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春慈 张高毓
“社区”一词最早由德国的社会学家滕尼斯提出,强调居民间的关系密切和相互信任。城市社区,是相对农村社区而言,具有居民人口密度大、生活方式多样化、生活节奏快以及相互间关系较为疏远等特点。社区社会资本是指人们在社区这一具有明确边界的地域范围内通过交往形成的关系网络,以及在这个关系网络中所蕴含的信任、规范、积极的情感等要素,这些要素能够促进居民参与社区公共事务、相互合作,从而维护和增进社区的公共利益[2]。
国内外的社会学家在测量社会资本时,采用了不同的维度和测量指标进行测量。例如,奥尼克斯提出了社区社会资本包含了以下概念:社区参与、社会能动性、信任与安全、邻里联系、朋友和家人之间的联系、对差异的容忍度、个人价值、工作联系[3];国内学者桂勇,黄荣贵等人提出了八个维度以及相应的指标来测量社区社会资本[4]。基于上述相关研究观点,本文选取了五个维度来设计问卷,分别是:社区网络、社会互动、社区信任、社区支持、社区归属感[5],详细的指标见表1。
表1 社区社会资本各维度及相关具体指标
本次调查选取了H市的DH社区、DC社区和XF社区的居民为调研对象。这三个社区发展时间长,各类商品住宅小区较多,小区的入住率较高,资料较为丰富,调查较为方便,能较好反映城市社区社会资本状况,故选择这三个社区作为分析单位。调查采用自填式问卷的方式,由调查者派发给被调查者进行填写,发放问卷100份,回收问卷90份,回收率90%,有效问卷81份,有效率为90%。
在社区网络这个维度上主要选取了三个指标,主要是为了验证社区内部网络之间联结的密集程度,而社区的网络是由社区内的个人的社会连带组成,所以具体量化到居民所认识的人数及可登门拜访家庭数量等。总体来说,社区网络辐射的范围还是比较广的。
1.居民在所在社区认识其他居民的人数较多。所调查三个社区的中居民认识本社区的其他居民人数达15人以上的有44人,占所调查人数的54.31%。
2.社区中关系好到可以登门拜访的居民家庭数量较少。接近半数(45.68%)的居民可登门拜访的家庭数量在3个以下。通过了解,一般情况下社区内的居民不会特地到其他居民家做客,除了少数关系很好,或是本身是亲戚朋友的以外。
3.社区居民之间的关系总体融洽。就调查的总体情况而言,居民之间的总体关系比较和谐,认为相互之间关系较差或是非常差的情况为零。从居民的选择中可以看出其与其他居民的关系较好(55.56%),而认为关系一般的占了三分之一左右(32.1%)。
质谱条件:EI源,电子能量70 eV,离子源温度200℃,四级杆温度150℃,质量数扫描范围35~350 amu。
1.社区居民日常基础互动频率较高。从数据上看,居民的互动环节主要体现在基础互动上。在打招呼方面,六成以上居民与相识邻居见面都会打招呼;涉及较深入的交往,如到邻居家做客,只有13.58%的居民表示经常到对方家做客。说明了社区居民之间虽然相互认识,也有一定的互动,但是彼此间熟悉程度不高。
2.社区居民较少参加社区活动。从数据上看,只有12.35%居民有经常参加过社区活动。在调查过程中我们发现这12.35%中,老人家的数量占了大部分,社区内的活动大多与老人和孩子有关。在工作日期间开展的活动,上班族较少时间参与社区活动,一方面是因为工作忙,另一方面也是社区活动较少或者开展活动宣传不到位导致的。因此,居民互动的形式较为单一。
1.社区内有一定的信任基础。社区内的居民虽然在“十分相信”这一选项上比例偏低,但大部分都集中在“较为信任”和“基本信任”中,说明在社区互动过程中产生了一定的信任关系,但由于互动环节较少,居民之间信任度及对居委会、业委会的信任程度不是很高。
2.社区居民希望居委会和业委会发挥更大的作用。在填写问卷过程中,有居民表示虽然居委会和业委会有为居民和业主提供服务及反映业主意见,但有些工作还没有做到位,反映的问题没有得到解决,希望在以后居委会和业委会能够更好地帮助社区居民解决问题。
3.社区内的居民防范意识较强。一般情况下,居民很少选择将自己家里的钥匙交给邻居保管,34.57%的人都不会这样做,只有1.23%的人选择了“一定会”。这与居民的安全意识和防范意识程度高有关。人们一般对生活交往中不是知根知底的人存在一定的防御心理,同时也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情况发生。
1.社区居民在需要帮助时得到反馈的情况较好。超过一半的居民在有需要的时候可以顺利地从邻居家借到东西,邻居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也能提供一定的支持。
2.社区居民在一般情况下不愿意麻烦其他社区居民。在力所能及的条件下都不会选择麻烦他人,只在偶尔特殊情况下才会请求其他居民的帮忙,这也说明了社区居民之间的关系存在一定距离。但当居民在家遇到困难时,一般想到的会是邻居和自己在H市的朋友。
3.社区居民愿意在其他居民有需要的时候提供帮助。在本次调查中,没有出现在其他社区居民遇到困难时不愿提供帮助的,说明居民还是比较热心,虽然不愿意轻易劳烦他人,但是却比较乐意帮助其他居民。当然,这里的帮助指的是能力范围内的帮助。
1.社区内认同感较高。多数社区居民认同自己所在的小区,对自己居住的环境比较满意,比较喜欢所在的小区,这与社区发展时间较长,基础设施较完善,居住时间较长有关。居民已经对周围的环境事物与人有一定的情感投入,社区的归属感比较高。
2.社区自豪感一般。相对比喜欢或者一直居住来说,多数居民对社区的自豪感一般。社区满足了多数居民居住的需求,对自己所在社区有一定的感情基础,但尚未达到情感上自豪的水平。
整体来说,H城市社区社会资本状况较为一般。虽然,H城市社区拥有一定的社区关系网络,社区居民之间的关系总体融洽,社区内有一定信任基础,居民的社区归属感较高,但存在明显的不足。
首先,社区关系网络较薄弱。虽然有些居民在社区认识的人数较多,你认识我,我认识他,彼此之间组成了一张社区关系网络,居民之间关系较为融洽,但我们可以看到的是这张关系网是比较“薄弱”的。在这种“和谐”关系下隐藏更多的是来自居民之间互不熟悉的“客气”。居民在社区的互动形式单一,互动大多也仅是日常基本互动,很多居民彼此之间连姓名都不清楚。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需求也出现了多样化,解决需求的方式也变得多元起来,对于有些休闲娱乐、情感支持、政治表达等需求可以更好地以其它形式实现,对大部分社区居民来说,社区就只剩下居住的功能。
其次,社区的信任度还不够高。在一个“陌生人社会”中,在互动情况不足的条件下,相互不熟悉,在陌生的环境会相对警惕,而现代社区居民都比较重视隐私保护方面,尤其涉及到个人利益相关密切的情况下,社区居民会更加小心对待。比如,超过三成的人都不会把钥匙交由邻居保管以防意外情况发生。而居委会与业委会本应是为社区居民提供服务的,与居民在社区的生活密切相关,但只有不足一成的居民对其“十分信任”。居民参与网络较少,在交往过程中相关的互惠规范没有很好地形成,导致社区的信任度降低。
最后,居民能够获得的社区支持较少。在社会资本存量丰富的社区,社区居民之间交往亲密、互动频繁,能够互帮互助,相互支持。但是从调查的情况来看,这种支持偏向于单方面的支持,即社区居民本身具有助人意识,在他人有困难的时候也愿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其他居民,但其他居民未必会开口请求帮助。这是因为居民之间熟悉度不高,有困难也担心麻烦别人,对他人造成困扰。
在实际调查过程可以发现,在H城市社区中,居民对社区的认同感较高,说明居民对所在社区有一定的感情基础,因此笔者认为可以从这方面作为切入点,提高居民社区参与的积极性,在参与的过程中强化社区关系网络,从而达到增强城市社区社会资本的目的[6]。
提高居民社区参与的积极性可以从以下两点出发。第一,培养社区居民的参与意识。要让居民积极参与社区建设,要先培养社区居民参与社区事务的热情,让其意识到自己的主人翁身份,激发其社区参与的积极性。政府社区治理有关部门及居委会等可以通过在社区加大宣传力度,培养社区文化,以社区文化为内涵,引导社区居民意识到自身是权利与义务的主体,号召人们树立正确的参与观,自己有权利也有义务积极参与社区建设活动。第二,丰富参与社区活动的形式。在填写问卷的过程中,有居民反映社区的活动较单一,而自己对社区公共事务决策的制定和执行情况也不甚了解。针对这些问题,从事社区工作的工作者可以有针对性地开展各类活动,丰富居民的社区生活。于此同时,还以通过探索扩大社区居民参与公共事务的方法,如举办社区论坛、社区听证会、社区评议会、居民协调会等,让社区居民关心与自身利益相关的事务。
社区组织在开展活动时确定的规范准则,能促进居民共同遵守社区内提倡的规范行为,减少社区交往成本目的,建立相同的价值取向,能够增加社区互动,并且在互动的过程中能促进信任的产生,在一定程度上获得社区支持[7]。培育社区社会组织,首先需要政府扶持与培育。政府有关部门可以通过购买服务、设置专项资金等培养社区社会组织的发展。其次需要以社区居民的需求为导向型培育社会组织。以居民的实际需求为着手点,培育各种不同类型的社区社会组织,有针对性地为居民提供更专业化的服务,开展不同形式的活动,满足居民日益增长的精神文明需求。最后是社区社会组织应加强自身能力建设,规范运作。社区社会组织需要具备一定的能力开展各类活动,这就需要社会组织加强自身能力建设。可以通过培育社区组织领导者,发掘在开展活动中发掘有能力、有责任心的人成为社区组织的领头人物,发挥好领导作用,根据社区实际情况制定好相关计划,带领社区组织更好地发展。同时,社区社会组织要想取得更好发展,更加需要规范运作,制定好组织章程,确定好业务开展范围,完善各项内部制度,落实诚信建设等。社区社会组织的繁荣程度可以在一定程度反应社区社会资本是否丰富。培育好、扶持好、发展好社区社会组织,充分发挥社区社会组织的积极作用,对构建和谐社区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
随着近年来H市社会组织的快速发展,在民政部门及社会组织登记管理机关和业务主管单位的治理和监督下,H市社会组织逐渐走向规范化,并逐步实现脱钩。因此,政府也要逐渐改变以往的治理模式,加快职能转移,将原本属于社会承担的职能交还给社会,为社区社会资本的发展、社区建设创造一个良好的外部环境[8]。第一,促进政府与社区社会组织合作。社会组织是承担政府职能转移的重要力量,政府通过购买社区服务,让社区社会组织承担政府部分职能,使社会资本能够发挥作用。第二,社区自治组织去行政化。实际上,目前社区居委会都承担了政府许多行政职能,而社区居委会作为基层群众自治组织应致力于为社区居民提供社区服务。从调查结果上分析,虽然超过半数的社区居民对居委会较为信任,但还有五分之二的居民对居委会的信任度不高。归根到底,是因为社区居委会承担了过多的政府职能,面对基数庞大的社区居民没有多余的人、财、物等资源投入到居民服务中。因此,政府有必要收回社区居委会的职能,做好“政社分离”,提高基层群众自治组织的自治水平,社区事务社区解决,让居民在参与社区自治过程中为了共同的利益、爱好、情感等创造一个强大的互动系统,从而更好地培育社区社会资本,实现社区的可持续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