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国立大学人才培养新动向
——基于《大型企划》与《改革方针》的考察

2022-11-25 04:40:40李红王安琪
中国农业教育 2022年2期
关键词:国立大学企划日本

李红,王安琪

(南京农业大学,江苏 南京 210095)

一、引言

近年来,日本面临着AI等前沿技术引发的第四次产业革命与科技人才紧缺、振兴地方产业经济与地方人才队伍建设、提升高校国际竞争力与全球性治理人才培养等人才战略突出问题。故而,日本文部科学省宣布,“日本即将迎来一场不亚于明治维新时期近代化教育改革的重大变革,而这一变革成功与否将决定着日本未来的命运”[1]。基于此,文部科学省提出了新时代大学育人目标和要求,而国立大学作为日本高等教育首推的重点建设单位,起着关乎全局的推动与示范作用。

2018年11月、2019年6月,文部科学省先后颁布了《面向2040年的高等教育大型企划》(以下简称《大型企划》)和《国立大学改革方针》(以下简称《改革方针》)两部纲领性文件,以指导日本高等教育及国立大学的改革工作。《大型企划》主要针对在读大学生、高中生、社会人士及留学生群体,指明了日本高等教育发展在于提升管理体制弹性,放宽社会人士及留学生准入条件,鼓励地方高等教育机构发挥自身优势强化校企合作等[2]。《改革方针》是基于《大型企划》的补充修订,主要包括培养跨学科文理综合型人才、加速构建“高大衔接体系”,打造世界智慧创新中心,营造多样化人才集聚高地,推动灵活多样的网络协作及线上资源共享,合理调控国立大学的办学规模等内容[3]。

《大型企划》和《改革方针》是日本面向未来20年的人才培养规划,具有前瞻性、针对性和战略性,对同样面临高新技术领域人才紧缺、人才培养模式滞后、人才知识结构单一和能力品质不高的中国高等教育,在一定程度上具有案例性参考作用。

二、振兴日本:《大型企划》及《改革方针》的主要内涵及特点

(一)摒弃传统思维定势,尊重人才多样性

2015年日本15~64岁的劳动年龄人口占总人口约60%,据日本总务省预计,2030年将下滑至57.7%,2060年将继续减少至51.7%[4];而65岁以上的老龄人口却在2020年达到历年最高值的3617万人,占日本总人口的28.7%,并呈逐年增长趋势,2040年将达到总人口的35.3%[5]。

劳动人口的急剧减少以及超长寿老人的持续增加,导致了适龄大学入学人口的锐减。据预测,日本18岁人口到2040年将减少约88万,仅占当前入学人数的74%[2]。面对人口结构的急速改变,《大型企划》摒弃了只将18岁人口视作主要入学对象的思维定势,将目光投向多年龄层、多国籍和多种群的入学对象,充分尊重人才的多样性;而《改革方针》则基于加强日本国际学术话语权的考量,格外强调了对留学生及外籍研究员的纳入。

另一方面,Element AI公司于2018年进行的大数据调查结果显示,日本AI人才以321人排行全球第9,不仅远低于排名第1的美国(12027人),也不及居于亚洲首位的中国(619人)。针对这一现状,日本文部科学省指出,关键原因在于从事AI技术的基础学科——数学及信息科学研究开发及教育人才稀缺。为弥补AI技术、大数据、机器人等尖端科技迅速崛起引发的科技人才培养断层,《改革方针》要求国立大学重点开展涵盖全校学生的数据挖掘、AI基础知识教育,全力培养高新技术人才。

(二)迎合科技发展需求,强调人才自主性

随着尖端科技的飞速发展,社会的人才需求特点也随之发生重大转变。据日本经济团体联合会调查,在格外注重科技创新的当今时代,自主性、实践能力、发现问题与解决问题的能力、团队协作精神、社会性(文科)和创造力(理科)分别占据企业所需文、理科大学生能力与素质排行榜前5位。其中,“自主性”凭借次位1.5倍得分的绝对优势同时占据文、理科排行榜首位[6]。

基于当前人才需求发展趋势,《大型企划》特别强调学生需要适应时代发展的通用能力和人文素质要求,如强烈的好奇心与求知欲、丰富的感性与发现力、正确的伦理道德观与批判性思维等。强调在如今的“超智能社会”,以上高度自主性品质是人类必备的特有素养。因此,该方案规定需利用尖端科技作为技术支撑,注重学生自主能力的培养,有序推进智能化、精准化、个性化教育新战略。

(三)保持高度国际视野,增强人才开放性

2022年度QS世界大学排名显示,在入榜的48所日本大学中,与上年度相比排名上升的仅有5所(10.4%),而排名下降的大学占23所(47.9%),接近入榜大学的半数[7]。可见,日本高校国际竞争力相对下滑问题非常突出。不过需要指出的是,制约日本高校国际竞争力提升的主要因素,并非教育研究水平的下滑,而是受外籍教师、留学生及国际合著论文比例不高等国际化指标偏低的影响[8]。

毋庸置疑,高等教育的“国际化”和培养放眼全球的高端人才已成为各国教育领域的竞争焦点[9]。因此,《大型企划》和《改革方针》两部方案都凸显出国立大学国际化人才培养的核心主体地位和开放性,强调国际化人才培养任务的紧迫性,旨在加大国立大学的人才战略储备,提升日本的综合国力和国际竞争力。此外,《改革方针》将国际化人才培养构想进一步细化,注重高层次人才的持续培养和存量发展问题。

(四)立足地方实际问题,强化人才实用性

20世纪90年代初,日本泡沫经济崩溃后,至今仍处于停滞不前的滞涨状态,严重影响了地区经济的发展。由此,出现了基础设施不完善、优质教育环境不完备、工作机会大幅减少、适龄劳动人口大量迁入都市圈等众多社会问题,从而进一步加速了地方发展萎缩,成为阻碍提振日本经济的重要因素。

基于此,《大型企划》强调以地方高等教育机构为主体,与地方政府和地方产业合作推动高校科技成果转化,联合培养调动地方活力、推动经济发展的实用型人才。《改革方针》则明确了国立大学“地方教育研究据点”职能,强调地方国立大学的紧急任务是培养能够引领地方振兴的实用型人才,强化国立大学对重振地方发展的牵引作用。

三、引领未来:面向2040年的人才培养目标及行动策略

(一)同时掌握基础知识与通用技能的综合型人才

日本中央教育审议会经数次讨论后指出,超智能社会的到来给高等教育带来了全新的挑战,不过,无论时代怎样改变,对基础知识及通用技能的横向掌握始终是应对新时代变革的不二法门。为此,需要高等教育在人才培养目标及行动策略上做足功夫。

首先,构建新型个性化教育实践体系。文部科学省指出,作为综合实力优势明显的国立大学更应充分利用新型教学技术整合资源、开发个人课堂,探索、实践个性化教育。如将记录个人学习情况的学习日志、学习公文包电子化,引入能判断学生学习能力的机考系统等,推动学生学习成果具体化、可视化,以便迅速作出针对性反馈。此外,将电子教材、电子课件及机考等新型教学手段引入课堂,不但能进一步改善信息技术学习环境,而且能够提速通信人才的培养进程。

其次,重视学生基础知识及基本能力培养。日本统筹创新战略推进会议规定,全体文理科在校大学生都应接受初级数据科学及AI能力教育,其中与专业结合的AI教育人数不低于50%[10]。此外,高校还应开设学习、讨论人文社科基础知识、伦理道德观念、未来社会理想形态、社会服务设计等体验课程,以培养学生的判断力、沟通力、表达力等社会必备能力。

最后,打破文理界限和学科壁垒,培养创新型、复合型人才。具体而言,一方面,改革高中课程设置体系,实现与高校专业招生工作的零距离对接。如将概率学、统计学、信息学、简单编程等列为高中学业必修课,同时提供微分方程、线性代数、数据挖掘等较高难度知识。同时,鼓励高中设置语言习得、自我表达及信息处理等国语课程,并自2024年起,将信息学纳入大学升学必考科目。另一方面,重点资助高校设置“专业+AI/数据科学”的跨学科、学位项目。文部科学省将北海道大学、东京大学、京都大学等6所国立大学列为首批实践基地,要求以前沿、开放、共享为准则,优化、规范教学方案及教材,构建交叉学科及高中大学对接体系,并强调依照实施状况不断进行改进完善,做到目标任务最终落实落地。

(二)源于社会不同层次及种群的多样化人才

为扩大入学人数受众范围,降低人口老龄化、少子化社会风险,《大型企划》与《改革方针》均跳脱出传统思维框架,要求在保证教育质量的前提下,不断放宽社会人士及留学生的大学准入条件。

首先,支持以“循环教育”为主要形式的社会人士再学习活动。具体表现为:援助资金、减免部分学费;缩短职业实践项目时间、调整最低学习时间、多在周末开课;多开设家庭主妇再就业、考取从业证书等满足实际需求的课程;灵活利用慕课、广播等现代化教学手段授课;强化校企联合培养机制,开设专家讲座、提供实习机会和学习培训等[11]。

其次,推进留学平台建设和留学生的日本文化教育,增加留日就业机会。具体措施包括:扩大“日本留学考试”考核体系的海外规模,围绕留学生不同群体、种群设置基础日语课程;开设海外、特别是亚洲地区大学事务所,利用事务所召开升学说明会,共享第一时间的留学信息;大力推动留学生在日就业,一方面积极完善英语学位证书制度,一方面与产业界携手,共同设置日语、日本文化教育与实习项目,及时更新就业最新情报,并为有留职意愿的留学生提供奖学金等优厚待遇。

(三)引领世界智慧的创新型人才

首先,国立大学必须立足自身优势,加快国际化进程,夺取全球“头脑争夺战”制高点。为此,文部科学省早在2014年、2016年分别推出了顶级全球化大学计划、ASEAN+3大学生交流及流动指导方针、ESD国际协定等国际合作项目,积极推动教师和学生的双向国际交流。同时,充分利用国际教学资源,与海外大学及研究机构合作办学,并推动私立大学共同给予技术支持。如创设国内外国立、私立大学联合办学的埃及日本科学技术大学(E-JUST)、马来西亚日本国际工学院(MJIIT)等。另外,为扩张海外办学规模,日本国立大学放宽合作院校人数编制上限,扶助无校区、校舍所有权的学校。另一方面,《大型企划》和《改革方针》都提倡高等教育要立足于学科本质,破除国际交流障碍。如严格规定学士学位名称并按照统一格式译成英文,建立内部学分转换机制,健全标准化高等教育认证制度等。

其次,强化基础研究,推动应用创新。日本国立大学协会指出,高精尖人才培养根植于深厚的基础研究,国立大学一方面要以优势学科为核心建立大学间或研究机构协作平台,吸引多领域优秀学者组建跨学科研究团队,形成学科专业融合交叉式研究基地;另一方面,要积极吸纳海外青年研究员,通过援助启动资金、建立终身教职制度,为研究员提供心无旁骛的研究环境和生活保障[12]。此外,要联合构建产学研多主体参与的网络型创新机制,除了将大学或科研院所的专利技术投入产业应用外,产业对前沿技术的新需求或新技术也可以“反哺”给各大学机构,推动技术研发、引领技术创新。

(四)带动地方发展的特色领军人才

地方国立大学是“地方教育研究据点”,也是“地方发展领头羊”的培养基地。因此,《大型企划》和《改革方针》都十分重视发挥地方国立大学的人才培养功能。主要包括:建立国立大学、企业、地方政府共同参与的三方联合培养机制,即“地域协作平台(暂称)”,为学生提供大量产学官联合培养项目,创造宽松灵活的学习和实习环境,联合培养学生的职业意识及创业精神等。同时,明确三方联合培养的覆盖面应涉及人文社科及自然科学等全方位领域,并设置向地方输送高层次专业人才的研究生院,改革二战后建立的“都道府县→国立大学”设置形式,逐步向“都道府县→地方需求→涵盖文理学科的高层次、综合性国立大学”转型[12]。

其次,努力壮大兼职教师队伍,强化地方特色教育,纳入适龄女性学员。国立大学应广泛纳入地方企业领军人物为编外教员,共同编写充分体现地方特色、解决地方问题的教学方案,并建立相应的特色课程体系,不断输出带有独特地方风格的人才。近年来,由于地方适龄劳动人口持续外流,应为20至39岁女性这一人口再生产主力军群体提供更多关注和支持,如提供入学机会、创造宽松的教育及就业环境等。

最后,积极发挥国立大学沟通地方与世界的“窗口”作用。顺应高等教育全球化趋势,国立大学要与地方政府及相关产业联合推出彰显地方特色的“地方——世界国际交流项目”,参考富山县的“富山食材国际化项目”、九州地方的“九州酒类海外推广计划”、山口县的“山口特产及观光推广计划”等优秀典型范例,持续提高国际影响力和对国际资本的吸引力。

四、对中国高校人才培养的几点启示

(一)优化顶层设计,关注人才培养新动向

顶层设计是宏观调控新时代高等教育工作的高阶规划,是高层次上统筹考虑人才培养各要素,统揽全局、把握大势,获得问题解决之道的制度保障。

日本政府十分重视对高校人才培养目标及行动策略的管理和调控。例如,作为基本指导方针的《大型企划》前后历经了4次总会、12次大学分科会、30次将来构想部会、20次教育制度改革工作组会及8次研究生院会,总计74次会议讨论后才得以诞生。会议讨论期间,日本政府和参会专家们重点关注了社会发展问题及人才培养需求的新变化,充分论证了日本最需要的人才类型及最贴合时势的培养模式,确保方案具有高度的科学性、实践性与前瞻性。

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教育大会上同样指出,培养什么人,是教育的首要问题。中国正身处日新月异的社会变革中,一方面,应优化教育体系顶层设计,做好战略规划,做强资源配置,打造运行规范、协调高效的人才培养管理模式;另一方面,应持续关注人才培养新动向,建立人才培养动态调控机制,制定高度贴合中国国情与社会发展前景的人才培养目标和行动策略。

(二)避免知识脱节,构建文理交叉的衔接体系

打破文理学科壁垒,是培养新时代创新型、复合型高能人才的有效手段。近年来,虽然日本国立大学逐渐将工作重点向通识教育、综合型人才培养迁移,但由于文理学科壁垒和专业藩篱由来已久,实际破除难度仍然很大。为解决这一难题,《大型企划》和《改革方针》都从高中和大学间的文理知识融合入手,设计“高中教育—大学入学考试—大学教育”防脱机制,指导构建三位一体的文理交叉型“高大衔接体系”。

鉴于此,中国可在高中必修课中增加作为AI基础学科的数理知识、数据科学等基础课程,同时设置锻炼学生表达力、理解力、判断力的话题讨论课程,与本科阶段的文理融合学习做好对接;另一方面,应坚持推进高考制度改革,导入小论文、记述式问答、学力判断系统等多重考核学生综合素质的考察方式。需要说明一点,日本教育防脱机制在对人才素养进行精准判断的同时,迅速增加了考生的考试成本,成为入学者的另一道隐形门槛。中国应注意避免出现此类问题,在为课程开发、更新选拔方式等措施提供资金支持的同时,为贫困学生选修交叉课程、参与选拔考试提供一定资金补助。

(三)提升伦理道德水平,推进学生主体性教学设计

强化“立德树人”的伦理准则,是学生主体性成长的价值观念保障。《大型企划》指出,未来高等教育的理想形态不是以教师为中心,而是“以学生为中心,将每一位学生的个人潜能最大化”的教育。基于这种观念,首先,需要推进学生主体性教学设计,培养学生尖端科技无法替代的人类特有人文素质;其次,充分重视学生主体的价值判断教育,引导学生树立正确的伦理道德观念,培养学生的理性批判思维,对科技进步引发的学生焦虑与伦理困惑进行排解与调适。

目前,中国面临着同样的人才培养困局,比对日本,我们一方面要树立学生主体性教学观,增加锻炼学生通用技能的教学内容,采用启发式、引导式的教育方法激励学生自主思考,灵活运用信息技术开展不受时间及场地限制的小规模教学,建立高度贴合学生个体情况的个性化教育模式;另一方面要充分重视培养满足新时代、新使命要求的高人文素质人才。可将伦理价值观和课程思政融入教学实践,构建科学合理的实践教学模式,确保人才培养质量。这也是各高校营造风清气正的育人环境、坚持知识传授与价值引领相统一,实现高等教育内涵式发展的硬核举措。

(四)三方联合培养,开发地方特色人才培养模式

日本地方政府、高校、企业的三方联合培养,是推动地方特色人才培养和地方发展的活力保障。《大型企划》和《改革方针》都强调“地域协作平台(暂称)”的构建,即明确政府在地方人才培养过程中的“引导人”角色、强化地方高校在人才培养及地方特色教育模式开发的主体地位、激励地方企业发挥好对地方人才的反哺作用,建立三方高度紧密联系、联合培养地方人才、共同解决地方问题的沟通合作机制[13]。

由此,中国也可结合自身实际,调动地方政府、高校和企业的积极性。如政府通过对高校、企业实施优惠政策,充分调动其参与地方人才协同培养的能动性。高校则依据自己的教育主体地位,不断鼓励产业领军人物进入编外教师队伍,共同开发旅游观光、地域文化等充分宣传地域优势的特色学科,培养学生对地方的热爱与责任感,并为其提供本地就业指导等。同时,重视地方中小企业的研发需求,提升研究成果的地方转化,增加校内人员与地方企业直接对接的机会和力度。另一方面,企业也可为高校提供资金支持、教学实训基地及实习机会,及时向高校反馈最新技术需求,联合培养学生的创新精神与创业意识。此外,通过三方联合培养,设立发挥地区优势的国际交流项目,打造与世界对话的国际窗口,从而能向世界更加响亮地“发出中国声音”、展现中国地域风采。

五、结语

对日本高校人才培养新动向保持持续关注,可为我国高等教育明确人才定位和培养提供更多有益的经验参考。尤其是日本近年来处于断层式社会变革中,日本政府在这一特殊时期针对国立大学提出的一系列创新型大学育人目标和行动策略,更具有与以往不同的鲜明时代特点与参考价值。当然,日本国立大学在改革过程中取得实质性成果的同时,也存在一些负面性问题。例如,多样化选拔制度导致的考试成本增加,政府财政补贴减少引发的高等教育质量下滑,文、理科差异化对待造成的资源配置不够合理等。我国应结合高校人才培养现状及发展趋势,积极借鉴他国经验,努力实现新时期高等教育改革事业的新发展、新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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