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梅,喻宣瑞,常进
(1. 西南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重庆 400715;2. 重庆交通大学 土木工程学院,重庆 400074;3. 重庆大学 经济与工商管理学院,重庆 401331)
随着工业化和城市化的进程不断加快,社会经济实现了量的增长,但确保经济稳定发展,着实提高人民的幸福指数,关键在于推进经济发展质的提升。我国经济粗放式的发展引发了一系列环境问题,成为制约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和人民日益增长的优美生态环境需要的重要障碍。如何平衡经济发展与生态环境二者之间的关系是落实绿色发展理念、建设生态文明的关键所在。各国通过绿色税收的方式,即征收相应的环境税来实现社会经济与生态环境的可持续发展[1]。然而,我国的绿色税收体系尚不健全,现阶段的绿色环保当量税额对节能减排和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效果仍不明显,故确定合理的绿色环保当量税额是绿色税收体系改革的关键点,也是建设美丽中国的必然要求。
绿色税收作为政府调控社会经济与生态环境的一种强制性手段,它的发展离不开可持续发展理念的产生与深化,是可持续发展理念的时代产物[2]。绿色环保当量税额的高低是对政府管控力度大小的直接反映,与社会经济、生态环境的发展有着较为密切的关系。为此一些学者对绿色税收与社会经济和生态环境发展之间的关系展开了深入研究。刘畅和田晓丽[3]运用中介效应模型分析了绿色环保当量税额对节能减排的影响,研究表明:适当提高绿色环保当量税额对企业和个人的节能减排具有显著作用。李存贵[4]还通过面板门槛回归模型展示了绿色环保当量税额与社会经济之间的关系。不仅如此,吕敏[5]建立了三者之间的线性模型,通过实证分析的方法,从宏观层面阐述了绿色环保当量税额对社会经济和生态环境的影响。研究发现:高税额增加了企业、厂商的生产成本,虽有效降低了污染物的排放,但同时也制约了社会经济的发展。过低的税额无法对污染型企业、厂商发挥制约作用。企业为了追求自身利益的最大化,仍以牺牲环境为代价来换取经济的增长,对保护环境的效果不明显。此外,绿色环保当量税额与各地区产业链形式、经济发展状况也密切相关,存在地区化差异。综上可知,无论是现有关于绿色税收的中介效应模型,还是门槛回归模型以及相关的线性模型,绝大多数的研究聚焦于绿色环保当量税额对社会经济和生态环境的单向作用[6-7]或仅从宏观上分析了绿色环保当量税额对社会经济和生态环境的共同作用[8-9],而忽视了三者之间的互动过程。绿色环保当量税额的调节受地域、政策等多重复杂因素的影响,具有较强的离散型、概率性、随机性[10],很难通过一次性交换、重组等线性回归方法获取绿色环保当量税额、社会经济和生态环境之间的动态规律。
为了充分考虑绿色环保当量税额离散性、概率性、随机性、地区差异性等特征,实现对绿色环保当量税额的合理制定,找到社会经济发展与生态环境保护二者之间的平衡点。本文基于概率统计的思想,通过三维Copula 函数将三者的边缘概率分布函数有机融合起来,得到三者的联合分布概率模型,特别强调了绿色环保当量税额对调节社会经济发展与生态环境保护的重要作用,即确定合理的绿色环保当量税额是实现社会经济与生态环境可持续发展的关键所在。这为进一步探索绿色税收的双重红利提供了新的视角和方法,具有一定的理论意义和实践价值。
现有研究主要从宏观层面关注了绿色税收对社会经济和生态环境的单向作用和双重作用,但并未从微观层面量化绿色环保当量税额对社会经济和生态环境的动态影响。因此,本文试图解决如下问题:考虑到绿色环保当量税额地域性、随机性等特征,如何动态调控绿色环保当量税额,实现社会经济与生态环境的可持续发展。本文通过对全国31 个省份(港澳台地区除外)的绿色环保当量税额、污染气体排放量、地区生产总值进行实证分析,展示了绿色税收、社会经济、生态环境三者之间的动态互动机制。研究结论以绿色发展理念为指引,对绿色税收、社会经济、生态环境三者的共演规律做出了理论贡献,也对新常态背景下实现高质量发展、推进生态文明建设奠定了基础。
我国绿色税收体系经历了一个漫长的发展过程,在坚持以马克思主义可持续发展理论为指导的前提下,广泛借鉴外部性理论、公共物品理论、污染者付费原则等西方理论,有着厚实的理论基础。
我国早期并未建立一套行之有效的绿色税收体系,绝大多数税种都是由“费改税政策”演化而来,这些税收设置的初衷是为了调节级差收入,主要关注税收对社会经济发展的作用。如王军和李萍[11]建立了GMM 模型,考虑了绿色税收政策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发现绿色税收对经济的质与量不仅具有明显的区域性特征,而且二者的发展规律存在显著差异,对经济质量的提升具有明显促进作用,对经济数量的增长具有抑制作用。范庆泉等[12]采用Shooting 方法对环境规制和产业结构进行了分析,认为适当增加绿色税收可推动经济高质量持续发展。毕茜和李虹媛[13]通过实证分析方法发现绿色税收将影响社会经济的发展,且存在地域的差异性,对我国东部城市的经济发展有较为显著的促进作用,而对中西部等不发达地区的效果并不明显。吕敏等[14]通过协整理论探究了我国绿色税收变动对社会经济的影响,研究发现:绿色税收促进了国内生产总值、固定资产投资的增长,降低了城镇失业率,但也会引起居民消费价值指数的上涨。刘芳雄和李公俭[15]基于对传统税制的全面系统调整,通过清晰定位绿色税制,认为完善的绿色税收制度有助于我国经济实现高质量发展。
不难看出,绿色税收对社会经济的发展具有重要作用。但早期对绿色税收作用的研究,主要考虑了绿色税收对社会经济的促进作用,并未充分考虑到其对生态环境的影响。随着我国经济的高速发展,环境污染和生态恶化日益严峻,传统的绿色税收体系无法有效保护生态环境。为此,通过改革和调整绿色税收体系以实现节能减排的目的已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我国传统的绿色税收仅包括资源税收、能源税收等税收体系,其主要目的是为了增加财政收入[16]。为了实现对自然资源的合理开发、生活用品的循环利用,间接提高人们的环保意识,达到节能减排的目的,我国通过增设环境税来约束企业和个人的污染行为。但环境税收种类在绿色税收体系中的占比较低,环境税收中各税种当量税额远低于排污治理水平,因而未能有效解决我国的生态环境问题。为了探究绿色税收对节能减排的作用,相关学者做了进一步的研究与分析。如马蔡琛和赵笛[17]通过将环境保护筹资方式与政策手段相结合,构建以环境保护税为基础的绿色税收体系,发现适当提高绿色税收中环境税收的占比,对节能减排具有明显效果。包健[18]通过建立随机环境影响评估(STIRPAT)模型,探究税制绿化度对污染排放量的影响,发现当税制绿化度处于0.153 ~0.168之间时对抑制废气排放的效果最佳。梁晓源和谭跃[19]通过内容分析法和数据包络分析模型(DEA),探究了绿色税收与企业环保投资效率的关系,得出在一定范围内绿色税率与企业环保投资效率呈正相关,说明适当提高绿色税率对企业环保投资具有引导和促进作用,有助于节能减排的实现。杨磊[20]从理论、实践等方面指出绿色税收对环境治理、保护环境具有重要作用。从理论上看,绿色税收能够使生产者污染行为的外部性成本内部化,并筹集资金进行环境治理,就实践而言,绿色税收作为一种强制手段,有助于推进地方环境治理。徐会超和张晓杰[21]认为,提高绿色税收的绿化度,加强各部门之间的衔接配合,通过政府和市场的双管齐下,是实现节能减排的关键所在。
以上研究可知,绿色税收体系的改革是实现节能减排、保护环境的关键所在,主要通过提高绿色环保当量税额和绿化度来实现。绿化度和当量税额过高,对环境保护具有显著作用,但在一定程度上会影响社会经济的发展。反之,绿化度和当量税额过低,对保护环境的效果不佳。因此,要正确处理经济发展同生态环境保护的关系,决不以牺牲环境为代价去换取一时的经济增长,最终实现两者的可持续协调发展。
在新常态背景下,尤其绿色发展理念的提出,全国各地加快了节能减排的步伐,就如何调控绿色税收推动社会经济与生态环境的协调发展,最终实现绿色税收的“双重红利”已成为当前发展的主要方向。所谓“双重红利”效应是指环境保护和经济发展并不矛盾,二者可互利共赢。最早这一观点被Tullock[22]提出,建议通过环境税来代替原有以收入为动机的税,进而达到提高环境质量和促进社会经济发展的目的。Van Heerden 等[23]通过实证分析的方法,深刻阐释了绿色税收双重红利的内涵。从绿色红利方面来看,能源税的增加对煤制品、石油等原料的制作与消耗具有明显的抑制作用,节能减排效果显著。从蓝色红利方面来讲,环境税的适当提升可促进旅游业等第三产业的稳步增长,拉动经济消费,带动交通、乡村基础设施等领域的发展,降低了失业率。钱莎莎等[24]利用系统耦合模型和系统矩估计法,对节能减排与经济增长的系统耦合度进行了分析,发现绿色环保当量税额的合理调控是实现绿色税收双重红利、平衡社会经济和生态环境的重要因素。武振[25]、赵云旗[26]通过对地区的经济和节能减排进行分析,也得出了同上述类似的结论。
从上述分析可知,合理确定绿色环保当量税额是实现双重红利的关键点。由于我国绿色税收体制暂不完善,中西部经济以及产业发展的地域性差异,因而尚未建立行之有效的方法对绿色环保当量税额进行合理调控。一方面,绿色环保当量税额过高,企业承担过重绿色税负,使得企业缩减用于生产的投入,将产出更多转向消费,对增加资本累积具有反向作用。同时,企业必须通过裁员等方式压缩生产成本以维持自身运转,使政府陷入“经济发展与环境规制”两难困境,这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绿色税收的推行[27]。另一方面,当绿色环保当量税额远低于排污治理水平时,对企业和个人污染环境的行为不能形成有效的限制与干预,导致我国节能减排效果不明显。事实上,绿色环保当量税额与社会经济和生态环境是一个相互带动、相互影响的有机整体。确定合理的绿色环保当量税额,对推进经济高质量发展和生态环境的持续向好具有重要作用,这是完善绿色税收体制的重要节点。
绿色环保当量税额、社会经济和生态环境三者是一个相互带动、相互影响的有机整体,其随机性较强,采用随机概率的方法对其进行分析较为合理。为此,本文基于概率统计的方法,借助Copula 函数充分考虑3 个变量之间的随机性与联动性,通过拟合优度的检验方法,得到三者的联动规律,就如何确定最佳绿色环保当量税额问题展开了深入探讨。(1)本文的目的在于探索绿色环保当量税额、社会经济、生态环境三者的联动效应,得到绿色环保当量税额的合理调控区间。(2)通过揭示绿色环保当量税额、社会经济、生态环境三者的联动规律,实现绿色环保当量税额的时时调控,深入挖掘复杂过程背后的潜在规律,探寻问题背后的理论逻辑,为实现绿色税收的双重红利奠定基础。(3)本文以我国31 个省份为研究对象,充分考虑了各地绿色环保当量税额、经济状况以及污染排放量的差异,深入解释了对象的复杂性和特殊性,有助于对比和识别不同情景下绿色环保当量税额调控的差异和相似之处,从而全景式地呈现绿色环保当量税额调整的过程,更适合当下的理论背景与现实境遇。
绿色税收、社会经济、生态环境的协调发展是一个多系统、多变量相互作用相互影响复杂迭代的过程,易受多个因素的影响。但选择多个指标评价三者之间的联动规律,将会忽视指标的重要性和实用性。如何选择合理的指标反映三者的发展状况,对模型的搭建十分重要。对绿色税收而言,当量税额的高低代表了政府的参与度,故选用绿色环保当量税额来反映绿色税收政策的影响[28]。通常情况下,一个地区的GDP 与社会经济发展密切相关,故通过GDP来评价各地区的经济发展状况。而对于生态环境质量的评价,最为直观的是通过节能减排的程度来量化,污染气体的排放量越低,节能减排效果就越好,生态环境随之改善,故采用污染气体排放量来反映生态环境[29]。
随机分析方法可较好的考虑到变量的随机性,以概率分析的角度合理揭示变量之间的内在关系,预判各种情况出现的概率,反映整个系统的动态变化规律。如张卓群[30]通过随机分析方法,运用Copula 函数建立了房地产价格风险预警模型,提出了合理调控房产售价的方法。吴永[31]通过随机分析的方法,对中国碳市场中风险溢出效应也做了相应研究。本文采用随机分析的手法,运用Copula 函数构建了绿色环保当量税额、污染气体排放量、各地区生产总值的联动模型,具体流程见图1。
图1 模型研究流程
3.4.1 变量边际函数的确定方法
首先运用数理统计的方法,通过不同的拟合函数得到各地区的绿色环保当量税额、污染气体排放量以及各地区生产总值的分布规律,并通过K-S 检验得到各种分布形式的误差D值、残差值RSME以及反映拟合精度的参数R2值,来寻找3 个变量最优的边际函数,以便更好地预判3 个变量的发展规律。其中D值和残差值的求解方式如下所示:
式中:ck为观测样本的模拟值,mk表示观测样本满足x<xk的样本个数,n表示样本总量。残差值RMSE是指实际样本值与估计值之间的差,其中MSE为均方差,Pei表示经验频率,Pi为理论计算频率。R2反映了拟合精度的高低,其中D值和残差值越小,R2越接近1 则表示模型的模拟精度越高。
3.4.2 基于Copula函数的变量联动模型
待各参数的最优边际函数确定后,通过Copula 函数将3 个变量的边际函数联系起来,得到一个多变量联合概率分布模型,这能够较为客观地反映绿色环保当量税额、污染气体排放量以及地区生产总值三者之间的关系。最终建立绿色环保当量税额、污染气体排放量以及地区生产总值的联合概率动态预测模型,为进一步优化绿色税收体制,时时调控绿色环保当量税额,实现绿色税收的“双重红利”提供方法支撑。
迄今为止,Copula 函数多种多样,概括起来大致可分为以下3 种:椭圆型、阿基米德族和二次型。其中阿基米德族Copula 函数适用性较广、结构形式简单,在金融、水文等领域运用较多,适用于解决非线性随机性问题。阿基米德族Copula 函数是通过算子 (又称生成函数,一个完全单调的函数)构造而成[32],n维阿基米德族Copula 函数定义为:
本文共有3 个随机变量,故采用三维Copula 函数来构造三者之间的关系,当n=3 时,其表达形式为:
阿基米德族Copula 函数又可分为4 种,分别是Frank Copula 函 数、Gumbel-Hougard Copula 函 数、Clayton Copula 函数、Ali-Mikhail-Haq Copula 函数。不同的算子式对应不同的Copula 函数,各种Copula 函数算子式的计算方法表示如下。
在对Copula 函数求解过程中,确定其估计参数值最为关键,Copula 函数参数估计的方法大致分为两类:非参法估计和参数法估计,其中非参法估计要求有明确的Kendall’sτ值和参数θ的具体表达式,通常适用于二维Copula 函数的参数求解,且易受样本数量的影响,精度有限。而参数估计法计算相对灵活,不受函数形式的限制,适用于多维非线性变量,其中IFM 法在参数估计中运用较广,IFM 估计法是将边缘分布的参数与Copula 函数中的参数分别进行估计,该过程由以下两步完成[34]:
(1)采用IFM 方法(极大似然法)估计边际分布中的参数a1、a2、a3:
不同形式的Copula 函数对于变量的相关性有不同的 要 求,Gumbel-Hougard Copula 和Clayton Copula 适用于具有正相关关系的随机变量,Frank Copula 函数具有正负相关关系的随机变量都较为适用,Ali-Mikhail-Haq Copula 函数主要适用于弱相关关系的随机变量。在构建Copula 联合概率预测模型时,应根据随机变量的相关性适宜选取相应的Copula 函数。
本文以我国31 个省份为基础研究单元,依据《中国统计年鉴》《中国能源统计年鉴》《中国环境年鉴》《中国税务年鉴》以及国家税务总局税收统计数据和相关专业数据库。采用绿色环保当量税额(主要指大气环保当量税额)来反映环境税收的主导作用。采用污染气体排放量(主要指二氧化硫、氮氧化合物的排放量)来评价节能减排的效果,进而量化我国各地区生态环境的变化情况。通过各地区生产总值来反映我国各省份的经济发展状况。由于数据保密、审批、统计口径变更等现阶段难以克服的原因,本文可选取数据的时间序列受到一定限制,具体数据如图2 所示。
图2 模型数据
绿色环保当量税额、地区生产总值、污染气体排放量各变量分布形式的误差D值、残差值RSME以及拟合精度的结果绘于表1。表1 中展示了各地区绿色环保当量税额、污染气体排放量以及地区生产总值三者的独立分布形式,从分析结果可直观看出,采用对数正态分布和正态分布来模拟各地区污染气体排放量、地区生产总值、绿色环保当量税额的误差值和残差值最小、精度最高。将3 种分布形式展示如图3 所示。
表1 绿色环保当量税额、污染气体排放量以及地区生产总值分布形式的检验结果
由图3可知,我国绿色环保当量税额主要集中在2~6元之间,而西方发达国家的绿色环保当量税额为10 ~90元[35],这说明了我国绿色环保当量税额普遍偏低。一方面是由于我国绿色税收体系处于初步探索阶段。与西方发达国家相比,我国的工业化进程较晚,当面临的环境承载压力日趋接近上限时,推进绿色发展成为国家所需,这才使得我国开始构建绿色税收体系。由于探索绿色税收体系的时间不长,因而在税种的广度、税率的精度等方面还存在不完备之处,导致我国税制的绿化程度仍待进一步完善,造成了我国绿色环保税额普遍偏低。另一方面是受我国现有产业结构的影响。相较于西方发达国家,我国产业结构优化升级效果不彰,高新技术产业主要集中于东部地区,中西部地区仍然普遍存在能源行业和原材料行业。新时代为贯彻新发展理念,我国不断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推动经济发展在质量、效率、动力上的变革,但改革需要较长的时间,是一项长期的发展过程。基于我国现有的产业结构,若对绿色环保当量税额设置过高,必然使污染型企业承担过重的经济压力,一定程度上不利于区域经济的发展,影响社会的繁荣稳定,因此,目前我国对绿色环保当量税额的设置普遍偏低。
图3 绿色环保当量税额、污染气体排放量以及地区生产总值的分布规律
三者边缘概率分布函数表示如下:
式中:u1表示各地区绿色环保当量税额的分布形式,u2和u3分别表示污染气体排放量和地区生产总值的边际分布形式,m表示各种分布形式的均值,s为各种分布形式的方差,x表示随机变量。
运用Copula 函数将三者的边际函数联系起来,通过3 种不同的线性检验方法,得到三者的规律,线性相关结果如表2 所示。
表2 中展示了线性自相关系数R2、Spearman 相关系数、Kendall’sτ秩相关系数。由上述分析结果可知,污染气体排放量与绿色环保当量税额两个变量呈线性负相关,二者的线性相关程度相对较高,说明绿色税收对污染气体排放具有一定约束作用。但线性相关系数小于0.7,说明我国大部分地区的绿色环保当量税额还普遍偏低,绿色税收对节能减排的制约力还有待提升。绿色环保当量税额与地区生产总值呈线性正相关,说明绿色税收对社会经济的发展具有一定促进作用,但二者的线性正相关度不是很高,这可能与绿色环保当量税额的设置有关。污染气体排放量与地区生产总值也呈线性正相关,但是相关度较低。这说明了以传统产业为主体促进经济的高质量发展是行不通的,其所带来的经济效益普遍偏低。故应进一步调整我国产业的发展思路,通过调控绿色环保当量税额以降低能源行业、资源行业的不合理开发,促进污染型企业的转型升级,推动节能环保型企业的发展。根据线性相关的分析结果,结合Copula 函数的结构特征,采用Ali-Mikhail-Haq Copula、Frank Copula 两种函数来模拟绿色环保当量税额、污染气体排放量、地区生产总值三者之间的变化关系较为合理。为了选出三者的最优联动模型,采用拟合优度的方法对两种函数的拟合结果进一步检验,得到两种函数的RMSE(残差值)、R2值、D值以及两种Copula 函数的参数估计θ值。所得结果如表3 所示。从计算结果不难看出,Frank Copula 函数的残差值、D值最小、R2值最大,说明Frank Copula 函数对样本拟合效果最佳。
表2 线性相关系数
表3 拟合优度参数检验结果
通过Frank Copula 概率预测模型分别计算得到三者的联合分布概率,其结果见图4。
图4 绿色环保当量税额、污染气体排放量以及地区生产总值的联合分布概率模型
为检验绿色环保当量税额、污染气体排放量以及地区生产总值的联合分布概率模型的准确性,将其计算结果与经验公式(15)的计算结果作对比,对比结果见图5。
图5 中展示了预测模型与经验公式的对比结果。从中不难看出,预测值与经验公式计算结果吻合度较高,模拟精度值R2都大于0.9,说明该模型具有较高的精度。模型1、模型2、模型3 分别描述了绿色环保当量税额、污染气体排放量、地区生产总值三者之间的关系。从中可直观看出,当绿色环保当量税额位于1 ~2元时,各地区经济增幅虽较为明显,但污染气体排量呈显著上升的趋势,各地区每年的污染气体排放量较高。较低的绿色环保当量税额虽带来了经济粗放式的发展,但对环境造成了巨大压力,背离了我国新常态背景下推行的绿色发展理念,不利于社会经济与生态环境的可持续发展。当绿色环保当量税额增至2 ~6元时,污染气体排量大约有63%的概率下降,而此时地区生产总值的增长仍保持在较高水平,相比绿色环保当量税额位于1 ~2 元时的经济增长效果更加明显。这是社会经济和生态环境良性发展所呈现的“新气象”。合理提高绿色环保当量税额,对污染型企业的节能减排具有促进作用,迫使企业采用新技术、新工艺提高自身的生产效率和资源利用率,加快企业自身的转型升级。此外,也拓宽了高新环保产业的市场空间,促进了该产业的迅速发展,这对节能减排、保护环境具有显著效果,并推动了经济的高质量发展。当绿色环保当量税额大于6 元时,污染气体排放量虽进一步降低,环境得以改善,但各地区经济下降的概率高达75%。这是因为相较于西方发达国家,我国各地区尤其中西部地区的经济增长主要依赖于资源行业和能源行业,高新技术产业的占比十分有限。因而过高的绿色税赋将对污染型企业带来沉重的经济负担,使其无法加大绿色设备和绿色工艺的投入,最终丧失企业的竞争力,影响社会经济的发展。
图5 预测模型与经验公式对比结果
本文通过数理统计的方法,考虑了绿色环保当量税额—污染气体排放量—地区经济三者之间的非线性关系,运用三维Copula 函数将三者的边缘分布概率函数进行有机串联,得到三者联合概率预测模型。研究表明:当绿色环保当量税额小于2 元时,各地区经济增长较为明显,但环境污染并未得到显著改善,此时经济增长仍以传统的制造业、能源消耗行业为支撑。说明较小的绿色税收力度,对传统制造业、能源消耗行业等污染型企业的节能减排效果十分有限。随着绿色环保当量税额的增加,当绿色环保当量税额增至2 ~6 元时,加大了对传统制造业等污染型企业节能减排的力度,迫使企业不断转型升级,增加绿色环保设施等的投入,不仅降低了污染气体的排放量,而且推进了绿色科技的创新,带动了绿色经济的发展,使经济呈稳步增长的态势。绿色环保当量税额也不宜过高,一旦绿色税收额度超限,企业的投入过大,不利于企业的转型提升,难以实现绿色税收对环境保护和经济发展的双重红利。
为保证环境与经济的共同发展,实现绿色税收的双重红利,应制定绿色税收调控的有效方案。从本文的分析结果来看,绿色环保当量税额应当在2 ~6 元时,既降低了污染气体的排放,也促进了经济的可持续增长。此外,各地区经济发展具有一定差异,理应在给定的区间内进行合理调整,如山西、吉林等地区主要以第二产业为主,若绿色环保当量税额过高,不利于传统企业的转型升级,从而影响地区经济的发展。因此,绿色环保当量税额应靠近模型区间的下限。对于较为发达的地区,如北上广等城市的许多企业已经完成了转型升级,形成了较为完备的高新产业体系,绿色环保当量税额的适当增加对环境具有更为有效的保护作用,故绿色环保当量税额应取模型区间的上限。
通过前文的研究,本文提出以下针对性的对策建议:
(1)根据不同区域制定差异化的绿色环保当量税额标准。由于各地区经济发展程度和主体功能的差异,因此需实现对不同地区绿色环保当量税额的动态调整与把控。北上广等地区经济水平和治理能力较强,民众环保意识较强,可适度提升绿色税额以促进绿色低碳环保技术的发展,增加绿色经济发展的比重,确定其主导地位。作为产业转移承接主体的中西部地区,若征收过高的环保税额,不利于传统企业的转型升级,影响地区经济的稳步发展。
(2)构建以绿色发展为导向的政绩考核评价体系和机制,彰显各地政府发展绿色经济的决心,推动“唯GDP”的短期政绩考核向“绿色GDP”的中长期政绩考核转变。同时,在新常态背景下推动经济的高质量发展,需要将保护环境和发展绿色经济作为政府政绩考核的要件,有力落实生态环境污染的终身责任制。
(3)拓展环境保护税的征收范围。当前我国明确了“碳达峰”“碳中和”的时间表和路线图,全国碳市场上线交易已经正式启动,二氧化碳排放也成为评价环境优劣的重要参考指标。为此,应着力将碳税作为实现这一目标的重要经济手段,将其纳入环境保护税当中,推动我国生态文明建设和实现美丽中国的目标。
(4)制定相应的运用返还政策。与绿色税收双管齐下,通过补贴的手段既降低不同主体的经济损失,也转变了企业的发展方式、提升了企业的自主创新能力,从而形成与征收绿色税收相配套的长效机制,推动环境与经济的可持续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