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嘉琪|厦门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福建 厦门 361005
瘟疫问题是长期困扰人类的难题之一。在马克思生活的那个时代,伴随着资本扩张出现了一系列现象,其中包括瘟疫的盛行。马克思曾经对资本主义的瘟疫现象作过大量分析,仅在《资本论》一书中,他就曾多次谈到涉及瘟疫的各种问题,如瘟疫如何形成、瘟疫的传播路径等。马克思查阅了大量相关文献,包括当时的英国枢密院卫生官约翰·西蒙医生主编的《公共卫生报告》。在此基础上,结合其对资本主义制度的深度思考,马克思在《资本论》中通过描述瘟疫现象深刻揭露了资本主义雇佣剥削制度的缺陷与弊端,指出资本主义制度对于瘟疫蔓延肆虐的极大推动作用。马克思特别强调了在资本主义制度下,国家遵循的是“资本优先”的原则,人民的生命安全不会被放到第一位。虽然时代在不断变迁,但这样的原则在资本逻辑支配下的国家从未发生过改变。
2020年初,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给整个世界带来了深重灾难。以美国为首的资本主义国家,仍始终坚持“资本优先”的原则,无论疫情如何发展,都以保证资本的扩张和大资产阶级的利益不受损失为第一要务,罔顾普通民众的生命安全;中国则始终坚持“人民生命至上”的原则,果断采取各种紧急防控措施,积极无偿救治患者、共享疫苗研究成果,从而有效遏制了新冠肺炎疫情的蔓延。社会主义制度在应对全球重大公共卫生紧急事件上的制度优势和治理效能得到充分体现。
《资本论》写作于19世纪50—60年代,这个时期,正是资本主义疯狂扩张的阶段,同时也是瘟疫迅速蔓延的阶段。当时流行的一种说法认为是无产阶级队伍的迅速扩大导致了瘟疫的蔓延。马克思和恩格斯查阅了当时的许多资料,如《公共卫生报告》等各种官方文件,对此进行了有理有据的驳斥。为了找到瘟疫问题的根源,他们还一起做了社会调研。调研表明,瘟疫盛行的原因不在于无产阶级队伍的扩大,而在于资本家对工人的残酷剥削和克扣。马克思从劳动时间、劳动环境、工资收入、居住环境等方面入手,揭示了资本主义生产的剥削性和压榨性,指出资本的逐利本性以及资本积累推动下贫困工人悲惨的生存境况为瘟疫的蔓延提供了便捷的条件,从而导致了资本主义国家瘟疫的盛行。
第一,延长工人的劳动时间。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指出:“工作日是在身体界限和社会界限之内变动的。但是这两个界限都有极大的弹性,有极大的变动余地。例如我们看到有8小时、10小时、12小时、14小时、16小时、18小时的工作日,也就是有各种各样长度的工作日。”[1]269这就是说,理论上讲,除了工人们进行正常生理活动以及满足精神需要、社会需要的时间之外,其他的时间有可能被纳入工作日的长度。然而现实情况是,资本家会尽可能地压缩工人正常生理活动的时间以及满足精神需要、社会需要的时间,尽可能延长工人的工作时长,也就是延长工作日时间。有一个孩子叫威廉·伍德,7岁,“每周天天早晨6点上工,晚上9点左右下工”。[1]283由此便可看出,资本家毫不关心童工的身体状况,一个7岁的孩子每天居然要劳动15个小时,也就是说,除了吃饭等正常的生理活动外,这个孩子其他所有的时间都被用在劳动上。
第二,充满潜在风险的劳动环境。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提到:“一个地方靠室内共同劳动为生的人越多,在其他条件相同的情况下,那个地区由肺病引起的死亡率就越高。”[2]随着机器大工业的发展,工人人数越来越多,为了便于管理以及节约场地资源,资本家会向同一个室内尽可能多地安排工人。这样的安排存在潜在风险,当瘟疫爆发时,如果某一个工人感染了肺病,那么整个室内的人则都难以幸免,而当他们再继续接触他们的家人时,他们的家人也会感染肺病。肺病感染会这样一层一层地向外扩散,死亡率也就越来越高。
第三,降低工人的工资收入。马克思在《工资、价格和利润》中指出:“劳动力的价值,是由生产、发展、维持和延续劳动力所必需的生活必需品的价值决定的”[3]。它主要包括三个部分:一是维持劳动者本人生存所必需的生活资料的价值;二是维持劳动者家属生存所必需的生活资料的价值;三是劳动者接受必要培训的费用。所以,资本家付给工人的工资,只够维持工人及其家人最低层次的生存,如果要说还有什么的话,那就是他们接受培训所要支出的费用。在这种情况下,工人一般很少有储蓄。他们的食物,也仅够填饱肚子而已。长此以往,工人们营养不良,免疫力下降,对瘟疫的抵抗力很弱。一旦发生瘟疫,这个脆弱的群体便首当其冲,大批被感染。
第四,恶劣的居住环境。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提到:工人们“住的地方是在房屋最便宜的地区;是在卫生警察的工作收效最少,排水沟最坏,交通最差,环境最脏,水的供给最不充分最不清洁的地区”;“这些灾祸加在一起对生命固然是可怕的威胁”。[4]757这样的环境下瘟疫容易蔓延,在瘟疫扩散条件具备时,必然会造成瘟疫的大规模传播。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描写的工人们糟糕的居住条件,是那个时代工人居住条件的普遍缩影,这种居住条件加快了瘟疫的传播。
资本主义生产的根本目的,就是尽最大可能获取剩余价值。在资本主义社会,资本增殖的逻辑不断地推动这一过程。某种程度上说,资本家也只是人格化的资本,他们受资本增殖规律的驱使,不断地扩大再生产,从而尽可能多地索取剩余价值。为了追求尽可能多的剩余价值,资本家或者是尽可能地节约“不变资本”,包括压缩用于改善劳动环境、居住环境的必要支出等,或者是尽可能地降低“可变资本”,包括延长劳动时间,降低工资收入等。一句话,在资本增殖逻辑的支配下,工人只是能够产生剩余价值的机器。如此一来,“资本主义生产所蕴含的内在矛盾,就在赚取更多利润与改善工人生活及劳动环境中间产生了”[5]。
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指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一方面促进社会劳动生产力的发展,另一方面也促进不变资本使用上的节约”。[6]这就是说,实现资本最大化增殖的一个手段,就是尽可能地节约不变资本,其中包括用于改善工人生存条件的资本。而这就导致了对工人生命和健康的漠视。对资本家来说,克扣用于改善工人劳动环境和居住环境的必要支出,降低其生存标准,只是他们节约不变资本的一个手段而已。正如马克思指出的那样,“资本是根本不关心工人的健康和寿命的,除非社会迫使它去关心”[4]311。同时,马克思又指出:“不过总的说来,这也并不取决于个别资本家的善意或恶意。自由竞争使资本主义生产的内在规律作为外在的强制规律对每个资本家起作用。”[4]312资本家会不断延长工人的劳动时间,同时将工人的工资限定在仅够维持工人基本生存的水平上,至于工人的健康和寿命,则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之内。迫于社会的压力,他们有时不得不去“关心”工人的生存状况,然而其根本出发点也是延长工人的寿命以使其尽可能多地生产剩余价值,从而为资本家牟利。同时,马克思也指出,这种现象并不取决于资本家的个人意愿,而是由资本的本性决定的,即逐利的资本本性推动着资本家不断地扩大再生产,不断地追逐剩余价值,不仅在资本家之间形成竞争,在工人与工人之间也形成竞争,而资本的增殖逻辑,就是这一切的幕后推手。
资本主义国家以生产资料私有制为根本制度,有关国计民生的行业例如医疗行业大多数也是私人占有。新自由主义在资本主义社会的盛行,导致公共福利缩水,公共服务私有化进一步加剧。
新自由主义资本主义主张在新的历史时期捍卫个人自由,调节社会矛盾,维护自由竞争。自20世纪70年代开始,它逐渐开始指导多数西方国家的经济政策。第一,新自由主义主张充分的市场自由竞争,主张政府回到“守夜人”的角色,反对国家对经济的过多干预,认为国家对经济的干预要被限制在一定的框架之内。第二,新自由主义强烈主张私有化,认为私人企业效率最高,要求对现有的公共资源进行私有化改革。第三,新自由主义认为市场的自我调节是进行资源分配最完美的机制,是实现资源合理配置的最佳途径。
在新自由主义意识形态影响下,资本主义国家20世纪70年代以来发展迅速,但同时也导致了三种发展倾向:一是社会不平等的加剧;二是金融投机盛行;三是一波又一波的资产泡沫刺激了近十年的经济增长。[7]可以看出,新自由主义资本主义虽然在一定时期内促进了资本主义国家的经济发展,但是也带来了很多潜在的问题。在没有发生巨大变动的时候,社会维持着表面上的“稳定”;一旦社会发生巨大变动,表面上的“稳定”被打破,“稳定”之下潜藏着的矛盾就会爆发,其影响力足以撼动整个资本主义世界。这次新冠肺炎疫情下资本主义世界医疗行业的大混乱,就是最好的例证。
新自由主义资本主义私人占有的性质,决定了医疗行业首先追求的是利润,而不是治病救人;也决定了国家动员医疗行业抗击疫情的工作难以开展。在这样的制度下,医院把病人当作商品,病人是否能够得到治疗,只取决于病人是否有能力支付治疗费用。
医疗行业高度私有化下,资本主义的根本制度和普通民众的生存需要之间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在国家正常运转时,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而在公共卫生紧急事件突然爆发时,这一制度的弊端就迅速暴露。一方面,普通民众希望国家能够迅速控制疫情,使人民恢复正常生活。另一方面,国家被大资本集团所控制,每当普通民众的利益与资本的利益形成冲突,资本总是毫无例外地成为占据主导地位并取得“胜利”的一方。资本家掌控了国家包括医疗资源在内的大量资源,而他们投资医疗行业的目的主要是攫取利润,至于人民的生命健康与安危,并不是他们首先考虑的问题。
正如马克思在揭示资本主义国家瘟疫流行的根源时指出的那样,资本家的胜利,只是短暂的“胜利”。在瘟疫面前,无论是资本家还是底层人民,都是瘟疫传染的对象。当瘟疫传染的涉及面足够广的时候,资本家也将被瘟疫所攻击。因此,瘟疫的最后结局,是资本家出于自身的利益与维持劳动力生存的需要(其根本目的仍是为了追逐剩余价值),开始抗击瘟疫,在经历大批人员死亡和大量资源消耗后,控制住疫情(或是没有控制住疫情而导致某些地区大量人口死亡,如黑死病流行时期),然后生产活动重新开始进行,这样周而复始,直到下一次疫情的爆发。
在2020年初发生的新冠肺炎疫情中,资本主义医疗体系的弊端就已经充分暴露了,“在当下的传染病大流行之际,我听说在佛罗里达州发生的一例事件,其一家私营医院的护士资源暂时未被充分利用。如果这些护士在这样一个短暂的要紧的关头去支援另一家和他们是竞争关系,但是有很多新冠肺炎病人的医院的话,这些护士就面临着被解雇的风险”[8]。
在新冠肺炎疫情初期,由于资本主义国家政府缺乏处理重要紧急公共卫生事件的行政执行力,并且始终坚持“资本优先”的原则,许多本有机会得到救治的人因新冠肺炎疫情而失去了生命。由于制度因素、观念影响以及法律相关规定,大多数资本主义国家缺乏统一部署,占据统治地位的资本家只顾保全自己的利益,而不顾底层人民的生命与健康。在各国疫苗都短缺之际,手中持有多达26亿支新冠疫苗的美国非但没有向其他国家伸出援手,反而“囤积了大量疫苗,造成了严重浪费”[9]。面对资本家的囤积居奇,政府没能及时采取有效措施,把疫苗及时分发到的确有需要的人手中,导致新冠肺炎疫情没有得到有效遏制,迅速扩散开来。直到新冠肺炎疫情扩散导致资本家利益受损后,政府才开始对新冠疫情进行管控,并取得了一定成效。然而,资本主义国家秉持的“资本优先”原则贯穿于国家的方方面面,“复工复产”不强调以做好防护工作为前提,往往再次引发大面积感染,再次被迫停工,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也不得不因疫情的影响而一再放缓。
以疫情初期美国资本主义制度影响为例,其在新冠肺炎疫情中表现为:第一,在新冠肺炎疫情爆发初期,美国不仅不及时做防疫准备,还不断无端指责中国,最终当疫情蔓延到美国时,美国已错失了最佳的防疫时机,只能被动地开始“防疫”,收效甚微。第二,美国资本主义制度下资本家和普通民众的利益间存在根本矛盾,赚取利润而不是治病救人成为医院的第一要务。美国的基础设施与医疗水平并不差,但面对大量新冠肺炎病人,美国的医院有选择性地进行治疗,导致许多穷人死亡,整个美国陷入一种危机状态。第三,美国政府缺乏强大的行政执行力,最高联邦政府发的命令,各州往往不严格执行,有的州甚至选择根本不执行。而各州政策又各不相同,无法结成统一战线,这就导致了美国各州之间出现“互抢物资”的混乱情况,进一步使疫情恶化。第四,以时任总统的特朗普为首的美国政府不遵循科学的防控原则,而是遵循“资本优先”的原则,导致疫情防控不断陷入僵局。
简言之,此次疫情中暴露出来的资本主义在应对公共卫生事件时的问题以及资本主义自身存在的矛盾,也即 “资本优先”原则导致的资本利益和人民生命健康发生矛盾性冲突的问题,是资本主义自身无法克服的矛盾的一个缩影。
相对美国而言,中国在处理重要紧急公共卫生事件上显示出了巨大的号召力与行政执行力。
首先,当公共卫生危机爆发时,在中国共产党强有力的领导下,各级政府有足够的执行力调配各种资源,保证包括物资、人员、医疗、技术和教育在内的最急需的抗疫资源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被送到抗疫前线。其次,由于我国大部分医疗行业都是国有性质,医疗行业遵循“人民第一”的基本原则,坚定贯彻党中央“生命至上”的根本救治理念,在治病救人方面不计成本,以拯救生命为第一目的,尽可能地减少人员的感染率和死亡率。最后,中国共产党的集中统一领导是最大的制度优势。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人民至上、生命至上”的理念成为贯穿这次抗疫斗争的最高价值追求。“人民至上、生命至上”的理念体现了中国共产党作为执政党执政为民的温度,党和国家始终把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放在第一位,赢得了人民群众的广泛支持,上下同心,令行禁止,抗疫措施和抗疫理念得到迅速贯彻落实,从而高效、快速、有力地阻击了疫情的蔓延和传播,充分彰显了社会主义制度在应对公共卫生危机爆发中的综合优势。
2020年初,武汉爆发新冠肺炎疫情,中国政府迅速采取紧急措施,防止疫情扩散。紧接着,国家迅速采取“一省对一市”的政策,调集各地医疗资源驰援湖北省各市,在物资、人员、技术、医疗、教育等方面给予大力支持。在国家动员与人民群众的共同努力之下,武汉的疫情终于成功得到控制,保证了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作出如此迅速高效的反应,充分体现了中国具有处理重要紧急公共卫生事件的行政执行力。
武汉抗疫,我国正是充分发挥了集中力量办大事的综合优势,运用强大的制度动员能力和强大的制度组织能力,迅速组织起一道道“抗疫战线”。疫情爆发阶段正遇上春节,这是中国人回家过年的日子,也是工厂停工歇业、社会生产相对收缩的阶段,但面对需要,整个社会的生产系统被迅速动员起来。春节刚过,6 000多名外地医护人员火速赶往抗疫前线,此后又有多支医疗队、数万名医护人员陆续增援武汉。在抗疫过程中,我国坚持以人民为中心,面对新冠肺炎病人,应收尽收,不漏一人。从城市到乡村,从内陆到边疆,党充分调动全国人民积极投身到疫情防控之中。疫情爆发之初,习近平总书记高度重视疫情防控,亲自指挥部署,并深入基层一线调研指导疫情防控工作。在党的领导与人民的不懈努力下,新冠肺炎疫情在我国的扩散得到快速有力的遏制,有效保障了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充分体现了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也充分彰显了中国政府在处理重要紧急公共卫生事件中的治理能力。
“一种社会主义的医疗措施不仅仅是对市场需求或私人利益做出反应,更重要的是,它应该建立一种能够对紧急医疗需求做出反应的基础设施体系。针对这一点,中国表现得非常令人震惊,武汉在短短两周内就建立了急需的临时医院,在那里的规划也考虑到了为检疫人员维持食品供应的必要性。”[8]新冠疫情爆发之际,习近平总书记提出“要把人民群众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放在第一位”[10],“保护人民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可以不惜一切代价”[11]。所有这些,正是对中国共产党“以人民为中心”理念的最好诠释,也是对中国共产党领导这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最大优势的准确表达。
疫情的发生,并不会改变资本的逐利特性。无论什么时候,资本家都要追求尽可能多的利润,以此来满足资本的逐利需要。新冠肺炎疫情的爆发,并没有缩小资本家和平民之间的差距,而是加剧了美国的贫富分化,进一步加深了社会矛盾。“2020 年 3 月,随着新冠肺炎疫情在美国的蔓延,美国股市大幅下跌。美联储立即动用了大量流动资产,从 2020年3月至 6月购买了1.6 万亿美元的美国国债和7 000亿美元的抵押担保证券,并让市场知道几乎没有条件限制它们去涌入市场。结果是——当社交距离措施和封锁措施正在实施时,当失业率飙升至大萧条以来的最高水平,达到近1 700 万人时——美国股市在4月6日至10日这一周经历了自1974年以来的最大涨幅。华尔街的利润在2020年上半年比前一年增长了82%。美国亿万富翁的总财富在2020年3 月至7月期间猛增7 000亿美元,尽管美国死于新冠肺炎疫情的人数继续增加,数百万美国工人发现自己受到危机的沉重打击。亚马逊亿万富翁杰夫·贝佐斯经历了一个个人财富的增长,他的总财富在2020年的增长超过了740亿。特斯拉的巨头,资本家埃隆·马斯克的财富在2020年增长了760 亿美元,他也成为了亿万富翁。(相比之下,联邦政府在 2019 财年提供的补充营养援助计划仅为数千万低收入家庭、固定收入的老年人和残疾人提供了 623 亿美元的援助。)所有这些的要点就是马克思所称的“资本主义积累的绝对规律”、贫富两极分化,或者索洛在评论皮凯蒂的工作时所称的“富人越富的动力”的持续运作。[12]由此可以看出,资本的逐利本性并没有因为某些事件而收敛,反而体现得更为明显。在新冠肺炎疫情爆发后,金融资本疯狂扩张,再次拉大了资本主义国家的贫富差距,资本主义的基本矛盾也在全球层面上进一步放大和加深。
“新冠肺炎疫情传染病,以及随之而来的封锁和社交距离,是‘第一次全球供应链危机’。这导致了经济价值损失、大量失业和就业不足、企业倒闭、剥削加剧以及普遍的饥饿和贫困。”[12]新冠肺炎疫情的爆发,也暴露了资本主义国家产业过度空心化的问题,正是这一问题,导致了全球的供应链危机。资本是倾向于在短时间内多赚利润的,相对于第二产业来说,第三产业赚取利润更快,更符合资本增殖的需要。毫无疑问,供应链属于第二产业,在资本主义国家的发展过程中,应资本发展的要求,第二产业逐渐被转移出去,并因此呈现出产业空心化趋向。产业空心化导致了资本主义国家制造业的萎缩,而这也意味着其社会经济基础的削弱。失去工业基础的国家,虽然可能会有一段第三产业的兴旺期,但不可能拥有一个持续繁荣的社会。只有依靠组织和控制社会的物质生产,才能够保持财富。新冠肺炎疫情刚开始在美国蔓延的时候,美国甚至连国家急需的口罩都难以快速生产出来,这无疑暴露了其产业空心化日益严重的问题,也从侧面证明了以盲目追逐高额利润为主导的社会的弊端。
在《资本论》中,马克思结合实际情况,阐述了资本主义瘟疫观。资本家对工人的克扣、压榨和剥削,为瘟疫的传播创造了条件,并加剧了瘟疫的传播,而资本逐利的本性以及资本增殖规律的驱动则是造成这一切的幕后推手。当今的资本主义国家在面临紧急公共卫生事件时,同样暴露出了不可弥补的制度性缺陷,主要包括新自由主义资本主义私有化导致的医疗行业高度私有化,以及缺乏处理重要紧急公共卫生事件的行政执行力。除此之外,资本毫不关心人民的生命健康和安全,这也是资本逻辑主导下社会的弊端之一。相反地,中国在面临公共卫生危机时,表现出了极大的制度优越性,主要表现为国家在处理重要紧急公共卫生事件时强大的行政执行力、把人民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放在第一位的关键抉择以及令行禁止的治理效率。当今资本主义的发展日益表现为金融资本的持续扩张,与之相伴的产业空心化现象也愈加严重,受疫情冲击的叠加影响,资本至上与人民生命安全保障之间的矛盾将日益突出,资本主义面临更为严峻的合法性危机。与之相比,中国始终坚持人民生命至上的理念,有力应对疫情,并且在做好各种防疫防护措施的前提下稳妥推进复工复产,统筹兼顾疫情防控和经济社会发展,充分彰显了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