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善蒙古族刺绣的艺术特征与文化内涵

苏雪童

（内蒙古师范大学大学国际设计艺术学院，内蒙古 呼和浩特 010022 ）

引言

内蒙古作为一个文化大省，在这片土地上孕育了极为灿烂的少数民族文化，其中阿拉善地区作为内蒙古地区同新疆、甘肃各省的交界之地，更是发展出独特的民族文化[1]。阿拉善地区作为内蒙古自治区十二个盟市中最西部的地区，内与甘肃、宁夏地区接壤，外与蒙古国接壤，盟市整体地貌以戈壁沙滩为主[2]。首先，独特的地理位置为阿拉善蒙古族刺绣的艺术表现形式提供了天然条件。其次，阿拉善地区的蒙古族部落是由新疆地区移民而来，整体发展有着较为独特的跨境经历[3]。因而，阿拉善蒙古族刺绣是以漠西蒙古族刺绣为基础，融会贯通其他民族刺绣艺术，从而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特征。

一、阿拉善地区蒙古族刺绣形式溯源

阿拉善地区的蒙古族部落是由漠西蒙古辗转迁移至此，因此阿拉善地区的蒙古族刺绣就是以漠西蒙古族刺绣作为其根基[4]。蒙古族刺绣在进入阿拉善地区之后，接触阿拉善地区的自然环境，整体形式和表现就开始具有阿拉善地区草原荒漠的特点。又在清政府时期融合满族、汉族刺绣中精华的部分，更加丰富了蒙古族刺绣中的针法和色彩。使阿拉善地区的蒙古族刺绣不再只是民间刺绣和贵族刺绣，而是成了阿拉善蒙古族人民的信仰表达。

（一）卫拉特蒙古族刺绣与阿拉善蒙古族刺绣的关系

阿拉善地区的蒙古族部落最早是漠西蒙古卫拉特四部迁移而来。新疆卫拉特蒙古族是聚集在我国新疆地区的蒙古族各部落形成的统一联盟，卫拉特蒙古族在长期发展的过程中融合多民族文化，从而形成了独特的卫拉特蒙古族文化。而卫拉特蒙古族刺绣工艺又是卫拉特蒙古族文化的最直接表达，特殊的历史渊源、地理环境以及审美心理使得卫拉特蒙古族刺绣展现出不一样的风格，这种风格也同样表现在阿拉善地区的蒙古族刺绣[4]。新疆卫拉特蒙古族刺绣图案的色彩在统一中追求对比，而阿拉善蒙古族刺绣也同样是在统一中追求变化，阿拉善蒙古族刺绣常用白色、蓝色、红色、绿色、黄色。

卫拉特蒙古族刺绣颜色的形成原因主要是自然环境因素、历史文化因素、象征审美以及民族心理等。阿拉善地区的蒙古族刺绣色彩同样是由自然、文化和象征审美决定的。卫拉特蒙古族刺绣的配色中，为了避免杂乱无章常选用黑色进行做底、勾线。而阿拉善地区随着与漠南蒙古其他部落的交流，开始不仅局限于黑色做底和勾线，但同样还是选择图底差别较大、艳而不俗、亮而不跳、多而不杂的色彩做底和勾线[5]。

新疆卫拉特蒙古族刺绣对阿拉善地区蒙古族刺绣的影响，更多是图案的象征意义和文化内涵，阿拉善蒙古族刺绣的植物纹样就有万代绵长、出淤泥而不染、富贵吉祥等寓意，而动物纹样更是民族情感的表达[6]。阿拉善蒙古族刺绣随着地理环境的变化，纹样的选用就更偏向于阿拉善沙漠草原。

（二）满、汉刺绣对阿拉善蒙古族刺绣的提升

满族的宫廷刺绣随着对蒙古贵族赏赐和册封进入到阿拉善地区，阿拉善的蒙古族绣娘开始进行学习和模仿。虽然受经济差距和阶级差距导致阿拉善蒙古族刺绣与宫廷刺绣的差异较大，也没有做出如宫廷刺绣一般的精致细腻的美感，但这也无法忽视满族宫廷刺绣对阿拉善地区刺绣的影响。

阿拉善蒙古族刺绣中一部分针法就是学习汉族苏绣的形式，如打籽绣、木梳绣等基础的刺绣针法都是受到苏绣影响；不仅如此，阿拉善蒙古族刺绣中常用的吉祥纹样，如牡丹、葫芦、菊花、石榴、寿桃等也有汉族文化的影响。因此，相较于其他阿拉善地区的民族，汉族与满族对阿拉善蒙古族刺绣的形制、纹样和象征寓意印象最深。而苏绣、蜀绣的进入则丰富了阿拉善蒙古族刺绣的针法、工具以及材料。

在汉族人民的生产生活劳作方式影响下，阿拉善蒙古族人创造出了更多的生产生活用品，这也变相提升了阿拉善蒙古族刺绣的应用范围。而清贵族作为清时期的统治阶级，贵族宫廷刺绣更多的是出现在阿拉善蒙古贵族的生活中，所使用的材料、纹样、配色也都因贵族等级的不同产生一定的变化。而清政府的影响不仅是在宫廷刺绣的引入方面，清政府倡导的民族信仰文化也对阿拉善蒙古族刺绣产生了影响。

（三）民族信仰对阿拉善蒙古族刺绣的影响

1733年，随着仓央嘉措来到阿拉善，阿拉善地区开始学习青海的堆绣技术制作唐卡。阿拉善地区的唐卡制作被称为“马鬃绕线堆绣唐卡”，整个工艺与青海地区有着一定区别。从绣线的采用到整体完全可以分为19个步骤，其中绣线制作、贴布以及纹样图案的选择具有阿拉善蒙古族独特的文化特点。

马鬃绕线堆绣唐卡首先在制作绣线时需要进行一个隆重的仪式，在剪马鬃时需要制作人员焚香沐浴、宴请宾客，马鬃在剪下以后需要在佛龛前供奉一段时间，一般为七天。阿拉善蒙古族刺绣传承的唐卡技艺在蒙古草原已经有近300年的历史，马鬃绕线堆绣唐卡也不仅局限在阿拉善地区，还随着清政府推崇藏传佛教唐卡流向蒙古草原各地，青海、西藏、新疆等地区也有马鬃绕线堆绣唐卡的需求。

二、阿拉善地区蒙古族刺绣艺术特征

虽然阿拉善地区的刺绣整体形制相较于蒙古族东部地区的刺绣粗犷，但是阿拉善地区的刺绣特征和纹样同样有着鲜明的自身特性。刺绣中囊括了精妙多姿的纹样，与其他地区刺绣的纹样色彩形成鲜明对比；其制作的工艺复杂程度与用料贵贱也能从侧面体现阿拉善地区的蒙古族刺绣因民族因素的影响而发生的变化。

（一）纹样配色

蒙古族在制作刺绣时一定会与生活方式、生产方式相结合，刺绣中选择的纹样与内蒙古其他地区也有着很大的差异。动物纹样方面，阿拉善地区常用骆驼图案、五畜纹样以及受藏传佛教影响的瑞兽纹样，同时，相较于内蒙古东部地区的小动物纹样，阿拉善地区的刺绣中大型动物表现更多。在植物纹样方面，沿袭着蒙古族传统的花卉图案，以牡丹、莲花、梅花为主，一是因为传承，很多花卉纹样都是自元代就开始使用，二是受到当地信仰的影响，如莲花纹样、火焰纹样、祥云纹样等，三是花卉图案的自身寓意就象征着美好，例如牡丹象征富贵、石榴象征多子等。

在绣制花草植物纹样的叶子时，与其他地方的选择也有着明显的不同，其他地方是叶子中间部分和边缘部分有着颜色区分，外边缘包裹组合形成叶子形状，采用参差绣法使颜色过渡均匀。而阿拉善刺绣则更多采用一面深绿色、一面浅绿色，深色的一面表现的是阴面的叶子，浅色的一面表现的是阳面的叶子。在表现阴阳面的同时还用色彩表现了叶子的立体感，其他地区的刺绣叶子不同颜色的选用使画面更加艳丽；而阿拉善刺绣的特点是叶子一阴一阳，既有立体感的表现，又不会“喧宾夺主”从而凸显花朵的美感。

阿拉善蒙古族刺绣的配色还是依照着蒙古族传统习俗配色，在深色底子上面运用蓝色、白色来表现蓝天白云；用黄色、红色来表现太阳、月亮、星星；绿色来表现牧草和草原；还有黄色表达的是土壤、沙漠等，所以就是蓝色、白色、红色、绿色以及黄色来作为主要的颜色运用，这一点也同样体现了蒙古族与自然之间的和谐关系。

刺绣在题材选择时画面都不是表现的局部，而是营造出一种空间感、表现出一幅完整的画卷。这一点与其他少数民族的刺绣图案，以表现平面图案为主不同，蒙古族刺绣图案不会单绣一个花或一株草。绣花草树木必须考虑根部配合有土地、山、水的图案表示植物深深地扎根于大地之上，绝对不可以出现脱离山水大地的单独的植物。而在花草树木上面往往会配以蝴蝶、飞鸟、蝙蝠等动物图案，如果花是植根在水中，水中会配鱼图案。阿拉善刺绣的解释是花不能没有“主”，“主”就是主人的意思，在阿拉善刺绣的观念中，花草应该附庸于动物，这可能源于蒙古族游牧时期的奴隶制社会思想。而在东部翁牛特刺绣、中西部鄂尔多斯刺绣的解释就是配以飞鸟、蝴蝶的形式表现出花朵的鲜艳和花朵正在绽放的意思。

（二）制作工艺

阿拉善刺绣的针法类型有四种：第一类就是常见的刺绣形式；平绣、打籽绣都包含在其中；第二类是木梳绣，阿拉善刺绣最大的特点就是以木梳绣为主。“木梳”是指形似梳头发所用到的传统木制梳子，而阿拉善地区的木梳绣已经发展出自己的特点和形式；第三类就是马鬃绕线刺绣；最后是毡绣，与马鬃绕线绣相同，同样是强调线性图案、用较粗的线条来制作图形；

木梳绣本是刺绣中的一种针法，阿拉善蒙古族刺绣将其从当地发展出来，替换成当地原生的材料和形式，从而发展为一类特殊的绣法。木梳绣本意是指一针与一针参差交错的绣制，整体绣法类似参差绣法，但是每一针之间有着明确的间隔距离，最后的形状像是一把传统的木质梳子。阿拉善地区的木梳绣不再使用南方刺绣常使用的丝线，而是换成了阿拉善地区更好获得的棉线，同时使用双股线进行刺绣。这样绣制的图案比苏绣、蜀绣绣出来的图案更为粗犷，木梳绣在绣制时每一针与上一针相差一针的距离，这一般是相差1毫米，但是由于材料的变化和技法的不同，距离也会产生变化。阿拉善刺绣就专以木梳绣为主，其他刺绣与木梳绣配合使用，木梳绣做图案的主要填充方式、其他刺绣方式做其他的地方，如花茎、花籽、绣品边缘等。

阿拉善蒙古族刺绣中一般刺绣的针法多种多样，包括平绣、打籽绣、木梳绣、斜针绣、压边、封边等。阿拉善蒙古族刺绣中给小疙瘩的刺绣方式叫做绕线绣，就是线在刚出来的针上绕上几圈。另一种是绕针绣，绕针绣在锡林郭勒盟、呼和浩特地方较多，但是在阿拉善也是一种常用刺绣方式。

毡绣整体表现出来的特点是很粗犷的风格，在毛毡上面用毛线来制作。毛毡上面就不可以再用丝线，而是运用驼毛线来制作。用驼毛线根据在毛毡上提前绘制好的图案制作出来，与上述的两种绣法相同，同样是强调线性图案的制作。驼毛线早期以棕色、古铜色以及黄色为主，底布的毡子是白色的，依靠两种颜色的色差缝制出来的毡绣，会产生一个强烈的对比。现在随着技术的提升，驼毛线也就不再局限于上述的三种颜色，就是和马鬃染色的原理相同。

阿拉善蒙古族刺绣的工艺特点是垫纸绣。相较于内蒙古东部地区直接在底布上面绘制图案然后刺绣，阿拉善地区是先将刺绣所需要的图案绘制在纸上面。其中，纸张的选择也很重要，一般是选择方便剪裁的普通白纸，但要是为了凸显花朵或其他刺绣所需图案，就会采用较硬一点的软卡纸。但是不会用硬度较大的纸，如牛皮纸、硬卡纸。之后把纸贴在底部相应的位置上面，在开始刺绣。第一个目的是使刺绣图案更具立体感，凸显刺绣纹样和图案；第二个目的是使花朵图案在绣制时不会产生较大的形变，跟着纸张产生的边缘进行绣制，同时纸张还可以起到一个固定边缘的作用。这样一种工艺就导致了刺绣纹样不会只依靠绘制的线条来作为边缘固定的方式，从而避免了一些刺绣技艺还在学徒阶段的学员绣制过程中出现边缘参差不齐的问题。

在开始木梳绣的绣制之前，要先在纸上标注好所要绣制的针码的距离，绘制好的线条平行分布于整个纹样垫纸的主体上面。然后将纸张粘在底布上面直接进行刺绣，依靠针来刺穿整个的纸张，这也就是不用硬度较大的纸张的原因。这一点与鄂尔多斯的垫纸绣前期一样，鄂尔多斯垫纸绣同样是绘制纸张，但是鄂尔多斯刺绣在标注出刺绣的色彩区域之后，就会用剪刀将其剪开，从而保证不依靠针来穿破垫纸，所选用的纸就不再局限于硬度较低的纸。这两种方式，直接导致了阿拉善刺绣和鄂尔多斯刺绣的整体图案风格的差别，鄂尔多斯刺绣就像是一个个的小块拼合而成，在整体中可以看到明显的个体，虽然也会有色彩的变化，但是“各个分明”；而阿拉善刺绣就显得更具有整体性，再加上木梳绣具有一定的参差绣的效果，颜色间就更加融合。

阿拉善刺绣在工具的选择上，也同样沿袭了蒙古族传统不用南方刺绣的绣绷，而是使用蒙古族常用的裱褙。与内蒙古东部刺绣直接把底布用绣绷绷住，然后直接画出纹样图案开始绣制，方式沿用南方刺绣绣法有所不同；阿拉善刺绣是将其底布粘硬一点，形成裱褙，再进行垫纸绣。这两个刺绣方式导致蒙古族刺绣随着工艺的变化，在制作产品时的思路也有很大的不同。内蒙古东部在制作东西时是先进行刺绣，之后再将底布根据需要的形状和样子进行裁剪，从而制作成需要的东西。而中西部就是先将底布的样式裁剪完成，知道了成品的尺寸和形式，再进行绣制纹样，最后再进行底部之间的拼合。这就是内蒙古东西部地区蒙古族刺绣，在工具方面的不同，从而导致了工艺方面产生了较大的差别。

三、阿拉善地区蒙古族刺绣文化内涵

蒙古族自起源开始就是一个擅长多元融合的民族，其发展过程更是学习融合其他民族之所长。阿拉善地区的蒙古族传统文化的形成同样是结合了汉族、满族、其他少数民族的优点。阿拉善蒙古族刺绣中所蕴含的装饰意蕴、色彩象征，以及反映自然和谐、崇尚融合的民族精神与艺术内涵，均能体现阿拉善地区的蒙古族人独特的审美心理与审美情趣，进而促使阿拉善蒙古族刺绣艺术做到真正的民族“精神”传承与“意韵”发展。

（一）感恩自然的精神内涵

阿拉善蒙古族刺绣中同样强调了蒙古族人与大自然的关系，从马鬃绕线工艺中的这种绣线的制作中可以看出，阿拉善地区的蒙古族人对马匹同样是一种敬畏之情。在选择鬃毛和制作绣线时，都会进行一个仪式，虽然随着时间的变迁仪式的流程愈来愈简化，但是我们仍可以看出蒙古族人对马匹这种传统畜牧业的动物的情感。而马鬃绕线唐卡上面大多佛像骑乘的也是马匹而非其他神兽。阿拉善地区的毡绣一般选用骆驼毛进行编制，白色羊毛上面是黄褐色、黑色的驼毛线绣制成的线性图案。整个制作过程都是阿拉善地区自然赋予的材料，毡垫使用结束以后蒙古族人也会将其置于大自然，不会对自然环境产生任何影响。可以看出蒙古族人传统智慧同大自然相互维系的结果，二者形成了一个完整的生态系统。蒙古族是一个与自然相扶相依的民族，阿拉善地区的各个蒙古族部落进入阿拉善地区以后同其他民族和谐共处，形成阿拉善地区特有的文化风貌。在蒙古族传统思想与精神内涵的熏陶下，作为阿拉善地区的蒙古族人民代代传承自然和谐的精神理念，该部落和谐精神的内涵在阿拉善蒙古族刺绣中得到了充分体现。

（二）幸福和睦的情感表达

阿拉善地区的蒙古族刺绣中的装饰艺术也独具韵味，对数字、色彩和样式的把握与运用也极为考究并富有寓意。刺绣纹样的边缘之处均会用绣线进行强调，同时每一件绣品也会修饰色彩亮丽、高明度的橘黄色、紫色的压花，这种由纯色组成的压花约半指宽，其颜色为橘黄色、紫色的固定色彩。这样做不仅为绣品的边缘进行装饰，同时还有着加固边缘防磨损的效果。阿拉善蒙古族刺绣在深色底子上面运用蓝色、白色来表现蓝天白云；用黄色、红色、来表现太阳、月亮、星星；绿色来表现牧草和草原；还有土壤的表达是一种颜色等，所以就是蓝色、白色、红色、绿色以及黄色来作为主要的颜色运用。这种配色除了使整体绣品看起来更加艳丽、具有层次感外，同时表达了天地和谐之意。

阿拉善蒙古族刺绣同时寄托了吉祥与美好的寓意。马鬃绕线绣中的绣线制作就采用了三、六、九、十三等数字。首先，这些数字不仅是蒙古族崇尚的数字，在鄂尔多斯地区的成吉思汗陵的白石台阶就是以99级为一组单位，共三组组成。其次这些数字还控制了绣线的粗细程度，使得不同的绣线所运用的位置和作用都不相同。阿拉善蒙古族刺绣中的山水纹样同样是沿袭蒙古族传统山水纹样，整体在符合蒙古族刺绣的空间感营造的同时，还寓意着山河巩固之意，寓意着国家的太平安康。

阿拉善蒙古族刺绣在使用时充分考虑场景的因素。结婚时使用的荷包、褡裢更多以方胜图形、石榴图形或是牡丹花图形纹样为主，象征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祝福；而对老人祝寿就会使用无头无尾、延绵不绝的盘肠纹，象征长长久久的祝福；而对新生儿童更多的是一种对美好未来的期许，会选用莲花纹样、动物纹样中的蝴蝶纹样、飞鸟纹样等；不同的场景所使用的刺绣纹样皆有不同，这也是蒙古族刺绣作为承载蒙古族人对美好生活的向往的物品，在不同时期、不同场合下所进行的改变和创造。

四、结论

在刺绣艺术逐渐低靡，几近消失的当下，中国政府越来越重视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艺术传承与发展。此文通过对阿拉善地区的蒙古族刺绣的历史及形制溯源、美学特征、文化意蕴的解读，可见其刺绣形式沿袭了中国中原民族的传统刺绣技艺文化，区别于其他蒙古族部落的刺绣艺术；其刺绣艺术造型之粗犷，形制之特殊，是该地区自我发展的艺术表达；刺绣中蕴藏的与自然融合的人文思想及具有民族大义的精神内涵，是情感的寄托与表达。阿拉善地区的蒙古族刺绣作为蒙古族“非遗”刺绣的重要组成部分，其浑然天成的艺术美感与文化意蕴反映出的民族刺绣艺术的无限魅力，与其他蒙古族刺绣共同构建出一个极具研究价值的蒙古族刺绣体系，为中国“非遗”少数民族刺绣技艺的研究提供一定的参考，有助于中国“非遗”少数民族刺绣技艺得到进一步的传承与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