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经济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

王紫嫣，王星雨，王诗雅，王艺蓉，喻程梦兰（湖北经济学院，湖北 武汉 430205）

一、引言与文献综述

数字经济是一个经济系统，在这个系统中，各种技术被投入使用，其中包括大数据、云计算、物联网等。在第四次工业革命的浪潮中，以网络化、数字化和智能化为主要特征的数字经济日益成为全球经济发展效率变革的新动能。随着互联网和人工智能的不断发展，中国数字经济有效发展。在中国经济进入新发展格局的大背景下，国内各行业的数字经济在数字化治理水平、技术基础、核心技术等方面还有一些不足。目前数字经济评价系统在学界尚未达成一致，在此趋势下，研究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构建数字经济发展评价指标体系在衡量数字经济发展、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和推动数字经济发展方面具有重要的应用价值。

通过梳理现有文献可以得出，国内外现有的相关研究主要涉及数字经济的概念、发展、意义和现状，数字经济或信息通信技术对经济质量发展的影响以及少量的定量分析。国外对数字经济的研究主要包括研究数字经济的起源、数字社会、数字民生等，对经济发展质量的研究则相对较少。从现有研究成果来看，关于数字经济的起源，何枭吟（2005）以美国经济为研究对象，深入揭示了数字经济的内涵、发展规律，并分析了它对世界经济的深远影响[1]；李长江（2017）通过梳理数字经济的起源、传播历程等,辨析了数字经济与其他相关概念的关系[2]。在数字经济概念和发展方面，龚晓莺、王海飞（2019）从资本扩张、世界市场与全球贸易新体系等角度分析了数字经济的演化逻辑,并基于技术统治生产、供需市场精细化和全要素生产率攀升等方面阐述了数字经济的发展动因[3]。吴福象（2020）对长三角区域数字经济的发展进行评析，解析数字经济的现状、特征及功能，揭示产业数字化、数字产业化、数字化治理的联系[4]。张雪玲、陈芳（2018）依据数字经济发展质量特征创建了中国数字经济发展质量评价体系，运用熵值法对中国近10年来数字经济发展质量状况进行测算[5]。宋洋（2019）以经济发展质量为核心概念，分析高质量发展的理论内涵，并从“外在表现”和“内生动力”两个维度界定提升经济发展质量的主要目标[6]。邓荣荣、张翱祥、陈鸣（2021）基于2013—2019年中国省际面板数据，运用耦合度模型计算各省数字经济发展与经济增长质量耦合度[7]。许宪春、张美慧（2020）构建了数字经济规模核算框架，界定了数字经济核算范围，筛选出了数字经济产业[8]。康铁祥（2008）针对我国的实际情况设计了数字经济核算的基本框架，且就核算工作在我国的推行问题提出了建议[9]。金星晔、伏霖、李涛（2020）基于数字经济包容性增长的特征对数字经济进行定义并重点界定数字经济产业核算范围，结合现有分类标准识别数字经济产业活动[10]。刘军、杨渊鋆、张三峰（2020）从信息化发展、互联网发展和数字交易发展三个维度构建了中国分省份数字经济评价指标体系[11]。总结来看，关于数字经济赋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定量分析较少，本文借鉴已有研究成果，分别构建数字经济和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评价指标体系，使用层次分析法（AHP）和熵值法测算数字基础设施指数、数字化应用指数、数字产业发展指数、经济发展、消费水平、幸福指数结果，并对其进行分析。

二、数字经济和经济高质量理论

（一）数字经济评价理论基础

在十九届中央政治局第三十四次集体学习时的讲话中，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发展数字经济是把握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新机遇的战略选择”。当今世界，数字经济发展速度之快、辐射范围之广、影响程度之深前所未有，正成为重组全球要素资源、重塑全球经济结构、改变全球竞争格局的关键力量。

先进的、全面的基础设施是数字经济发展的基石，是支撑数字经济发展的重点要素。与传统基础设施不同的是，除了硬件，数字基础设施还包含工业互联网、人工智能、区块链等软件信息设施。加强数字基础设施建设，并将其与传统基础设施连接起来，充分发挥已有的铁路、公路等传统基础设施的优势，有利于推进科技创新，达到充分展现科学技术的先进性、层次性和路径多样性的目的，成为数字经济发展有力保障。

数字产业化发展和产业数字化转型，是激发数字经济发展的动能，也是数字经济发展的主要方向。目前，我国数字经济发展动力不足，主要是关键技术和前沿科技发展、基础性创新等方面还较为薄弱。加快推动数字产业化，解决好科技创新的动力和能力问题，是推动数字经济发展的关键。产业数字化是以数字经济赋能传统产业，关键是推动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从而推动数字经济发展。

数字化应用指数从消费方面反映出数字经济发展的状况，我国数字经济正处于快速发展阶段，体现在智慧城市、人工智能、大数据等诸多数字化应用方面。网络数字技术的新业态支撑了新型消费快速发展，数字经济早已渗透到人们的日常生活中，为个人以更加自主的方式进行分工合作提供了新的条件和可能。从支撑角度看，重点是加强数字经济基础设施建设。从激发动能来看，重点是推动数字产业化发展和产业数字化转型。从消费角度来看，重点是通过数字化应用指数，反映出数字经济发展的结果。

基于支撑、激发动能和消费的理论分析，本文将按照“数字基础设施”“数字化应用”“数字产业发展”这三个维度构建数字经济的评价指标体系，如图1所示，其指标含义分别是：

图1 数字经济评价理论基础

1.数字基础设施指数。其中，互联网普及率是指互联网使用人数在全国所占的比重，是反映数字应用程度的重要指标。每平方公里移动电话基站数量是代表基础设施的指标，表示网络信号的覆盖程度和数字经济时代基础智能化设施数量。移动电话普及率和数字电话用户数是代表数字网络普及的指标，前者是指移动电话使用人数在全国所占的比重，是反映数字应用程度的重要指标，后者表示人口中使用数字电话的数量，反映了数字经济在当代的发展趋势。

2.数字化应用指数。其中，技术合同成交总额是指在数字化经济转化为技术市场创新发展成果的情况，反映出数字化产业的应用程度。百人使用计算机数是代表智能制造应用的指标，反映企业信息化发展的趋势以及智能制造发展的导向。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是指在数字化应用转化为经济效益的情况，是表现国内消费需求最直接的数据，同时也是研究国内零售市场变动情况、反映数字化应用程度的重要指标。

3.数字产业发展指数。其中，专利申请数涉及知识产权问题，良好的知识产权保护法制与政策环境，有利于推动数字经济的发展，同时专利申请数、发明专利拥有量可以反映一个地区数字产业发展的直接产出情况，能够用来衡量该地区的创新能力，成为经济发展的基础。规模以上工业企业R&D人员折合全时当量代表着人力的投入，反映着这些从事科技人员的工作量，间接反映出数字产业的发展。网络零售额占比反映数字化生活的渗透率，以及国民对数字化产品的需求变化。

（二）经济高质量评价理论基础

经济高质量发展，就是能够很好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的发展，是体现新发展理念的发展，是使创新成为第一动力、协调成为内生特点、绿色成为普遍形态、开放成为必由之路、共享成为根本目的的发展。

供给和需求是市场经济内在关系的两个基本方面。需求侧管理重在解决总量性问题，注重短期调控；供给侧管理重在解决结构性问题，注重激发经济增长动力。在高速增长阶段，经济运行面临的突出问题是总量问题，矛盾的主要方面在需求侧，侧重于解决总量性问题和需求侧问题，通过需求牵引供给，增加经济总量。从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经济运行面临的突出问题是结构性问题，周期性、总量性问题虽然也有，但结构性问题最突出，矛盾的主要方面在供给侧，侧重于解决结构性问题和供给侧问题，着力优化现有生产要素配置和组合、现有供给结构、现有产品和服务功能，切实提高供给体系质量和效率，为经济持续健康发展打造新引擎、构建新支撑。

从供给看，高质量发展应该实现产业体系比较完整，生产组织方式网络化智能化，具有高创新力、需求捕捉力、品牌影响力等。从投入产出看，高质量发展应该不断提高劳动效率、资源效率、环境效率等，不断提升科技进步贡献率，不断提高全要素生产率。从分配看，高质量发展应该实现投资有回报、企业有利润、员工有收入、政府有税收，并且充分反映各自按市场评价的贡献。本文从供给、投入产出、分配三角度，将经济高质量发展聚焦于“经济发展”“消费水平”“幸福指数”三个维度来构建指标体系，如图2所示。

图2 经济高质量评价理论基础

1.经济发展。其中，人均GDP增长指数和城镇登记失业率是代表经济发展效率的指标，前者直接反映经济发展效率，后者是评价一个地区就业状况的重要指标，反映着区域经济的发展程度。劳动力投入效应、劳动生产率效应均是中国经济增长的重要动力，因此选取按建筑总产计算的劳动生产率作为指标反映经济发展效率。R&D内部经费是指全社会研究与试验发展经费，是衡量该地方在经济发展中重视研发水平的重要指标。实际利用外商直接投资影响着区域经济的增长，外商企业的先进技术、管理水平是拉动区域经济增长的重要动力，是反映区域经济水平的重要指标。

2.消费水平。城乡消费水平对比、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与农村居民可支配收入可以反映城镇与乡村经济收入是否均衡以及数字化经济在人民生活质量上的成效，体现着社会经济发展消费水平的均衡程度。

3.幸福指数。经济是否高质量发展对人口死亡率有显著影响，主要体现在幸福指数方面，因此选用常住人口死亡率作为衡量指标。各地区城镇环境基础设施建设投资情况反映着地区政府对该地区环境治理的重视程度，间接反映出该地区经济水平与幸福指数。同时，经济的发展与污染物排放量存在相互影响的关系，工业污染源治理投资反映着经济政策的协调性，影响着人民的幸福指数。

三、评价指标体系构建

（一）指标体系的构建

根据数字经济和经济高质量发展内涵，基于前述的理论分析并考虑数据的可得性，结合我国当前的经济状况，本文将数字经济评价体系分为数字基础设施指数、数字化应用指数和数字产业发展指数三个维度，共设置10个三级指标，将经济高质量发展评价体系分为经济发展、消费水平与幸福指数三个方面，共设置11个三级指标（见表1）。

表1 数字经济和高质量发展的评价指标体系

综合计算中国省际数字经济发展水平，主要运用层析分析法、熵值法来分析各个省、市数字经济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

（二）指标权重的计算

目前评价指标测算方式中，主观赋权法有德尔菲法、层次分析法等；常用的客观赋权法有主成分分析法、熵值法以及多目标规划法等。其中，德尔菲法和层次分析法是由专家根据经验对指标的重要性进行判断，是一种定性方法；主成分分析法、熵值法以及熵权TOPSIS法则是不依赖人的主观判断来衡量数据之间的关系以此确认权重的一种定量方法。本文收集了全国30个省份的面板数据，采用熵值法来计算指标权重和评价值，为克服熵值法不能衡量不同指标对评价结果的贡献度区别这一弱点，首先采用主观赋权法对数字经济评价体系的各类别和经济高质量发展评价体系一级指标进行赋值，再使用熵值法计算二级指标权重和综合评价值。

基于以上方法，本文在对2014—2019年中国30个省、市的原始数据进行处理，具体步骤如下：

第一步：构建指标概率矩阵。

假设该指标体系有m个评价指标，n个评价样本个数，指标概率矩阵记为：

其中xij是第j个省份（城市）的第i项指标，其中高质量发展评价指标体系中的二级指标“城乡收入差距”“城镇登记失业率”“人口死亡率”均为负向指标，i=1，2，…，16；j=1，2，…，11。

第二步：归一化处理。

归一化是对不同量纲的指标进行处理，以便于进行数据比对，由于本文指标体系部分为正向指标，部分为负向指标，因此对正向指标采用公式（2），对负向指标采用公式（3）：

其中，xij为正指标，x'ij为第j个省份（城市）第i项指标归一化处理后的值。

第三步，计算指标的熵和权。

计算第j个省份（城市）第i项指标的比值yij：

计算第j个省份（城市）第i项指标的信息熵：

计算第i项指标的权重：

第四步，计算指标加权得分。

其中，sj为综合评价值，wi为第i项指标的权重。

以上公式结合原始数据，运用主观赋权法计算得出经济高质量发展指标体系的各指标权重如下表2所示。

表2 经济高质量发展指标体系的指标权重

利用熵值法计算各省份数字经济评价指数的综合评价值，所得结果部分如表3所示。

表3 部分省份数字经济评价指数的综合评价值

（三）指数测算结果分析

根据表3测算得到30个省（市）份的数字经济和经济高质量发展指数，可以得到以下分析。

通过表3可以看出，2014—2019年期间，中国的数字经济和经济高质量都呈现出了持续较快的发展势头，全国平均及大多数省份的数字经济和经济高质量指数都实现了逐年提升，在区域分布上具有以下特点：（1）东部沿海省份处于明显且稳定的优势地位，在2014—2019年期间，福建、广东、江苏、北京、上海、浙江、山东等地发展一直处于前列，福建省一直稳居第一的位置。（2）西部地区处于明显劣势，除了四川、陕西、重庆外，其他的地区数字经济和经济高质量发展指数都十分落后，贵州、内蒙古、宁夏、青海等地指数始终处于末端。（3）上述体现出各个省份地区发展的不平衡，主要依靠东部地区的发展推动。

四、结论和建议

（一）结论

本文运用层次分析法和熵值法确定各指标的权重，并用熵值法计算综合评价值得出2014—2019年全国各省数字经济发展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变化趋势，研究结果表明。

1.中国数字经济2014年后以及经济高质量发展整体呈现出快速提升势头。

2.省际之间经济发展水平存在着较大差异，从区域分布来看,东部地区在发展方面呈绝对优势且存在地区高发展不均衡趋势逐年扩大化现象。

3.数字经济成为衡量经济发展的重要指标，数字经济通过对经济水平、消费水平、幸福指数三项指标的影响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

（二）建议

1.重视各地区数字经济水平均衡发展。全国各地特别是东西部地区存在经济高质量发展差距愈发扩大的严峻问题，这是数字经济基础设施、人才储备、产业基础等多方面因素造成的必然结果。要缓解地区发展差距扩大化趋势首先需要正视东西部数字经济发展差距，积极利用东部地区的经济基础带动东部地区发展，加强对西部地区的高科技科研投入和人才梯队建设，提高劳动生产率；完善以城市为中心，乡村为基础，集镇为纽带的网络信息平台服务建设点，加快基础设施普及。

2.加快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融合，促进数字化转型。增强经济发展和消费水平，加快数字产业链，数字产业化促进传统产业的生产效率，打造国家新型经济基础形态，将信息基础设施和传统基础设施连接起来，充分发挥已有的铁路、公路、机场等传统基础设施的优势；坚持推进科技创新，充分展现科学技术的先进性、层次性和路径多样性，与促进西部地区发展相结合，保障我国数字基础设施建设的总体水平提高；积极布局数字经济平台，推动信息基础设施升级，建好科学灵活介入的高效通道，促进各类主体交流沟通。

3.注重经济基础较好的城市发展。我国广东、湖北、江苏、山东、重庆等地具有较完善的数字经济基础和科技、人力资源，需充分利用这种优势，做好人才引进政策，如采用保障人才住房公积金等福利，加强数字经济人才队伍建设，避免人才流失；优化生产方式、采用高科技等，将之与数字经济结合，提高生产效率，发展新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