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交媒体时代乡村青少年媒介与信息素养的培育效用与提升路径

2022-12-18 21:14张海艳
新闻传播 2022年7期
关键词:媒介培育青少年

张海艳

(河南师范大学文学院新乡 453007)

新技术日日新的当下,5G时代来临,互联网愈发显示出强大的力量,媒介化社会成为新语境。以微信、微博、今日头条、抖音等为代表的社交应用勃兴,信息工具、媒介使用渗透入公众的日常生活。在这些新背景下,用户对信息与媒介的关注、使用、管理等都超过以往,人人都已是“数字公民”。同时间,我国数字乡村建设工作也在日益完善中,未成年网民规模持续增长。据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第48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截至2021年6月,我国农村网民规模为2.97亿,19岁以下的青少年网民占比为15.6%[1]。另据中国互联网信息中心(CNNIC)《2020年全国未成年人互联网使用情况研究报告》,我国农村未成年人互联网普及率达94.7%,98.35%的中小学已拥有多媒体教室,初中、高中学生互联网普及率分别为98.1%、98.3%,小学生互联网普及率也达92.1%[2]。在数字乡村振兴与社交媒体浪潮的共同主导下,农村青少年的媒介接触与使用呈高频化、高密化趋势,与此同时,未成年人的网络素养教育不够完善,网络操作技能、网络防沉迷知识、网上自护意识和能力等都需要加强。基于此,乡村青少年的媒介与信息素养培育变得不可忽视,并尤为突出。

一、社交媒体时代媒介与信息素养的整合内涵

媒介与信息素养是取媒介素养、信息素养并列、并包的整合概念。媒介素养(Media Literacy)概念,最早于1933年由英国学者F.R.利维斯(Frank Raymond Levis)和丹尼斯·桑普森(Denys Thompson)在《文化环境:培养批判意识》(Culture and Environment:The Training of Critical Awareness)中提出,随后,美国、俄国、加拿大等国家以及联合国也都关注到媒介对青少年的负面影响,进而提出媒介素养概念[3]。综合看,媒介素养意指公众的媒介接触、分析、评估、制作及利用媒介信息的能力,包括选择能力、理解能力、质疑能力、评估能力、创作和生产能力[4]。媒介素养根本上是一种能力,也同时具有教育意涵。信息素养(Information Literacy)概念,于1974年由美国人保罗·泽考斯基(Paul Zurkowski)在《信息服务环境:关系与优势》(Information Services Environment:Relationships and Advantages)中提出,指涉人们捕捉、筛选、评估、交流和应用信息的能力素质[5]。互联网时代,新媒介覆盖社会方方面面,传统媒体也从新闻发布转向信息传递与社会交往并重,这也即是麦克卢汉所说的“媒介即讯息”。媒介素养与信息素养的并合实践呼之欲出。2013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成为媒介与信息素养整合概念的提出者、推广者,媒介与信息素养(Media and Information Literacy,MIL),即公众接近、获取、理解、评估、利用、创造和分享各种信息与各种媒介内容的能力,这能够使之参与、从事个人的、职业的、专业的、社会的活动[6]。此定义也特别说明,媒介与信息素养是一组相互交叉的概念群,包括计算机素养、数字素养、信息素养、媒介素养、新闻素养、图书馆素养、网络素养、影视素养等。媒介素养偏重于媒介使用维度,信息素养偏重于图书馆工具维度,媒介与信息素养的整合概念,更契合媒介社会化情境中的用户行为特征。

二、社交媒体时代乡村青少年媒介与信息素养培育的凸显

世界范围内兴起的媒介教育浪潮以及我国对媒介素养的重视,是促发乡村青少年媒介与素养教育问题凸显的大背景。在大众媒介影响力不断扩大、扩散的实践中,媒介素养教育与信息素养教育向来受到世界上诸多国家的关注,我国也从20世纪后期开始发现、倡导并积极践行。世界范围内的媒介与信息素养的教育实践,历经90年的发展,横向上可以分为欧美国家模式、发展中国家模式等,纵向上可分为防御免疫模式、分析理解模式、破译建构模式。英国于1930年代将之纳入学校教育范畴。1990年代末,美国也将媒介教育纳入基础教育课程中。我国媒介与信息素养教育也有自己独特的模式——防御、进取、建设相结合,最早始于1980年代,多由高校图书馆开展相关文献检索课程。2000年,我国正式将信息化纳入基础课程目标中。2013年,教育部启动全国中小学教师信息技术应用能力提升工程。近两年,我国开始把影视教育作为媒介素养教育的基础步骤试推行并逐步实施。2018年,教育部发布《教育信息化2.0行动计划》,强调了信息素养的重要性。2020年的新冠疫情中,线上教学、公众互联网使用与参与等大大凸显,五部委联合发布文件,再度强调全面提升教育中的师生信息素养。

在技术不断迭代中,媒介日益渗透入公众的现实生活与交往实践,相较于其他人群,乡村青少年群体囿于地理因素的羁绊与未成年人交往不完善的双重情境,其媒介与信息素养培育显得尤为重要。伴随媒介化社会的到来,移动互联网成为包裹每个人存在的“气候”环境。万物互联、万物为媒,我们都处于媒介化、信息化的社会中。其中,受新媒体影响最大的是青年学生群体,伴随网络的逐步大覆盖,农村网民尤其是农村青少年网民日益增多。就农村青少年媒介使用来看,在互联网带来学习、生活等诸多便利与积极作用的同时,因媒介与信息素养缺失所促发的问题也不容忽视,如:宏观上,乡村与城市间的媒介信息接触、使用与管理存在一定的“数字鸿沟”;中微观上,大量留守儿童的媒介依赖显著,网络安全与自我防护知识较为欠缺等。面对这些问题,针对农村青少年学生特点的网络素养教育成为应时之课。上网技能之外,信息甄别管理、防止网络沉迷、互联网自我保护等媒介素养知识应成为必修内容。基于此,农村青少年的媒介与信息素养培育变得迫切。

三、社交媒体时代乡村青少年媒介与信息素养培育的效用

乡村教育优先发展、乡村现代化教育振兴和数字乡村建设是时代声音。与此同时,在移动互联网时代,媒介与信息素养培育扮演了环境围绕、基础底座的角色。因而,对于乡村青少年进行媒介与信息素养培育,既具有应时意义,又具有应用意义。

(一)宏观维度:助力数字乡村与乡村教育现代化建设

农村青少年媒介与信息素养培育贴合乡村教育优先发展、乡村信息化深入推进等政策思想。近年来,我国数字乡村建设加快推进,《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意见》提出优先发展农村教育事业。同时,新时代以来,我国教育部门不断强调并加大农村学校信息化建设。青少年是觉醒力量、破解力量,更是振兴力量,作为新农人的主要培育对象,乡村青少年是建设新型农村的关键力量。因此,乡村青少年媒介与信息素养的培育,不仅有利于乡村数字化建设,更是实现乡村教育信息化、数字乡村振兴的重要基础。

(二)中观层面:延展乡村青少年的社会交往

社交媒体的勃兴,让人类社会进入媒介化时代。媒介与信息素养培育,既包括媒介与信息获取、媒介与信息使用、媒介与信息管理等外在层面,还包括媒介化社会交往维度。这缘于,媒介作为人类交往的前台,已是人们社会交往的展示窗口和重要工具。因此,媒介与信息素养培育,不仅仅是获取、使用、评价、管理等外层知识的传授,更重要的是隐藏在背后的媒介与社会交往、媒介与社会互动、媒介与社会公共生活等连接知识的传递。媒介与信息素养培育作为整合概念,自一开始使用,都将媒介作为人与人、人与社会的连接点,在媒介与信息专业技术知识之外,重视媒介社会学视角,以此指导乡村青少年的社会交往与社会互动,这将对他们未来工作、生活的长远发展具有指导和关键意义。

(三)微观视角:优化乡村青少年的数字能力

社交媒体时代,人人日常使用媒介与信息,形塑自身对世界、社会的认知,并构建与他人的联系。从这个意义上说,媒介与信息素养是每个人学习、工作、生活的基本知识与能力。媒介与信息素养包括媒介知识、媒介使用、媒介评价、信息意识、信息道德、数字化学习创新、信息社会责任等。对于农村学子来说,家庭引导管理相对不如城市,学校和老师成为他们可依赖的中坚平台与力量。某种意义上,乡村学校、乡村教师扮演了核心角色,具有关键作用。乡村学校的媒介与信息素养培育,将直接在课堂内外引导、启发、影响乡村青少年。学校在媒介与信息素养教育开展中,会将新技术环境、新媒介知识、新媒介交往等输入到学生知识体系中,这不仅会向学生传送全面的互联网接触与使用知识,同时还帮助学生进行信息管理与延展。如此而来,丰富媒介教育内容、拓宽信息教育视野,不仅将有利于提高学生自主获取、评估、创建并利用媒介与信息技术参与学习的能力,同时,还能促进青少年其他核心素养的塑形。

四、社交媒体时代乡村青少年媒介与信息素养培育的提升路径

乡村政府管理机构、乡村中小学校、乡村教师是青少年媒介与信息培育的中坚力量,地区、学校、老师,作为媒介与信息素养培育的三维,分别扮演着顶层设计、中层管理、微层执行的不同角色。

(一)做好顶层设计,夯实“超越数字鸿沟、兼具未来关照”的教育目标

宏观政策引领下的顶层设计,是贯通乡村青少年媒介与信息素养培育全局的关键因子。在进行政策设计时,在地管理者应考虑到乡村青少年媒介与信息素养培育的独特面向:一方面,首先乡村青少年也是未成年人中的一员,相较于成年人而言,未成年人的网络屏障能力与防御抵抗能力弱势明显,因此,培育他们需要更多补充新技术催发的数字素养与融合媒介素养等知识。另一方面,乡村青少年具有地缘特色,与城市相异,他们的培育更需要考虑农村特点:既重视网络与外面世界连接、打开交往新纬度等开放性意义,也要传递网络失范行为、违法犯罪行为等风险知识。为此,追寻新技术发展,跨越城乡媒体鸿沟、蕴涵农村青少年未来的教育观,是媒介与信息素养培育的重中之重。

面对于此,从关键处、高处发力,事半功倍。媒介与信息素养培育要贯穿到当地乡村信息化行动的目标定位、具体执行等方案设计中。在地方乡村教育振兴和数字发展中,管理者要重视乡村青少年媒介信息与素养培育,关照高等学校、农村中小学校等各个教育环节,为他们铺设政策性、理念性路途,并通过互动沟通、试点示范、城乡对接帮扶活动等可实践形式开拓乡村媒介教育的新土壤。

(二)转变中层管理,开拓全学科融入模式

目前,我国农村中小学校的媒介与信息素养培育较为滞后,形式单一,主要存在的问题包括:现有媒介素养课程缺失,媒介素养多被等同于多媒体上课技术使用能力;信息知识和实践运用脱节;照搬城市模式,同质化突出,缺乏贴合农村现状与乡土特点的针对性教育;教学偏重资源的获取,信息使用与管理,人文性、道德性、素质性欠缺;学生的参与式与主动性不足。

对于学校而言,要适时转变教学观念,突出媒介与信息素养的全学科融合特征。现有中小学媒介与信息课程主要是两种形式:一是在信息技术课中侧重计算机知识;二是在日常课程中利用新媒体形式。这都是侧重信息检索技术的传统设置,虽也有学校尝试媒介素养教育,但他们更多是将媒介、信息知识作为拓展元素,加入到日常课程的教学内容和环节中,独立性不突出。移动互联的社交媒体时代,南方地区的部分中小学已经开始尝试将媒介相关课程纳入基础教育体系。如:浙江省中学开展了传媒艺术特色课程教育,开展传媒艺术特色班,培养学生的媒介素养、艺术审美情趣和鉴赏创造能力。由此而言,一方面,乡村学校需要转变媒介与信息素养只等同于技术训练的单向度观念,意识到媒介与信息素养教育的独立性、与其他学科的可融入性及交叉性。另一方面,学校要有条件、有能力保证媒介与信息素养教育活动的多形式开展,逐步践行从融合课程到独立课程的发展目标。

(三)创新微层教学,延展乡村教师自身素养与课程建设能力

乡村教师既是信息时代巨潮的感受者、体验者,也是农村学生信息化发展的关键引领者。教师作为中坚力量,应以立体、融合视野,不仅善用新媒体,会用新媒体,还能将媒介与信息素养视为重要能力,让学生既会利用新媒体,又能在生活中抵抗新媒体所带来的风险与危机。相较于城市,乡村教师的媒介与信息素养教育活动更显短缺。媒介与信息素养知识融入日常课程体系严重不足。

为此,一方面,“打铁还需自身硬”,乡村教师需要凝练、提高自身的媒介与信息素养能力,通过职后培训,在信息技术应用的基础上,从意识、认识上发现媒介与信息素养对深度学习、未来发展的效用价值,加强数字素养知识,获得媒介专业知识、系统知识。另一方面,乡村教师要紧跟社交媒体最新特征,“进阶”信息课程设计观念,课程设置既加大、加深媒介与信息素养的重量、质量,又明确、结合学生需求,同时还有效整合教育资源,最终促进培育实践的完成。

结语

移动互联的智能时代,数字公民、数字原住民的媒介与信息素养能力对学习、生活、未来职业等越发显示出终身价值意义。在乡村青少年媒介与信息素养培育实践中,融入乡土关怀与振兴理念,以参与式、实践工作坊等方式开展媒介融合教育,突出教学内容的媒介性、信息性、数字性、素质性等,都成为重要策略,如此而来,媒介与信息素养培育既能保证学生健全数字能力,还能激发学生对新数字乡村建设的关注与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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