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文科视野下大学情商建构

2022-11-22 09:26钭晓东黄秀蓉
关键词:校训文科情商

钭晓东,黄秀蓉

新文科视野下大学情商建构

钭晓东1,黄秀蓉2

(1. 宁波大学 法学院,浙江 宁波 315211;2. 浙江省重点专业智库 宁波大学东海战略研究院,浙江 宁波 315211)

新文科建设要求大学的发展转换视角,不能仅关注论文、项目、科研经费等“智商型GDP数值”,更须夯实与唤醒诸如大学精神特质凝练、软实力提升、内涵建设等“情商型指标构成”。在新文科建设视野下,大学应是基于“学府、学人、学业、学术、学统”有机组成的“智商-情商双馨”共同体。“大学的情商”可彰显“五新”:凝练大学精神,建构“特质学府”,呈现传统经典文化现代传承的“新格局”;引育“卓越学人”,优化人力资源“分类分层发展”的“新功能”;提供“优质学业”,推进人才培养的“新模式”;营造浓厚“学术氛围”,形成科研评价的“新路径”;锻造“深层学统”,强化回应国家战略与地方发展需求的“新范式”,在“开新局觅新机”中,积极回应时代大变局下的新文科建设时势诉求。

新文科;大学情商;学府;学人;学业;学术;学统

2020年11月,教育部发布《新文科建设宣言》,对新文科建设做出创新发展的要求与部署,反映了新时代学科发展和人才培养的新趋势。我国有些高校尚未充分彰显自己的教学特色,人才培养目标未充分达到从单一型转向复合型,没有充分满足社会需求。同时有些关于大学发展与评价的场合,还有“唯论文、唯帽子、唯职称、唯学历、唯奖项”的倾向。学校是国家重要的人才培养基地,大学的建设与发展直接关系到高等教育发展的后劲,因此,必须深化我国大学实现高质量转型发展的深层内涵研究。刘玉静指出:当前某些学者“对于高等教育的研究,过于关注制度本身,忽视人与文化因素在制度运行中的作用”。[1]张楚廷指出:“高等教育研究有三个层次的事实上存在……权且分别称之为形而下的研究、形而中的研究和形而上的研究”。[2]无疑,关注“大学的情商”这一深层问题,是基于“人与文化等形而上要素”的时代诉求,是对我国大学实现高质量内涵式发展的积极回应。

一、大学情商:新文科建设中需进一步唤醒的研究领域

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提到了两个关键词,一个是“变”,一个是“高质量”。当下我们正迈向高质量发展引领下的变革时代,新文科建设正是契合新时代发展的必行之举。然当下诸如“论文、项目、科研经费数等”被视为评估大学发展层次与程度的GDP数值而在有些场合被热捧;相反关于大学的“文化软实力、内涵建设”等指标,受到的关注度却显不足。相对地,若将“论文、项目、科研经费数”等视为“大学智商指标”,则“文化软实力、内涵建设”就可视为“大学的情商指标”,尚待予以充分唤醒与挖掘,这无疑是“新文科”建设的内在要义。

哈佛丹尼尔·戈尔曼(Daniel Goleman)博士指出,情商具有五种能力(自我觉察能力、驾驭自己情绪能力、自我激励能力、移情能力、处理人际关系能力),可弥补智商的不足,在人成才中起着决定性作用。[3]何为“大学的情商”?对大学的发展而言,有如人之生命成长。一定意义上,无论哪所大学都有其自己的长相、血型、气质与性格,更有自己的智商与情商。无疑,根据各自特点,在强化“智商”同时,夯实“情商”,设计符合自身特质的“成长路线图”是每所大学在生命周期中须认真思考的、也是对新文科建设强调特色优化和内涵深化的回应。当今高等教育与大学建设正步入一个“提升大学情商、实现高质量内涵式发展”的转型期,呈现从规模数量扩张→注重质量提升;从同质化发展→注重特色化凝练;从关注硬指标的显性增长→注重软实力的内在提升;从外延式发展为主→注重内涵式发展为主的四大转型。[4]

“大学情商”包括大学的精神与文化特质、人力资源开发机制、人才培养的社会适应力、学术氛围、大学服务能力与文明传承功能等方面。在新文科建设视野下,基于新文科建设诉求,“大学的情商”可进一步划分为五个层面:其一,呈现传统经典文化现代传承的“新格局”,凝练大学精神,建构“特质学府”;其二,优化人力资源“分类分层发展”的“新功能”,引育“卓越学人”;其三,推进人才培养的“新模式”,提供“优质学业”;其四,形成科研评价的“新路径”,营造浓厚“学术氛围”;其五,强化回应国家战略与地方发展需求的“新范式”,锻造“深层学统”。

新文科建设对“大学情商”的夯实与唤醒、实现大学的高质量内涵式发展提出如下深层要求:其一,明确总体目标,构建以育人、育才为中心的“学生-学术-学科”综合发展格局,以增强自信心、自豪感、自主性,提升影响力、感召力、塑造力;不仅要重视专业知识传授,更须从文化、学生、学术、学科等多个层面予以创新。其二,强化价值引领,牢牢把握文科教育的价值导向性、文化感染力,坚持立德树人、提高学生的思想道德觉悟,培养堪当民族复兴大任的人才。其三,紧扣时代发展、国家软实力建设和文化繁荣新需求,优化专业,促进专业间的深度融合,深化学界、业界优势互补,强化课堂与社会对接,创新人才培养模式,给予学生全方位教育,培养国家社会需要的复合型人才。其四,紧抓课程这一最基础、最关键的要素,优化课程体系、重视通识教育,促进通识教育和专业课程结合,最大程度开发学生潜质。其五,打造高质量文化,构建中国特色的教育质量保障体系,为人才培养与大学高质量内涵式发展提供保障。基于新文科建设的特点,新文科建设的“新”可从以下五个维度展开:新使命、新体系、新模式、新标准、新理念。[5]

在“五新”指引下,需要在新使命下凝练大学精神与文化,建构“特质学府”;在新体系下引育“卓越学人”,促成人力资源的“分类分层发展”;在新模式下创新人才培养模式,提供“优质学业”;在新标准下形成科学的科研评价体制,营造浓厚“学术氛围”;在新使命下打造对接国家战略与地方发展需求、传承社会文明的“深层学统”。

二、“五新”共同体:大学及其情商的构成

对新文科建设的诉求,一定程度上大学应呈现“学府、学人、学业、学术、学统”的“五新”共同体。其中,大学的精神和文化是大学的历史积淀,承载着一所大学的希望,无论是物质层面还是精神层面,“学府”都是大学发展不可或缺的载体;人力资源培养机制、积累充分的人力资源储备是学校培养卓越学人、实现高质量内涵式发展的人力基础;大学的中心始终是学生,办学理念及思路确定、师资队伍建设及配置等无不围绕学生人才培养目标而展开,是大学最终发展之根本;另外,学校的科研能力、底蕴及学术氛围营造是学校提升发展的重要引擎,不可或缺;更为重要的是,大学在国家发展过程中,承担着“对接国家战略、回应社会需求,传承社会文明”的历史责任。因此,若将人的情商与智商延展至大学——若将“论文、课题项目、科研经费、学生招生分数线”等可计算数值,视为大学的“智商”的话;那么“大学的精神与文化特质、人力资源开发机制、人才培养的社会适应力、学术氛围、大学服务能力与文明传承功效等”属大学的“情商”构成。高情商的大学,必然是这样一所大学——有着“自有精神与文化”的“特质学府”;有着浓厚的“学术氛围”;能吸引与培养不同类型的“卓越学人”;能为学生提供“成熟的学业”;有着及时对接国家发展方向与回应社会需求、传承社会文明的“深层学统”的大学。

三、新文科对“大学情商”的唤醒与夯实

对大学而言,达致高质量内涵式发展,必然需要“高情商”为基础。“大学情商”的唤醒与夯实可从以下五个层面加以展开:

(一)呈现传统经典文化现代传承的“新格局”,凝练大学精神,建构“特质学府”

新文科建设强调对中国传统优秀经典文化的执着坚守和传承。在推进新文科建设中,需彰显传统经典文化现代传承的“新格局”。学校的经典传统与价值导向,主要体现在学校文化与大学精神凝练中。基于传统经典文化现代传承基础上的大学精神与文化,应呈下述特性。

1. 大学精神与文化积淀的长期性

大学的历史越悠久,其大学精神文化就越厚重。因此,一所大学的历史短,往往会影响其精神与文化底蕴的呈现。世界知名的学府一般都有自己深厚的大学精神与文化积淀。

2. 大学精神与文化形成的稳定性

知识容易忘记,但大学精神与文化则一旦形成,就具较强稳定性。其不会因时间流逝而消失,更不会因年复一年的师生更替而改变。这不仅是大学精神与文化稳定性的体现,也是大学精神与文化包容性的体现。个人无法改变大学的精神与文化内涵,但可给大学精神与文化注入新鲜元素;大学也可借助其浓厚的精神与文化,感染每位师生。

3. 大学精神与文化发展的导向性

大学成立之初,会有意无意地塑造一种大学精神与文化。伴随着大学精神与文化传承,其导向性会呈不断加强的态势。一定程度上,校训无疑是最具导向性的大学精神与文化的表达。如哈佛大学的校训是“让真理与你为友”(拉丁文为“VERITAS”,英译“Verity”“Truth”);[6]235耶鲁大学校训是“真理和光明”(英译是“Truth and Light”,拉丁文原文为“Lux et Veritas”);[6]243-244剑桥大学的校训是“剑桥——求知学习的理想之地”,(原文为拉丁文,英译为“Here light and sacred draughts”);[6]329牛津大学的校训是“上帝乃知识之神”(原文为拉丁文“Dominus Illuminatio Mea”,英译“The Lord Is My Illumination”)。[6]335清华大学的校训是“自强不息 厚德载物”;武汉大学的校训是“自强弘毅 求是拓新”;浙江大学的校训是“求是创新”;南京大学是“诚朴雄伟 励学敦行”;厦门大学的校训是“自强不息 止于至善”;宁波大学的校训是“实事求是 经世致用”,等等。[6]307上述校训呈现的是各校的精神、发展历史、文化底蕴及发展目标定位等不同层次的内涵。

4. 大学精神与文化内涵表达的独特性

教育部以学科门类为依据,将高等学校分为:综合类大学、理工大学、财经院校、政法院校、艺术院校、体育院校、民族院校,等等。不同类型学校的职能定位及特点不一样,相应的校训表达也不同。如综合类大学——中山大学的校训是“博学 审问 慎思 明辨 笃行”;北京林业大学的校训则是“养青松正气 法竹梅风骨”;中国医科大学的校训是“仁慈谨慎 博雅汇通”;北京师范大学校训是“学为人师 行为世范”;北京舞蹈学院的校训是“文舞相融 德艺双馨”;美国西点军校的校训则是“Duty,Honor,County(译为“职责、荣誉、国家)”。大学精神与文化不仅体现出大学共同的元素,也一定程度呈现其特色核心价值,积极履行、承担国家与社会赋予的特定职能与职责要求。

1949年以来,中国教育先后出现了三种范式:“政治教育范式向绩效主义范式转换,绩效主义范式向文化学范式转换。”[7]显然,在当前大学发展、高等教育及研究范式转换背景下,“形成自有的大学精神与大学文化”更成为一所具有“高情商”大学的前提。“大学之所以称之为大学,关键在于其文化存在和精神存在。”[8]人的自然人格由母亲孕育、民族品格由祖国给予、文化品格则由母校传承。大学既传递知识,也滋养传统经典文化的现代传承。因此应该形成:或阐释学校的历史底蕴积淀;或标识学校的人才培养方向;或展现学校的发展目标为核心内涵的大学精神与文化,铸就学校的灵魂和精神。

(二)优化人力资源“分类分层发展”的“新功能”,引育“卓越学人”

毋庸置疑,“大楼、大师”绝非评价一所大学的唯一指标,更绝非一所大学的全部,“大楼、大师”也并非所有学校都拥有。大学不在“大”,而在“学”,很多时候“教师学人就是大学”。新文科建设要求各大学应该根据自己的特点,促进特色发展。形成人力资源“分类分层发展”机制,在强化人力资源开发与储备方面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需要从“内培与外引”两个层面加以推进,优化人力资源“分类分层发展”的“新功能”,引育“卓越学人”:

1. 人才资源的引进

就当前高校发展来看,许多大学面临人才资源引进难题,主要表现在如下三大薄弱环节:其一,人才引进的信息获取渠道不够畅通。囿于国内外信息的不对称,学术管理体制和语言文化等方面差异,阻碍对海外人才的正确鉴定。[9]失误的甄选结果既会带来人才招聘的显性成本,也会带来隐性成本。[10]其二,引进人才质量的把控难度大。学界领军及有大影响力学者的不足,无疑将影响优势特色学科的形成,影响高校高质量内涵式发展的步伐。其三,在不同利益驱动下面临人才“留住难题”。目前国内影响力弱的高校,尤其是地方性院校,为引进高层次人才,不惜大打“高福利牌”。从短期来看,确实会产生一定吸引力,但也须注重与夯实深层次的内涵建设,为人才搭建展示才能的平台,彰显其引领与培育校内骨干人才梯队的功能与职责。

与此同时,想达到有的放矢地引进人才,降低人才引进成本,提高人才引进效率的结果,需关注与强化以下几点:第一,拓宽引才渠道,创新引才方法。整合提升现有的引才平台,组织动员各方面力量,强化信息对接,主动出击获取人才信息资源。[11]开发诸如海外高层次人才应聘系统、构建网上人才交流洽谈平台、在发达国家建立引进海外人才工作联络站等路径,以破解海内外高层次人才的引育难题。第二,健全人才服务保障机制,积极留住人才。物质待遇高固然能获得较多青睐,但仅限于此,还远远不够。需要坚持以人为本,充分尊重人才、优化工作环境;在满足高层次人才的切身物质需要的同时,更应注重人才的提升平台搭建与维护,为留住高层次人才奠定软硬件基础。

2. 现有人才资源的培养

在注重优秀人才引进同时,应注重现有人才的培养,提升教师队伍的整体素质,大学人才资源达到效益最大化是大学实现高质量内涵式发展的要求。第一,推进“类型化”用人机制。充分把握师资队伍的人员结构、各自类型特点,根据不同教师的特点以及“科研、教学、学工”的工作类型需求,将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上,为每位教师找准各自在学校高质量内涵式发展进程中的地位,发挥其作用,并积极促其予以彰显。显然,处于塔尖的大师级人才,其功能发挥通常需借助所在团队,方能予以充分实现。[12]因此,学校应根据不同类型的人力资源结构,推进“类型化”用人机制,为不同类型人力资源的“各司其职、分工合作、互哺共生”创设条件,从而达至人力资源的最优搭配与作用发挥。第二,优化人力资源培养体系。大学的高质量内涵式发展的核心是以人为本,既要注重人才引进,更不能忽视人才的培养(包括新引进人才的再培养),必须优化有利于整体素质提高的人力资源培养体系。借助重点专业与学科、重点实验室与研究机构等平台建设;借助强化国内外高校、科研机构、国家机关与企业等交流互访机制,针对性地为教师尤其是青年教师提供更多的进修培训与提升发展机会,为人力资源的内生成长创设多层面的机遇与条件。第三,健全人力资源考核评价制度。在此过程中,应激发教师教学及人才培养的主动性与积极性,建立健全公正合理的教学科研评价机制尤为关键。“尊重学科特殊性与学科差异性,开展教师分类管理,健全科学的类型化人力资源评价考核体系”是重要前提;在此基础上,要强化给与不同类型老师以公正公平的“类型化”评价,有利于充分调动积极性、主动性和创新性的同时,避免人力资源效率考核的多头与失衡。

总之,大学要优化人力资源“分类分层发展”的“新功能”,充分引育“卓越学人”。一方面需要借助“内培+外引”双轨,加强人力资源储备,优化人才结构,完善用人机制,促进“榜样及鲶鱼效应”形成;另一方面要唤醒与挖掘现有人力资源,依据各有特色,分类发展、共谋出路。推进绩效评价的“历史贡献、当前业绩、明日潜力”三位一体,积极公正评价教师学人在学校发展中的优势、作用与贡献的基础上,充分激活、延续教师的“主人感、授教成就感、学术研究事业感、校园生活幸福感”。

(三)推进人才培养的“新模式”,提供“优质学业”

面对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新文科建设是基于新时代提出的新方略。大学要推进新文科建设、实现高质量内涵式发展,需要培养具有国际视野和国际竞争力的时代新人,创新培养模式至关重要。在新文科建设背景下,高校人才培养模式面临从传统的单一知识技能型向复合型过渡的诉求。在当前国家“六卓越一拔尖”计划2.0的实施进程中,需要推进人才培养的“新模式”及体制机制创新,提供“优质学业”。成熟的人才培养新模式建构及“优质学业”的提供,在大学高质量内涵式发展进程中起到关键性作用,需要从以下两个层面推进。

1. 结合自身实际,合理确定培养目标

人才培养定位法合理准确将关乎办学成败。不同大学基于人才培养目标的不同,可分为精英型、精英-大众并存型、大众型,等;也可分为研究型、通识型、复合型、应用型和技能型等。对此,潘懋元与董立平进一步指出,其中区别主要在于人才培养目标不同,并无层次高低之分,更无社会地位之别。[13]一定程度上,职业教育是“使生成匠”,高等教育是“使生成才”,研究生教育是“使生成器”。从情商视角看,“优质学业”要求的不是仅仅生产“只会考试的学生”,更需要学生的社会责任感厚实、创造性思维培养与实践能力训练。

2. 推进“行业导向的因材施教,分流培养”,提高人才培养模式的灵活性

高等教育理念创新把学生的个性发展放在第一位,强调在学生个性发展的基础上促进学生的全面发展。[14]新文科建设要把握专业优化、课程提质、模式创新“三大重要抓手”,要紧紧抓住课程这一基础、关键要素,持续推动教育教学内容更新,鼓励高校开设跨专业的新兴交叉课程。从课程设置来看,应当先对学生进行宽口径的通识教育,后进行多样化的专业教育。对于选修课的设置应注重学生的素质培养,提供更多的可供选择的学科。如此既能弥补学生知识结构的短板,又能促进学生跨学科思维的形成。从专业间交叉与流动看,学校应打通不同专业有条件互转的通道。如“自主选专业”制度的推行是对新文科建设要求分类推进的回应。学校还应对应用型与研究型人才加以分类分层培养。对应用型人才,学校应积极对接应用性社会行业的需求,加强学生的专业实践锻炼、强化应用技能。对研究型人才,则应加强其理论知识、研究方法、思维能力训练等方面,为学生走向工作岗位、满足不同类型行业的需求打下基础。

(四)形成科研评价的“新路径”,营造浓厚“学术氛围”

“洪堡精神”强调“除人才培养外,科研学术也是大学的中心职能”。[15]学术既可以作为知识结果又可以作为活动过程。学术研究在大学办学中的重要性毋庸置疑。梅贻琦曾说过,“办大学应有两种目的:一是研究学术,二是造就人才。”[16]作为知识结果存在的学术,按照梁漱溟的观点,是人类在不同时代关于“人对物的问题”“人对人的问题”和“人对自己的问题”在认识领域达到的最高境界。[8]171无疑,推进科研发展,健全学生、学科、科研学术为一体的综合发展体系是推进新文科建设的内在要求。当下在有些高校所科研“重理工不重人文、重数量轻质量、重论文轻应用、重专利轻转化、重形式轻内容、重经费轻成果”的六重六轻境况,不容忽视,[15]其深层根源在于学术氛围不佳、科研评价标准与体制不科学等因素。因此,需要呈现人本化、差异性、开放性等原则,形成科研评价的“新路径”,把握科学理性、推进分类管理、及时修正纠偏、彰显人文关怀,完善科研评价及系统运作的弹性与契合度,营造浓厚的“学术氛围”。

1. 提倡学术自由,保障学者发声的权利

学术自由是大学的活泼生命力所在。斯坦福大学的校训是“愿学术自由之风劲吹”(原文拉丁文德译本“Die Luft der Freiheitweht”,英译“the wind of freedom blows”)。[6]260不容否认的是推进学术自由仍面临不少障碍。如各类项目、工程、计划、奖励等审批掌握于不同行政部门,与学术相关的也都有等级划分。某种程度上,类似等级学术与审批学术,对占优势资源的重点建设大学而言相对有利,其可从国家不同部门及层面,获得更多的物质、资金等软硬件的支持;相对地,普通学校可能处于竞争不利的境况。另外,就学校内部管理体制而言,要真正实现从行政权力主导向学术权力主导的转变,还需要推进类似教授委员会等制度方面的变革。作为高校内部管理体制的教授委员会制度,其功能定位应从参与走向主导,[17]有利于推进学术自由,促进良好学术氛围的形成。

2. 建立培养学科带头人制度

选拔、培养或引进优秀的学科带头人,关键是使之发挥引领与凝聚教师团队功能,形成学科优势和科研优势。充分发挥“马太效应”在人才流动上的作用,先从富有创新能力的年轻教师入手,培养自己的大师。事实证明,几乎所有知名学院,先期的学术精英都是自己培养的;有了知名教师与学科带头人,无疑将为后期进一步的“人才吸引与聚集”奠定坚实的基础。

3. 完善科研评价标准与体制

完善科研评价标准与体制的关键须实现从数量标准向质量标准转化,推进落实“以影响因子、引用率、对生产力的贡献、社会经济文化效益”的评判标准,将“问题导向”融入具体的学术活动中;将研究者的学术兴趣引至“顶天立地”格局与国家和社会需求上,将以学科为中心的科研模式转至以社会服务为中心;促使学校科研基于“立地”,渗透到行业发展中,呈现于区域人才培养及科研发展的国家战略与时势之责中,彰显科研的当下功能、未来使命,等等,[18]大学真正成为国家需求、社会服务、科研创新、精神财富创造的源头活水。[19]真正高质量的学术科研成果需要不断斟酌,甚至是结论迥异地反复试错等长期积淀;追求短平快的快餐式科研,只能让高校的学术研究职责与职能走入“急功近利”的陷阱,误入恶性循环的歧途。

(五)强化回应国家战略与地方发展需求的“新范式”,锻造“深层学统”

“新文科”建设的要义在于引领学科发展方向,回应国家教育方略与地方发展的“新范式”,锻造“深层学统”;及时回应国家教育方略与社会关切,坚持问题导向,打破学科壁垒,以解决新时代提出的新问题为旨归,要求教育和社会对接,走出校园。[19]19世纪30年代,美国部分院校将“脚上踩满牛粪的教授就是最好的教授”作为评价标准,开辟了大学的社会服务与推动社会进步功能。其实这种对接社会需求的务实思想在我国最早可追溯到先秦思想家孔子。孔子创立的儒家思想是中华文明的精华,儒学是“入世学”,目的为改变时局,恢复理想中的社会秩序。北宋理学家张载的著名横梁四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可以说是人类教育的最高理想,最能表现儒者胸襟、开显儒者宏愿,同时也为大学高质量内涵式发展提出最高要求。明清之际这种思想倾向进一步升华,思想家顾炎武提出“经世致用”理念,即“学问有益于国家”,该思想无疑充分体现了中国传统知识分子“以天下为己任”的情怀。

大学是影响国家与社会发展方向的思想库和智囊团,大学不仅传播知识,更是传递国家与社会责任感与价值观、收藏社会良心的地方。新文科建设背景下,大学的功能与时代之责任不仅需要一如既往推进学术科研事业的发展繁荣,更要积极主动服务于国家与社会发展需求,要成为国家和地方决策、国家和地方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现代化的思想库和智囊团。关注国家与社会进步、文明传承是大学的良心,应成为大学的“深层学统”,是大学情商的重要组成。

从另一层面看,国家与社会问题破解、社会文明演进又是大学高质量内涵式发展的发动机。正是国家与社会需求的牵引,为大学情商的夯实、大学生命周期的可持续发展,提供了生生不息的地气与动力。“大学成长-国家社会需求的互哺共生”无疑是大学情商夯实的路径,从深层次决定了大学这一“学府、学人、学业、学术、学统”的共同体的生存与发展。综观各国大学发展模式各不相同:英国、法国属典型的经济、政治、文化教育全面先发内生型,德国属典型的经济、政治后发但高等教育先发且内生型;而美国高等教育则经历了一个否定之否定的上升历程(19世纪前半叶的后发外生型—19世纪后半叶的后发内生型—20世纪的先发内生型)。由于发展的落后,中国逐步实现从后发外生向后发内生、再向先发内生型发展模式的转型和提升。[20]就一个国家的高等教育及大学的内生发展而言,若顶天的条件尚未成熟,则可从立地与形而下的服务地方开始。从而逐步推进“深层学统”的锻造,推动国家与地方发展需求及时回应的“新范式”形成。

四、结语

新文科建设的提出为新工科、新医科、新农科注入新元素,提供营养、新内容、新思想。新文科建设不仅影响文科本身,还会影响理工农医教育,更影响我国高等教育的全局。当下高等教育已进入一个新阶段——普及化阶段,大学的建设发展范式则须进行深层次重大变革,以赢得新时代、引领新时代。我国当前正大力推进的“以文化人,以文培元”的新文科建设,无疑为进一步提升高“大学智商”,增进与厚实“大学情商”提供新路径,在呈现传统经典文化现代传承的“新格局”、优化人力资源“分类分层发展”的“新功能”、推进人才培养的“新模式”、形成科研评价的“新路径”、强化回应国家战略与地方发展需求的“新范式”基础上,推进大学这一“学府、学人、学业、学术、学统”共同体的高质量内涵式发展,在“开新局觅新机”中,积极回应时代大变局下新文科建设的时势诉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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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Study on “ University Emotional Intelligence” in the Perspective of New Liberal Arts Construction

DOU Xiao-dong1, HUANG Xiu-rong2

( 1. Law School, Ningbo University, Ningbo 315211, China;2. Think Tank for Zhejiang Key Specialties, East China Sea Strategy Institute, Ningbo University, Ningbo 315211, China )

The development of a university in the perspective of new liberal arts construction calls for both GDP-like intellectual quotient embodied in papers, projects and research funds, and emotional quotient symbolized in spiritual traits, soft power enhancement, and connotation construction, an integral community of academic institutions, scholars, academics, and academic unity. A university's emotional intelligence highlights “five innovations” in the areas of new pattern of inheritance of traditional classical culture, refined university spirit for a unique higher learning institution, optimized function of classified and hierarchical development of human resources for excellent scholarships, new model of innovative talents training in mature academics, new path to scientific research evaluation for a favored academic atmosphere, and new paradigm to respond to national strategies and regional development for a sophisticated system of academic inheritance. In this way can universities actively adapt to the demands of the new liberal arts in pace with the great change of times to seek new opportunities in the new era.

liberal arts; university emotional intelligence; academic institutions; learners; academics performance; academics; academic inheritance

教育部产学合作协同育人项目“应急演练与媒体应对实训室开发与应用”(2021013123039);教育部产学合作协同育人项目“《智慧司法》等实验课程虚拟仿真教学改革”(202102243005);2020年国家社科重大招标项目“加快推进生态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现代化研究”(20&ZD091)

钭晓东(1972-),男,浙江缙云人,教授/博士/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教育政策法律与治理现代化。E-mail:touxd2@aliyun.com

G423.07

A

1008-0627(2022)03-0075-08

(责任编辑 赵 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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