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使用步行辅具老年人的住宅空间适应性设计研究

■商墩江 Shang Dunjiang

(厦门大学嘉庚学院，福建漳州 363105）

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公告，80岁以上老人定义为高龄老人（高龄者），其人口达3580万，比重达到2.54%。从2025年到2050年，中国80岁及以上的人口数量可能会迅速增长[1]。高龄老年人随着年龄的增长以致身体机能降低并普遍存在移动障碍，严重影响高龄老人独立生活的能力并存在摔跤风险，所以，国内大多数高龄老年人更喜欢尽可能长时间的集中在自己家里，即“居家养老”。高龄老年人为了保证在居家环境中行动安全，往往借助移动辅具保持身体平衡并避免摔跤。在移动辅具中，步行辅具也被称为“行走的框架”“步行器”或“步行框架”，是移动障碍人群最常见的设备之一，其使用者远远高于轮椅使用者[2-3]。

通常来讲物理环境会显著影响移动障碍老年人在室内空间移动的能力，包括那些使用移动辅具的老年人[4]。通过文献研究分析，已有大量关于轮椅使用者的建筑空间设计指南的资料，通常作为“无障碍设计”“包容性设计”和“通用设计”的一部分，并包含在我国无障碍标准和通用设计标准中[5-8]。例如，制定了使用物体水平和垂直延伸的具体尺寸，包括货架、衣架、电气开关、插座和窗户控制装置的高度和深度尺寸，以及厨卫家具与墙壁之间的必要距离[9]，而对使用步行辅具老年人的住宅空间研究甚少，而后者在日常生活往往跌倒受伤风险更高。在查询国内外相关建筑空间设计研究时，有用的信息也非常有限，发现的唯一指导原则是《无障碍设计规范》（GB50763-2012）中仅要求门旁墙的最小宽度要求，以允许使用步行辅具老年人打开门。本文通过调查使用步行辅具老年人的人体工学及活动行为需求，制定促进该群体独立性和安全性的住宅空间适应性设计要求。

1 基于研究对象的住宅空间适应性设计研究方法

主要对使用步行辅具老年人在住宅空间活动行为分析，确定参与者与住宅空间单元类型作为研究对象，采用空间环境分析、半结构化访谈和行为观察法的研究思路与方法展开研究。

1.1 参与者与住宅空间

作为关于移动障碍老年人住宅空间设计和生活质量的研究项目的一部分，研究对象选取30位不需要护理的使用步行辅具老年人进行详细的调研，住宅空间研究主要包括个人住宅、公共和私营单位的租赁住宅。同时还邀请了21位医护部门的专业护理人员。

通过对使用步行辅具的30名老年人进行产品类型分析，参与者通常使用了三种类型的步行辅具产品（表1），大多数步行辅具用户只使用一种步行器部分人群使用了两种类型的步行辅具：两轮座椅步行器和非轮式步行器框架。

表1 步行辅具产品类型

住宅空间研究的单元的类型和单位面积尺寸（表2）。住宅空间研究的一半是一居室单元(n=15)，其次常见的类型是卧室兼起居室和带车库的两居室单元(n=5)。住宅面积大小从20 m2以上到140 m2以下。住宅面积主要为40 m2～60 m2是最常见的，其次是20 m2～40 m2的住宅面积。

表2 住宅单元的类型和大小（B=卧室，G=车库，O=工作区域）

■图2 空间内缺乏针对参与者活动行为的额外空间

■图3 人体感知与空间使用和设计区域之间的关系

■图4 空间内部布局设计思路—避免转身

■图5 水平差（左）和没有水平差（右）的拼接构件示例

1.2 研究方法与思路

■图1 住宅空间中高差、过门、转身存在的设计关注点

通过对参与者住宅空间行为感知进行数据采集分析方法为空间环境分析、半结构化访谈和行为观察法。空间环境分析包括住宅环境、功能布局及家具与固定装置的具体位置并绘制平面图和标记其他特征。半结构化访谈为采访参与者在住宅空间活动行为时，访谈收集其对功能关系与住宅环境的使用看法并被记录。行为观察法是对参与者的空间行为直接记录观察，以分析参与者与空间环境之间的互动行为，更好的了解住宅空间环境对参与者生活质量的影响。

在这项研究中，将研究对象的感知数据纳入与参与者的独立性和安全性相关的数据进行进一步分析。住宅平面草图被数字化，以便准确分析影响参与者的空间感知和体验感受。访谈录音资料经过专业转录和交叉核对，提炼总结文字记录和解释性评论并制成表格，以得出对参与者重要的简明陈述。观察数据以类似的方式记录关于时间、活动、位置、姿势和评论以及相关的空间环境的数据信息，接下来，通过对来自半结构化访谈和观察数据进行重新评估和重新定义设计关注点。在听取访谈时，对住宅平面图进行分析以便注释图纸，定量研究空间环境对感知行为的影响，包括对布局、高度、宽度、距离和方向等特殊元素的分析。在确定设计关注点后，住宅空间设计考虑因素被提炼并按设计区域类别进行空间适应性设计研究。

2 住宅空间行为分析的设计关注点

通过对研究对象的空间环境分析、半结构化访谈和行为观察法研究确定使用步行辅具老年人的感知和空间行为的设计关注点包括：高差移动、过门、转身、额外空间以及辅助支撑。

2.1 高差移动

■图6 参与者打开铰链门和滑动门的设计

■图7 住宅空间外部铰链门和滑动门的设计

使用步行辅具老年人在空间活动行为上存在水平高差移动困难，尤其是住宅门槛处设计普遍存在高差空间，其阻碍参与者水平移动步行辅具，造成老年人脱离支撑并存在摔倒的风险[10]（图1-a）。护理人员与参与者在半结构化访谈中表示对高差移动摔倒的恐惧阻止了许多老年人保持积极的户内户外活动（图1-b）。

2.2 过门

通过空间行为观察发现使用步行辅具老年人很难操作穿过室内门，特别是步行辅具的位置会干扰门的摆动。参与者难以伸展手臂通过步行辅具够到门把手，尤其是使用铰链连接的门更困难（图1-c）。参与者努力打开和关闭浴室门，因为门和厕所之间的空间太小，他们不能用步行辅具接近（图1-d），浴室门不会完全关闭以致客人来访的时特别尴尬。

门的开启方向错误同样危及使用步行辅具老年人的生命安全（图1-e）。参与者访谈表示他们更喜欢滑动门，因为它更容易操作且占用空间更小。

2.3 转身

使用步行辅具老年人转身需要有额外的支撑力量。研究发现，由于浴室空间狭小并没有固定支撑，导致参与者在使用步行辅具转身过程中没有充足空间转动及力量支撑，以致参与者由于地面湿滑而摔倒。参与者访谈希望浴室里有两扇门，可以从一扇门进入从另一扇门离开（图1-f），这样在使用卫生间时就“不需要”在浴室里转身。

墙角和从墙上突出的物体经常让参与者受伤。通过对参与者在空间移动行为观察，参与者经常撞到卧室入口附近的角落（图1-g）。

2.4 额外空间

住宅空间中由于厨房布局造成参与者无法操作步行辅具。通过空间环境行为观察，参与者只能把步行辅具尽可能移到厨房的末端，由于没有额外空间必须其向后退出厨房（图2-a）。特别是在没有容纳步行辅具的狭窄厨房里，参与者要么把步行辅具留在厨房外不稳定地携带食物，要么在携带食物之前把步行辅具倒进厨房（图2-b）。

浴室空间中步行辅具的空间大多被忽视，因为浴室没有设计额外空间存放步行辅具。因此，护理人员必须进出浴室移动步行辅具以避免其受潮（图2-c）。同样参与者需要使用步行辅具才能进入厕所，然而，厕所没有额外空间容纳参与者使用步行辅具（图2-c）。

洗衣房设计同样没有额外空间容纳步行辅具，也只能将步行辅具留在房间外或倒退离开房间（图2-d），这些行为增加了参与者移动时身体不稳定。

在车库空间行为分析中，参与者在车库里很难使用步行辅具进入室内，因为车库宽度2.9 m，无法容纳足够的通道空间，使参与者使用步行辅具在汽车周围移动。

2.5 辅助支撑

在不足以操纵步行辅具的住宅空间中，没有使用固定的家具和装置提供必要的辅助支撑。例如，参与者需要扶着墙壁、厨房长凳和冰箱，穿过厨房或穿过卧室和前门，如果辅助支撑安装缺少或不牢固，参与者在行进时可能会造成危险。

浴室空间（淋浴区）通常比较湿滑，然而，浴室空间没有提供双手握住辅助支撑的地方，参与者需要把手放在墙上和固定家具上，比如洗手盆、把手、毛巾架，从而造成参与者摔倒的风险。

3 住宅空间适应性设计区域及注意事项

通过对参与者住宅空间行为分析提炼出设计需求关注点，结合人体工程学将其分为10个设计区域。图3总结了使用步行辅具老年人感知和空间使用的设计关注点与设计区域之间的关系，对使用步行辅具老年人的住宅空间适应性设计具有重要影响，尤其是住宅空间的整体空间组织和局部空间设计。提出在空间布局、地板、门、移动动线、固定装置、卫生间、厨房、洗衣间、公共区域及车库的设计注意事项。

3.1 住宅空间布局

住宅空间布局中规划转身空间，避免在小的封闭空间中转身。研究发现，许多参与者都避免在小空间里转动步行辅具，情况严重甚至会导致摔倒。典型的轮式步行器的后轮是不可旋转的，如果不抬起后轮就不可能直接在现场旋转车轮，这对力量或平衡有限的老年人是危险的，因此，提供更大范围内转身空间是安全移动的必要条件。研究建议避免需要转弯的小型封闭空间，如果无法避免封闭空间，应规划直径为1.5 m的区域空间，以提供足够的空间让使用步行辅具老年人转身，图4显示避免转身的住宅空间布局设计思路。

3.2 地板

地板设计应消除或避免水平高差，即便是1 cm的水平高差也会阻碍使用步行辅具移动并造成绊倒风险，因此应采用室内外几乎没有水平高差的地板设计策略[11-12]。地板材料的变化也应避免在门槛处造成水平高差（图5左）。（图5右）中显示无水平高差的门槛示例。住宅空间中减少地板材料变化，例如，对相邻的房间（如厨房和浴室）使用相同的材料可以消除他们之间的拼接构件。无水平高差原则应扩展到参与者使用的每个空间。

3.3 门

室内门对于使用步行辅具老年人来说很难操作，因此，室内门的安装应保持最低限度，例如，洗衣房和浴室之间的门或厨房和休息室之间的可以拆除。

对于参与者来说铰链门可以通过增加门边距离为步行辅具提供足够空间来缓解。当侧板不够宽（300 mm）时，步行辅具老年人很难向内打开，因为他们需要在抓住门把手和步行辅具的同时向后移动，从而造成摔倒的危险（图6左）。因此侧板应至少有600 mm宽，以便于接近门把手（图6中）。滑动门可以消除参与者在其行进路线移动的麻烦（图6右）。

■图8 卫生间设计包括错误设计（左）、优良设计（中）、优化设计的固定装置和墙壁（右）

■图9 比较U形（上）、L形（左下）、I形（下中）和岛式厨房（右下）

■图10 步行辅具使用者洗衣房示例设计样本：面向走廊的橱柜（左）、结合浴室（中）和厨房（右）

住宅大门通常有一个水平差以确保耐候性，然而，为了让那些使用步行辅具老年人更容易出入，无水平高差原则是一个重要的考虑因素[13-14]。大门水平入口的常见解决方案是在门槛处设置不超过20 mm的弹压门槛挡雨板(图7)。理想的解决方案是没有凸起边缘的滑动门门槛设计（图7）。

3.4 移动动线

在住宅空间移动动线的设计中，使用步行辅具老年人的移动动线应是直达畅通，建议避免过多改变参与者移动方向的路线安排。参与者频繁使用的移动动线要保证没有家具或设备干扰，同时避免移动动线中的尖角也可以减少对使用步行辅具老年人的伤害。

3.5 固定装置

注意门把手的位置对于避免干扰步行辅具高度非常重要，这会使参与者难以接触门把手。考虑到标准的步行辅具高度可达970 mm，手柄高度应至少为1000 mm。这些高度要求可以扩展到其他固定装置，如电动开关、控制装置和门窗锁，特别是需要从前面接触的固定装置。

3.6 卫生间

卫生间设计应该有足够的空间来容纳步行辅具（图8左和中）。首先，参与者淋浴时，应为步行辅具提供一个存储区域并防止它被淋湿，同时也不妨碍提供淋浴帮助的护理人员。通常不建议使用配有浴帘的湿区淋浴，因为水可能会扩散到整个空间以致弄湿步行辅具与护理人员。其次，要注意马桶前面的预留足够空间。对于参与者使用马桶前的空间应该足够大，以便能够移动步行辅具。卫生间的布置应使坐在马桶旁的人不会面对淋浴以免参与者淋湿。第三，卫生间设计最好避免需要使用步行辅具转身，设计通过提供两扇门来实现或提供足够空间实现转身。

卫生间中放置步行辅具区域应安装辅助支撑是至关重要的。浴室形状大小及固定装置布局以参与者提供坚实支撑为设计核心。辅助支撑在湿滑区域尤为重要，扶手与坚固的淋浴罩有助于参与者在接近和淋浴时保持身体平衡（图8右）。

3.7 厨房

厨房布局设计会对其参与者可用性产生影响，特别是参与者的使用行为不应被操作台和存储空间所阻挡，并避免在厨房空间内部转身（图9），因此，U型厨房并不合适参与者使用，L型或I型厨房是参与者适用性更好的选择，因为它们允许参与者使用步行辅具移动并避免在小空间里转身。岛式厨房也适合用于岛式柜台旁边有足够通行空间让参与者离开，然而，由于步行辅具经常会撞到操作台，因此有必要对其进行加固。操作台、岛柜和墙壁之间的空间应该足够大，以便于为参与者移动提供空间支持。

3.8 洗衣间

在封闭洗衣间设计中应避免参与者掉头。可以将洗衣间规划面向流通走廊或洗衣间可以与另一个房间（如浴室或厨房）结合使用而不需要转弯（图10）。

3.9 公共区域

在规划参与者住宅公共区域的面积时，应注意该空间在参与者移动和坐着时容纳步行辅具的宽度和区域，例如，参与者坐着时桌椅之间的距离至少为800 mm，并且规划容纳附近步行辅具的空间。

3.10 车库

在车库设计中，长度和宽度应该满足使用步行辅具老年人从车辆旁边通过。研究结果显示，2.9 m的宽度对于参与者来说是空间不够的，为了让参与者能够下车并拿取物品并用步行辅具将其带回家，而不必在狭小空间内转身，需要在车周围留出步行空间。例如，为了容纳1.9 m宽 x 4.7 m长的汽车，需要一个3.5 m宽 x 6.3 m长的车库空间。

4 讨论

本文通过对使用步行辅具老年人住宅空间活动行为分析，并确定了住宅空间适应性设计中的设计关注点，提出住宅空间设计区域的适应性设计注意事项。提高参与者在住宅空间中使用步行辅具的独立性和控制能力以及使用安全性和心理满意度。

4.1 对行业知识的贡献

使用步行辅具老年人的部分设计要求与现有的轮椅使用指南相一致。例如，可达性标准和通用设计指南通常旨在避免水平高差，并在通道和车库中提供足够的空间容纳移动辅具[15]。然而，现有设计指南中没有充分满足对使用步行辅具老年人的特殊需求包括转弯空间布局设计、门侧板和滑动门的可达性设计及门把手、控制器和开关高度设计。

4.1.1 转弯空间布局设计

在我国轮椅转弯的空间设计要求很明确，但目前还没有关于使用步行辅具转身的空间要求指南。轮椅使用者可以通过一只手向后拉另一只手向前推，实现轮椅原地转弯，而使用步行辅具老年人则不能，因为后轮通常不能旋转。考虑到转弯能力的差异，对于使用步行辅具老年人来说，转弯空间设计需求不同且要求更严格。

4.1.2 门侧板和滑动门的可达性设计

■图11 轮椅使用者与步行辅具使用者的门侧板要求

■图12 轮椅使用者和步行辅具使用者的门把手、控制装置和开关的高度要求

研究结果揭示了参与者通过门的困难以及打开铰链门的困难，提出步行辅具使用者打开铰链门需要600 mm宽的侧板，该研究还要求墙壁至少为600 mm，以便步行辅具老年人更容易打开门。但在现有行业指南中只有300 mm宽侧板才能进入轮椅，同时也没有任何指导方针鼓励铰链门改为滑动门。重要的是步行辅具使用者比轮椅使用者需要更多的空间区域（图11）。

4.1.3 门把手、控制器和开关的高度要求

本研究建议在1000 mm或更高的位置提供门把手、控制装置和开关。现有的设计建议轮椅使用者操作高度为800 mm～1100 mm，导致步行辅具使用者无法达到使用要求。当参与者到达前面的物体时步行辅具成为障碍，轮椅使用者不太可能体验到这种情况，导致这两组的数据要求不同（图12）。

4.2 研究的局限性和扩展性

通过对使用步行辅具老年人的空间行为分析而进行住宅空间适用性研究，但研究对象样本数量对研究成果广泛性和科学性造成局限性，如果扩大研究对象可以全面考虑到各种可能影响参与者使用空间需求的设计研究，例如个体因素的移动水平和身材大小。

虽然参与本研究的老年人部分需要护理人员的帮助，但大多数研究结果与独立使用步行辅具有关，可以认定适用于不需要护理人员帮助的情况。但对于浴室空间设计除外，因为空间不足导致参与者与护理人员的动作相互干扰。建议对除步行辅具外还应容纳护理人员的其他空间进一步调查。例如，当护理人员帮助参与者使用步行辅具进行烹饪活动时，就需要更大的厨房空间。

5 结语

本文通过对使用步行辅具老年人在住宅空间中独立生活的行为分析，研究确定了五个设计关注点：1）高差移动，2）过门，3）转身，4）额外空间，5）辅助支撑。通过其对行为数据进行分析以制定设计考虑因素，并确定设计关注点与设计功能区域之间的关系及设计注意事项，提出了解决步行辅具老年人住宅空间适应性的设计指南：避免封闭的小空间，需要宽门侧板和滑动门，适合参与者使用的固定装置高度要求，以及避免使用浴帘的湿区淋浴。建议修改移动障碍群体的无障碍设计框架，尤其是其中部分要求与轮椅使用者的现行设计指南相冲突，这些相互冲突的需求可以通过本研究中提出的适应性设计来满足。鉴于高龄老年人口的预期增长和步行辅具使用的高流行率，通过本研究提出的设计建议对希望尽可能长时间居家养老的老年人的安全性和独立性产生积极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