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多 海
吉林省少数民族的文献档案资源比较丰富,分布较广。经过较系统和细致的调查,分三个方面将现存的状况、整理和利用的成果以及存在的问题等,缕述如次。
最新的统计显示,目前调查过的吉林省少数民族文献档案收藏单位及个人有24家。主要是省内各图书馆、档案馆、文化馆、博物馆和民间个人。但省内各级图书馆有100多家,市、县级的档案馆有50余家,市、县级文化馆有60多家,各级各类型博物馆有20多家,总调查收藏量所占比例并不高。而少数民族历史文献档案种类丰富,数量繁多,题材多样,流传形式不一。仅据调查的24家单位及个人,提供的民族文献档案共计20150余种。其中书籍2317种、铭文26种、讲唱997种、档案16816件。1984年,吉林省少数民族古籍普查与编目工作开始启动。历时十年,延边大学古籍研究所整理出版了《中国朝鲜族古籍目录》。1997年7月,国家民委办公厅下发文件,全面启动《中国少数民族古籍总目提要》的编写工作。吉林省主要牵头负责《总目提要·朝鲜卷》的编写工作。同时还承担了《总目提要·满族卷·蒙古族卷·回族卷·锡伯族卷》的协作编写工作。至2012年11月《总目提要·朝鲜卷》正式出版发行,收录了朝鲜族古籍档案条目1195条。另外,现已著录的古籍档案卡片计有:满族古籍、档案共计1496件(其中书籍类111件,文书档案类944件,铭刻类19件、讲唱类422件);蒙古族古籍、档案168件(其中书籍类19件、文书档案类148件,铭刻类1件);回族古籍、档案107件(其中书籍类15件,文书档案类75件,铭刻类3件,讲唱类14件);锡伯族计15件(其中文书档案类14件,铭刻类1件)。东北师范大学图书馆民族古籍藏量较丰富,为了便于管理与利用,他们特设了满族特色文献数据库和蒙古族特色文献数据库,收录有关满族、蒙古族的图片、档案文章方面的资料。吉林师范大学(原四平师范学院)于2000年10月成立了满族文化研究所和东北谱牒研究中心,内设满族资料室,拥有专业图书2200千余册,收藏珍贵谱牒800余份(件),并配有较完善的设备,利用数字技术对谱牒音像资料进行整理和展示。延边大学古籍研究所经过近三十年的努力,已整理出版古籍、档案等18部。
民国时期进行的少数民族文献档案整理,为学界留下了早期的成果。那时调查研究工作主要出于三个方面的原因:一是整体民族观念的变化;二是学术研究方面的需要;三是对当时社会现实的关注。
而当时从事少数民族文献档案调查的主体,既有政府组织的以及受政府或学术机构委托的学者,也有个人从事学术研究的学者。当时的中央研究院多次派遣学者进行少数民族调查,如1930年凌纯声、商承祚等到松花江下游进行少数民族历史调查,之后,凌纯声据此撰写了《松花江下游的赫哲族》一书。民国时期的学者在吉林地区少数民族文献档案搜集与初步整理研究方面的主要成就包括四个方面的内容:一是有关传世的吉林地区少数民族历史文献档案的辑佚、汇编、校勘、考释方面的研究;二是对调查所得的吉林地区少数民族文献档案进行系统整理和研究;三是对有关吉林地区少数民族碑铭的翻译和注释的研究;四是对国外有关中国吉林地区少数民族档案史料进行编译的研究。
建国后,随着党和国家对少数民族文化保护工作的日益重视,少数民族历史文献档案整理工作不断推进。特别是进入20世纪80年代以后,少数民族历史文献档案整理工作迎来了蓬勃发展时期,大量的整理研究成果出版。吉林地区少数民族历史文献档案整理工作也不断出现新的成果。其中朝鲜族历史文献档案整理、出版了21种。满族历史文献档案的整理,除了书面文献档案以外,满族的口头文献档案整理也是其中的重要部分。满族口传文献档案主要是满族故事、满族歌谣、满族说部等满族口传文献,这其中最突出的是《满族说部》。从2007年第一批满族传统说部出版,到2009年第二批满族传统说部问世,总计出版了28部。目前,第三批满族传统说部也出版在即。满族口传文献的整理共出版了55种。蒙古族历史文献档案的整理,早期有代表性的是王国维的《蒙古史料校注四种》,王国维对这四种史料进行了详尽的文字校勘,对史料中所涉及的地理、史事、人物、风俗等进行了深入考证。为后来的蒙古档案史料研究打下了基础。蒙古族的口传文献,主要包括蒙古族民间故事、民间歌谣以及乌力格尔等。建国后,蒙古族历史文献档案整理和研究成果有16部。赫哲族历史文献档案的整理和研究,主要是民间故事和口传文献研究,整理及研究成果有39种。达斡尔族历史文献档案的整理以民间歌谣、民间故事、说唱艺术形式等口传文献为主,其整理、出版成果有23种。鄂温克族历史文献档案的整理,以神话故事、民间文学、民歌等口传文献为主,其整理研究成果有16种。其他少数民族历史文献档案的整理,如锡伯族、鄂伦春族等少数民族文献档案也有整理研究成果问世。例如蒙古族的《吉林蒙务》 《奉天·洮南府蒙汉史料汇编》,锡伯族的《萨满神歌》 《中国各民族原始宗教资料集成·锡伯族卷》,鄂伦春族的《黑龙江莫苏昆》 《中国各民族原始宗教资料集成·鄂伦春族卷》 《达斡尔、鄂温克、鄂伦春、赫哲史料、〈清实录〉》,等等。为后来的少数民族文献档案研究的深入奠定了基础。
吉林地区少数民族历史文献档案整理工作,之所以能取得一些成绩,固然与各单位和科研人员自身的努力分不开。从调研中得知,吉林省政府领导亲自参加民族古籍利用开发工作会议,帮助解决经费,使吉林省民族文献档案的整理工作得以顺利进行。正是因为领导高度重视,民族古籍文献档案的各项工作才能够有方向、有措施,有保障。吉林省于1983年成立了以分管副省长挂帅、省文化厅、省档案局等20余家单位和部门参与的少数民族古籍工作领导小组,制定了规划目标和任务分担,建立了定期例会制度,极大地调动了各部门做好民族古籍工作的责任感和积极性,将民族历史文献档案研究工作提升到省级层面。吉林地区是多民族聚居地区,多民族创造的内容丰富、形式多样的少数民族历史文化资源积累丰厚。由于吉林地区少数民族历史文献档案的整理工作起步较晚,少数民族历史文献档案存量较大,情况较复杂。特别是许多无文字的少数民族口传文献,整理刚刚起步,参与人员业务素养较低,受相关制度和经费保障等诸多因素的影响,导致吉林地区少数民族历史文献档案在整理、开发及研究工作中存在着许多的困难,很多问题还有待于解决。
少数民族文献档案整理和保护工作涉及民族学、史学、文学、人类学、艺术学、考古学等多学科知识,对相关业务的领导和研究人员在专业背景和知识储备上都有较高要求。吉林地区长期以来是以图书、情报、档案为主体的民族古籍开发队伍为主要整理和研究群体,尽管各有侧重,但实质上都是从事民族古籍信息整理加工工作。除一些专业民族研究所和民族图书馆以外,大部分公共图书馆和高校图书馆的工作人员还是以图书馆学、情报学、计算机科学、汉语言文学等专业为主,少数民族专业人才匮乏,相当一部分少数民族研究机构更是整体存在着人员学历偏低、知识结构单一的问题。这些情况从根本上影响和制约了吉林地区少数民族历史文献档案整理和研究工作的质量。吸纳少数民族专业人才,培养复合型、实用型人才,提供专业知识培训等,应该成为吉林地区全面加强民族文献档案整理工作的重要内容。经调研统计,目前吉林省有朝鲜族古籍档案工作专(兼)职人员30余人;满族古籍档案工作专(兼)职人员20余人;蒙古族古籍档案工作专(兼)职人员10余人;回族古籍档案工作专(兼)职人员10余人;锡伯族古籍档案工作专(兼)职人员5人。现有专业技术人员中,80岁及以上的有3人,70岁及以上的有6人,60岁及以上的有14人,50岁及以上的有25人,40岁及以上的有5人。30岁及以上的有2人。现有专业人员中,博士毕业生3人,硕士毕业生10人,本科毕业生5人,专科及以下者37人。职称结构上,正高职称2人,副高职称7人,中级职称9人,初级职称2人。从年龄结构看,现有的民族古籍档案工作人员老同志居多,年轻人员偏少;从学历结构看,本科、专科人员多,研究生、博士生少;从性别结构看,女性多,男性少。这种“三多三少”的队伍结构,与民族古籍工作艰巨任务不相适应,致使工作进展缓慢。由此可见,目前吉林地区少数民族历史文献档案整理人才存在着专业人员匮乏,人员年龄结构老化、业务人员整体学历偏低等实际问题,这些现实的情况都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少数民族历史文献档案整理和研究的进展与质量。
学界对少数民族文献档案概念的界定存在争议,导致少数民族文献档案开发整理工作存在一定的局限。对少数民族文献档案没有一个科学并且统一的界定。目前,国内相关成果多为滞后性研究,主要以考证、述评、回顾等方式,对已经开展的各项整理和开发工作实践加以概括、分析和总结,虽然对同业开展相关工作起到一定的借鉴作用,但还远远不足以支撑少数民族文献档案保护和整理等相关工作的需要。缺少前瞻性的理论研究、分析预测及探索描述,未能真正把握和揭示影响少数民族历史文献档案开发的核心因素,理论研究跟不上少数民族文化保护的紧迫形势。另外,目前少数民族历史文献档案数据库和数字化的采集、制作、管理工作中,普遍存在着技术标准不一致、管理不规范等情况,不利于资源的整合和共享,这些问题也都需要科学的理论研究作指导。
长期以来,少数民族历史文献档案研究存在着“重内容,轻形式”的弊病。少数民族文献档案研究者,较多利用所掌握的少数民族文字和语言从事文学、历史、地理、民俗、语言、文字等相关领域的专题研究,较少有人关注少数民族历史文献档案本身,这也是少数民族历史文献档案研究的普遍现象。由于少数民族历史文献档案文种的多样性,翻译的困难性,使得民族历史文献档案的整理编译和利用都受到限制。例如,满文字体和输入法已经问世,已经可以实现电脑输入和正确显示。但由于多数网页不能很好地支持竖写排版,现实网络上仍多采用大清满文转写或穆德转写进行交流。更为严重的是,民族口传文献面临断层,现有“满族说部”和“蒙古族乌力格尔朴”传承人,有的年事过高,尚无传人。同时,由于缺少过硬的抢救、搜集手段,少数民族古籍在民间的毁坏和流失也相当严重。
3.3.1 制度建设不健全问题。汉文古籍编目现执行国家标准《古籍编目条例》。少数民族文字古籍的编目,目前尚无国家制定和颁布的统一规则和标准。而且各少数民族文字古籍的形式与特点各不相同,甚至差别很大,也影响到统一编目条例和著录标准的制定,大量珍贵的民族古籍流失严重。因此,各级部门必须抓紧立法工作,让群众从法律的层面加以重视和保护,使我们的古籍工作有法可依,更便于开展工作。
3.3.2 经费短缺问题。东北三省少数民族古籍存量浩如烟海,抢救、挖掘、整理、研究的任务十分艰巨。在人员培训、翻译整理、古籍征集、修复保护等方面,都需要大量资金投入。但是由于多方面原因,各省的少数民族历史文献保护经费十分有限,导致很多相关工作无法顺利、持续地开展。各省少数民族历史文献协作机制虽已建立,但是各单位的重视程度还有待于提高,特别是在经费保障方面,还需要相关制度和规范的要求,长期持久地对少数民族历史文献保护和整理开发专项工作提供充足的科研和整理经费。
3.3.3 历史文献档案原生性保护条件较差,再生性保护工作进展迟缓问题。研究中我们发现,目前还有相当一部分文献收藏机构的文献保护环境不达标,书库环境、温湿度控制、防火防虫等设施配备、安全管理等方面都存在着隐患;另外,少数民族古籍数字化、少数民族古籍再造工程等文献再生性保护工作起步较慢,远远落后于汉文古籍保护工程,需要全面地加强。
此外,吉林地区少数民族历史文献整理工作还存在着资源总量不清、数字化程度不高、区域发展水平差异过大、缺少专业人才、传播手段单一等不可回避的现状和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