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范坤,刘世华
(东北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部,吉林 长春 130024)
中国共产党何以饱经百年风霜而熠熠生辉,以强大的领导力保障中国革命时期、建设时期以及改革时期取得辉煌成就,并始终赢得了广大人民群众的支持和爱戴,这与中国共产党科学完备的领导制度息息相关。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制度是深度探索“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能”的成功密码。站在推进现代化强国建设和实现民族复兴的关键时期,系统厘清党的领导制度建设的百年历史演进,凝练百年领导制度建设的显著特征,全面总结领导制度建设的基本经验,为新的“赶考”路上整体推进党的领导制度建设开创新局面提供坚实的理论支撑。
党的领导制度是在艰苦卓绝的革命斗争过程中逐渐生成的,在革命、建设、改革时期通过适应不同的发展需求而逐渐凝练,生成了具有科学性、系统性和完整性的制度框架。通过系统厘清领导制度建设的百年历史脉络,从而认识和揭示党的领导制度建设的客观规律。
领导制度建设在中国共产党的发展过程中始终居于重要地位,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随着革命斗争的发展而不断壮大,更加重视开展领导制度建设,使自己逐渐成长为能够影响中国革命的领导力量。在环境恶劣、斗争激烈的革命年代,中国共产党何以能够完成一系列“不可能”的重要任务,关键在于始终推进领导制度建设。在一大上,中国共产党明确规定了组织工作制度和领导结构,“全国各地党员超过5个,就要建立委员会”,[1](P2)且“委员会的决策、行动、财物支出等,都要受到中央执行委员会的监督”,[1](P2)这些重要论述表征着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制度进入了初步探索阶段。在二大上,中国共产党进一步细化了领导制度,明确规定了地方、区以及中央执行委员会各自的职责。在三大上,中国共产党制定并通过了《中国共产党中央执行委员会组织法》,从制度层面规定了领导工作的方针、过程、程序以及最高领导机关不同部门的分工等。在四大上,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制度和基层组织得以确立起来,自此全国范围的党员人数快速激增。在五大上,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制度建设取得了显著成就,是党的领导制度建设的重要里程碑。中国共产党在五大上经过慎重讨论修订了党章,以中央委员会取代中央执行委员会,旗帜鲜明指出:“中央必须坚定不移实行集体领导,这种领导方式贯穿于中央、省委以及支部的全过程。”[2](P88)这在中国共产党的历史上是首次正式提出集体领导制度。1927年6月,中国共产党在革命斗争实践中,逐渐将民主集中制作为支部不可更改的工作原则。但是极其可惜的是,五大上制定的诸多科学领导制度在具体革命实践中没有得到落实,尤其是没有有效制约陈独秀的“家长式”作风。大革命失败给我们党造成的严重后果和深刻教训,直接驱使中国共产党以高度的政治站位全面认识推进领导制度建设的重要性。在六大上,中国共产党通过了《组织问题决议案》并智慧性提出:“强化党的集体领导,推进不同部门的分工,有效发挥集体领导的作用。”[3](P455)从根本上确立起了“个人分工和集体领导”融合统一的科学领导制度。1948年9月,针对党内存在的领导制度问题,毛泽东通过深入调查研究,全面总结了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制度的一系列经验教训,经过仔细研究和讨论之后制定出台了《关于健全和完善全党委制的办法》,党委制成为了坚持集体领导不可缺少的制度支撑。
中国共产党在新中国建立后,从“局部执政”转向了“全国执政”,工作重心也随之由过去的“革命”转变为“建设”,发生了身份和工作重心的深刻转变。基于深刻总结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的领导制度的经验,中国共产党迅速将民主集中制的领导制度在全国范围内推广开来,进一步使领导制度契合社会和国家发展的实际,通过宪法把民主集中制以法律的形式加以固定下来,确立了我们党在党和国家发展中的最高领导地位。中国共产党在七届四中全会上,为了全党的进一步团结,“要求全党上下以党中央为唯一的核心”。[4](P129)在党的八大上,中国共产党对领导制度开展了诸多有益探索,把领导制度建设置于党工作的重要地位,将其推向了更高的阶段,成为这一时期领导制度建设的顶峰。中国共产党在八大上指出:“需要全党切实贯彻党内民主原则和坚决执行集体领导。”[5](P354)然而因为“左倾”思想的影响,党的八大上提出的诸多领导制度难以在实践中实施,领导制度建设进入了曲折发展的阶段。此后,在全国各地雨后春笋般出现“书记挂帅”“党委负责”原则,导致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制度催生了权力集中的突出问题。为了遏制这些问题的蔓延趋势,毛泽东于1962年在“七千人会议”上掷地有声强调集体领导是我们党兴旺发达的根本保障,然而并没有从根本性彻底扭转“左”的领导制度倾向。在“文革”时期,“革命委员会制”极大地破坏了中国共产党的集体领导制度,使党的领导制度建设在异常艰难的环境中曲折发展。
中国共产党在十一届三中全会上,全面总结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尤其是“文革”时期领导制度建设的经验教训,为领导制度在改革开放时期的开拓发展指明了前进方向。在1980年,邓小平以广博的胸襟和深邃的政治眼光作了《党和国家领导制度的改革》报告,深刻阐释了领导制度改革的任务、目标、动力、要素等方面,成为了意义非凡的规范性文献。邓小平以高远的政治眼光指出:“领导制度具有稳定性,并发挥着统领全局的作用。”[6](P333)中国共产党经过审慎思考和反复研究之后在十一届五中全会上通过了《关于党内政治生活的若干准则》,实现了中央、地方各级党委的“个人分工与集体领导”的紧密结合,建立了二者融合统一的领导制度。在党的十五大上,为了系统推进党的建设,把法治化作为中国共产党在新时期推进党的领导制度建设始终如一的前进方向,把依法治国作为中国共产党在新时期开展各项工作的关键领导方式。中共中央于1996年经过多番研究和集体讨论之后制定了《中国共产党地方委员会工作条例(试行)》,进一步详细规定了地方委员会的工作职责、工作原则等,通过制度安排有效提高了地方委员会工作的规范性和有效性。江泽民在建党八十周年纪念大会上郑重提出,“集体领导、民主决策、统一指挥”[7](P287)是系统性和科学性的领导制度,但凡“涉及国计民生的决策,都需要通过集体讨论和协商,个人不得全权决定,但必须注意个人分工,充分发挥个人优势提高工作效率,坚持‘个人分工与集体领导’相统一的根本原则”。[7](P288)党的十六大上提出“进一步完善党的领导体制,深化改革党的工作机制”,[7](P569)“系统改善和有效提高中国共产党的执政方式和领导能力”[7](P555)等诸多时代命题,根据国家发展需要不断“坚持和完善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制度”,[8]使党的领导制度在开拓创新中进一步发展。
新时代以来,中国共产党以恢宏的历史眼光和勇毅前行的魄力更加重视领导制度的全面建设,提出了领导制度与国家治理现代化的融合统一,深刻认识了二者的内在关系,进一步提高了治理能力和领导水平。在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上,中国共产党谋篇布局了全面深化改革,在全面深化改革场域中,党中央专门设置了针对推进党的建设的改革专项领导小组,包含了全面推进党在新时代的领导制度建设。中国共产党于2014年制定并实施了《深化党的建设制度改革实施方案》,详细提出了二十六项新时代必须实施的重点改革举措,并指出到2020年建构“运行有效、科学规范、系统完备”的更加定型成熟的党的建设制度体系。在党的十八届六中全会上,中国共产党提出全体党员干部必须坚决服从党中央领导,一切党的工作必须全面贯彻落实党中央的政策方针。在党的十九大上,中国共产党提出构建更加科学成熟的领导制度体系,进一步推进党的领导制度建设的全面化、系统化。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智慧性提出了党的领导制度的组织结构框架,涵盖了不断提升党的领导能力和执政水平制度、完善党的全面领导制度、维护集中统一领导和党中央权威的各项制度等。自此,支撑党的领导制度建设的内核框架已经确立起来,整体规划了领导制度体系的长远发展,凸显了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制度体系在国家治理现代化进程中的重要统摄地位。
党的领导制度不是僵化固定的,在百年建设历程中是随着时代发展不断动态发展变化的,其强烈的政治性、突出的时代性、显著的人民性贯穿于百年建设的全过程,彰显了党的领导制度的根本性质。
党的领导制度最耀眼、最明显的优势就是集中统一领导。一个政党要最终实现崇高的政治目标和远大理想,必须始终如一坚持集中统一领导。中国共产党在革命时期,为了凝聚人心实现革命胜利,毛泽东要求党员干部首先要带头“坚持集中统一”,[9](P260)进而带动人民群众维护集中统一领导。随着中国革命和建设的不断推进,党的工作重心出现了重大变化,邓小平紧扣经济建设这个工作重心,要求全国抵制和驳斥任何形式的资产阶级自由化,全国人民必须坚持和维护党的集中统一领导。新时代以来,中国共产党面对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明确指出“必须坚定不移坚持集中统一领导和党中央权威”。[10](P62)中国共产党在革命、建设、改革时期,制定了《古田会议决议》《请示报告制度》等一系列领导制度,无一例外都突显了党的集中统一领导和维护党中央权威的共性。一个政党若要顺利实现党的集中统一领导,需要使全体党员干部发自内心自愿维护党中央权威。恩格斯指出:“所有矛盾和问题都能够通过发挥权威作用来解决。”[10](P275)政党没有了权威就会四分五裂,毫无战斗力可言,如果一味突出“高度民主”,将会消解权威而导致自身的灭亡。恩格斯指出:“最能直接说明权威作用的,就是船只航行在烟波浩渺的大海中,在遇到狂风巨浪的危急关头,一船人的安全取决于全船人是否完全听从掌舵人的命令。”[11](P276)百年来,不论领导制度如何变革发展,维护党中央权威都是始终如一的主题。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制度始终凸显“讲核心”。毛泽东指出:“剥开一个桃子,里面有多少个核?一个。”[12](P525)这生动说明了领导核心和权威的重要性。邓小平进一步发展了毛泽东的权威理论,进一步指出:“任何领导集体都必须要有并只能有一个领导核心,不然办不成任何大事。”[13](P310)党的十八届六中全会确立了习近平的核心地位,提出了“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的崭新话语,要求全体党员干部必须增强核心意识,在十九大上正式写入党章,全面确立了习近平的领导核心地位,持续发展和完善了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制度。
中国共产党为了完整彻底地消除陈独秀“家长式”作风的消极影响,在党的六大上旗帜鲜明强调“民主集中制是中国共产党的组织原则”;[1](P33)为了能够消除存在于红军之中的“非组织思想”“个人主义”等错误思想影响,使人民军队完全区别于“旧军队”,通过“三湾改编”提出了“支部建在连上”的创造性党建办法,开启了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的新进程;为了能够消除“左倾”思想在党内和军队的不良影响,在遵义会议上以坚毅果敢的魄力改组了中央领导机构。从此以后,中国共产党开启了不断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的历史进程。1942年中国共产党为了系统破解分散主义和地方主义等突出难题,经过深入分析和讨论之后制定《关于统一抗日根据地党的领导的决定》,最终确立了“一元领导”原则;1979年底,中国共产党决定废除长期影响党的发展的革委会制度,重新恢复了各级党委在各项工作中的指导地位。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制度始终以问题为导向。为了能够彻底破解“官本位”“组织本位”等难题,中国共产党在十三大上掷地有声强调进一步完善和改革党内选举制度;为了破解信息“不透明”“不对称”等重大问题,中国共产党从1989年实施了党务公开制度,极大地推动了领导制度的发展;针对党代会非常任制功能不断弱化的情况,1989年克服困难建立了党代会常任制,解决了长期存在的难题;地方委员会的运行极为不规范,严重影响了党的发展,为此1996年施行了《地方委员会工作条例》,使地方委员会的运行逐渐规范化。为了整顿党的作风,消除“阳奉阴违”“表里不一”等不良作风,极富智慧性地创新了巡视制度,使党内作风进一步好转;针对监督方面存在的弊端,中国共产党在十八届六中全会上经过深入研究和集体讨论后制定了《党内监督条例》,建构了“多元”监督主体的全方位监督体系;针对“权责脱节”“职责交叉”“机构重叠”等突出问题,党的十九届三中全会明确提出了党和国家机构的深化改革,为新时代党政机构设置科学化发展指明了前进方向;中国共产党在十九届五中全会、六中全会上着重强调了“坚持党的全面领导”,使中国共产党成为现代化强国建设和实现民族复兴的强大领导力量。
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制度具有显著的人民性,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价值立场。毛泽东指出:“人民将自己的权力委托给为他们办事和代表他们利益的人,即中国共产党。”[14](P1128)中国共产党是一个为人民群众翻身、为老百姓夺取政权、为人民打江山的先进政党。中国共产党始终坚持人民至上,带领广大人民群众进行轰轰烈烈的打土豪分田地运动,从根本上废除了压迫劳苦大众上千年的封建土地制度,实现了广大人民群众“耕者有其田”,切实完成了人民群众获得土地的理想目标;中国共产党带领广大人民群众齐心协力推翻了压在头上的“三座大山”,深刻改变了人民群众“被奴役、被剥削、被压迫”的困苦面貌,不断提升了人民大众的政治地位。中国共产党于1954年以宪法根本大法的形式确立了人民大众的国家主人地位,通过彻底废除“休妻制、媵妾制、包办婚姻”等,切实提升妇女的政治地位和社会地位,真正维护妇女的各项权益。1950年为了进一步维护妇女权益制定和实施了《婚姻法》,深刻认识到“黄毒赌”等旧社会余毒的严重危害性,在北京等地区相继建立了“妓女处理委员会”“取缔妓院领导小组”等,从根源上完全根除了娼妓制度,根据文明社会发展要求制定和实施了《关于肃清毒品流行的指示》《关于严禁鸦片烟毒的通令》等诸多决定,在全国各地进行禁毒禁烟运动,在全社会严禁赌博,并把赌博视为危害社会公共管理秩序的严重罪行。党的领导制度始终以保障人民的各项权益为执政导向,党的一切权力源自人民、用于人民,通过政治协商制度确保了无党派人士和民主党派的各项参政议政的权利,建立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和基层群众自治制度,保障了少数民族、农村农民自我管理的各项权利。党的十六届四中全会强调:“中国共产党执政为民的根本途径和本质要求,就是始终坚持和发展人民民主。”[15](P6)中国共产党深刻认识和全面把握人民民主的重要性,在十八大上第一次正式提出了“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制度”[16](P26)的概念,在全党、全社会要求“系统推进协商民主的制度化、多层化、广泛化发展,健全和完善协商民主的工作机制和制度机制”。[16](P26)中国共产党始终将增强人民民主的实效性放在重要位置,在党的领导制度建设过程中高度突显以人民为中心的价值导向。毛泽东在七大上明确指出:“中国共产党持续不断地为民服务,将感动人民群众这个上帝。”[17](P1102)1949年察哈尔省北部出现了的严重鼠疫,中国共产党快速建立中央防疫领导小组,以强大的领导力量科学防控疫情,以2个月的时间完全消灭了鼠疫。2003年,非典疫情出现之后,中国共产党迅速发布了《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应急条例》,为疫情防控提供了坚实的制度支撑,在非典疫情防控中再次彰显了我们党非凡的组织能力和领导水平。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出现之后,中国共产党快速建构了疫情防控领导机制,仅用10天左右的时间建成了雷神山、火神山传染病医院,与西方国家“松垮防疫做法”形成有力对比,再次显现了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制度能够集中力量办大事的显著优势。在中国共产党的坚强领导下,中国建立了生态环境保护制度、住房制度、工伤和失业保险制度、大病和基本医疗保险制度、城乡基本养老保险制度、就业制度、教育制度等一系列民生保障制度,旨在实现广大人民的美好生活。
建党百年来的辉煌成就表明,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制度是具有逻辑性、多维性和整体性的科学体系,能够确保中国共产党持续走向成功、走向胜利、走向强大。新时代新征程,中国共产党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和风险,担负着异常艰巨的时代课题和历史任务。为了能够顺利战胜奋进路上的一系列艰难险阻,需要进一步坚持和完善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制度体系,以强大的政治担当和坚毅的斗争精神推进新时代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制度建设开创新局面。
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在科学领导一系列革命斗争的过程中逐渐生成了完整而系统的政党理论,马克思主义政党领导制度就是其不可分割的重要组成部分。马克思恩格斯奠定了马克思主义政党领导制度建设的坚实理论根基。马克思恩格斯早在建立共产主义者同盟的时期就高度关切无产阶级领导权的问题,并深刻意识到掌握领导权的必要性和重要性,强调“在未来,必须是无产阶级政党来领导国家,开展无产阶级革命首先要让无产阶级成为统治阶级,把所有生产资源集中在无产阶级手中”。[18](P421)马克思恩格斯强调马克思主义政党必须树立强大的领导权威,“毫不动摇的权威,这个权威在任何时候都必须无条件服从”。[11](P276)马克思恩格斯于1871年与时俱进修订了《国际工人协会共同章程》,科学规划了第一国际的领导机构,科学制定了组织原则和机构职责,为世界各国的马克思主义政党的领导制度建设提供了崭新范本。马克思主义政党理论是中国共产党自建立起就奉为圭臬的理论指南。列宁把马克思主义政党理论科学运用在俄国革命之中,与俄国的实际相结合生成了具有浓厚俄国特色的政党理论。邓小平指出:“列宁的建党理论是具有完整性的科学体系。”[6](P44)中国共产党在早期的革命斗争和领导制度建构中,高度重视吸收列宁的政党领导制度建设的相关理论。蔡和森深受列宁政党领导建设理论的影响,在1920年讨论建立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制度过程中,倡导一切组织都必须接受中央委员会的统一指挥和全面监督。列宁关于“政党没有在斗争中锤炼出铁一般的意志”,就难以获得革命成功的理论,关于政党的领导是获得经济社会和政权的“总的领导”理论,关于政党统一领导国内战争和统一领导红军的理论,关于“民主集中制”这一马克思主义政党的基本领导制度理论,为中国共产党早期建构领导制度奠定了理论基础。在中国共产党创立的初期,依照马克思主义政党理论,与中国革命不同阶段的需要紧密结合,明确了民主集中制的领导制度原则,彻底解决了旧政党“议而不决、决而不行、民主缺乏”的突出弊病。中国共产党为了加强自身的战斗力和凝聚力,建构了符合中国国情的党内监督制度、干部制度、选举制度、党代会制度、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制度、党委会制度等一系列制度,与旧政党相比较中国共产党具有显著的领导制度优势,是之所以能够不断取得胜利的关键所在。在改革开放时期,在发展中逐渐生成的党的“一元化”领导制度催生的弊端逐渐突显,无法适应改革开放时期社会发展的需求,亟待改革党的领导制度。中国共产党在十一届五中全会上适时提出了“为了适应改革开放各项工作的需要,必须进一步加强党的建设的时代要求”。邓小平在1980年发表了针对党的领导制度建设的《党和国家领导制度的改革》重要讲话,谱写了党的领导制度进入整体改革的新篇章。发展和完善党的领导制度,需要与时俱进地适应中国发展的具体需求,动态适应中国共产党执政环境和自身地位的深刻变化。
党的领导制度是“民主基础上的集中和集中指导下的民主”之间有机统一的先进制度。列宁旗帜鲜明指出:“俄国社会民主党是集中制的统一的党。”[19](P167)民主集中制的真正贯彻落实,需要立足发挥党的领导核心功能这一内核要素。追溯中国古代政治演进历程,不是专制统治下的“高度集权”,就是无政府状态下的“一盘散沙”,中国古代政治生活始终游离在“两个极端”之间,黎民百姓不是受尽专制统治之痛,就是饱尝战乱流离之苦。只有通过民主集中制将“民主”和“集中”真正结合在一起,才能破解长达数千年传统统治导致的一系列弊病,从源头上突破“高度集权”或“权力分散”的困局。马克思指出,“集中制的严格实行,是一个真正的革命党最重要的任务。在集中条件下进行的革命活动才能充分发挥强大的力量”,[18](P373)这是民主集中制最显著最强大的优势所在。“集中”体现在维护党中央权威和集中统一领导,汇聚全党力量快速完成执政目标,这也是百年领导制度建设的根本经验。维护党中央权威和集中统一领导始终是百年领导制度建设的永恒主题,是我们党之所有能够走向成功、走向兴盛、走向强大的根本保障。“党、政、兵、学、商、农、工七大方面,中国共产党是领导一切的。”[20](P305)回顾百年建设史,唯有坚持集中统一领导,党领导文化的制度、党领导政治的制度、党领导经济的制度、党领导军队的制度等一系列领导制度才能充分发挥功效。而破解中国震撼、中国力量、中国效率、中国速度、中国奇迹的密码,就是维护党中央权威和集中统一领导。诚如邓小平所言:“缺少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四分五裂是必然的,办不成大事。”[6](P358)反观东欧各国和苏联,20世纪90年代初出现剧变的关键原因,就是这些国家失去了党中央权威和集中统一领导。
方向关系着党和国家发展的前途命运、行动逻辑和价值取向。路线是科学引导中国共产党采取正确行动的根本原则,是照耀中国共产党奋勇前进的灯塔。在百年领导制度建设历程中,中国共产党通过政治、思想、组织、群众等方面的路线来确保领导的正确方向。政治路线直接决定着中国共产党的行动方向,政治路线是否正确影响着领导的效果,影响着党和国家事业的生死存亡。中国共产党建立初期,在革命统一战线的有力指引下,党的领导在一系列生动的实践中初步发展;遵义会议召开之后,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凝聚了强大的力量,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意识进一步加强,获得了艰苦卓绝的抗日战争胜利;在解放战争时期,党的领导充分发挥人民民主统一战线的功能,最大限度加强了力度并不断健全制度,实现了解放战争的胜利;建立新中国之后,在过渡时期总路线的正确引导下,中国共产党带领人民群众确立了社会主义制度,在轰轰烈烈的社会主义革命中开创了建设新局面;在改革开放时期,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基本路线整体指引中国的发展,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渐渐复归到正确的轨道。中国共产党的坚强领导需要始终坚持正确的思想路线,善于运用辩证思想、战略思维、系统思维等部署和指导党的领导实践,全面深刻地认识党的领导制度形成的原因、性质特征以及实践指向,持续提升中国共产党的领导积极性和自觉性。整体性增强中国共产党的领导能力,必须健全和完善中国共产党的组织体系,打造中国共产党高素质的干部队伍,吸纳国内外杰出的人才,进一步增强党组织的强大功能。群众路线作为落实中国共产党政策方针的根本载体,是实现中国共产党的领导的核心途径。始终坚持人民至上原则,将政治立场与价值立场融合统一,达到党的领导与群众路线的深度融合,将党的领导贯穿于为人民谋幸福、坚持群众路线的全过程。
建党百年来,中国共产党将领导实践经验凝练提升为制度规定。始终将系统设置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制度体系放在重要地位。在不断推进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法治化过程中,在严格遵守党内法规和国家法律基础上,不断制定和健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法规制度。一方面,总体性制定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法规,系统规定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原则、方式、内容、作用、地位以及性质等,科学制定基层党组织领导、党组领导、党委领导等具体的领导制度,全面制定政协、政府、人大等具体领导的制度。另一方面,系统推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法规与群团规章的深度融合,加强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制度体系的协同性。在百年领导制度的建设历程中,不断完善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制度体系的核心内容。将思想建党和制度治党有机结合,完善和加强初心使命教育,增强党员干部的宗旨意识,永葆中国共产党的领导的不竭动力源泉,将增强领导和提升能力有机结合,完善维护党中央权威和集中统一领导制度,健全提升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水平和执政能力制度,不断改进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方式,确立中国共产党的领导能力要求;将坚持民主和集中统一有机结合,夯实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核心地位;将为人民执政和依靠人民执政有机结合,将党与人民群众血肉联系的成功经验和有效方法进一步制度化,突出中国共产党的领导目标;将自我革命和社会革命有机结合,推进全面从严治党制度实现创新发展,推进党的建设制度深化改革,整体推动全面从严治党朝着深领域、高层次发展,凸出中国共产党的领导的强大力量支撑。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制度体系的蓬勃生机在于严格执行。着眼于思想引领推进制度执行,进一步加强制度教育的实效性和针对性,增强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制度体系的执行意愿;紧扣制度执行的内核,破解存在于制度执行过程中的难题,提升制度执行效率;明确和细化制度执行的责任,建构科学合理的问责机制,全面维护党的领导制度体系不可挑战的权威。
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制度建设内在的要求推动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通过党的领导制度建设,不断提升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群众开展国家治理的能力,将制度优势有效转化为治理效能,两者辩证统一于伟大的治理实践之中。中国共产党必须推进领导制度体系更加科学合理,才能切实推进国家治理现代化,整体延伸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制度现代化。党的领导制度的健全和完善是推进国家治理现代化的重要保障。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制度作为国家的基本领导制度,在国家治理现代化中发挥着统摄作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制度建设必须坚定不移走在时代前列,必须尊重国家治理现代化的发展方向和客观规律,切实彰显统摄地位。各级政府、党委、领导干部必须持续加强制度意识。党的领导是国家治理现代化的最强动力、最显著的特征、最大的优势。中国共产党的“初心使命制度”,是国家治理现代化的价值引领,“两个维护制度”是国家治理现代化的政治引领,“全面领导制度”是国家治理现代化的强大力量,“为民执政制度”是国家治理现代化的动力源泉。中国共产党在国家治理现代化中发挥着领导核心的作用,必须持续发挥中国共产党凝心聚力、指挥中枢、中流砥柱的作用,不断推进国家治理现代化取得更加显著的实质性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