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思瑜
我身体里的钟摆从不停止,
即使它被人为制造,如一座囚笼
锁住几乎所有不安分行动。
被锁住的动静蛰伏在每一个
接近沉默的瞬间;
多少个日夜,我无限接近
那条预示着干涸的河床。
人间是面橱窗,我是外边展示的钟
我是橱窗外的过客。
现在还早,还等得及
收起眼泪
像我以你的名义
替你隐忍。替你完成每一个月光下无言的痛哭
然后碎裂,在反射中
我是面镜子。
那些梦境
那些乌有之乡,始终隐藏自己
以无言地述说
一种极深的隐忍——
痛哭时扯一抹笑
并告诉你:我练习
对镜跳摇摆舞,于悲喜之间。
白沙一点点
通过小小的细颈,只允许一缕沙
通过的细颈,承接着
天堂和地狱的界限。
奇妙的是,人一翻转
地狱就变成了天堂。
庆幸自己最后受难者
下一秒就为先行,
如同不得已
习惯下落的事物,
这些漏斗里的人间。
我松手,
氢气球自天空倏地划过。
它将飞向何处?
脑中产生新的意象,最终
它们也成为气球
被天空捕捉。
同样被捕捉的
还有反复寻觅的你我。
她带着一袋活虾
就餐,虾在小开口的袋里挣扎。
一瞬间,好像所有目光
都汇聚到袋上——
人们围观
一群生灵最后的弹跳,
似乎跳出袋子
就逃出生天。
一只虾跃出来,
挣扎了几下,不动了
仔细看虾脚还在摇摆,
命运之上,有无可摆布的群山。
没有什么是时间,
除了某些时间失去已久。
我们的爱与这些
失去的时间等高。
我们爱了多久,世界便沉默了多久
直到故事埋没在新事之下。
实际上,失去即将成为
你我唯一拥有之物。
而在记忆中
过去总比未来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