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雅洁
曾经看到过这样一句话:“慢慢走,前面有阳光,沿途有风景。”可是,我无法放慢脚步,因为身后有人推着我、催着我跑。
(开篇引用,与现状对比,引出无法放慢脚步的原因。)
“起床了,几点了还睡?”
“有时间看会儿书,记几个英语单词嘛。”
“一天天的就知道玩儿。”
在家里,我总能听到这样的唠叨,而我一贯的反应是:两耳一捂,自动屏蔽,那人更急了,双手叉着腰,加大音量:“你又在干什么?作業写完了吗?书看完了吗?英语记好了吗?还有时间在这玩儿!也不知道帮我做一下家务!”这一句句话不断地在我耳边炸开,我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内心一片烦躁。
情急之下我张口就怼:“你别管我。”
她先是愕然地盯着我,嘴唇哆嗦着,看得出她是真气着了,她的声音更大了:“就凭我是你妈!”当然,最终还是不欢而散。
我烦躁地冲进房间时依旧一股怒火,顺手拿起手边的小玩意儿狠狠摔向地面,我在内心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跟她说话了!这样的较量在我和妈妈之间,每隔一段时间,就要上演一次;这样的烦躁也时常,让我束手无策。
我和妈妈像冤家,为些鸡毛蒜皮的事,随时随地都能吵起来。小时候不懂事,吵,更像是我在撒娇。长大一些,我觉得妈妈越来越唠叨了,我越来越抵触,心里也越来越烦躁。
(催促的堆叠,为烦躁情绪的产生作足铺垫,抓住各自细微动作,语调在提高,语气在加重,情绪在不断加深,自小到大母女的关系也到了剑拔弩张的境地。)
有一次,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又争执起来,眼看我就要被烦躁的情绪吞没,失去理智,她突然不跟我吵了,良久无声,一场“战火”熄灭了,我也悄悄松了口气。她站在那里,只静静地望着我,缓缓开口说:“你这样烦躁,我都不敢跟你说话了。”我一下子噎住了,不知为何,内心一阵苦涩,第一次没有回应。
(日常的争吵,这一次母亲熄灭了“战火”,冷静的语言引发我的第一次反思。)
是我太急躁了吗?又或者,我真的错了?我第一次低下倔强的头颅,第一次不敢面对妈妈。突然间袭来的迷茫和无助徘徊在心头,挥之不去。
(心理描写,连续质疑,迷茫无助恰是成蝶前的破茧。)
让我意外的是,那个夜晚,妈妈主动来房间找我,一个小时的长谈化解了我们之间的许多误会。那一夜之后,我尝试去倾听,而不是急于反驳妈妈。妈妈的脸上渐渐有了笑容,她说,我变了。
我变了?我真的变了吗?13岁的我问自己。看看镜子里的人,皱着眉,沉着脸,原本生动的五官在这一刻有些凶恶。熟悉又陌生,我愣愣地看着镜中的“我”,自己都不认识了。“噗嗤”一声我笑了,镜子里的人儿也笑了,阳光从窗口照进来,屋子里亮堂堂的,少女的面庞生动美好,流淌着春天的明朗。
(母亲不仅指出问题,还主动“带”我走出困境,母爱就在文字间流淌。再次自我质疑的心理刻画,看镜子时自我的神情转变,烦躁笼罩下的阴霾也被阳光驱散、照亮。)
如果说母亲让我变得懂事不少,那《渔歌子》就是真正改变我心境的一首诗,白鹭振翅那一刹,它没有想过会被张志和记录下来,鳜鱼摆尾的那一刻,它也没想过会成为餐桌上的美食。当我们口不择言的那一刻,虽然也没想过要伤害谁,但事实就是伤害了别人,一切只因内心的烦躁。
时至今日,我们仍需要在这烦躁的世界里偷学几分“斜风细雨不须归”的惬意与豁达,愿我不再烦躁。
(引用诗句,点题不应该烦躁,女孩不仅懂得了母亲的用心,更是明白生活还需几分豁达。由母女情深过渡到人生态度,主旨得以升华。)
(指导教师 赵一锦)
总评 小作者想要“慢慢走,前面有阳光,沿途有风景”,可现实却是母亲不停的唠叨、催促。作文中母亲话语的堆叠再现,使被催促的紧迫感压得人喘不过气,烦躁也就因之而起。
人物描写方法(语言描写)自然运用起来,紧张的对话也就为烦躁的出场作足铺垫,内心的烦躁得以真诚流露。在不影响紧迫感的情况下,若小作者能再添加些许其他描写手法(如神态等),事发时“我”的烦躁也就会深刻。思绪联系起日常与母亲的相处,烦躁更加丰富。
难能可贵的是小作者并未就此止步、沉沦,而是开始了“是我太急躁了吗?又或者,我真的错了?”的自我反思,只有小作者在反思吗?看母亲的行动就可知:母亲也在改变。两人的矛盾在母亲放下身段的那一刻,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我变了?我真的变了吗?”烦躁的心最终因镜中的自己平静下来。
最后的诗歌和引用,升华了文章主旨——“我不该烦躁,我要学会惬意与豁达。”整篇文章,思路清晰,紧扣题目“我不该这样烦躁”。
如何还能“抑”得更深?“扬”得更高?给点小建议:可在多种人物方法的运用上尝试,同时将新学方法活用起来,自然文意更深,文中的特别也会凸显出来了。
(讲评教师 周丽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