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对民众心理行为影响的研究进展

2022-11-08 08:55李逢战王秀超武圣君刘旭峰
空军军医大学学报 2022年6期
关键词:谣言公共卫生医护人员

梁 伟,李逢战,史 康,任 垒,毋 琳,王秀超,武圣君,刘旭峰

(空军军医大学军事医学心理学系,陕西 西安 710032)

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是指突然发生,造成或者可能造成社会公众健康严重损害的重大传染病疫情、群体性不明原因疾病、重大食物和职业中毒以及其他严重影响公众健康的事件[1]。这种事件往往会对人类的生命安全和发展造成重大影响,历史上有太多类似的事件发生,其中,令人印象深刻的莫过于1976年的埃博拉病毒事件、2003年的非典型肺炎(severe acute respiratory syndrome,SARS)事件、2012年在沙特阿拉伯发现的中东呼吸综合征事件、2013年在上海和安徽发现的H7N9型禽流感事件以及本次在全球流行的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等。

1 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特点

1.1 突发性

顾名思义,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首要特点就是突发性,这是区别于一般卫生事件的显著特点[2]。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发生之前,往往没有征兆或者难以对其进行识别,因此,人们很难预知何时、何地、以何种方式发生这种公共卫生事件,对事件发展态势也难以做到准确预测和判断。

1.2 传染性

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往往传播迅速,具有极强的传染性。以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ronavirus disease 2019,COVID-19)疫情为例,截至2022年8月3日,全球COVID-19感染已波及214个国家,累计确诊超过5.73亿人,累计死亡6 404 978人,且确诊人数依然在不断增长。

1.3 危险性

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往往对人们的生命健康造成较大的威胁,最严重的是导致死亡。根据世界卫生组织(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WHO)的报道,2003年暴发的SARS病死率为14.00%~15.00%;而对于2019年底暴发的COVID-19疫情,由于各国采取的防控措施不同,病死率也存在高低之分,据WHO统计,病死率最高达到19.31%。此外,不同年龄阶段的病死率也不一样,其中老年人的病死率最高。根据早期的文献报道,70岁以上病死率在8%以上,80岁以上病死率达到21.90%[3]。由此可见,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具有较强的危险性。

1.4 不确定性

面对突发的公共卫生事件,人们对其原因往往知之甚少,需要持续开展大量的研究,才能得出初步的结论。尤其是在治疗和干预方面,也难以迅速找到有针对性的特效药物。比如,迄今为止,关于COVID-19的发病来源,人们依然没有定论,治疗方面也是对症治疗,缺乏特效药。而面临事件的不确定性,人们往往会出现恐慌心理,这种恐慌又会对人们的生活和工作产生消极影响。

1.5 阶段性

自公共卫生事件发生之后,在不同时期会呈现不同的阶段性和规律性。柴光军[2]将这些阶段划分为酝酿期、暴发期、扩散期、处理期和后遗症期,其中,暴发期会对人民的生命健康造成严重威胁,在此阶段采取有效的处置措施是最佳时机,会使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在后面的几个阶段得到不同程度的防控,减弱影响。

2 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对民众心理行为的影响

基于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上述特点以及身心交互影响的原理,除了生命健康外,还应重视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对民众心理和行为的潜在影响。由于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对民众心理行为的影响存在相似性,因此,在此以SARS事件和COVID-19疫情为例,将其对民众心理行为的影响进行文献综述。

2.1 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对普通民众的影响

2.1.1 情绪影响 面对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普通民众受到最直接的影响是出现不同程度的情绪反应,常见的有焦虑、恐慌、抑郁、愤怒等[4]。例如,在SARS事件流行期间,当民众感知到疾病的严重性后,出现了普遍的恐慌心理,大量民众存在恐惧、焦虑情绪,甚至是易怒。童辉杰[5]通过对1 016人的调查分析得出,面对SARS事件,在民众出现的应激反应中,最主要的就是恐慌。

与SARS事件类似,COVID-19疫情期间,普通民众的反应也呈现这样的规律特点。由于医学对新型冠状病毒缺乏了解和研究,再加上确诊病例和死亡病例日益增多,民众安全需要的满足受到严重阻碍,焦虑和恐慌情绪迅速蔓延。方鹏等[6]调查发现,绝大多数民众都表现出了不同程度的焦虑情绪。陈兰等[7]对在意大利的华侨进行了调查,结果发现,存在焦虑症状的高达63.8%。董平等[8]对928名民众研究发现,存在抑郁症状的高达36.5%。JUNGMANN等[9]对1 615名德国民众研究也发现,25.0%~30.0%的民众存在焦虑症状。HUANG等[10]对7 236名民众进行了调查,结果发现民众的广泛性焦虑症和抑郁症的总体患病率分别为35.1%和20.1%。LUO等[11]对2019年11月1日至2020年5月25日期间发表的62项研究(162 639名被试)进行了系统综述和元分析,结果显示,焦虑和抑郁的综合患病率分别为33.0%和28.0%,与WU等[12]研究结果相似。XIONG等[13]系统综述了中国、西班牙、意大利、伊朗、美国、土耳其、尼泊尔和丹麦等国的相关研究,结果显示,普通民众焦虑症状发生率为6.33%~50.90%,抑郁症状发生率为14.60~48.30%。除此之外,长期的居家隔离,致使普通民众的工作、社交、娱乐和学习需求难以得到满足,大量民众还出现了愤怒情绪。李朝阳等[14-15]对COVID-19疫情期间居家隔离人员开展了调查,结果发现,隔离人员的抑郁水平明显升高。

2.2.2 认知影响 不良认知也是一些民众在突发公共卫生事件背景下可能会出现的反应,主要表现为轻信谣言、偏见、盲目乐观、盲目从众等认知偏差。例如,SARS期间,由于网络传言的影响,北京的民众就曾对信息判断不当,导致发生了大规模以学生和农民工为主体的离京溃散大潮,周晓红[16]基于经验资料对SARS传言现象进行了社会心理分析,认为谣言和流言是一种传播的畸变,只有正确利用,才可能产生积极作用。此外,苗丹民等[17]针对西安地区的调查发现,有71.60%的民众认为SARS成为了社会灾难,且这一灾难影响了全世界(85.60%),但83.8%的民众认为自己不太可能被感染,身边的人被感染的可能性也不大(77.06%)。即使2005年5月上旬SARS在我国蔓延呈下降趋势时,仍有44.1%的民众错误地认为SARS流行正呈上升趋势[18]。显然,这种认知存在较强的偏差性。

在COVID-19疫情流行期间,方鹏等[6]调查发现,民众认知出现明显偏差,87.8%的民众认为此次疫情引起了社会的恐慌和紧张,部分民众表示在人际交往中戒备心增强。陈珅等[19]对13 541名河南居民的研究发现,民众对COVID-19的致死率普遍存在过分估计的情况。不过也有研究发现,大学生在COVID-19期间对自己的健康认知存在高估情况[20],这是盲目乐观的表现。除此之外,地域歧视、偏见和污名化现象也较为常见,还有大量民众轻信并热衷于传播COVID-19疫情相关的谣言[21],且研究发现民众对COVID-19疫情的风险认知水平越高、负性情绪越多,越容易传播谣言[22]。CHEN等[23]通过新浪微博平台收集了2020年1月20日至4月8日期间的COVID-19疫情相关网络谣言数据,并进行了提取和分析,结果发现,共有1 943条谣言,其中文字谣言占63.9%,主要借助微信平台(72.7%)发布。PU等[24]研究也发现,微信是谣言的“重灾区”,其中半数以上谣言集中在预防方法的描述上,反映了公众在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下的恐慌、焦虑和盲目从众。大量的谣言不仅体现出民众的认知偏差,可能还与民众情绪存在密切关系。DONG等[25]收集了2020年1月8日之后在新浪微博上发布的数据和网民在每个微博帖子下的评论,以分析谣言和民众情绪之间的关系,结果发现,谣言数量和民众情绪存在正相关,尤其是民众的愤怒情绪。ZAMANIAN等[26]针对伊朗民众的研究得出,与COVID-19疫情相关的恐惧和谣言在社会中均很普遍,建议通过可靠的大众媒体提高民众意识。

2.2.3 行为影响 除了情绪和认知的影响,还有些民众的行为也存在异常现象,主要表现为非理性行为增多、强迫、自伤或攻击行为等[27]。例如,魏国等[28]研究指出,SARS期间大学生表现出无视禁令、生活方式单调、生活规律失衡、拒绝普通发烧室友返回宿舍等异常行为。李爱梅等[29]对SARS期间的研究指出,民众出现了抢购商品和药品的行为;韩晔[30]通过研究指出,民众不仅出现非理性购买行为,还存在躲避或回避防疫人员的情况;樊富珉[31]指出在SARS期间,许多民众出现了社交退缩、沉默、典型习惯改变、过度活动、逃避与疏离、容易自责或怪罪他人、与人易生冲突等行为。

COVID-19疫情流行期间,金晓彤等[32]通过对1 548名民众的调查发现,从众性、冲动性和稀缺性等非理性消费倾向表现明显。此外,一些民众不配合防控工作,撒泼哭闹,有的民众拒绝检查和隔离,有的对防疫工作者进行辱骂、指责和攻击;还有一些民众出现了反复洗手、反复消毒等具有强迫性质的行为,这些行为一定程度上也体现了民众存在的“疑病”情况。唐雨蓉等[33]在2020年8月对全国19 132名民众应对COVID-19疫情的行为进行了调查,结果发现,一些民众(文化程度低、高收入、中青年等)的行为容易过度戒备或松懈,如反复洗手、高频大量消毒等,还有一些民众(男性、无业者等)的行为属于无畏型。与过度戒备类似,牛金玉等[34]研究提示,一些低龄、高中学历以下的民众更可能出现抢购或囤购行为。黄珍惠等[35]对COVID-19疫情期间大学生手机使用的行为进行研究发现,手机成瘾情况较严重,且生活中存在不良行为习惯。还有研究提示,COVID-19疫情期间,15~23岁的学生群体非自杀性自伤行为的检出率为24.96%[36]。同样,胡燕等[37]对15~23岁的学生攻击行为进行了研究,结果发现,学生的心理应激反应可以显著预测其攻击性行为。

2.2 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对医护人员的影响

突发公共卫生事件背景下,作为救援的核心力量,医护人员承担了较多的责任和压力,发挥着不可或缺的作用。一方面,他们的健康时刻处于风险之中,另一方面还需要承受高强度的救治工作,将自己和家人的担心抛之脑后。因此,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也会对医护人员的心理和行为造成不良影响[38]。

2.2.1 情绪影响 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对医护人员的情绪影响主要体现在焦虑、恐惧、抑郁等方面。例如,在SARS事件中,医护人员最常见的情绪反应是害怕、焦虑、愤怒、沮丧、挫败感等。许多一线医务人员都经历过职业道德及责任感与害怕被感染的矛盾心理斗争,具体的心理和行为表现主要有:对自身感染SARS或传染给家人存在一定程度的担心,担心家人的生活和健康状况,为不能有效救治患者而自责等。刘小丁等[39]对北京市403名SARS期间的医护人员研究发现,虽然感到焦虑紧张的医护人员较多,但存在恐慌情绪的仅有5.9%,说明突发“SARS事件”是在“一定程度上”带来了不良影响;同样,杨学军等[40]对北京市499名一线医护人员的研究也显示,仅有21名医护人员感到恐慌,但多数还是存在不同程度的焦虑紧张情绪。

COVID-19疫情流行期间,有大量关于医护人员心理行为的研究。LIU等[41]调查显示,医护人员出现焦虑情绪的比例为44.7%、出现抑郁情绪的比例为50.7%、出现恐惧心理的有36.1%。刘旭峰等[42]对医护人员的调查发现,存在焦虑反应的高达50.58%。徐明川等[43]对一线医护人员的调查发现,51.22%的医护人员出现了恐惧情绪,39.02%的医护人员存在焦虑情绪。梅俊华等[44]研究发现,当医护人员被感染或疑似感染时,相对于没有感染者,其情绪问题更严重。吴月等[45]对瑞安医护人员的调查显示,存在焦虑和抑郁症状的医护人员分别有18.1%和19.2%。LIU等[41]2020年2月中旬对医护人员的焦虑症状进行了研究,结果发现,512名医护人员中,存在焦虑症状的比例为12.5%,低于LAI等[46]的研究,该研究中44.6%的被试在COVID-19疫情暴发期间报告了焦虑症状。2020年2月底,LU等[47]对2 042名医护人员心理状况进行了调查,结果发现,25.5%的医护人员存在焦虑症状,12.1%的医护人员存在抑郁症状。

除了以上具体的研究,还有许多学者对COVID-19疫情期间医护人员的情绪相关文献进行了系统综述和元分析。如,PAPPA等[48]对截至2020年4月17日的13项研究(33 062名医护人员)进行了元分析,在12项研究中评估了医护人员的焦虑,10项研究中评估了医护人员的抑郁症状,结果显示,医护人员存在焦虑情绪的比例为23.2%,抑郁情绪的比例为22.8%。MARVALDI等[49]对发表在2020年10月之前的70项研究进行了系统综述和元分析,结果显示,约30.0%的医护人员出现焦虑情绪,约31.1%的医护人员出现抑郁情绪。PRETI等[50]对44项研究进行了系统综述,结果显示,COVID-19疫情暴发期间,45%的医护人员有严重焦虑症状,27.5%~50.7%的医护人员有抑郁症状,34.0%~36.1%的医护人员有失眠症状。针对焦虑,RAOOFI等[51]对2020年1月至2021年2月期间发表的46篇文章进行了元分析,总样本量为61 551名医院工作人员,结果显示,医护人员的焦虑患病率为26.1%,卫生技术人员和医学生的焦虑患病率分别为39.0%和36.0%,这表明医院工作人员的焦虑患病率中等偏高。

2.2.2 认知影响 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对医护人员的认知影响主要表现为认知损害,其主要原因可能为长时间的高强度救治工作,导致医护人员身心俱疲、精神紧张,一部分医护人员还可能出现较高的职业倦怠感(成就感降低、情感衰竭、去个体化)[52],进而影响其认知功能。PING等[53]在关于“SARS事件”对医护人员的影响研究中指出,医护人员可能存在回忆偏差的情况。马翠等[54]研究指出,COVID-19疫情期间,高强度的救助工作可能会使医护人员的注意集中性有所下降,反应速度变慢,理解力、判断力和记忆力等都有所减退。不过,需要说明的是,在突发公共事件背景下,医护人员对健康认知和事件的客观认知都较好[20],他们对战胜疫情充满了信心,这种积极的认知评价,有助于缓解医护人员的心理压力,也有助于他们进行有效的情绪调节[55]。

2.2.3 行为影响 医护人员的职责是“治病救人”,不管处于怎样的环境,面对何种困难,他们的行为都集中并坚持在救治患者这一工作上,因而,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对医护人员的行为影响较小。实际上,一些研究表明,在突发事件下,医护人员的行为变得更加积极主动。例如,王花枝等[56]通过对医护人员的观察发现,她们虽然也存在对“SARS事件”的恐惧和紧张情况,但也具有强烈的责任感和使命感,最后都很享受成就感,表示无怨无悔。COVID-19疫情下医护人员的行为变化也有类似的特点,张丽伟等[57]调查显示,医护人员有很强烈的志愿救助行为,且在防护方面做的也较好,积极佩戴口罩、及时清洗和消毒、尽量不去人多封闭的环境等。不过,也有一些研究发现,突发公共事件对医护人员的行为造成了一定程度的负面影响。PING等[58]研究发现,“SARS事件”之后,医护人员可能会出现乙醇或药物滥用的情况。徐明川等[43]对41名COVID-19疫情下的一线医护人员进行了调查,结果发现,有8人存在一定程度的强迫症状。常晶晶等[59]对新疆医护人员的调查显示,COVID-19疫情期间,医护人员的睡眠时间普遍较少。PRETI等[50]研究结果显示,COVID-19疫情暴发期间,34.0%~36.1%的医护人员存在失眠情况。

3 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影响心理行为的理论模型

基于上述相关研究结论,参考信息损伤的相关研究和模型,针对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对民众心理行为的影响可以构建如下理论模型(图1)。

首先,大量研究表明在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下,民众之间会产生大量谣言信息,也会目睹许多与死亡相关的创伤性事件,甚至会过度关注相关信息,而这些信息可能会导致民众出现信息损伤的情况[60-61],表现在心理波动和行为异常方面。比如高云涛等[62-63]在“8.12天津爆炸”事故期间对1 073位民众和官兵进行了调查,结果发现,爆炸相关的信息使民众产生了恐慌、焦虑等较多的负性情绪,且购买矿泉水和口罩的行为明显增多,对微博数据的分析也发现了类似的结果;李皎皎等[64]对25名医学专业本科生的研究发现,若在其接触放射线之前向他们重点描述放射源的危险性(提供信息),则被试的抑郁和焦虑水平均会提高。其次,由于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具有突发性和不确定性特点,也会对民众的心态造成直接影响;而其传染性和危险性又会对民众健康造成威胁,再加上身体和心理存在交互作用,进而也会间接导致心理和行为的改变。根据已有研究结果,上述这种影响和改变主要体现在情绪、认知和行为方面。

具体而言,对于普通民众,可能会出现不同程度、不同种类的负性情绪,常见的有焦虑、恐慌、抑郁、愤怒等;认知影响体现在容易出现认知偏差,表现为偏见、盲目从众、盲目乐观、轻信谣言、疑病等;行为影响主要表现为非理性行为增多、回避、退行、强迫、出现自伤或攻击行为等。对于医护人员而言,负性情绪主要表现在焦虑和恐惧方面,认知方面的影响不大,主要体现在个别认知功能下降,行为影响相对较轻,多数医护人员都表现出较强的救助行为,采取积极防护措施,个别人员可能会出现酒精/药物滥用、强迫行为和睡眠减少等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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