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茹茹,刘晓红
慢性心力衰竭或心力衰竭(chronic heart failure,CHF)是当今社会的一大重要医学课题。心力衰竭是所有心血管疾病的终末阶段。随着中国人口老龄化加剧,心力衰竭患病率及死亡率呈明显升高趋势。目前我国心力衰竭患病率为1.3%,推算患病人数超过1 100万例[1]。遗憾的是,即使是在目前最佳的标准治疗方案下,多数慢性心力衰竭病人都会不可避免地出现心力衰竭的恶化(即从左心衰竭发展为肺动脉高压,进而出现右心室肥厚和右心衰竭的过程)[2]。因此,深入研究心力衰竭的发病机制,延缓或阻止左心衰竭向右心衰竭进展,具有重要临床意义。然而,关于左心衰竭后病人肺功能的变化如何,是否能从某些角度干预肺脏进而治疗心力衰竭仍有待于进一步研究。本研究就左心衰竭后肺功能的变化情况进行相关研究。
1.1 研究对象 选取2016年—2019年在山西省人民医院住院的慢性左心衰竭病人20例为心力衰竭组,特发性肺间质纤维化病人20例为肺间质纤维化组,无心肺疾病病人20例为正常组。左心衰竭的原因包括瓣膜性疾病、高血压、冠心病、心肌病等。排除标准:①肥胖;②有基础肺部疾病;③患神经肌肉疾病;④纽约心脏病学会(NYHA)心功能Ⅳ级,不能配合进行肺功能检查者;⑤合并其他系统严重疾病,如肝肾功能不全、肿瘤等。所有病人检查时无急性心力衰竭发作或处于心力衰竭缓解期。正常组纳入无任何心肺疾病病史且相关检查提示无心、肺、肾功能异常者。
1.2 检测指标及方法
1.2.1 心功能指标 包括:左室射血分数(LVEF)、左室短轴缩短分数(LVFS)、左室舒张末期容积(LVEDV)、左室收缩末期容积(LVESV)。
1.2.2 肺功能指标 包括:用力肺活量(forced vital capacity,FVC)、1 s用力呼气容积(forced expiratory volume in the first second,FEV1)、用力肺活量占预计值百分比(percentage of forced vital capacity to predicted value,FVC%Pred)、第1秒用力呼气容积占预计值百分比(percentage of forced expiratory volume in the first second to predicted value,FEV1%Pred)、1 s用力呼气容积与用力肺活量的比值(the ratio of FEV1 to FVC,FEV1/FVC)、一氧化氮弥散量占预计值百分比(percentage of diffusion capacity for carbon monoxide to predicted value,DLCO%Pred)。
2.1 3组一般资料比较 3组年龄、体质指数(BMI)以及血气分析指标pH值、血氧分压(PaO2)、血二氧化碳分压(PaCO2)、血氧饱和度(SaO2)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详见表1。
表1 3组一般资料比较
2.2 3组心功能指标比较 与正常组比较,心力衰竭组、肺间质纤维化组LVEF、LVFS均明显降低(P<0.05),而LVESV、LVEDV明显升高(P<0.05);与肺间质纤维化组比较,心力衰竭组LVEF、LVFS降低,LVESV升高,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详见表2。
表2 3组心功能指标比较(±s)
2.3 3组肺功能指标比较 与正常组比较,心力衰竭组FVC、FEV1、FEV1/FVC、FVC%Pred、FEV1%Pred、DLCO%Pred均明显下降(P<0.05);与正常组比较,肺间质纤维化组FEV1、FVC%Pred、DLCO%Pred明显降低(P<0.05);与心力衰竭组比较,肺间质纤维化组FEV1/FVC、FEV1%Pred升高(P<0.05),DLCO%Pred明显降低(P<0.05)。详见表3。
表3 3组肺功能指标比较(±s)
心力衰竭是各种心脏结构或功能性疾病导致的心室充盈和(或)射血功能受损,心排血量不能满足机体组织代谢需要,以肺循环和(或)体循环淤血,器官、组织血液灌注不足为临床表现的一组综合征,主要表现为呼吸困难、体力活动受限以及水钠潴留[3]。心力衰竭可引起肺脏炎症[4]和世界卫生组织(WHO)分类的第2类肺动脉高压即左心疾病引起的肺动脉高压[5],临床预后较差。左心疾病引起的肺动脉高压是由左心收缩、舒张功能障碍和(或)左心瓣膜疾病引起的肺动脉高压,其病理生理学特征为左心疾病引起的左室充盈压升高被动向后传递,肺静脉回流不畅,随着时间的推移,肺静脉压持续的升高,最终导致肺动脉压增加,这一过程伴随着肺脏功能及结构的改变[6]。
心力衰竭治疗效果不佳,治疗费用高、死亡率高。研究发现,心力衰竭的死亡率与癌症相当,甚至高于某些常见肿瘤(如膀胱癌、前列腺癌),约50%心力衰竭病人在确诊后5年内死亡,约20%心力衰竭病人在确诊后1年内死亡[7]。尽管心力衰竭治疗已经从传统的“强心、利尿、扩血管”治疗发展到抑制神经内分泌激活治疗的三驾马车——β受体阻滞剂、血管紧张素转换酶抑制剂(ACEI)/血管紧张素Ⅱ受体阻滞剂(ARB)、醛固酮受体拮抗剂,再到近两年的血管紧张素受体脑啡肽酶抑制剂(ARNIs)、β受体阻滞剂、盐皮质激素受体拮抗剂(MRA)和钠-葡萄糖协同转运蛋白-2抑制剂(SGLT2i)组成的“新四联疗法”[8-9],这些心力衰竭治疗方案在不断进步,但心力衰竭的死亡率和再住院率仍居高不下,给病人家庭造成沉重的经济负担。因此,寻求更有效、更优化的心力衰竭治疗方案至关重要,对于减轻社会公共医疗负担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课题组既往在动物实验中发现,主动脉弓缩窄术(TAC)诱导小鼠发生心力衰竭后会导致小鼠肺脏重量增加、肺血管和肺间质炎症,严重的肺动脉高压及右心室肥厚。心力衰竭可引起小鼠肺脏顺应性降低及肺气道阻力增加,肺脏顺应性的下降程度与肺脏重量的增加程度及右心室的肥厚程度呈线性相关[10]。临床研究发现严重心力衰竭病人肺脏密度增加[10]。表明在心力衰竭的发生发展过程中出现了肺组织的实变。
本研究选取了慢性左心力衰竭竭病人作为研究对象,同时选取肺间质纤维化病人、无心肺疾病的病人作为对照,比较其心功能、肺功能等指标,结果发现,与正常组比较,心力衰竭组、肺间质纤维化组LVEF、LVFS均明显降低,而LVESV、LVEDV明显升高;与肺间质纤维化组比较,心力衰竭组LVEF、LVFS降低,LVEDV、LVEDV升高。上述结果提示肺间质纤维化可引起心功能下降。与正常组比较,心力衰竭组FVC、FEV1、FEV1/FVC、FVC%Pred、FEV1%Pred、DLCO%Pred均明显下降;与正常组比较,肺间质纤维化组FEV1、FVC%Pred、DLCO%Pred明显降低;与心力衰竭比较,肺间质纤维化组FEV1/FVC(%)、FEV1% Pred升高,而DLCO%Pred明显降低。结果提示慢性左心力衰竭可引起肺功能降低。因此,通过改善肺功能、抑制肺纤维化来减缓心力衰竭的进展或通过抗心力衰竭治疗来减缓肺功能下降及肺纤维化可能成为未来心力衰竭治疗及肺间质纤维化治疗的新靶点。
本研究为单中心的回顾性研究,样本量较小,因此结果有一定局限性,尚需多中心且增加样本量进一步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