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留守儿童教育需要阻断贫困文化代际传递

2022-12-22 14:08李炳煌
湖南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报 2022年3期
关键词:代际儿童文化

李炳煌

(湖南科技大学 教育学院, 湖南 湘潭 411201)

2021年2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加快推进乡村人才振兴的意见》,明确指出“乡村振兴,关键在人”,要“坚持把乡村人力资本开发放在首要位置”。留守儿童作为乡村人力资本的重要后备力量,是乡村振兴的主力军和生力军。因此,做好留守儿童教育工作,有助于为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战略提供人才支撑。但目前留守儿童教育仍面临诸多问题,且已有的理论与实践均没有认识到贫困文化代际传递对留守儿童教育问题的影响。鉴于此,本文旨在探讨贫困文化代际传递对留守儿童教育的影响,并提出阻断贫困文化代际传递以破解留守儿童教育困境的对策。

一、留守儿童教育问题产生的原因

留守儿童与20世纪90年代的“民工潮”相伴而生,主要是指城市化进程中,农村劳动力大量向城镇地区转移,但是各种现实原因之下,其子女因无法随迁而滞留于农村,进而形成的一个没有父母直接照料的儿童群体。因父母进城务工,这一儿童群体多被托付给祖辈或其他亲属或朋友照料,导致其成长存在诸多问题。一是学习落后。留守儿童的监护人往往是临时的或隔代的,“重养不重教”的现象十分普遍。二是心理失衡。一般来说,与父母分离时间越长,留守儿童的心理健康水平越低,心理问题表现越突出。三是行为失范。由于缺乏父母的关爱和指导,留守儿童在道德观念、道德行为方面更容易受到负面影响。四是安全堪忧。由于缺乏家庭、学校和社区的有效监管,留守儿童的人身安全缺少保障,往往容易成为被侵害的对象[1]。引发上述问题的因素来自家庭、学校和社区等多个方面。

1. 家庭教养方式失当

留守儿童的家庭教养方式失当阻碍留守儿童教育发展[2]。大多数祖辈溺爱孙子孙女,事事迁就,导致孙辈自我中心倾向严重、人格发展不健全。有的祖辈则对孩子的教育漠不关心,除了照料日常生活,基本没有能力辅导孩子学习。随着移动互联网的普及,很多留守儿童配备了手机,他们往往沉迷于网络游戏、泛娱乐短视频。因网络内容未经严格筛选,网络上的很多负面信息严重影响了孩子的身心健康。此外,由于缺乏良好的家庭教养,留守儿童的心理健康教育、卫生教育、性教育、道德品质教育等也严重缺失。很多留守儿童个人卫生习惯差,也没有养成良好的行为习惯,往往存在不懂礼貌、自卑自闭、孤僻敏感的问题。长期无人管教导致留守儿童群体中频发偷盗、欺负弱小等行为。

2. 学校教育资源不足

城乡二元对立的户籍制度使得教育资源配置出现了城乡差异,有限的教育资源向城市地区倾斜,乡村教育逐渐成为城市教育的附属品[3]。乡村教育只能以城市教育为蓝本,逐渐形成城市办学路径依赖。与城市学校相比,很多乡村学校校园环境较差,教学设施不齐,教学配套设备不完善,缺体育器材,缺图书室(图书资料)。有的学校仍只能采用一支粉笔、一块黑板的授课方式。对乡村学校来说,最基本的学校基础建设都不能保障,更不用说图书馆、计算机房、实验室、仪器室等设施了。同时,一些乡村学校师资力量薄弱,很大一部分教师年纪偏大、工作积极性不高、教育观念落后、教学能力相对较弱。另外,乡村学校教师流失情况非常严重,优秀教师一旦找到机会就会调离农村。

3. 乡村教育环境窘迫

改革开放前,我国的家庭教养方式普遍为大家族教养或直系家庭中的父母教养。家庭教养的主体范围相对较广,施教主体的能量场也相对较强。随着大量乡村知识分子以及农民工离开乡村,传统的以地缘和血缘为纽带的“差序格局”遭到破坏,父母的能量场很难辐射到留守儿童。乡村精英阶层以及有知识、有能力的人大都涌入城市,导致了乡村地区“空心化”。留守乡村地区的大部分是一些老人和文化水平较低或者体质较弱、不适合从事高强度体力劳作的妇女。该类人群在社会上不仅处于边缘化地位,而且在家庭中也较弱势,这在很大程度上导致了乡村文化的式微,乡村文化的育人功能大大减弱[4]。因此,村落里面缺少能给予留守儿童指导的教育者。留守儿童遇到生活上、学习上的问题时,老一辈人缺乏对留守儿童进行有效指导的能力;父母身在千里之外,有心无力。代际的教育力量式微,留守儿童同辈之间相互影响,更易导致不良行为习惯在留守儿童群体中蔓延,如抽烟、喝酒、打架斗殴等。乡村文化式微、教育环境窘迫、文化环境育人功能减弱,这些因素都对留守儿童的身心发展产生不利的影响。

二、留守儿童教育问题的疏解历史及其局限

2004年5月,教育部基础教育司召开了“中国农村留守儿童问题研究”研讨会,标志着留守儿童问题正式提上政府的工作日程,也成为研究和解决留守儿童问题的重要推力[5]。此后,为解决好留守儿童教育问题,理论界和实践界均进行了积极的探索,取得了很多成绩,但也存在着不足。

1. 留守儿童教育问题疏解的理论探索

关于如何解决留守儿童教育问题,理论界的解决思路主要有三种:

其一,从源头上减少留守儿童。这一解决思路的着眼点是采取多种措施积极发展当地经济:一方面,减少农民外出务工,让父母与儿童在一起;另一方面,吸引外出务工的农民逐步回流,让“留守儿童”转变为“非留守儿童”。例如,温铁军认为,解决留守儿童教育问题主要思路之一就是促使农民回流,如政府部门可通过采取多种措施发展农村经济,增加农民收入,这样他们就不用背井离乡外出务工,也就不会出现留守儿童[6]。虽然这一思路在理论上是可行的,但在实际推行中却会遇到很多难以解决的现实问题。例如,在工业化、城镇化进程不断加速的今天,乡村剩余劳动力外出务工已成为一种必然趋势,其规模可能还会进一步扩大,因此,“留守儿童”现象也将会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存在,试图在整体上改变这一历史趋势非常困难。

其二,让留守儿童转变为随迁子女。这一解决思路的关键在于打破各种制度壁垒,保障进城务工人员随迁子女在流入地平等接受教育的权利,以此促进进城务工人员举家流动,让留守儿童转为随迁子女。例如,范先佐认为,解决农村留守儿童教育问题的根本在于加快户籍制度改革,逐步消除城乡差别,彻底打破维系多年的城乡“二元经济体制”,降低城市中小学入学门槛,接纳进城务工农民子女入学[7]。吴霓认为,解决农村留守儿童问题的根本在于逐步实现户籍制度改革,拆除就业、医疗、教育等制度壁垒,打破城乡二元体制,使进城务工人员享有与城市人口平等的权利和社会权益[8]。吕绍清认为,解决留守儿童教育问题的关键在城市,要打破户籍制度的束缚,给予农民市民待遇,创造条件实现留守儿童向随迁子女的正常转化[9]。近年来,随着“两为主”(以流入地政府为主、以公办学校为主)政策的逐步贯彻落实和异地中高考政策的不断推进,随迁子女在流入地接受教育的问题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解决,但仍面临入学门槛等诸多阻碍。因此,鼓励农民工带子女进入城市学校就读也不会成为一种主流发展态势。

其三,缓解留守儿童教育问题。这一解决思路认为留守儿童将在我国长期存在,将留守儿童转变为随迁子女的做法在短期内不可能完全实现,但留守儿童的教育问题又亟待解决,因此,只有立足现实、采取多种教育措施缓解留守儿童教育问题,才能不让该问题继续恶化。例如,汪明认为,现阶段解决农村留守儿童教育问题的重要政策选择是正视留守儿童将长期存在这一基本事实, 有针对性地改进学校教育, 不断加强学校、社会与家庭的配合, 切实为留守儿童营造一个健康成长的社会环境[10]。

2. 留守儿童教育问题疏解的实践探索

留守儿童伴随着我国现代化和城镇化进程而产生,其所面临的问题既是教育问题,亦是社会问题,所以留守儿童教育问题受到了社会各界普遍关注。留守儿童教育问题的疏解实践主要来自政府、社会、社区、学校、家庭的努力。虽然以上各方都在积极探索留守儿童教育问题的疏解策略,但大部分策略都是就问题看问题,并没有探讨留守儿童教育问题产生的内在机制,也没有考虑从根本上阻断贫困文化的代际传递。

近年来,政府对中西部农村地区的教育投资逐渐增加,相关政策、制度也在不断完善和落实,留守儿童基本的生活保障、教育资源分配以及家庭教育支持等问题都在逐渐得到解决,留守儿童教育资源保障体系、农村家庭教育指导服务体系、留守儿童关爱体系的建设也在不断完善。例如,2016年,国务院印发《关于加强农村留守儿童关爱保护工作的意见》;2019年,教育部、民政部等十部门联合印发《关于进一步健全农村留守儿童和困境儿童关爱服务体系的意见》[11]。当前,社会、社区也逐渐形成了支持留守儿童教育的合力,“硕师计划”、“银龄计划”、乡村支教团、社区帮困服务、大学生志愿者团队等各种形式支教、帮扶计划对促进留守儿童教育起到了极大的作用。但这些支持计划在时间上大多属于短期类,难以形成长效机制;在方式上,大多以捐助物资、传授知识为主,难以对农村地区的经济、文化和社会产生根本影响。目前,家校合作是弥补留守儿童缺乏家庭教育的主流方式,它力图通过多渠道与留守儿童父母进行长期有效沟通的方式,让父母与留守儿童进行生活、学习和心理的可持续交流。遗憾的是,留守儿童自我管理、自我教育能力的培养仍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

综上所述,当前学界对疏解留守儿童教育问题进行了大量的理论探索,但还没有达成共识,不同学者从不同的角度提出了不同的解决方案。在实践层面,各主体都在努力解决留守儿童教育问题,但还没有建立起解决留守儿童教育问题的协同机制。总之,现有理论研究和实践探索都没有认识到,贫困文化的代际传递是留守儿童教育问题解决的重要隐性阻力。有效改变留守儿童的生存状态、疏解其教育问题,关键在于阻断贫困文化的代际传递。

三、贫困文化代际传递制约留守儿童发展

“贫困文化”一词最早由美国人类学家奥斯卡·刘易斯提出,主要指贫困群体的特定生活方式、行为规范及价值观念。贫困文化代际传递是指这些价值观、态度和习俗等因素由父母传递给子女,使子女在成年后重复父母的贫困境遇[12]。在制约留守儿童发展的众多因素中,贫困文化代际传递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它影响留守儿童的身心发展,影响留守儿童的教育观念,制约留守儿童的社会流动。

1. 贫困文化代际传递影响留守儿童身心发展

生活环境和教育方式对留守儿童人格特质的形成具有重要影响。已有研究发现,社会弱势群体和精英阶层的子女在人格特质方面存在显著差异,并且,人格特质差异的形成与两者所处的文化环境存在很大关联。贫困不仅仅是指人缺乏物质资源,生活水平低;贫困也指精神世界的贫困以及缺乏改变生活现状的能力。贫困消耗着父辈的身体资源及心理资源,而且还深刻影响着父辈的价值观和认知观念。这种价值观和认知观念又会以一种显性或隐性的方式传递给下一代。下一代不仅继承了父辈的经济资源、教育资源、社交方式等,还会在一定程度上继承父辈的思维方式和认知观念。这些观念直接影响留守儿童人格特质的形成。例如,已有研究表明,留守儿童相比非留守儿童,更容易出现焦虑、担心、情绪过激、孤独、不关心他人以及社会环境适应性差等心理特质。可见,贫困文化的代际传递不仅使得留守儿童在生活方式上与父辈重复,而且在心理特质、性格养成等方面与其父辈也有很强的继承性。

2. 贫困文化代际传递影响留守儿童教育观念

《2015年世界发展报告:思维、社会与行为》指出:“贫困不仅仅是资金短缺问题,与贫困相关的、旷日持久、日复一日的艰难选择实际上消耗了个体的心理带宽,或者说心理资源。”[13]就目前社会发展现状而言,家庭经济收入情况直接决定着一个家庭社会资源的累积能力,而且经济资源积累得越多,后代就拥有越多的教育机会或者资源。由于留守儿童父辈受教育水平低,社会资源累积的能力相对较弱,因此无法为留守儿童营造良好的教育环境。留守儿童父辈的大多数时间和精力用于增加经济来源、确保家庭基本生活保障,甚至还在努力解决温饱和贫困问题,所以很少会花大把的时间、金钱和精力在后代教育上。家庭对金钱的渴望,通过廉价劳动来获得报酬的贫困文化思维,很容易传递给下一代,这就是一种典型的贫困文化代际传递,是一种“上一代智力贫困—低财富资本—低社会资本—新一代低教育水平”的恶性循环。父辈对教育的不重视,会潜移默化地传递给子女,对留守儿童的教育观念产生了不利影响。如,一部分留守儿童认为“读书无用”,厌学情绪比较严重、学习能力不足。可见,贫困文化代际传递影响留守儿童的教育观念,使其无法接受良好的教育。

3. 贫困文化代际传递制约留守儿童社会流动

由于先赋因素的缺乏,留守儿童继承到的原始资本相对较少,难以实现社会流动。“如果一个社会中社会成员的地位,先赋性因素决定性太强,向上流动困难,代际流动趋于停滞,社会分层结构就会趋于封闭,形成阶层固化。”[14]留守儿童父辈缺乏生存资源,不易获取生存所必需的物质,也没有良好的社会交际圈,因而处在优势社会资源之外,只能通过廉价劳动力换取资源,相对处于一种被剥夺的状态。留守儿童拥有的先赋性资源相对较少,家庭不能为其生长提供良好的教育环境。他们想通过自己的后天努力来改变自己的命运相对较难,因为其要消耗更多的时间、精力、心理成本等。留守儿童继承父辈的贫困和劣势地位,逐渐被边缘化和低层化。留守儿童很难对父辈现有的职业、社会地位、经济资源等做到彻底的改变。因此,贫困文化代际传递制约了留守儿童的社会流动,使得留守儿童更难突破现有的社会阶层壁垒。

四、新时代留守儿童教育的关键在阻断贫困文化代际传递

阻断贫困文化代际传递以破解留守儿童教育困境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需要从经济、制度、文化等方面整体推进。

1. 发展乡村产业,消解贫困文化产生的经济基础

发展乡村产业是消解贫困文化产生的经济基础的重要举措。文化上贫困与教育资源的缺乏,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经济上的贫困。因此,发展乡村产业,阻断经济贫困是破解留守儿童教育困境的首要任务。党的十九大报告首次提出乡村振兴战略,为解决“三农”问题做出了总体布局,即按照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的总要求加快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因此,要让农村真正地脱贫,就要大力发展乡村产业,为贫困人口提供稳定、持续的生活来源以及自我发展的意识和能力;要大力发展农副业、旅游业及特色文化产业等,建立特色产业生态链、农业产业示范园、乡村休闲山庄等,以发展乡村产业为契机,创造本地就业机会,促进乡村居民稳定充分就业;要加强乡村产业建设,提升乡村返乡就业的吸引力,创造乡村建设的人力资源,让乡村人口红利转化为产业发展、经济建设的动力;不同的地区可以结合本地区的乡土特色,探索不同的乡村产业发展模式。我国当前存在形式多样的乡村产业发展模式:一是功能拓展型,通过拓展产业功能边界,打破一、二、三产业之间的藩篱,实现产业融合、优势互补,以新的产业形态满足新的市场需求;二是链条延长型,通过深挖主导产业增值潜力,促进农业产业链前延后伸,把农资供应、农业生产、加工销售、服务等环节连接起来,形成产加销一体化的生产经营格局;此外,还有区域发展型、集体带动型等发展模式[15]。各地区应该根据自己的乡土特色,选取适合本地区风土人情的发展模式,大力发展本地区的乡村产业,从而阻断乡村经济贫困的代际传递,以消解贫困文化产生的经济基础。

2.完善教育法规,强化阻断贫困文化传递的制度保障

完善教育法规是强化阻断贫困文化传递的制度保障。例如,2021年10月,我国颁布《中华人民共和国家庭教育促进法》,明确了家庭、国家及社会在家庭教育中的权责。家庭教育对留守儿童成长具有非常重要的基础性作用,但由于相关教育法律法规的不完善,部分家长将教育孩子的责任与任务全部推给社会与学校,造成严重的只养不育现象。因此,需要完善相关的教育法律法规,明确家庭的权责,让家长真正担负起教育责任,为子女提供良好的家庭教育。例如,政府可通过立法完善家庭教育管理体制,为家庭教育提供法律支持;在制定家庭教育指导服务政策时,政府应体现“正义优先”原则,充分考虑弱势群体的利益;应明确留守儿童家庭教育在国民教育体系中的基础性地位,尽快将家庭教育纳入国家教育发展的整体规划;完善经费保障制度,将家庭教育指导工作经费纳入各级政府的财政预算,设立特殊家庭指导的专项经费,科学预算、保障支出,满足开展家庭教育工作的需要;履行管理职责,建立完善的监督考核机制,确保家庭教育指导服务质量,促进教育公平。

3.振兴村落文化,营造阻断贫困文化代际传递的环境氛围

振兴村落文化有助于营造阻断贫困文化传递的氛围。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乡村中的青壮年人群向城市流动的规模和速度都有所增加。青壮年人群外出打工、经商,加之乡村知识分子的流失,直接导致了家庭教养主体和教养方式的改变以及乡村文化记忆的断裂和村落文化的式微。由于影响留守儿童身心发展的“遗传、环境和教育”等要素都与村落文化的建设直接相关,所以,村落文化式微导致村落环境对留守儿童的教化功能不断弱化。为此,需要弘扬主流文化,营造健康的乡村文化环境,以便营造阻断贫困文化代际传递的氛围,缩小亚文化圈子的影响。同时,改革乡村学校教育, 强化其对乡村文化的培育功能[4]。振兴村落文化不仅要发展乡村文化产业,还要充分挖掘各地丰富的、具有特色的乡土文化资源,把这些乡土文化资源融入课程,为留守儿童教育提供文化资源浓厚的乡土教材。相对于城市地区而言,乡村地区对于传统文化的保存较为完整,但在城镇化的不断冲击下,乡村也出现了去传统现象。因此,需要加强对传统文化的传承。可以通过建立乡规民约、家风家训等,涵养乡风,弘扬道德文明。只有营造出良好的乡村文化环境,才能有效限制贫困文化代际传递的范围,为留守儿童教育提供良好的隐性课堂资源。

4.构建协调机制,融合阻断贫困文化代际传递的资源

构建协调机制是融合阻断贫困文化传递资源的主要途径。留守儿童教育问题的解决是一项系统工程,需要政府、学校、家庭、社会等主体的共同参与和同心协力,需要构建“以政府为主导、以学校为重点、以家庭为核心、以社区(村)为依托、全社会共同参与的留守儿童教育支持体系”的运行模式,为农村留守儿童教育资源融合、构建教育支持的长效机制奠定基础。留守儿童教育支持体系协同机制的建构,要做到“六位一体”“五环互动”。其中,“六位一体”是指政府、学校、家庭、社区、社会、留守儿童六个不同的主体,“五环互动”是指政府、学校、家庭、社区、留守儿童五个不同的方面。六个不同的主体相互合作、共同参与,在留守儿童教育问题的解决过程中,共同改变之前补救式、被动式、短效式的问题解决方式,进而转变为预防式、积极干预式和长效式的问题解决方式。各个主体共同解决留守儿童面临的教育问题,有助于让留守儿童不再处于教育的边缘化地位,打破其向社会上层流动的阶层壁垒,为其提供良好的向上流动的社会支持机制,阻断贫困文化的代际传递,为留守儿童教育困境的突破提供良好的教育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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