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理论建构研究

焦勇勤

(海南大学 人文传播学院，海南 海口 570228)

《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明确提出，要“加强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和体制机制创新”。2021年3月，文化和旅游部、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财政部联合印发的《关于推动公共文化服务高质量发展的意见》提出，要“以高质量发展为主题，以深化公共文化服务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主线，完善制度建设，强化创新驱动，努力推动文化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为人民群众提供更高质量、更有效率、更加公平、更可持续的公共文化服务”。2021年6月，文化和旅游部印发的《“十四五”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规划》提出，要“推进城乡公共文化服务体系一体建设”“建设以人为中心的图书馆”“繁荣群众文艺”“增强公共文化服务实效性”“推动公共文化服务社会化发展”“推动公共文化服务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建设”“推进公共文化服务区域均衡发展”七个方面的主要任务。在此背景下，认真分析和梳理我国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的理论建构及其研究历程，显得尤为必要。

公共文化服务体系作为现代社会治理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其主要功能是通过向社会提供公共文化设施、产品及服务，满足人民群众的基本文化需求。这种服务主要由政府作为责任主体保障供给，由国有公益性公共服务机构作为服务主体负责实施，其他社会力量作为辅助性力量补充或参与其中。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不仅是满足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和向往的重要基础，也是构建国家核心价值观、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增强文化自信的重要手段。

党和国家高度重视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的建设工作，先后出台了一系列政策、法规、措施加以建设和完善。2005 年10月，党的十六届五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一个五年规划的建议》提出，要“逐步形成覆盖全社会的比较完备的公共文化服务体系”，这是我国首次提出将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纳入党和国家的发展规划。2006年9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联合印发的《国家“十一五”时期文化发展规划纲要》将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作为我国文化建设的一项基本内容。“十二五”时期，党和国家对公共文化服务的认识不断加深，并逐步将其作为公民的基本权利来加以保障。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上，党中央正式提出要“建立健全现代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十三五”以来，我国全面开展现代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2015年1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联合印发的《关于加快构建现代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的意见》，对现代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进行了系统部署。2016年12月，第十二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通过并颁布《公共文化服务保障法》，这是我国第一部公共文化服务法律文件，成为当前和未来一段时间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最为重要的法律依据。同时，文化和旅游部(原文化部)等相关职能部门还先后印发了《国家基本公共文化服务指导标准》(2015)、《关于做好政府向社会力量购买公共文化服务工作的意见》(2015)、《关于推进基层综合性文化服务中心建设的指导意见》(2015)、《关于推进县级文化馆图书馆总分馆制建设的指导意见》(2016)、《关于深入推进公共文化机构法人治理结构改革的实施方案》(2017)、《国家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示范区创新发展管理办法》(2020)、《“十四五”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规划》(2021)等重要指导文件，对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的各个层面进行了全方位的指导，也为理论研究奠定了良好的基础。纵观我国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研究，其成果主要体现在以下五个方面。

一、公共文化服务体系

公共文化服务概念的界定涉及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的基本内容，因此，准确把握公共文化服务的概念是公共文化服务研究的关键。

(一)公共文化服务的基本概念

公共文化服务的概念虽然已在《公共文化服务保障法》中得到界定，但这种界定只是从立法上选取了最为通用的解释，并不能充分说明其内在的理论内涵。对此，学者们从多重维度给予了不同的定义和阐释。李旺珍等(2016)认为，公共文化服务应该与当下社会经济发展水平相适应，我国的经济发展水平和国力决定了公共文化服务只能保障基本的文化需求，而不是全部文化需求。因此，公共文化服务应该具有均等化、法制化、高效化、信息化、多元化和民主化等基本特征(1)李旺珍、吴理财：《试析现代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的内涵和特征》，《理论月刊》2016年第5期，第144-147页。。这一论述在宏观层面上界定了公共文化服务的边界，但公共文化服务并不等同于基本公共文化服务，因而这一论述也存在着一定的理论局限性。

侯天佐(2017)运用管理学的三圈理论分析认为，公共文化服务应该包含三个维度的内涵：价值维度、能力维度和支持维度。价值维度是指以公益性为目标，实现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文化需求，实现文化化人、文化惠民。能力维度是指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的软硬件配置，硬件指基础的文化设备设施等载体，软件指文化艺术活动和文化服务内容，还包括文化管理、文化服务、文化人才等方面。支持维度则主要体现在公众满意度和公众参与度两方面(2)侯天佐：《三圈理论视域下的现代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的构建》，《湖北行政学院学报》2017年第3期，第56-60页。。

柯平等(2017)提出基本公共文化服务的说法，他认为，根据我国国情和实际出发，首先应保障人民群众基本的文化权益，使人民群众公平、平等、普遍地享有文化服务，因此，公共文化服务应该突出其公益性、基本性、标准性和便利性，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应由公共文化保障体系、组织管理体系、评价体系等构成，这一界定同样强调公共文化服务的基本普适性(3)柯平、朱明、何颖芳：《构建我国基本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研究》，《国家图书馆学刊》2017年第2期，第24-29页。。

对公共文化服务的定义和阐释，有的研究从公共文化服务的特性入手，有的从其功能作用入手，有的从其构成要素入手，还有的从其包含内容回答，都有其各自理论的逻辑自洽之处，都有其合理性，从而丰富和完善了公共文化服务的概念与外延，为后续研究奠定了良好的理论基础。

(二)文化权益与文化治理的关系

公共文化服务的目的是保障公民基本文化权益，因此，这就涉及文化权益与文化治理两者之间的关系。关于文化权益，学界很多研究中将其称作文化权利。例如，李军鹏(2007)认为，文化权利的基本内涵应该是公平性，公平性具有丰富的内涵，其中包括平等享有公共文化服务、科学文化进步、参与文化生活与文化创造、参与文化政策制定等方面的权利，这从法律角度为文化权利作了界定(4)李军鹏：《论文化权利与文化公平》，出自李景源、陈威：《中国公共文化服务发展报告(2007)》，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7年版，第134页。。

吴理财等(2015)认为，相较文化权利，文化权益更突出其公益性，而弱化了自利性，但文化权利与文化权益在法律意义上都是代表着公民在文化社会生活中神圣不可侵犯的自由和利益。公民基本文化权益包括平等参与文化活动、享受文化成果、进行文化生活、接受基本文化培训和教育、文化成果收益得到平等保护等权利(5)吴理财、洪明星、刘建：《基本文化权益保障：内涵、经验与建议》，《桂海论丛》 2015年第2期，第15-20页。。

文化治理是近年来公共文化服务研究领域新兴起的概念，现有研究大多认为，文化治理主要强调政府的责任。许耀桐等(2014)对此提出了不同的见解：治理不仅仅是政府的行为，还是一个动态的过程，其中必然包含政府、社会和公民等多个主体，是多方共同参与的一个行动(6)许耀桐、刘祺：《当代中国国家治理体系分析》，《理论探索》2014年第1期，第10-14页。。

文化权益和文化治理概念的提出，代表着学界在公共文化服务领域的较新研究成果，名词概念的推陈出新绝不仅仅是使用上的区别，而是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在观念上的革新。

(三)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的内容

公共文化服务活动是动态的系统化工程，而不是单一地执行一个行动和任务，内涵丰富，因此，把握其内在体系性成为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对此，金武刚等(2014)认为，公共文化服务的体系标志包含五个内容：一是有覆盖所有人且形式多样的设施网络体系，二是有政府主导多样化的产品供给体系，三是有强有力的人才、技术和资金等方面的保障体系，四是有完善的组织建设支撑体系，五是有科学有效的运行评价评估体系(7)金武刚、李国新：《公共文化政策法规解读》，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4年版，第25页。。

陈庚等(2020)分析新时代公共文化服务体系所应构建的基本标准，包括从基本标准到优质标准的动态调整的标准化、从低水平均等到高水平均等的循序渐进的均等化、从效益和效率导向到整体效能考量的综合化高效能、从充分参与到有效获得的真切实在的获得感等(8)陈庚、邱润森：《新时代完善现代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的路径研究》，《江汉论坛》2020年第7期，第137-144页。。

(四)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的“现代性”问题

“现代性”一词在文学、艺术和思想史上是指自欧洲启蒙运动以来所形成的一种思潮，是一种与传统相对立的社会历史发展观。在公共管理学上，现代性更多地体现在现代管理技术、现代管理观念等区别于传统的某种管理模式。具体到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上，郭全中(2014)认为，现代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的现代性主要体现在治理主体的多元化和法治化、服务主体和服务对象的开放包容、现代高科技普遍运用的技术创新、公共文化服务功能多样化和顶层设计总体协调性的综合融合等方面，这一论断紧扣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的本质属性，做出了较为全面的概括(9)郭全中：《现代公共文化服务体系中的现代性》，《行政管理改革》2014年第4期，第44-47页。。

圣章红(2016)认为，现代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的现代性意味着公共文化服务不仅应该从思想内涵、实现路径等多方面突破传统的服务发展方式，符合当下经济社会发展现状，与现有文化体制改革大局和文化建设大局相同步，更要与经济全球化、信息化等全球发展浪潮相适应，主要体现在功能设置现代化、体制机制现代化和服务方式现代化三个方面。其中，功能设置现代化体现为保障文化公平、实现文化治理、实现文化满足和文化涵育；体制机制现代化体现为应建立起政府、市场和文化单位相互扶持、共同促进的现代化管理机制；服务方式现代化体现为公共文化需求确定方式的现代化、打破垄断引进竞争机制的现代化、反馈机制的现代化(10)圣章红：《中国现代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的现代性解读与建设路径》，《湖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6年第4期，第137-142页。。

二、公共文化服务保障体系

公共文化服务保障体系是维持公共文化服务顺利开展、有效实施的必要条件，它并非简单的经费上的保障，而是一个完善的体系，包括了政府作为责任主体的保障、公益性文化组织作为服务主体的保障、法律保障、财政保障和考核评价保障五个方面。

(一)政府作为责任主体的保障

《公共文化服务保障法》的颁布，体现宪法赋予公民基本文化权利，因此，政府主导公共文化服务是履行基本职能的体现(11)柳斌杰、 雒树刚、袁曙宏：《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共文化服务保障法解读》，中国法制出版社2017年版，第11页。。王海燕(2013)指出，公共文化服务作为国家提供的公共服务的重要组成部分，必须由政府承担起责任主体的功能，提供的公共文化服务要立足于均等性和普惠性，从而保障人民群众的基本文化权益(12)王海燕：《政府力量：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的建设主导》，《甘肃社会科学》2013年第4期，第209-211页。。

李军鹏(2014)根据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的内容(制度安排、政策制定、产品和服务供给、评估评价等)，认为政府应该就是公共文化服务建设的唯一责任主体(13)毛少莹、杨永群、李军鹏等：《公共文化服务概论》，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4年版，第101-120页。。杨泽喜(2014)认为，我国社会主义制度决定了政府应负有建设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的责任，同时，民间资本融入热情不高的现实也影响着政府的建设责任，政府主体责任缺失导致了一系列不良后果，因此，必须明确政府的建设主体责任(14)杨泽喜：《国家公共文化服务体系构建中的政府角色定位研究》，《湖北理工学院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4年第2期，第41-45页。。

(二)公益性文化组织作为服务主体的保障

公共文化服务的有效实施单靠政府是无法完成的，这就必须依靠相应的文化组织。作为基本公共文化权益的保障者，各级各类公益性文化组织成为公共文化服务的主要承担者，如图书馆、文化馆、博物馆、文化站等(“三馆一站”)。

学界对于“三馆一站”等公共文化服务主体的称谓并不统一，但研究范围基本上涵盖了目前主要的服务主体。关于“三馆一站”等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功能定位以及与其他文化机构的融合发展方面，也有的涉及发展理念等问题，如刘舜强(2014)指出，当下博物馆(院)建设应该从“当代性”出发对自身进行功能定位，并提出博物院“当代性”这一概念，认为博物馆(院)应该不断扩充自身功能定位，成为人类文化遗产保存地、社会教育基地、文化科技知识传播场域、文化消费场所，以提升国民综合文化素养(15)刘舜强：《公共文化服务体系视野下的博物馆功能定位》，《学理论》2014年第4期，第163-164页。。

在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中，城乡一体建设是保障人民基本文化权益的主要目标，但在实践中，基层公共文化服务的不足无疑是一个无法回避的现实。对此，陈世香等(2017)提出，基层社区文化中心建设发展的技术路径，包括培育公民的主体意识，实现参与主体社会化，推动社区文化服务转型、参与机制社会化、监管评估社会化等(16)陈世香、王余生：《基层治理现代化：社区公共文化服务的社会化研究——基于三个社区文化活动中心的比较分析》，《辽宁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7年第4期，第11-17页。。姜瑞娟(2018)认为，基层文化中心发展存在着城乡发展不均衡、设备管理不完善、人员配备不到位、群众参与不广泛等问题，并以安阳市为例提出合理化建设措施，包括明确政府主体责任，开拓建设思路，开展督导问效，加强文化队伍建设，打造文化品牌活动等(17)姜瑞娟：《创新推动基层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以安阳市基层综合性文化服务中心建设为例》，《大众文艺》2018年第2期，第10页。。

2016 年12月，原文化部等五部门共同印发的《关于推进县级文化馆图书馆总分馆制建设的指导意见》，明确提出县文化馆图书馆总分馆制建设的任务目标、功能定位与运行机制等。对此，李国新(2017)指出，总分馆制建设的根本目的是将传统的独立、分散、封闭的文化馆、图书馆扩展成为系统的、整体的、开放的图书馆群和文化馆群，使其能够为更广泛特别是基层人民群众服务(18)李国新：《新阶段、新目标、新任务——〈关于推进县级文化馆图书馆总分馆制建设的指导意见〉解读》，《图书馆杂志》2017年第3期，第7-8页。。

(三)法律保障

《公共文化服务保障法》的颁布，标志着我国公共文化服务正式进入法制保障阶段。该法颁布前，已有学者研究公共文化法律保障策略，如：

罗冠男(2015)提出，加速公共文化立法，完善法律体系，在《公共文化服务保障法》的基础上，各地加快制定《公共文化服务条例》等法规，并完善相关制度以加强供应保障，包括主体制度、决策制度、评估制度、原则制度、责任制度等。公共文化服务的法律保障研究涉及法律专业知识，具有较强的专业性，同时，我国公共文化服务立法和法律体系的建设起步晚，研究成果少，研究空间较大(19)罗冠男：《试论我国公共文化服务法律体系的完善》，《天津法学》2015年第3期，第47-54页。。齐崇文(2017)认为，公共文化服务的法律保障是一种文化行政给付行为，应通过法律不断规范文化行政权力，形成公民文化权利救济体系(20)齐崇文：《公共文化管理的法律之维》，《东岳论丛》2017年第7期，第101-109页。。

(四)财政保障

在公共文化服务保障体系中，财政保障起着关键性作用，公共文化服务建设需要大量财政资金投入，这种财政投入不仅要求在量上得以体现，而且在质上也有较高要求。傅才武(2015)认为，现代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要在财政保障理念上实现由以保障供给为中心向以保障需求为中心的观念转变；在财政保障的范围上，由公共单位保障扩大到公民权益全覆盖的转变；在财政项目管理上，由单个项目分散拨款向统筹协调综合使用转变；在财政保障标准上，由粗放式向规范化转变；在财政保障方式上，由行政性配置向竞争性转变；在财政保障效果评价上，由单位自评向引进第三方转变(21)傅才武：《现代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中的财政保障标准研究》，《福建论坛(人文社科版)》2015年第4期，第45-47页。。

张启春等(2019)通过对湖北省 42个市县公共文化基础设施建设、公共文化服务(项目)供给两个方面的财政保障进行量化比较分析后指出，国家自上而下通过项目的方式对市县公共文化服务体系进行专项投入，能够有效带动地方财政的配套投入，从而提升地方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的建设(22)张启春、山雪艳：《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财政保障机制的完善———基于湖北省 42 个县的问卷调查》，《中南民族大学学报》2019年第6期，第156-161页。。

(五)考核评价保障

公共文化服务考核评价是检测公共文化服务效能的重要步骤，也是维护人民基本文化权益的重要手段。胡守勇(2014)界定了公共文化服务效能评价的内涵，认为公共文化服务的效能评价应具有综合性、终端性和通用性三个主要特征(23)胡守勇：《公共文化服务效能评价指标体系初探》，《中共福建省委党校学报》2014年第2期，第47-49页。。

苏祥等(2016)认为，应建立以公众为导向的公共文化服务绩效评价体系，评价体系的指标设定与选取应坚持以公众需求为基点，结合主客观指标，坚持可比性、独立性、有效易行等原则。具体指标则包括公共文化服务设施、公共文化活动、公共文化服务管理三个一级指标(24)苏祥、周长城、张含雪：《“以公众为导向”的公共文化服务绩效评估: 理论基础与指标体系》，《黑龙江社会科学》2016年第5期，第85-90页。。

三、公共文化服务内容与方式

文化产品以及文化服务的内容与提供方式是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的核心命题，公共文化服务最终需要落实在具体的内容和形式上。

(一)服务内容

娄芸鹤(2013)认为，公共文化服务首先应该满足大众对于文化产品、服务的需求，公共文化服务的内容体系可分为以传统文化为核心意义的公共文化内容体系和以现代数字技术为支撑的公共文化内容体系，公共文化内容体系建设是民族元素再创造的基础，一方面以多元民族文化精髓充实文化内容体系，另一方面以公共文化服务体系搭建民众文化创新平台(25)娄芸鹤：《公共文化服务“内容体系”建构思考》，《贵州社会科学》2013年第8期，第32-34页。。李国新(2014)则以社会主义核心体系建设和文化强国建设为依托，指出公共文化服务内容体系的核心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能够把中华民族文化基因传承下来，把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历史渊源、发展脉络、基本走向、独特创造、价值理念、鲜明特色讲清楚、讲明白并有效传承，是公共文化服务体系能否构建完善的关键环节。为此，以中华传统古籍为依托，通过总结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核心精神价值，探索开展全民阅读活动，打造地域传统文化研习基地，建构数字化古籍资源库等形式，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贯穿公共文化服务始终(26)李国新：《以传统典籍承载的思想理念丰富现代公共文化服务内容体系》，《图书馆理论与实践》2014年第12期，第1-2页。。

(二)服务方式

在服务方式方面，姚秀敏等(2012)以农家书屋的发展历程为例，指出农家书屋在建设发展过程中存在着区域发展不均衡，设备完备度、覆盖率和利用率低，保障投入资金制度尚未建立，图书更新慢，书屋维护人员待遇不足，图书配置不齐，资产保管不严等问题，应构建合理的农家书屋服务体系，并建立以区域图书馆联盟为中心的农家书屋经费、人才和技术保障体系，构建农家书屋建设目标考核责任制和运行评估指标体系(27)姚秀敏、樊会霞：《我国公共文化服务体系中农家书屋可持续发展的思考》，《图书馆学研究》2012年第22期，第93-95页。。除此之外，杨扬(2014)以公益讲座推广(28)杨扬：《浅谈公益讲座与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以临沂市图书馆为例》，《价值工程》2014年第26期，第281-282页。、高永峰(2015)以文化惠民工程(29)高永峰：《文化惠民工程在农村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中的思考》，《大众文艺》2015年第8期，第16页。、肖运琴(2015)以儿童阅读推广(30)肖运琴：《公共文化服务体系中的儿童阅读推广的有效途径研究》，《才智》2015年第26期，第127页。为切入点，分别探究了公共文化服务的创新形式。

巫志南(2019)提出，公共文化服务形式应提倡“精准供给”的理念，认为公共文化服务的供给主体必须全面、准确掌握需求主体的特点和规律，才能最大限度地满足需求主体的现实需求和根本利益，才能实现公共文化服务供给侧与需求侧的高度吻合，才能实现公共文化服务的精准供给。为此，他以“文化上海云”、浙江“文化有约”、黑龙江“街角文艺”等为例，阐释公共文化产品和服务精准供给智慧平台建设的必要性(31)巫志南：《公共文化服务产品和服务精准供给研究》，《图书与情报》2019年第1期，第21-40页。。

(三)数字化建设

2021年6月，文化和旅游部颁布的《“十四五”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规划》提出，到2025 年我国公共文化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发展取得新突破，公共文化数字资源更加丰富，国家公共文化云等平台互联互通体系更加完善，智慧图书馆体系建设取得明显进展，公共文化数字服务更加便捷、应用场景更加丰富等目标，成为我国“十四五”时期公共文化服务的四大基本目标之一。由此，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成为当下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研究的核心问题。

数字化技术在公共文化服务领域已经得到较为广泛的运用，数字化技术的基础是大数据。嵇婷等(2015)专门研究公共文化服务大数据的类型，认为公共文化服务大数据可按不同服务系统、服务平台、信息类型、数据结构加以区分，公共文化服务大数据主要来源于机构信息化数字平台，并进一步研究了公共文化服务大数据的采集与储存技术方案(32)嵇婷、吴政：《公共文化服务大数据的来源、采集与分析研究》，《图书馆建设》2015年第11期，第21-24页。。这一研究较为全面地分析了公共文化服务大数据的诸多问题，既有较强专业性，又有很强的应用性。

在网络化方面，康月敏等(2015)理清了现代媒体与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的关系，提出现代媒体下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网络化建设的具体策略(33)康月敏、李康：《现代媒体下的公共文化服务体系构建》，《新闻战线》2015年第7(下)期，第90-91页。。兰孝玲(2015)也提出了新媒体下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网络化发展策略(34)兰孝玲：《新媒体视域下现代公共文化服务体系探析》，《大众科技》2015年第7期，第188页。。这些研究都具有一定理论意义。

在智能化方面，王瑜(2017)以智慧图书馆与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为例，在对智慧图书馆作出精准概述后提出，智慧图书馆能促进公共文化服务均衡发展、提高公共文化服务效能、促进公共文化服务与科技融合以及提升业务人员的综合素养(35)王瑜：《智慧图书馆推进现代公共文化服务体系构建的研究》，《图书馆界》2017年第2期，第8-10页。。

(四)志愿服务

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的另一重要领域就是公共文化志愿服务。中央精神文明建设指导委员会在《关于推进志愿服务制度化的意见》、原文化部在《文化志愿服务管理办法》中都对文化志愿服务概念作了明确的界定。志愿服务既是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的重要力量，也是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

吴可嘉(2017)对志愿者进行了定义，分析公共文化服务志愿者工作在实践中的特点，同时论述了志愿者服务和队伍建设的必要性，最后提出志愿队伍建设管理策略(36)吴可嘉：《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背景下文化志愿者工作建设研究》，《河南图书馆学刊》2017年第2期，第108-110页。。李雅玲(2016)以图书馆志愿者为研究对象，分析国内图书馆志愿者服务工作现状，认为在公共文化服务背景下图书馆志愿者的职能和内涵应得到相应的延伸与拓展(37)李雅玲：《面向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的图书馆志愿者服务职能拓展》，《图书馆学刊》2016年第4期，第101-103页。。

(五)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示范区(项目)建设

国家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示范区(项目)建设是我国在公共文化服务体系中采取的一项创新性措施，通过打造一批示范区(项目)探索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中可能出现的问题，探索体制机制改革，为其他地区建设公共文化服务体系提供经验和借鉴，为国家有关部门制定公共文化发展政策提供科学依据。刘洋等(2014)分析国家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示范区的独特价值，并就示范区在验收完成后可能遇到的问题作了探讨。他们认为，示范区验收后在可持续发展上会遇到相应问题，公共文化服务应该由动员型向响应型转变，示范区政府不应以GDP为首要考量因素，应以人民群众文化权益为中心保持示范区建设热情，同时，在完成示范区检查后，尽最大努力解决长期存在的公共文化服务难题(38)刘洋、唐任伍、隋吉林：《国家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示范区研究》，《中国名城》2014年第1期，第52-55页。。

李少惠等(2021)以2010—2016年原文化部批准的前三批次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示范区创建的地级市为例，通过构造双向固定效应计量模型来实现双重差分，以实证的方法验证示范区创建对当地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具有明显的效用，虽然创建后会出现一定程度的下降，但随着后续的跟踪督查和定期复查，这种下降趋势得到有效遏制，从而构建“制度性保障”的长效机制(39)李少惠、王婷：《基于双重差分模型的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示范区创建效果研究》，《山东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1年第2期，第43-55页。。

任贵州(2016)以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示范区(项目)建设为大背景，探讨公共文化服务建设的具体问题：以苏州创建国家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示范区为例，分析苏州国家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示范区建设经验，探讨城乡公共文化设施共建共享机制和路径(40)任贵州：《城乡公共文化服务设施共建共享机制及路径——以苏州市创建国家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示范区为例》，《新世纪图书馆》2016年第2期，第70-76页。。徐振强等(2015)基于示范区建设探讨了城镇的文化复兴与文创新城联动发展的新型机制(41)徐振强、王文丽、彭小梅：《基于国家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示范区视角探讨城镇文化复兴与文创新城联动的顶层设计要点》，《福建建设科技》2015年第1期，第44-49页。。这些研究成果为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示范区(项目)的深入研究提供了不同视角。

四、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的区域研究

公共文化服务体系作为现代社会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在不同区域之间形成了各自的特点，就我国而言，构建均等化、标准化的公共文化服务体系是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的基本目标，而就国外而言，欧洲和美国也在历史发展过程中形成了各自的特点。

(一)我国城乡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的一体化发展

我国公共文化服务区域发展不均衡首先体现在城乡之间，农村公共文化服务建设相对落后。现有城乡公共文化服务研究指出了农村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存在的问题。段丽娜(2017)梳理农村公共文化服务发展的历程，指出因城乡二元结构、“自上而下”的供给决策机制以及政府财权事权不清等因素，存在着农村公共文化服务供给结构失衡、供给不足等问题，应该加快建立城乡统筹的公共文化服务供给体制、构建多元的农村公共文化服务筹资机制等措施(42)段丽娜：《基于城乡统筹的农村公共文化服务机制研究》，《重庆科技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7年第8期，第124-126页。。张华春(2017)提出农村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完善的一些具体路径，如改善农村公共文化服务基础设施、加快农村公共文化服务信息化步伐、创新完善农村公共文化服务治理体系和农村公共文化服务人员体系(43)张春华：《城乡统筹视域下农村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的完善》，《西南石油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7年第3期，第32-37页。。李国新(2019)则从《公共文化服务保障法》中基本公共文化服务设定标准这一角度出发，论证了通过构建图书馆文化馆总分馆制这一具体形式来实现公共文化服务向农村下延，能够最大限度保障农村基本公共文化服务。同时，他还提出公共文化服务在向农村下延过程中应该有效疏通社会力量参与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的通道，以便保障农村公共文化服务的正常开展(44)李国新：《关于加强农村公共文化服务建设的思考》，《中国图书馆学报》2019年第4期，第4-11页。。

另外，针对城乡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发展不均衡这一问题，学界在研究中也逐步形成新型城镇化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的研究范畴。庄琦玲(2015)认为，新型城镇化是农村公共文化服务建设的新机遇，全面完善公共文化服务建设体系、优化公共文化生产和供给体系、创建公共数字文化服务体系以及强化公共服务保障体系等措施，是加强新型城镇化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的有效途径(45)庄琦玲：《新型城镇化进程中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研究——以常州市为例》，《江南论坛》2015年第1期，第26-28页。。魏翠玲等(2016)深入探讨新型城镇化发展和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的内在关系，提出新型城镇化进程中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的若干对策，包括深入挖掘现有文化资源、强化文化引领作用、广泛激活社会资源、形成多方参与的公共文化服务机制、建立健全民众参与和监督的评价机制(46)魏翠玲、李素娟、朱丽华：《新型城镇化进程中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的内在诉求与现实应对策略》，《河北工程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6年第1期，第1-3页。。

(二)我国东西部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的均衡发展

现有研究一致认为，西部地区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仍落后于东中部地区，西部地区人民群众的基本文化权益还没有得到充分保障。黄玉娇(2015)认为，西部地区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存在着文化体制改革困难重重、基层公共文化资源短缺、专业文化人才紧缺等问题(47)黄玉娇：《西部地区构建现代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的路径探析》，《长春工程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5年第4期，第5-8页。。朱晓琴(2017)认为，西部地区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内部发展同样存在着不均衡、服务方式单一，群众参与度不高、经费保障不够、人才队伍发展滞后等问题(48)朱晓琴：《西部农村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现状与发展对策研究》，《江西农业学报》2017年第2期，第125-126页。。王资博(2017)则建立了西部公共文化服务的评估体系，主要涵盖硬实力、软实力和潜实力三个层面，根据统计分析，经费投入是影响公共文化服务发展的关键性要素，因此，应注重创新、重视供给侧结构改革、注重统筹资源、扩大社会参与、推进共建共享等(49)王资博：《中国西部地区公共文化服务发展指数评估及路径创新》，《云梦学刊》2017年第6期，第57-62页。。宋珊珊(2018)认为，西部地区具有民族多样性、文化多元化的特点，从而使西部地区的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具有独特性。为此，她提出三点建议：一是要加大中央专项财政转移补助的力度，二是要注重对西部地区文化产品供给的民族化、多元化，三是要切实加强农村公共文化服务人才的培养和扶持(50)宋珊珊：《新时期我国西部农村地区公共文化产品供给问题研究》，《内蒙古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8年第5期，第71-74页。。

(三)我国少数民族地区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的均等化发展

我国少数民族地区大多处于偏远地区，由于地理条件、交通条件等因素的限制，发展较为滞后。有关少数民族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困境及解决策略等方面。梁立新(2014)认为，少数民族地区公共文化服务发展普遍面临经济发展落后、少数民族散居以及文化多样性等现实，对少数民族地区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提出了更高的要求(51)梁立新：《民族地区基本公共文化服务均等化问题研究》，《哈尔滨师范大学社会科学学报)》2014年第5期，第21-25页。。对此，罗剑(2014)在分析少数民族地区存在的供需差距大、缺少少数民族特殊性考虑、文化产品单一以及公共文化服务人才和经费双重不足等问题的基础上，指出应加强政府主导，同时注重民族地区的特殊性，丰富文化产品和文化服务，不断满足民族地区多样化的文化需求，突破公共文化服务人才和经费的双重瓶颈(52)罗剑：《民族地区现代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的思考》，《中共贵州省委党校学报》2014年第5期，第81-85页。。

(四)欧洲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的制度化建设

欧洲在整个现代化进程中一直居于领先地位，在公共文化服务方面也率先探索出了符合自身文化发展的道路和模式，形成了一系列较为成熟的法律与政策，值得我国借鉴。饶先来(2014)专门针对基金会对法国公共文化服务的推动作用进行研究，指出法国于2003年出台阿拉贡法后，文化赞助税制进一步完善，大大激发了基金会、协会等非营利机构赞助文化艺术的热情，对公共文化服务开展形成了较为有利的社会环境(53)饶先来：《基金会在法国公共文化建设中的作用探析》，《上海文化》2014年第12期，第51-60页。。张金岭(2016)从社会治理角度分析法国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的基本特点，指出法国对国家责任和公共介入的强调形成了本国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的基本模式，其中包含提供公共津贴、制定地方文化发展协议、鼓励公民结社等多种形式来推动形成庞大的公共文化社团组织和文化志愿者群体，从而大大促进了公共文化服务的开展(54)张金岭：《社会治理视域下的法国公共文化服务》，《学术论坛》2016年第11期，第156-162页。。郭玉军等(2018)对欧洲的公共文化立法进行较为全面的探讨，分别概述英国市场发展模式、比利时地方政府推动模式和法国中央集权模式的立法经验，并总结出政府与市场的协调、法律与政策的协调、激励与保障的协调、监管与问责的协调四个方面的特征(55)郭玉军、李伟：《欧洲公共文化立法探讨及对中国的启示——以英国、比利时及法国公共文化立法为研究对象》，《中国石油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8年第3期，第37-45页。。

(五)美国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的多元化发展

美国与欧洲多国同属西方发达国家，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起步较早，相对来说成熟健全，但两者之间还是有一定差别，特别是在管理体制和服务平衡方面。冯庆东(2015)以美国为研究蓝本，总结出美国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有以下五个特点：一是政府间接扶持，二是行业协会自律管理，三是社会投入为主要渠道，四是理事会制度广泛确立，五是志愿服务蔚然成风(56)冯庆东：《美国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与管理的主要特点及启示》，《人文天下》2015年第16期，第18-21页。。何鸿飞(2020)从美国公共文化政策的形成历史和制度角度出发，分析美国公共文化政策的主要特点，包括执行机构的中立性、以政府资助带动多元资金支持、促进文化艺术的普及性和多元性等(57)何鸿飞：《美国公共文化政策的形成与特点》，《公共艺术》2020年第4期，第50-53页。。赵益民等(2021)则从“可及性”理论出发，探讨美国针对其移民社会和多元文化的特点，将不同国籍、种族、性别、信仰、年龄、职业等群体进行细分，再根据各群体的特点进行“精准定位”和“可及性匹配”，从而为其提供多元化的公共文化服务内容与形式，满足不同群体的文化需求(58)赵益民、李雪莲、韩滢莹：《公共文化服务可及性研究：美国经验》，《图书馆建设》2021年第1期，第140-146页。。

五、结 语

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研究是一项理论与实践密切结合的课题，前瞻性的理论可以推动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实践的深入开展，比如公共文化服务基本保障、免费开放、文化馆图书馆总分馆制等理论成果直接推动了国家立法和政策的出台；而创造性的实践探索则反过来又推动了公共文化服务理论研究的深化与创新，比如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示范区(项目)的创建活动作为我国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的一项创新性实践，从多个层面拓展了我国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研究的视野。

通过近四十年的深入研究，我国已经初步形成了新时代中国特色公共文化服务理论体系，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一是从多个维度分析论证了公共文化服务概念的内涵与外延，从而为后续研究奠定了扎实的基础；二是理清了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的内外部关系，特别是明确了政府在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中的责任主体地位，从而为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提供了基础保障；三是建立起了立足中国本土经验的研究视野，主要体现在城乡统筹发展、东西部协调发展和少数民族地区倾斜发展等方面，从而为新时代中国特色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提供了创造性的理论框架。

尽管如此，我国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的理论研究在一定程度上还存在一些不足：实践性研究多，理论性研究少；一般性研究多，创新性研究少；对普遍问题研究多，立足中国本土立场研究少等。

与此同时，进入新时代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理论研究领域出现了一些新情况。一方面，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基本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需要与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而解决这一矛盾的关键还是要以人民为中心，坚持系统观念，践行新发展理念，实现高质量发展。这就要求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的理论研究要及时跟上时代潮流，紧扣新时代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核心问题，提出真正具有创新理念、本土经验的概念和命题。另一方面，随着数字化时代的加快到来，现代社会治理体制、模式和手段也都必须与之相适应，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移动互联网、新媒体等现代科技的全面普及与应用，既为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带来了全新的转变，也为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带来一系列挑战，这些都迫切需要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理论研究提出更具前瞻性、更具中国性的观念、理论和方法，从而为构建新时代中国特色公共文化服务体系作出更大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