字统战的本质特征，较为科学地界定了“高质量统战”的科学内涵，为进一步研究数字统战高质量发展影响机制提供了理论基础。

三、数字统战高质量发展影响机理研究

数字统战高质量发展建设是当前新发展理念对于统战工作的实践审视。在吉登斯结构化理论看来，一种社会结构作为不断被卷入到社会系统的再生产过程之中的规则和资源，其原有规则在主体对所处环境情景及社会进行反思性监控下，在资源的创造性实践运用过程中不断被解构和重组，而其所产生的“非预期后果”则反过来构建全新形态的社会结构规则和实践资源[13]。吉登斯用结构的二重性破解传统的“结构—行动”对立困境，注重结构与主体行为作用互动逻辑的理论观察，为研究社会及各类结构影响过程提供了全新的范式，也为本研究提供了有益启发。

(一)行动自主性：数字统战结构中多元主体实践探索

以人为本是统战工作的核心理念，从一定意义上而言，执政党的统战工作就是为各族各界广大统战成员协调、服务的[14]。在数字统战结构下，统战工作基本内容和形态以高度数字化形式呈现，彰显其主体人本价值关怀尤为重要。一方面，在数字统战系统内外部环境中各类有机要素不断交换互动下不可避免地吸纳了风险社会中部分潜在性动荡因素，而这类潜在风险因素通过作用于以语言性、主体性和程序合理性为内核的“交往理性”，直接影响统战成员共识形成难度及主体间一致性[15]。因此，统战工作者对于数字技术合理掌握运用的服务能力直接影响数字统战主体间的信任合作效度。而另一方面，数字统战中多元主体在使用数字资源构建统一战线的过程中，由于其实际操作层面互联网场域的虚拟性、隐蔽性和去中心化特征，统战主体对于其统战内容的数字化改造能力，会极大影响多元统战的传统组织形态和协作效能，而多元对象间数字合作深度和信息对称效度将直接影响数字统战机制运作效率。再者，统战组织程序的高度数字化并不意味着统战配套制度的同步数字化，人本化的数字统战推进过程中，对于突破以行政权力主导为逻辑主线而形成传统统战模式，嵌套于行政命令发布式工作开展的权力依赖路径，进而打破传统结构化制度力量惯性所附加的制约和束缚作用，积极塑造着数字统战高质量发展的结构和模式。

(二)行动资源：数字统战适嵌性软硬件设施

数字基础设施作为技术载体，其建设情况直接影响统战对象间信息传输效率和信息原真性。在数字统战高质量发展格局下，数字资源使对象间不同意见信息化形态加快深度交融，对寻求“最大公约数”具有基础性作用。作为权威性支持为主的软件资源，则在各统战对象间构建清晰秩序，对加快统战对象融入数字统战体系中具有重要作用。数字统战软件资源的开掘是保障我国统战群体内部团结一致、巩固统一战线的重要举措，更是我国数字统战高质量发展机制正常合理运行的前提基础和有效保障。统战系统内软硬件资源通过基于统战对象特点的人性化改造，对于加速统战对象融入、实现人本化具有深刻影响。而数字资源的充分挖掘利用直接关系到统战对象工作信任效度提升，对数字统战工作保持长效活力及稳定发展，具有不可或缺的影响。

(三)行动空间：统战系统数字化改革

实践表明，数字统战是我国新时代统战工作高质量发展的合理路径选择。而数字统战高质量发展并不意味着简单地将统战各相关主体及所需工作进行简单数字化的形态转变，而是通过运用数字化技术、数字化思维、数字化认知对统战工作的体制机制、组织架构、方式流程、手段工作进行全方位、系统性重塑的过程，是高效构建统战工作新平台、新机制、新模式的过程[16]。统战系统的数字化改革通过自发性模式改革而具有内生动力，本质上就是在高质量发展思维指导下通过科学技术手段对统战体系内的结构规则的优化和资源的有效重组，以契合我国当前高质量发展整体布局要求及对统战客体对象的全新整合需要。此外，统战系统内数字化改革意味着对于数字思维内核的吸纳应用，也意味着统战模式的全新变革。再者，在统战系统数字化改革主线下，对其工作过程中运用的政策工具途径和样态也提供了全新选择，而其数字治理的思维应用则为统战工作提供了独特视角。

四、推动数字统战高质量发展的实施策略

统一战线是中国共产党夺取革命、建设、改革事业胜利的“三大法宝”之一，而数字统战建设正是对于这一“法宝”在新时代效用继续发挥的有益探索。从结构化理论视角对统战高质量发展影响机理进行深入研究，并结合实际，以数字统战高质量发展的路径分析以及统战工作发展的现状和问题为切入点，因地制宜采取措施提升数字统战工作质量，更应是数字赋能统战发展的关键所在。

(一)创新工作理念，提升统战工作领导力

随着统战工作的不断深入细化，我国统战事业取得了显著成效，在长期的统战实践过程中积累的宝贵经验和有效模式对于现有统战体系的稳步快速发展具有重要意义。而新时代数字统战体系建设由于载体数字化、信息共享化、网舆影响性等特点[17]，需要作为主要推动者的各级党委创新统战工作理念，以领导力的提升有效引领数字统战高质量发展的实现。一是要加强统战工作顶层设计理念的优化，坚持实事求是，以统战对象的实际需求为导向立足当地统战、文化及政策等实际资源，注重以创新数字治理的思维为数字统战体系中多元主体有效互动构建合理的政策空间，进一步改进数字统战工作结构设计，优化数字统战主体信任环境，增强统战主体间互动信任效度，以更好激发统战主体团结活力。二是要突破行政惯性思维束缚，在大团结大联合主题下依托数字平台赋能优势，破解行政机制程序滞后惯性阻碍，坚持以开放、包容和平等的工作理念努力团结一切积极力量，凝聚社会各界人士和团体，从而全面形塑数字化聚合模式，以推动统战工作高质量发展。三是要树立大团结格局下精准施策的统战工作问题解决思维，在大统战原则指导下以精细化思维对数字统战工作程序环节予以事前细化预防、事中精细治理、事后全面提升，以多维、全面信息支撑统战数据，提升实际过程的精准度和有效性，合理节约和配置各类统战资源，有效化解统战矛盾问题，进而助推统战工作高质量发展。

(二)加大服务创新力度，实现人物场数字再造

数字统战工作构建在政治价值导向和数字技术双重逻辑交融互补下虽然获得了一定程度的发展，但要实现数字统战高质量发展的功能性指数增长，就必须依托于基本运行技术逻辑的支持，加大技术服务组织创新力度，充分挖掘现有数字资源内在潜能，拓展数字统战功能外延，进而为统战预期作用有效发挥提供专业保障。一是要充分创新研发新型数字统战平台，构建统战数字全景场域，利用大数据高效传输链、智能终端互联、远程互动和云计算等现有数字技术加快实现统战主体间服务资源共享均等化，实现数字场域下统战主体意见平等快速反馈，服务事项分类化管理及协同，畅通并拓宽统战平台数字改进渠道，进而营造数字技术生态下统战多元平等积极参与和谐生态。二是要通过技术改进创新不断构建完善数字信息安全网，融合区块链技术去中心化、防篡改性、透明化等技术优势特点，通过分布式账本、点对点传输、加密算法、共识机制等可行技术手段，有效解决传统互联网存在的信任和价值传递安全等问题，同时合理配套嵌入官方数字安全系统，纳入预警保护网络，有效提升统战对象数字化信任度，进而为统战发展数字化场域再造提供安全信任环境。三是要加大统战工作数据服务创新应用，充分发挥大数据精准可视化分析等技术特点，加快辅助统战工作基本情况及服务资源配置供给数理分析应用，通过分析服务关联云端智库并提供样本数据，辅助统战主体合理决策，实现数字全景化应用，进而助力统战工作高质量发展。

(三)引导客体技术接受，助推统战高质量发展

统战工作的高质量发展不仅需要党委部门的积极主动引导，更需要统战客体对象的内在接受、积极参与、共同配合来发挥效力。在由传统统战体系向新型数字统战体系的转型过程中，寻求合理途径解决由于对新生数字技术接受不充分造成的数字统战信任感不足等问题，引导客体加快技术接受的能力水平。一方面要充分把握社会认知接受规律。通过结合实际情况分阶段建设数字统战工作，综合利用好数字统战和传统统战两种手段，确保统战对象充分接受。同时积极利用好各类官方传播媒介和舆论进行循序引导，提高统战对象对于数字统战技术安全效度、阶段定位、重大意义和广阔前景的认识。另一方面要加快改进统战对象技术素质教育工作。积极宣传介绍统战对象典型的参与案例，充分彰显当前统战工作技术化改革显著优势，如通过政治引导、联谊交友等方式，建立起统战宣传部门与“网络大V”和“意见领袖”的联系沟通机制，积极争取他们成为统战宣传的信息员、评论员和发言人[18]。加快构建有效技术沟通机制，减少统战对象及公众对于数字统战体系可能存在的认识误区与偏差，帮助统战对象以平和开放心态参与数字统战体系建设，进而助推数字统战高质量发展。

在高质量发展的理论指导下，新时代统战工作在数字化进程中获得了强大活力。而数字统战作为新时代统战工作的重要成果，为统战事业的有效开展提供了基于统战系统数字化大背景下由技术形态到统战运行机制的全面深刻变革，通过统战资源的数字化重组和优化配置，为统战对象间的互动提供了有利条件，深刻影响着统战主体间信任关系和合作效度的形成。目前来看，我国数字统战起步时间较晚，先行经验积累较为薄弱，仍然面临着数字化程度较低、相关配套机制建设不完善及数字技术与政治价值关系处理不恰当等问题，这也为进一步研究数字统战提供了广阔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