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哲学思考

2022-11-27 19:10田夏阳郝全梅
山西广播电视大学学报 2022年1期
关键词:共同体命运人类

□田夏阳 郝全梅

(山西大学,山西 太原 030006)

“人类命运共同体”是马克思的唯物史观和现代人类文明发展进程的辩证统一,是人类对当代全球治理方案的积极探索。“人类命运共同体”丰富了唯物史观,同时为马克思“自由人的联合体”的最高理想创造了现实条件,也是中国对于国际问题提出的解决方式。对于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解和认识不能脱离马克思主义理论和中国优秀传统文化,因此特别是要用联系的观点、矛盾的观点、历史的观点以及传统文化中的精华把握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概念。

中国共产党在第十八次全国代表大会上提出了“要倡导人类命运共同体意识”的构想,引发了国际社会的高度共鸣,守望相助,互相扶持是人类走向未来的正确方向,种族、国家间的对立和封闭只会阻断人类前进的步伐。时间来到2019年末,新冠疫情的爆发和迅速扩散使得人类需要共同面对这一大型的公共卫生安全问题,人类命运再一次被紧密的捆绑在了一起。面对这种情况,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疫情在多国多点发生,形势令人担忧。国际社会应当加紧行动起来,有效开展联防联控国际合作,凝聚起战胜疫情的强大合力。”[1]在此疫情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国际社会现状,更需要我们立足人类命运体,加紧交流合作,向全世界提供中国智慧与方案。从哲学视角审视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科学内涵,进一步凸显了习近平主席倡导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时代价值和重大意义。

一、从联系观看“人类命运共同体”

唯物辩证法认为联系是客观的、普遍的,世界上没有孤立存在的事物,世界是一个相互联系的有机整体,任何一种事物都与其他事物相互联系、相互依存。[2]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没有哪个国家能够独自应对人类面临的各种挑战,也没有哪个国家能够退回自我封闭的孤岛。”[3]正如不存在孤立自处的事物一样,也没有哪个国家能够独立于世界之外。1815年,印度尼西亚的坦博拉火山猛烈爆发,导致大量火山灰进入大气,尤其是火山释放的上亿吨二氧化硫,进入了44公里高的平流层,随大气环流遮天蔽日,反射了大量日光,让整个地球迎来了500年一遇的严寒,连着两三年没有夏天。这场严寒在亚洲不仅掀起了饥荒,还在印度引爆了霍乱的首度流行,疫情一直持续到19世纪中叶;而在遥远的欧洲,恰逢拿破仑战争刚刚结束,酿成了席卷列国的大饥荒,20万人饿死,这一系列灾变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间接孕育了印象派、科幻恐怖小说等艺术流派的出现。这样的现象层出不穷,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可以发现国与国之间的边界正在越来越模糊,不同种族之间的隔阂正在消除,因此我们可以认识到即使由于地域和发展程度的限制,人类还是在相互影响中走向了融合与共生。

从此次疫情发展来看,各国之间命运与共、休戚相关已成事实,这就要求各国必须有一种整体性的、系统的方法加以应对挑战、风险以及一系列非传统安全危险。在应对全球性问题时,人类社会应该始终秉持“合则两利,分则两伤”的理念,共同解决可能出现的危机。人类命运共同体可以说是我国针对这些挑战提出的中国方案。中国在付出巨大的牺牲和努力控制住疫情之后,积极援助其他国家的抗疫事业,累计向海外提供了20亿剂疫苗、数十亿的资金支持以及丰富的医用物资和治疗经验,为全球的疫情防控做出了自己的贡献,同时也宣传了生命至上的价值观念,并得到了来自全世界120余个国家的认可和理解。

对于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解,我们也可以将其称之为利益共同体、责任共同体和价值共同体。[4]利益共同体针对的是经济事项,互利互惠是其宗旨;责任共同体应对安全危机,实现守望相助的目标;价值共同体侧重价值观问题,达到文明同生。这三者不可偏废,缺一不可。只有在处理国际事务中兼顾经济、安全和价值观的考量,才能在社会制度、意识形态不同的背景下,实现对于种族、国家和文化的超越,走向彼此融合、水乳交融的未来。

二、从矛盾分析法看“人类命运共同体”

矛盾即对立统一,对立统一规律是唯物主义辩证法的实质与核心,并且也提供了我们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根本方法即矛盾分析法。[5]要想正确认识事物就需要认清矛盾,就需要厘清矛盾的同一性和斗争性,就要既看到矛盾中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同时也不能忽视次要矛盾和矛盾的次要方面。

当前,世界上大约有200个国家与地区,国与国之间更是存在着诸多差异,例如政治制度、意识形态、文化认同等等方面。构建人类命运体就需要我们认识到矛盾的普遍性,在复杂的世界局势中看到并尊重彼此的差异才能够寻求同一。我国在与他国交往的过程中,始终秉持了平等互惠、和平共处的原则,在不久前的阿富汗的战后重建问题上我们尊重阿富汗人民的选择,提出了“阿人主导、阿人所有”的主张,得到了阿富汗国内和国际社会的认可,也续写了中阿两国友好交往的篇章。因此人类命运共同体就是秉持着“和而不同”的社会治理理念、“合作共赢”的发展目标,坚持在“求同存异”中努力将国家间的利益矛盾变为良性竞争,促进国与国之间的长效发展。

在国家交往深化合作的实践中,难免会因利益引起一些冲突。这种现状就要求我国妥善处理这些次要矛盾,更要做到从纷繁的分歧中抓住主要矛盾。在此次新冠疫情下,中方秉持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抓住主要矛盾的主要方面,毫无保留地同世卫组织和国际社会共享疫情信息,广泛开展国际合作。在得到新冠病毒的基因序列之后迅速分享给全世界,并与全世界的研究人员开展了信息交流和经验分享,使得新冠疫情很快得到了全世界的重视。同时派出医疗团队、赠送物资,积极援助受到疫情影响的国家,在做好本国疫情防控的前提下,展现出对于人类命运的责任与担当。

三、从历史观看“人类命运共同体”

唯物史观把社会历史理解为现实的人的活动。马克思、恩格斯指出,历史的前提是“现实中的个人”,现实的人就是在既定的历史条件下根据一定的物质条件能动表达自己的人。[6]不同于以往的哲学将历史观前提定位“抽象的人”,马克思站在当时社会中大多数无产阶级的立场上,也就是从生存发展的主体出发,提出了著名的“异化理论”,“工人生产的财富越多,他的产品的力量和数量越大,他就越贫穷”。因此,马克思提出了关于人的解放的思想,其研究世界历史的一个最终目的就是为了实现人的解放,追求人自由而全面的发展,建立自由人的联合体。

马克思准确地预言了人类社会历史发展的阶段及其规律,认为任何一种社会制度都不能永生不灭,人类社会的发展是一个历史的过程。这个过程就是人类试图从“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人的独立性”中走向“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的尝试,最终实现“自由人的联合体”这一社会形态,完成人对于物的超越。可以说马克思对于社会形态的理解也是完成了民族叙事到全球叙事的过渡,而“人类命运共同体”所坚持的全球视角与马克思的思想可谓殊途同归,因此“人类命运共同体”实现了全球史观和唯物史观的辩证统一,是马克思主义和当前国际形势的有机结合。

人们对于追求共同体的心愿已久,只不过从“抽象人性”考察并且过于强调主体层面的排他性,而人类命运共同体继承了“自由人的联合体”的思想,以“现实的人”为主题,以超越“支配一切的资本逻辑”,构建一切人的“共同体”。同时人类命运共同体又注入时代新元素,以旧例论证新情况,为全球人类机遇挑战共存的当下提出人类发展新图景。

四、从我国优秀传统文化看“人类命运共同体”

人常言“家是最小国,国是千万家”,古人共同体的理想就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最终实现“天下大公”的“大同世界”。中国人自古就有“世界大同”的美好愿景,而这种大同是以不牺牲人类个体的有限性的大同,出于生存发展的需要提出“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是应时代的要求,回答了现代人类的关切。但同样离不开中国古代数千年文化积淀的智慧,我们的祖先将自己的人文情怀辐射在了整个人类文明史上。

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上,主张天人合一,肯定人与自然界的统一,强调人类应当认识自然,尊重自然,保护自然,而不能破坏自然,反对一味地向自然界索取。[7]古人认为人面对自然万物是有主观能动性的,天生万物本来就是供人取用的。但他们同时发现人的力量在自然面前是非常渺小的。因此得出宁可牺牲自己的利益或者约束自己的欲望,也要按照自然的规律行事,以免受到自然的惩罚的结论。老子提出“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要求顺应自然,遵从规律。而孟子的“数罟不入渥池”“时以斤斧入山林”,也体现了古人尊重自然、注重生态保护的思想。也是“人类命运共同体”中可持续发展观的思想来源。

古代先贤所构想的“大同社会”,有一个最显著的特征便是“天下为公”,因此提倡的是“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的人际关系。人与人之间讲求信用,保持和睦友善。这个理念与“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共同利益观不谋而合。[8]人们处于一个命运共同体下,思考的就不单是本民族的利益,还有整个人类的命运。因此我们力图构建的是一个和谐的社会环境。

在国际关系上,主张平等互惠、和谐相处。“天下大同”“协和万邦”的思想指引着我们始终爱好和平,因此我们在国际权力分配和全球治理中始终坚持走和平发展道路,努力将“以和为贵”,合作共赢的思想通过“人类命运共同体”传播到世界各地。

中国传统文化中的这些文化中的精华部分,仍然是今天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可以利用的重要思想资源。中华文明延续至今,“和合”思想始终指引着中华民族的前进方向,我们追求的是一种“天人合一”的世界观,“以和为贵”的价值论以及“和而不同”的方法论。而这些正是当代新型国际关系所追求的共赢要素。因此当代的文明观应该是“以文明交流超越文明隔阂,以文明互鉴超越文明冲突,以文明共存超越文明优越。”[9]

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宗旨在于让世界人民“同呼吸,共命运”。在尊重社会发展阶段、意识形态和价值观念的前提下,通往“自由人的联合体”的社会形态。

毫无疑问,“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提出是一种全新的发展理念,距离在实践中有效合理的解决国际国内所遇到的种种矛盾,被世界理解并认可,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需要在理论和实际中不断锤炼和打磨。但同样毋庸置疑的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出现,使得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在21世纪焕发出了新的活力,同时唯物史观的理论基础也帮助我们在实践过程中能够及时纠偏纠错,广泛听取外部有助于人类文明发展的意见,寻求发展着力点,摒弃教条主义和孤立思维,实现理论和实际的辩证统一,真正为人类共同发展找到一条正确的路径。

同时我们也必须充分意识到,“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脱胎于马克思的“自由人的联合体”,作为“三大社会形态”中的最高阶段,本身就是一种乌托邦式的构想。而当前的国际形势并不明朗,国际矛盾尖锐、冲突不断,种族主义、民粹主义、贸易保护主义等与人类文明前进方向背道而驰的思维甚嚣尘上,后发国家的发展更多遇到的是先发国家的围堵与遏制,寻求认同在新冠疫情的大环境下显得举步维艰。这样的背景下“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实践必定是充满了暗礁险滩,因此对于坚持“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复杂性和困难性,必须有充分的思想准备。这就需要正确把握各个国家民族与人类主体的辩证关系,做到兼收并包、有容乃大。从大航海时代延续至今,世界间的联系愈发紧密,全球化背景之下的人类发展打破了原有地域和文化的藩篱,已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谁也不能走孤立主义,全球命运也是休戚相关。共生共存才是时代的主题,更是人类前进的方向。“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全球化背景下的理论创新和实践创新,一定要在繁多复杂的国际事务中抓住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牢牢把握人类历史的前进方向。就像在这次疫情中许多有识之士不论肤色、种族、意识形态选择共同协作、抗击疫情,挽救了无数生命,这便是“人类命运共同体”最好的诠释。但同时也要统筹兼顾,恰到好处的处理次要矛盾和矛盾的次要方面,坚决摒弃平均主义思想,不搞大水漫灌、拒绝教条主义,在“同呼吸,共命运”的前提下尊重各国各民族的文化。做到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实现多元化、多极化发展。如此,“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意义就能在人类文明进程中得到彰显,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的当代实践就能在历史发展进程中充分涌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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