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向继续教育课程的混合式学习模式探究

○任毅 吴瑶

每种学习要素都各有其存在的合理性和优劣势，只有把它们的优势最大限度地发挥出来，解决教育教学中现实存在的问题，才是我们所需要的。混合式学习模式正是在综合各种学习要素所存在的优势基础上，以提高学习者的学习效果为目标，按照“以学习者为中心”的原则，根据学习过程所需要的具体条件，将各种学习要素进行有机的整合，从而形成学习要素的最佳匹配，让学习者达到最佳的学习效果。

一、混合式学习模式的基本内涵

混合式学习模式虽然是在融合课堂学习与网络学习二者优势的基础上产生，但是混合式学习模式的应用绝不仅仅是将传统课堂学习与在线学习进行简单的组合，而是将这两种学习模式中的各个要素进行有机融合，其特点是根据各种学习与教学理论，运用系统的方法综合分析学习过程中发挥不同作用的各个要素，使其有机组合起来，进而充分发挥混合式学习模式的优势和作用，促进学习者的学习与发展。需要强调的是，这种混合不是要素之间的简单叠加，而是各个要素的有机融合，它不仅仅包括学习形式、学习内容的混合，还包括学习理念、学习参与者以及学习环节的混合，从而实现各要素之间的优势互补，取长补短。同时，混合式学习模式不仅能够综合各种学习要素的优势，而且能够根据学习者的实际情况，将一系列的学习要素进行个性化的有机搭配组合，形成适合不同学习者的稳定模式，有效解决学习者学习过程中的诸多问题。

二、混合式学习模式的基本特点

第一，混合式学习模式的核心是以学生为中心。以赫尔巴特为代表的传统学习模式，虽然在学习过程的监控、学习效果的反馈等方面都有不错的表现，但是在长期的历史发展及实际学习过程中所存在的缺点也日益显现。如，以“教师为中心”，过度强调教师在整个学习过程中的作用，从而忽略每个学习者自身的实际情况，导致无法联系学习者的实际生活经验，妨碍其个体主观能动性的发挥。混合式学习模式更多地应用了信息化教育技术，在内容的呈现和学习策略的安排方面有更大的灵活性，其模块化的内容和要素能够更便捷地根据学习者的自身情况进行优化组合。因此，这种方式能够更好地关注学习者的实际情况，在学习过程中充分发挥学习者的主观能动性，注重培养学生的自主学习意识，促进其有意识地把控学习进度、内容和顺序等，满足学习者的个性化需求。

第二，混合式学习模式是多种学习要素的混合。在传统的学习模式中，学习管理者往往强调学习各要素的统一性，如制订统一的学习计划，使用统一的教材，运用统一的教学方法和统一的考试形式。在这种“大一统”的学习模式下，学习者的观点和思考模式将和教学组织者保持一致，这将不利于培养创新型的思维和多元化的人才。混合式学习模式是在综合考量学习过程中各要素特点的情况下，通过对各要素适当混合、合理搭配，使整个学习活动与学习者的学习风格相匹配，为学习者提供符合自身需求的学习条件，从而帮助学习者取得最优化的学习效果。这种学习要素的混合包含两个方面的含义，一方面是对学习要素的细化分解，例如根据知识点分解的学习内容、根据进度分解的教学模块、根据知识类型分解的教学手段等；另一方面是学习要素的优化组合，即学习者根据自身的学习需求和特点对学习要素进行重新分配和组合。经过这一分解和组合的过程，能够将各具特色的学习形式和内容进行混合，使混合式学习模式能够更好地适应各种不同的学习者、不同类型的学习目标、不同学习环境和各种不同学习资源的要求。

第三，混合式学习模式注重现实的可操作性。混合式学习模式的最终目标是为了提高学习者的学习效率和获得最佳学习效果，所以这就要求混合式学习模式必须注重现实的可操作性，不仅在尊重学习规律和学习者的身心发展特点的同时与社会进步、技术发展保持一致，而且将在线学习中学习者的主体优势与课堂教学中教师的有效指导相结合，让学习者在不同学习条件下能更方便、更高效地利用混合式学习模式。单一的传统面授模式或在线教学模式都有其难以克服的弊端，如传统模式需要固定的时间、场地等要素，在灵活性上往往给成人学习者带来工学矛盾的困扰；在线学习则高度依赖互联网，难以具备传统课堂的学习交互氛围，难以开展实践性教学，并要求学习者必须具备较高的自制力。通过混合式学习模式，可以规避单一学习模式的弊端，在灵活教学的场景需求中采取在线模式，在需要交互或实践的场景中开展面授教学，可以通过不同要素的组合形成可操作的优化学习模式适配更丰富的学习场景。

三、混合式学习模式的构建

整个学习过程中所涉及的学习要素包括很多，关键在于如何将混合式学习模式中的学习环节、学习内容和学习形式等要素进行优化组合，进而为学习者提供一套行之有效的学习方案，帮助学习者获得最佳的学习体验。需要指出的是，混合式学习模式并不是简单地将各种学习要素进行叠加，也不在于应该混合哪些学习要素，而是要根据学习者的实际需要，对该模式中所涉及的各种要素进行全面分析，在此基础上，让各种学习要素实现优化整合，以达到整体大于部分作用的目的，从而实现以学习者为中心的个性化学习。

（一）学习环节的混合

1.学习过程的基本环节。完整的学习过程一般是由多个学习环节所构成的，包括预习、听课、讨论、提问答疑、完成作业、测试、学习评价与反馈等环节。其中，在预习环节，需要学习者明确学习目标和学习任务，认真安排学习计划和学习进度，做好开展学习活动的各项准备；在听课环节将会采取课堂或网络形式跟随老师学习，针对老师的讲解内容进行讨论、提问等，需要学习者根据学习前所做的各项准备以及自身的实际情况选择合适的学习策略、学习方法，积极调动自身的元认知对学习过程进行把控，调控学习进程，克服学习障碍，以使学习过程不偏离既定的学习目标；在完成作业、测试、学习评价与反馈等环节，需要学习者能够根据自己的实际学习状况进行反思总结或是通过各种评价工具对学习效果进行测试，对自己的学习过程和学习效果进行客观的分析和评价，从中找出学习方法中存在的问题、没有掌握好的知识点、影响学习效果的因素以及从学习中所收获的心得等，从而为以后更好地进行学习提供指引。

2.学习环节的秩序化安排不利于学生的个性化学习。就一般的学习过程来看，不论是课堂学习模式还是网络学习模式，学习活动基本都是按照上述的环节进行的，呈现出学习活动的秩序性和顺序性。虽然这样可以保证以教师为中心的教学活动有序开展，提高教学的效率，但是有一点是没有争议的：每位学生都有各自不同的学习风格，学习者因所学科目、概念深浅以及自身的学习准备情况等方面的不同而呈现出不同的学习状态，从而在统一的学习环节安排下对不同学习程度的学习者会带来不同的影响，这会影响“较优”学生的学习进度，同时也无法照顾“较差”学生的实际情况，因此这种严格按照学习环节开展学习的模式是无法满足个性化学习的要求的。

3.学习环节的混合有助于改变秩序化学习环节的局限。在混合式学习模式中，学习者可以根据自身的学习情况和需求，自由对学习过程中的诸多环节进行组合搭配，按照自身的知识掌握程度调整不同学习环节在学习过程中的比重和顺序，对于某些不适用的环节可以直接跳过或是以适合自己的环节来替代，从而实现学习环节的混合。尤其在当今在线学习等学习途径非常丰富便利的情况下，学习者可以根据自身需要通过在线学习和课堂学习之间的自由切换来实现学习环节的混合。例如，目前教育领域应用较为普遍的翻转课堂就属于混合式学习模式的一种，学习者通过线上方式学习新的课程内容，然后在课堂中进行小组讨论、小组作业、答疑、实践、项目试验等环节。虽然在目前应用的翻转课堂中学习环节基本都是事先设定好的，学习者难以根据自己的情况进行调整，但随着混合式学习模式的发展和教学资源的不断丰富，在未来开展翻转课堂学习的过程中，学习者能够根据学习目标和具备的基础知识情况对不同的学习环节和知识点进行个性化的搭配，对于熟悉的知识点可以安排较少的时间，对于掌握较好的内容可以跳过学习直接参与讨论，而对于不熟悉的内容则可以进行反复的学习，从而达到个性化学习的目的和取得最佳的学习效果。

（二）学习内容的混合

1.学科化的学习内容不利于学习者综合能力的培养。一般来讲，学习内容是根据学科进行分类的，因此我们习惯于认为学习内容在本质上就具有学科性，比如，有物理问题、化学问题、生物学问题、经济学问题、心理学问题等。“问题”一词前面使用的限定词表明了看待这个问题之人的出发点，而非问题的本质。这种分类并不是绝对的，对待同一问题从不同角度看将会有不同的分类，例如最简单的1+1=2这个算式，它可能代表一个数学问题，也可能代表一个经济学问题，还可能这是一个哲学问题。正是因为如此，大部分成年人根据问题出现的领域或识别问题所处的学科领域对问题进行分类，虽然这有助于人们快速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却也容易局限人们的思维，甚至有碍创造性洞察力的发展。特别是在知识更新速度日益加快的现代社会，这种割裂学科之间联系的知识划分方法的缺点也日益凸显，不利于学习者体验知识的综合性，同时也不利于综合能力的培养。所以，学习内容设计者需要将各种知识根据学习者的学习情况进行混合，鼓励学习者探索各种知识及体验之间广泛存在的联系，并能够对所学的知识、理论和技能进行创造性发展。

2.以“问题为中心”的混合学习内容。在混合式学习模式中，学习内容不再仅仅局限于以学科形式呈现的方式，它采取合并相关学科的办法，减少学习科目，从不同学习知识规范和体系的交叉中去寻找深层次和实质性的结合点。这种内容的呈现将以问题为中心，把不同的知识内容混合在一门混合性课程中。例如，在当代社会中，随着工业的发展，环境问题日益突出。环境问题的解决既涉及环保技术领域，又涉及社会、法律、政治、文化、经济等诸多领域，绝不可能依靠某一门学科来解决，而必须运用这种混合不同学科的知识进行解决。通过对这种混合性教学内容的学习，学习者可以将某一学科领域的理念、原理和方法运用到其他学科领域，更能够充分理解和把握各门学科的要领、原理和方法之间的异同，这样不仅使不同学科的相关内容得到强化，同时也能使学习者将所掌握的某种知识技能运用到其他知识技能的学习中，学习效果也将会得到显著的增强。所以，我们在实施混合式学习模式时，需要对现有的以学科知识为主的学习内容进行优化，以共同的兴趣、问题为核心来组织学习内容，把有内在联系的不同学科、不同领域的内容或问题融合在一起，以期保证知识的专业化与综合化的辩证统一，在发展学习者专业能力的同时，注重综合素质的培养。

3.多元化的学习内容获取方式。在基于现代教育信息化技术的混合式学习模式中，学习内容的选择和获得途径能够得到极大的丰富，不再仅仅依赖于书本知识或口耳相传，可以根据自身的实际情况选择合适的音频、视频等多媒体资料，在不同的情况下选择最合理的学习内容的呈现方式，从而达到各种学习内容的混合利用。在传统学习中，学习者主要使用教材和图片等静态资源来获取学习内容，造成学习内容单一、枯燥等局限性。随着信息技术在教育领域的广泛应用，学习者不仅可以从文字、图片中获取学习内容，同时还可以依靠大量的有声读物、动画和视频资料来获取自身需要的学习内容，特别是随着虚拟现实、增强现实、人工智能等技术在教育领域内的运用，学习者可以在获取理论知识的基础上，通过图形模拟等方式获得身临其境的体验，帮助学习者更容易理解复杂的内容和思想。因此，我们在进行混合式学习内容设计时，要充分重视各种学习技术在学习过程中所发挥的优势，结合学习内容和学习技术的特点，将学习内容融入各种学习技术中，使该种学习技术成为教师的教学工具、学习者的学习工具，成为重要的教材形态、主要的教学载体。

（三）学习形式的混合

1.传统课堂学习与在线学习的混合。混合式学习模式最初就是在信息时代的大背景下，伴随着人们学习经历的不断积累和反思而登上历史舞台的。它提倡将面对面的课堂学习与在线学习这两种学习形式有机结合起来，既能发挥学习中师生交流互动的作用，同时也关注了学习者自身的个性化学习需求，从而优化学习过程和学习效果。学习者可以在网络课程中根据自身的情况，自定步调地进行自主学习或通过网络教学平台随时随地与学习同伴开展协作学习。学习者也可以在传统课堂教学中，在教师的指导下进行系统学习或通过同伴间面对面地知识的交流与共享进行协作学习。虽然混合式学习模式兼具传统课堂学习与在线学习的优点，但是混合式学习模式绝不仅仅是将传统课堂学习与在线学习进行简单的相加，而是能够根据学习者的实际情况，将这两种学习模式的各个要素进行个性化的有机搭配组合，及时借鉴其他各种新兴的学习方式（如泛在学习、智慧学习等）的优点，形成适合不同学习者的稳定模式，有效解决学习者学习过程中的诸多问题。

2.面授与移动学习、泛在学习、智慧学习的混合。混合式学习模式的最终目标是为学习者提供最佳的个性化学习体验，提高学习效率，它提倡对传统学习方式和在线学习方式进行变革，不是“转变”和抛弃传统学习方式与在线学习方式，而是提倡在学习过程中采用多元化的学习手段，由单一的学习方式转向多元化的学习方式。不论是何种学习方式或手段，只要符合学习目标、学习内容和学习者的认知特点并能取得较好的学习效果，就是有效的学习方式。所以，我们在构建混合式学习模式时，要充分考虑各种学习方式和手段的优势和特点并加以综合运用，根据不同学习者的实际情况为其提供切实可行的学习方式，博采各种教学手段的优点，使学习者获得良好的学习体验。例如，近年来，慕课和微课等都进入了混合式学习领域，除了刚开始出现时的面授与在线学习的混合之外，还出现了面授与移动学习、泛在学习或智慧学习的混合，通过网络将各个点、面、体的信息联系到一起，从而实现学习资源的共享，也使混合式学习模式的学习形式更加丰富多样，在未来的发展中为混合式学习模式的实践创新带来了更多的可能。通过将课堂学习、移动学习、泛在学习等不同学习形式进行混合，学习者可以利用各种智能终端，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进行学习。只要在有互联网覆盖的地方，学习者便能够通过各种网络学习平台观看课程视频，完成相关作业和测验，也可以在有需要的时候与线下的学习者及教师进行交流，寻求帮助。在混合式学习模式中，学习者可以根据自己的时间安排学习进度，根据自己的需求、知识背景、个人喜好、学习风格来选择何时进行在线学习、何时采取线下面授的形式进行学习，有效地增强了学习的针对性，从而提高个人的学习效果。

在混合式学习模式中，各要素之间是互相作用的，不同学习环节的组合会导致学习内容选择的差异，学习内容的变化也会对学习形式的选择产生影响。因此，混合式学习模式各要素之间是动态匹配进行组合的，根据学习者特点的不同，各要素之间需要进行调整和优化，从而实现以学习者为中心的个性化学习目标。在实际构建混合式学习模式中，其重点不在于混合哪些要素，而在于如何混合，以学习者为中心，根据学习者的不同需要将各种学习要素进行系统性的混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