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俄森林碳汇交易市场的发展路径与保障措施

田 刚 袁 晓 单立岩

当前,中国经济发展围绕“双碳”目标进行,绿色低碳的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贯穿于企业的发展和居民的生活之中,中国也正式开启了新一轮的工业革命。而要想实现“双碳”目标,一方面需要减少二氧化碳的排放,即减少碳源;另一方面,需要增加二氧化碳的吸收、储存和固定,即增加碳汇。基于现阶段的科技发展水平,减少碳源的代价相对较高,而增加林业碳汇的成本相对较低,被认为是具有显著的减排效益和经济效益。因此,现阶段中国主要是通过增加森林碳汇来抵消部分二氧化碳的排放,辅以企业绿色转型发展减少碳源。同时,有科学研究表明:森林每生长1立方米的蓄积,平均能吸收1.83 吨二氧化碳,释放1.62吨氧气,所以应该充分发挥森林良好的储碳能力,减少大气中二氧化碳的含量,以此缓解企业减排压力,为企业争取转型升级时间。中国和俄罗斯联邦都有着丰富的森林资源,森林碳汇资源和碳汇经济价值潜力巨大,两国也相继宣布了各自的“碳中和”目标,加之地缘优势,两国存在进行森林碳汇交易的潜力。本文通过分析中俄两国森林碳汇交易的现实基础和碳汇供给潜力,提出分阶段构建中俄两国森林碳汇交易市场,并从制度体系、金融支持、科技创新、人才培养和文化交流等五个方面提出保障措施。

一、构建中俄森林碳汇交易市场的现实基础

(一)国际环境基础

美国等西方国家均将中俄两国视为竞争对手,在各个领域采取毫无道理的单边制裁,长期滥用长臂管辖,意图阻碍中俄两国的发展,并且美国已经公开宣布,将会采取各种措施,使俄罗斯继续衰落并阻止中国崛起。俄乌冲突爆发之后,美国等西方国家对俄采取了一系列制裁措施,所制裁领域不断扩展,涉及金融、能源、科技和军事等领域。而中国同样面临着美国等西方国家的多方制裁,在政治、经济和科技等方面受到了多重打压。为面对复杂严峻的经济形势以及存在的各种不稳定性和不确定性,中国政府提出要加快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中俄共同面对如此复杂的国际环境,需要双方合力破局,深化两国间的政治互信,推进两国的全方位合作,把握“新时代中俄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的发展机遇,充分发挥两国所续签的《中俄睦邻友好合作条约》的作用,始终秉持着不结盟、不对抗、不针对第三方的原则,维护双方共同利益,健全两国的对话与合作机制,形成更加紧密的战略协作伙伴关系。

(二)经贸合作基础

随着两国政府互信的不断深化,中俄经贸合作取得了不菲成绩,中国连续12年稳居俄罗斯第一大贸易伙伴,面对全球新冠疫情的反复和经济复苏乏力的双重压力,中俄经贸合作逆势前行,实现跨越式发展。疫情期间,虽然航空运输和海上运输受到阻碍,但中俄两国在中欧班列的带动下,贸易往来迅速恢复,极大地降低了疫情对两国经贸合作的冲击。中国海关总署统计数据显示,2021年全年中俄贸易额同比增长35.8%,达到了1468.87亿美元,其中出口额为675.65亿美元,占比为46%,同比增长33.8%,进口额为793.21亿美元,占比为54%,同比增长37.5%①数据来源:海关总署官网,http://www.customs.gov.cn/customs/302249/zfxxgk/2799825/302274/302277/302276/4127455/index.html。。2021年以来,中俄经贸合作质量加速换挡升级,各领域合作不断走实走深,双边经贸往来潜力不断提升,并且中俄双方为实现两国贸易总额突破2000亿美元的目标,已制定完成《中俄货物贸易和服务贸易高质量发展的路线图》。虽然俄乌冲突的爆发,给俄罗斯的经济造成了巨大冲击,但中俄两国的经贸合作并未受到太大影响。海关总署统计数据显示,2022年上半年中俄进出口额达到806.75亿美元,同比增长了27.2%,其中进口额同比增长了48.2%②数据来源:海关总署官网,http://www.customs.gov.cn/customs/302249/zfxxgk/2799825/302274/302277/302276/4470834/index.html。。由于美国等西方国家对俄罗斯采取了严格的制裁措施,俄罗斯与美国等西方国家的经贸几乎处于停滞状态,这使中俄两国的经贸合作更加频繁,合作领域进一步扩大,并且中俄两国已签署《关于推动可持续(绿色)发展领域投资合作的谅解备忘录》,表明中俄两国的发展理念高度契合,都致力于实现经济高质量绿色转型发展,这为两国共同构建森林碳汇交易市场提供了有力保障。

(三)地缘优势基础

中俄两国都处在欧亚大陆,山水相连,睦邻友好,有着漫长的共同边境线,存在着数量众多的边境口岸,为两国的经贸往来提供了便捷、低廉的交通运输渠道,并且相邻地域的自然资源相似,这为两国合作构建森林碳汇交易市场提供了地理优势。森林碳汇交易市场的交易产品主要是森林碳汇,而用于市场交易的森林碳汇主要来源于各种林业碳汇项目。林业碳汇项目的开展涉及事前森林碳汇的计量与预测和事后森林碳汇的监测与核验,这都需要大量的专业人员参与。而中俄两国合作构建森林碳汇交易市场就需要两国人员共同参与林业碳汇项目的开展,并且由于林业碳汇项目的特殊性,绝大部分工作都需要专业人员进行现场勘察,以确保森林碳汇的真实有效。在全球疫情还未得到完全有效控制的背景下,国与国之间人员的流动还未完全开放,存在诸多障碍。而中俄两国地缘优势的存在有效地保障了两国人员的来往,为两国在全球复杂多变的严峻局势下开展森林碳汇合作提供了良好的条件。而俄乌冲突的爆发,一方面呈现出俄罗斯周边环境的动荡与不安,另一方面也反映出稳定的中俄双边关系减轻了两国的周边安全压力。因此,在国际环境动荡的情形下,中俄两国需要继续发挥两国的地缘优势和互补优势,加强两国政府的顶层设计与战略指引,不断完善和深化两国现有的合作机制,推动多方多边参与,建设开放式合作模式,充分发挥地缘优势作用,加快中俄森林碳汇交易市场的发展进程。

(四)“双碳”战略基础

虽然在实现全球碳中和目标的大背景下,充分发挥林业的生态效益,利用绿色碳汇抵消人为碳排放,已成为应对气候变化国际治理政策的重要内容,受到世界各国的高度关注和普遍认同,并且在2015年年底结束的联合国巴黎气候大会上,林业作为单独条款被写入《巴黎协定》,但是中俄两国合作开展森林碳汇交易市场的前提条件是两国政府都要意识到森林碳汇的重要性,并且愿意为提高森林碳汇而采取相应行动。而两国先后提出的碳中和目标和碳中和行动方案中都涉及森林碳汇部分,这很好地反映了中俄两国都认识到了森林碳汇对于减排的重要性。其中,中国所发布的《关于完整准确全面贯彻新发展理念做好碳达峰碳中和工作的意见》中指出,要巩固生态系统碳汇能力,提升生态系统碳汇增量,并且提高对外开放绿色低碳发展水平,加快建立绿色贸易体系、推进绿色“一带一路”建设和加强国际交流与合作;俄罗斯联邦所发布的《俄罗斯到2050年前实现温室气体低排放的社会经济发展战略》中提出,将采取措施保护和增加森林以及其他生态系统的固碳能力,提升温室气体回收利用技术,这为两国合作开展森林碳汇交易市场提供了坚实基础。

二、中俄两国森林碳汇供给潜力分析

(一)中国森林资源与森林碳储量

虽然中国森林资源经历了20世纪中叶的大肆砍伐,森林面积、森林覆盖率、森林蓄积量等指标急速下滑,但20世纪末以来,中国政府部门意识到森林资源的重要性以及乱砍滥伐对生态系统的严重破坏性,于是先后启动并实施了天然林保护工程、防护林建设工程、退耕还林工程等重点林业项目。经过多年的努力,中国的森林资源逐渐恢复,并且各项指标均在不断上涨。第9次(2014—2018)中国森林资源报告数据显示,中国的森林面积为2.20亿公顷,森林覆盖率为22.96%,其中天然林面积1.29亿公顷,占森林总面积的58.64%,人工林面积0.70亿公顷,占森林总面积的31.82%,森林蓄积量达到175.60亿立方米①数据来源:中国森林资源清查数据,https://forest.ckcest.cn/sd/si/zgslzy.html。。同时,联合国粮农组织所发布的《全球森林资源评估2020》数据显示,2020年中国森林生物量(地上生物质、地下生物质和枯木)达到205.05亿吨,近几年的平均增量大约为3.5亿吨/年;2020年森林碳储量(地上生物质中的碳、地下生物质中的碳和枯木中的碳)为99.71亿吨,2015—2020年每年的增量在1.68亿～2.45亿吨之间,相当于每年森林碳汇量为6.16亿～8.98亿吨。表1为1990—2020年中国森林碳储量变化情况的统计数据②数据来源:FAO,https://fra-data.fao.org/CHN/fra2020/home/。。

表1 1990—2020年中国森林碳储量变化情况

(二)俄罗斯联邦森林资源与森林碳储量

联合国粮农组织所发布的《全球森林资源评估2020》数据显示,2020年俄罗斯的林地面积为8.90亿公顷,占土地总面积的54.36%,而俄罗斯的森林面积为8.15亿公顷,居世界第1位,占全球森林总面积的20%,占本国土地总面积的49.78%,其中原始森林面积为2.55亿公顷,占森林总面积的31.29%,但是森林分布地带多位于寒带气候区,比例高达86%,导致很多森林资源无法顺利开采,每年实际采伐额远低于森林的可开采额,成熟林和过熟林一直占据较大比重,森林资源整体利用率偏低,森林资源生态价值未能充分开发。同时,俄罗斯森林蓄积量为810.71亿立方米,俄罗斯森林生物量总量达到了958.60亿吨,其中地上生物质总碳储量达到了315.16亿吨,占比达到65.75%,2016—2020年的平均年增量为0.4吨/公顷左右;森林地上生物质碳储量为38.67吨/公顷,森林碳储量为164.23吨/公顷,总量达到1338.47亿吨,平均每年森林碳汇量为0.77吨/公顷,年碳汇量增量为6.28亿吨。表2为1990—2020年俄罗斯联邦每公顷森林面积碳储量变化情况的统计数据①数据来源:FAO,https://fra-data.fao.org/RUS/fra2020/home/。。

表2 1990—2020年俄罗斯联邦每公顷森林面积碳储量变化情况

(三)中俄两国森林碳汇供给潜力分析

根据上述介绍可知,中国和俄罗斯都有着非常丰富的森林资源,俄罗斯森林面积居世界第1位,中国居第5位,两国森林面积之和占世界森林总面积的1/4,森林碳汇供给潜力巨大,为两国合作构建森林碳汇交易市场提供了良好基础。根据中国的相关规定,碳汇造林项目的土地至少是2005年2月16日以来的无林地,而中国从20世纪50年代以来就积极植树造林,森林植被覆盖率逐年上升,2010—2020年森林面积年均净增加193.7万公顷/年,居世界第1位②数据来源:FAO,https://doi.org/10.4060/ca9825zh。,而这意味着中国境内符合碳汇造林项目的无林地越来越少,林业碳汇项目所供给的森林碳汇逐渐减少。为满足市场对于价格偏低的森林碳汇的需求,中国需要与其他国家进行森林碳汇合作,而俄罗斯自然是中国开展森林碳汇合作的首选目标。俄罗斯森林面积是中国的3.7倍,林地面积是中国的2.7倍多,地上生物质碳储量是中国森林总碳储量的3倍多,但两国森林所测算出的每年碳汇额相当。造成这一结果的主要原因是两国森林的林龄分布存在较大差异:中国森林中幼龄林面积所占比重较大,而中幼龄林处于高生长阶段,具有较强的固碳能力和较大的碳汇增长潜力;俄罗斯森林中成熟林和过熟林面积所占比重较大,而成熟林和过熟林处于缓慢生长或者不生长阶段,固碳能力弱,几乎不再产生额外的森林碳汇。因此,中俄可以合作构建森林碳汇交易市场,以市场手段为采取更加科学的生态方法和管理措施提供资金支持,并基于森林演替规律进行科学规划,提高生态系统碳汇能力,减少长期内森林生态系统碳汇逐渐下降的不利影响,最大化森林生态系统在应对气候变化中的作用。

三、中俄森林碳汇交易市场的发展路径

(一)预备阶段:构建市场原则与确立组织架构

在中俄合作构建森林碳汇交易市场的预备阶段,主要是两国政府部门就市场构建的原则和组织架构予以确认,为市场后续发展打好基础。森林碳汇交易市场原则主要包括可持续发展原则、自由竞价原则、准入标准原则和信息披露等原则。其中,可持续发展原则是指应当最大程度上不损害两国的生态环境,确保两国生态系统稳定健康运行;自由竞价原则是指林业碳汇项目所产生的减排量不存在定价差别,都采取市场公开竞价;准入标准原则是指设置森林碳汇交易市场准入门槛,只有满足要求的企业与个人才能进入市场;信息披露原则是指森林碳汇交易市场及时准确披露市场信息,减少市场参与者信息不对称问题。森林碳汇交易市场组织架构主要包括两国政府部门、森林碳汇交易平台、交易产品、交易双方和第三方机构等。其中,政府部门起到监督与管理的职能,对违规违法行为进行惩戒;交易平台是碳汇需求者和碳汇供给者进行森林碳汇公平竞价的平台,包括线上和线下平台;交易产品主要是两国林业碳汇项目所产生的减排量;交易双方是符合准入标准的企业与个人;第三方机构主要是林业碳汇项目审定与核证机构。

(二)初始阶段:政府主导,市场微观主体积极参与的单一化阶段

森林碳汇交易市场的初始阶段,政府起主导作用。一方面,选择优质少数企业参与森林碳汇交易和开发林业碳汇项目,并选取合格的第三方核查机构对林业碳汇项目进行审定与核证,防止出现虚报林业碳汇项目减排量;另一方面,为激发企业参与森林碳汇交易市场的积极性,政府部门出台相应补助政策,支持企业开发林业碳汇项目和购买森林碳汇额,如提供长期的无息贷款和减免税费政策。目前,林业碳汇项目主要有四大类,分别是碳汇造林项目、竹子造林碳汇项目、森林经营碳汇项目和竹林经营碳汇项目。但是由于森林碳汇交易市场的初始阶段还处于探索期,为确保市场的平稳运行与过渡,需要就可进行交易的森林碳汇来源进行限制,即对可进入市场的林业碳汇项目进行限制,只允许中俄两国的碳汇造林项目所产生的碳汇进入交易市场,其余的林业碳汇项目暂时不予以认证。同时,为了便于后期林业碳汇项目的监测,两国应充分发挥地缘优势和资源优势,选择两国邻近地区开展森林碳汇合作和开发碳汇造林项目,如中国东北地区和俄罗斯西伯利亚联邦区。

(三)发展阶段:市场主导,两国政府协调的分散化阶段

森林碳汇交易市场经过初始阶段的长期发展,市场运行机制不断完善,企业参与森林碳汇交易的积极性不断增加,此时森林碳汇交易市场的主导权应由政府转交给市场,即森林碳汇交易模式由原来的政府牵头引导转变为企业自行商讨与决议,并且此阶段逐渐放宽市场准入标准,允许更多的中俄企业参与森林碳汇交易市场。同时,由于更多企业的参与,市场对森林碳汇的需求不断增加,初始阶段的单一碳汇造林项目所产生的森林碳汇额已无法满足市场需求,此时需要放宽可参与市场交易的林业碳汇项目的种类,即从单一的碳汇造林项目转变到所有的林业碳汇项目。更多的参与者和更多的森林碳汇产品出现在森林碳汇交易市场上,意味着市场将会处于一个较为分散化的阶段。此时,市场需要发挥主导作用,要积极运用市场手段调控森林碳汇价格,防止价格偏离实际情况而出现市场混乱,并积极组织开展市场调研活动,了解市场参与者的真实诉求并及时出台相应解决方案,以此激发市场参与者的积极性,确保森林碳汇交易市场处于活跃状态。同时,两国政府部门需要进行更为密切的协商与合作,共同对市场进行监督与管理,及时发现并解决市场运行过程中的违规违法问题,不断完善市场交易体系,并在市场运行不佳时积极运用宏观调控手段进行市场调节,确保森林碳汇交易市场平稳高效运行。

(四)成熟阶段:引导世界各国积极参与的多元化阶段

中俄森林碳汇交易市场的前期发展阶段,为维护市场的平稳运行,采取了较为保守的发展策略,即森林碳汇交易市场上的企业和林业碳汇项目均来自中俄两国,没有准许其他国家的企业与林业碳汇项目进入市场,并且对二者采取严格的市场准入标准。虽然这一做法在很大程度上确保了市场前期的稳定运行和中俄两国企业的利益,但同时也隔绝了其他国家的优质投资者和成本效益高的林业碳汇项目,限制了国际投资市场上资金的流入,不利于中俄森林碳汇交易市场与国际市场相接轨。因此,当森林碳汇交易市场的发展较为成熟时,适时放宽市场准入标准,允许世界上其他国家的优质企业和个人参与森林碳汇交易市场,尤其是“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企业,并且积极引入其他标准下的林业碳汇项目,如清洁发展机制(Clean Development Mechanism,简称CDM)林业碳汇项目和黄金标准(Gold Standard,简称GS)林业碳汇项目,不断增加森林碳汇交易市场的碳汇供给,以市场手段提高森林质量,提升森林固碳能力,最大化森林碳汇交易市场的减排作用。同时,为全面发展森林碳汇交易市场,积极与金融机构开展林业专项合作,开发森林碳汇交易衍生品,如森林碳汇期权、森林碳汇期货、森林碳汇远期、森林碳汇债券等,充分利用森林碳汇衍生品的分散或转移森林碳汇交易风险和市场价格发现等功能,完善森林碳汇交易市场,确保其长期稳定地高效运行。

四、中俄森林碳汇交易市场发展的保障措施

为保障两国森林碳汇交易能够持续、稳定、高效地进行,中俄森林碳汇交易市场还需要各方面的保障措施予以配合。为此,中俄两国应该分别从制度体系、金融支持、科技创新、人才培养和文化交流等五个方面提出相关的保障措施。

(一)务实双边合作,完善体制机制

中俄森林碳汇交易市场的构建基础是两国政治关系稳定。在面对美国等西方国家的制裁下,中俄双方需要务实加快推进多边机制下的合作以及深化双边合作,充分利用上合组织、“金砖合作”机制、“一带一路”倡议等合作机制,共同应对国际挑战。同时,在逆全球化和实现全球碳中和目标的背景下,中俄两国都已提出各自的碳中和目标,都面临减排压力大、减排成本高等问题,而森林碳汇作为最重要的减排手段之一,能够很好地缓解工业等领域的减排压力,并且具有显著的减排效益和经济效益。因此,中俄双方应该充分发挥森林资源优势,将森林碳汇交易纳入两国合作发展规划中,加快森林碳汇间的合作,构建森林碳汇交易市场,以市场手段解决生态外部性问题,发挥两国各职能部门在森林碳汇交易市场中的不同作用,制定森林碳汇交易市场发展的总体方针和政策,明确森林碳汇交易过程中两国政府部门职能,动态推动各项工作落到实处,并为构建森林碳汇交易市场提供多重保障机制。

(二)发展碳汇金融,助力市场发展

森林碳汇交易市场的发展离不开碳汇金融的支持。因此,两国政府部门有必要在森林碳汇交易市场建设期间,把碳汇金融融入森林碳汇交易之中,充分发挥金融的引导与催化作用,进一步提高银行等金融机构对碳金融的认识,促进其积极开发多样化和个性化的碳金融产品,在做好做大绿色信贷、绿色债券等传统碳金融产品的基础上,不断推出创新型碳金融产品,以支持企业与个人参与森林碳汇交易市场。但两国之前的经济合作较少,在一些关键性的经济领域特别是金融领域少有合作,未来需要把相关合作由“愿景式”转为“行动式”,由浅层合作转向深层合作。同时,两国政府可以尝试通过在上合组织开发银行成立森林碳汇部门,为森林碳汇交易提供咨询、融资等服务,对林业碳汇项目所需资金提供贷款,并且借助商业银行已有的各种基础设施,建立林业碳汇项目资金流转的基本框架,助力森林碳汇交易市场的发展。

(三)重视科学研究,完善评估体系

森林碳汇交易市场所交易的碳汇主要来源于林业碳汇项目,而林业碳汇项目的发展离不开好的森林碳汇评估体系。虽然目前针对森林碳汇的研究已经在不断深化,但在森林碳汇评估、空间格局分布和动态变化等方面的研究相对简易,绝大多数的研究对象还仅仅停留在对地上生物质碳储量和碳汇量的研究,而对地下生物质、枯死木、枯落物和土壤等碳库的研究相对较少,通常以简易模型进行碳汇估算,导致森林碳汇评估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森林碳汇预测能力也相对欠缺。因此,中俄双方应在已有的林业碳汇项目方法学的基础上进行更深入的研究。一方面,加强对地下生物质等碳库的研究,研究构建更加准确的碳汇测算方法;另一方面,在构建森林生态模拟系统时,考虑更多的生态元素,以准确评估包括所有碳库在内的森林碳储量和碳汇量,并相应简化森林碳汇计量监测流程,实现森林碳汇交易成本最小化、收益最大化。同时,中俄相关机构和研究人员应与有关国际组织、国家、机构等在森林碳汇交易市场的发展路径、交易机制、碳汇测量、森林增汇等方面积极开展交流合作,不断提升森林碳汇相关技术水平和科研能力。

(四)注重人才培养,建设知识宝库

无论是森林碳汇交易市场的构建,还是林业碳汇项目的开发,都需要大量的专业人才参与,并且随着市场不断发展与完善,所需专业人才将逐渐增加,尤其是跨学科专业人才。因此,中俄双方应该加快构建森林碳汇专业人员的联合培养机制,培养集森林、碳汇、金融、管理等多种专业知识和技能于一身的专精尖人才和跨学科研究人员,并积极组织两国国内的大学进行更加频繁的交流与合作,分享各自的科研成果,共同成立森林碳汇科研院所,联合解决森林碳汇中所存在的重难点问题。同时,积极汇聚两国森林碳汇科研成果,建设森林碳汇知识宝库,提供森林碳汇研究成果分享平台,并共同建立专项项目基金,激励有实力、有意愿的科研院所和高校积极共同开展森林碳汇相关理论和实践研究,为两国森林碳汇合作发展提供智力支撑。

(五)加强文化交流,促进生态合作

森林碳汇交易市场不仅需要两国政府的积极参与,而且也需要两国的企业和个人的积极参与,但两国有着不同的文化背景,这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中俄两国的企业和个人进行森林碳汇方面的合作,不利于森林碳汇交易市场的发展。因此,中俄双方应该更加频繁地组织两国文化间的交流活动,增进中俄两国之间的相互了解,消除两国文化之间的隔阂,为两国合作构建森林碳汇交易市场提供更加融洽的文化环境。但中俄目前的文化交流主要是两国政府主导的,政治因素浓厚,缺乏以经济和社会为基础的文化交流合作,这使得两国的文化交流受到诸多限制,存在很多空白领域,需要进一步增加两国人民文化交流与合作的领域和平台。为构建森林碳汇交易市场,中俄两国需要在生态领域加强文化交流合作,共同践行以建设低碳社会为目标的生态文化交流与合作,建立两国民众低碳生活理念,使两国人民充分认识到森林碳汇的重要性,积极践行森林保护意识,并积极参与森林碳汇交易市场的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