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意表达，让科学童话教学情理交融——以三上《在牛肚子里旅行》教学为例

文| 郑艺

《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2022 年版）》（以下简称“2022 年版课标”）学习任务群“文学阅读与创意表达”中明确指出：“鼓励学生在口头交流和书面创作中，运用多样的形式呈现作品，发挥自己的创造性。”由此可见，创意表达的核心是创造性，创意表达的学科实践活动是“口头交流”和“书面创作”。笔者认为，基于儿童立场，考虑到儿童的认知特点和心理逻辑，除了口头交流和书面创作外，创意表达还可以用丰富的肢体语言来呈现。因此，本文的创意表达指的是通过口头交流、书面创作和肢体语言来表达创造性的感受与思考。

一、运用生活化情境，创新“口头交流”

（一）借助“旅行朋友圈”，激活复述动机

《在牛肚子里旅行》的课后第三题直指复述：“红头的旅行真是惊险。画出它在牛肚子里旅行的路线，再把这个故事讲给别人听。”讲故事是学生对文本理解进行意义输出的过程，是提高口头表达能力的常用方式。2022 年版课标指出：“在真实的语言运用情境中，通过积极的语言实践，积累语言经验，体会语言文字的特点和运用规律，培养语言文字运用能力。”将讲故事置于真实的生活场景中，创设交际语境生成具体的任务驱动，即让学生扮演红头，以第一视角发布“朋友圈”（见图1），讲述自己在牛肚子里旅行的经过。发布“旅行朋友圈”的交际任务，比纯粹讲故事的学习任务更具真实性和功能性，赋予了语文学习更强的意义感，有利于激活学生的表达动机，形成“积极的语言实践”，最终融通学生的生活经验与语文经验。

（二）借助“旅行路线图”，培养复述能力

三年级的学生具有一定的抽象思维能力，能够通过关键词简明扼要地描述路线，但形象思维仍为主要思维方式，难以仅仅通过抽象的词语在脑海中形成清晰的逻辑。课后习题提出“画出红头在牛肚子里旅行的路线”，既考查学生对文本的理解，又考查学生实际应用的能力。

学生可以在“旅行朋友圈”中配上旅行路线图（见图1），借此路线图分以下三步讲好童话故事：第一，以牛肚子的剖面图为原始图片，标出红头旅行经过的地点；第二，按顺序画出完整的路线图；第三，根据图片有条理地讲出经过。提供“先____，接着____，然后____，最后____”的句式支架，降低复述难度，渗透有序表达的意识，让每一个学生都能在复述的最近发展区上“跳一跳”，提升复述能力，尝到讲故事的快乐。

图1 红头的“旅行朋友圈”

大多数童话故事情节曲折，富有童真童趣，是提高复述能力的绝佳文体。贴合生活的交际语境、直观形象的图式、适切学情的句式，为复述教学提供了可迁移的程序性知识——设置情境—提炼图式—练习反馈，既有助于将口头交流转化为感性经验，提炼表达范式，同时又赋予读写实践清晰的意图感和对象感。学生在真实的交际情境中，能够养成调用语文知识尝试解决真实问题的心智模式。

此时，学生就是红头：获救后的你想要发一条“朋友圈”表达自己的感受。请你将路线图的地点补充完整，用箭头画出你的旅行路线，并用上“先”“接着”“然后”“最后”等连接词把这个故事讲给别人。

二、设置驱动性问题，促进读写结合

《在牛肚子里旅行》的课后第二题：从哪里可以看出青头和红头是“非常要好的朋友”？默读全文，至少找出三处来说明。这道题指向的是培养学生提取文本信息形成解释和推论的能力。从这道题中可提炼出更深入的问题：什么是真正的朋友？但这个问题对于三年级学生来说太抽象了，需要放到具体的情境中。教学时，可以基于红头的性格特征和思想情感，顺应故事情境，设置“撰写心灵日记”（见图2）的驱动性问题：在这场心有余悸的“旅行”后，红头还有好多想说的话没有说。它为有青头这样的朋友而感到非常高兴。红头想把这份友谊写进自己的日记里。请你再次默读课文，找出红头与青头是“非常要好的朋友”的证据，至少三处，帮助红头完成它的日记。完成日记后，引导学生互相分享日记，教师相机展示学生的成果，并让学生扮演青头，说说它看到红头的日记会怎么想、怎么说。在这样的换位思考中，学生既能感受到青头面对朋友遇险时的沉着与善良，也能体会红头遇险时对同伴的绝对信任。

“撰写心灵日记”这个学习任务紧扣语文核心素养，体现出两大明显的教学指向。第一，指向文学阅读与创意表达的交互共融，落实“语言运用”。学生在三上第二单元的单元习作中刚刚学会了写日记，立刻迁移到第三单元创设的主题情境中。这既是“依标扣本”，对课内单元习作的滚动复习，又是对文学作品思想内涵的意义建构。第二，指向感性思维与理性思维的和谐共振，提升学生思维能力。学生在拟人化的语言表达中，调用直觉思维和形象思维，积累体现珍贵友谊的感性表征，为体悟“什么是真正的朋友”这一理性思考奠基。引导学生在找寻青头与红头友谊的佐证时，调动自身的认知经验，进行自我内省：我有青头这样的朋友吗？我能成为别人的“青头”吗？真正的友谊是一种双向奔赴，真正的学习是语文与生活的紧密联系。学生在真实生活场景下，启动元认知思维，对真正的友谊有了更加深切的情感认同和更加深邃的理性认知。青头与红头这一友谊的典型样态，会在学生的心里播下种子，有助于他们树立正确的交友观。优质的创意表达能激活“真思”，吐露“真言”，抵达“真情”，做到思维激活、语言生长与情感浸润三者融通，体现学科育人，实现文道统一。

三、创设可视化图式，衔接单元习作

《在牛肚子里旅行》所处的第三单元是童话主题单元。两个语文要素分别是“感受童话丰富的想象”和“试着自己编童话，写童话”。单元人文主题与语文要素高度契合，体现阅读辅路，由读到写的编写理念。因此，可以基于“文学阅读与创意表达”任务群理念进行教学，打通阅读与表达的壁垒，以创意表达贯穿始终，为单元习作“我来编童话”铺路搭桥。

（一）发散叙述视角，改编童话

站在红头的视角，《在牛肚子里旅行》可真的不是一场轻松惬意的旅行，而是惊心动魄、劫后余生的历险。教学时可以引导学生沉浸于童话故事的字里行间，从“拼命、哭起来、悲哀、高兴得流下了眼泪”等词语，“救命啊”“谢谢你”等句子，梳理出“遇险心电图”（见图3），体悟红头遇险时跌宕起伏的心情，编写《红头历险记》。

图3 红头的“遇险心电图”

站在青头的视角，这不是一场历险记，而是朋友有难，它不离不弃、沉着冷静，使出浑身解数，竭尽全力营救的经历。教学时可以引导学生从描写青头的语句中提炼出地点和动词，梳理出“营救行为图”（见图4），体悟青头救援时上下奔忙的场景，编写《青头营救记》。

图4 青头的“营救行为图”

站在草或牛的视角，它们是这场历险或是营救的现场目击者。它们会怎么想、怎么说？它们会被红头与青头患难与共的友谊打动吗？它们会像红头那样事后发一条“朋友圈”吗？会激动地向自己身边的亲朋好友讲述或是向《森林报》爆料吗？用问题链激活学生的习作思维，以第三视角编写《红头与青头不得不说的故事》。

（二）发现结构图式，创编童话

聚焦青头的营救过程，可以结合“营救行为图”，从文中提炼出“困难—办法—新困难—新办法”的结构图式。学生可借此结构，感受到红头面临的危险层层升级，青头的营救步步深入，感受童话的叙事节奏，初步把握童话故事的文脉，丰富阅读体验和审美体验。

也可以将《在牛肚子里旅行》与本单元的《那一定会很好》作互文的对比阅读。从《那一定会很好》中，提炼出“愿望—实现—新愿望—再实现”的反复结构，引导学生在结构化的类比学习中，直观感知童话中反复结构的多种变式，为创编历险记类或奇遇记类的童话故事提供迁移范式，降低创编难度。

还可以从《卖火柴的小女孩》中，提炼出“看到的情景+表达的愿望”这一言语图式，运用到《在牛肚子里旅行》中。不仅可以引导学生画一画“看到的情景”，如青头如何营救；写一写“表达的愿望”，如红头如何呼救，深度体悟“这一篇”的独特魅力；更可以启发学生用图文结合的漫画或绘本形式创编童话，初步感知“这一类”的共性特征，在文体转换和形式创新中生发对创意表达的持续冲动，体会科学童话的情趣。

四、内嵌趣味化影音，输出“肢体语言”

科学童话中常常渗透着复杂的科学知识，如“牛反刍”，学生难以透过简单的文字真正理解。在教学中，也存在以显性直陈的方式对科学知识进行枯燥的讲解，导致把科学童话上成了科学课。究竟如何才能在坚守语文学科本体立场的同时，引导学生把科学童话中的科学知识学明白呢？

我们可以在知识教学中内嵌进符合儿童兴趣的影音支架，基于具身认知理论，调动多感官深度参与语文实践活动，引导学生通过输出有创意的“肢体语言”，实现有意义的知识建构。

第一步，知识静态呈现，初步感知。以“小草的一生”为主题，以小草为第一视角自述经历完整消化过程的“旅行日记”，其中包括“和红头在牛肚子里相遇”的共同经历。将知识以图文结合的绘本形式完整呈现，使学生对“牛反刍”有整体认知。

第二步，知识动态展示，深化理解。将“小草的一生”以微课呈现，辅以形象的动画视频展示其在牛肚子里的消化过程，并拓展羊、骆驼等其他动物的反刍片段动画。

第三步，融入反刍知识，表演故事。鼓励学生多感官参与，扮演红头，立足文本，发挥想象，演好红头是如何在牛的几个胃里穿梭旅行的。把知识理解渗透在学生的具身思维中，让学生在蹦蹦跳跳、开开心心的语文实践活动中体会科学童话的理趣。

科学知识的渗透虽然不是教学的重点，但却是画龙点睛之笔，是科学童话独特的魅力。通过静态的文字阅读，形象的影音动画和具身的表演实践，学生能够更清晰、更准确地把握科学知识，体悟科学童话想象的合理性和逻辑性，立体化、全方位地触摸科学童话的知识内核。

肢体表演作为创意表达的活动时，既是手段，用作对知识的直观理解、对人物的恰当定位、对情绪的准确把握；它也是目的，是过程性评价中体现学生核心素养和学习品质的典型表现，是语言运用的创新，是思维能力的外显，是“运用多样的形式呈现作品，发挥自己的创造性”的最好诠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