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社会”关系范式下党建引领基层治理的理论逻辑研究

2022-10-19 15:56李琼英
行政与法 2022年9期
关键词:政党党组织基层

夏 伟, 李琼英

[⒈中共中央党校 (国家行政学院), 北京 100089; ⒉中共安徽六安市委党校, 安徽 六安 237000;⒊中共安徽省委党校, 安徽 合肥 230000]

一、问题的提出

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审议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指出:“中国共产党是领导我们事业的核心力量。治理好我们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政党和人口最多的国家,必须坚持党的全面领导特别是党中央集中统一领导,坚持民主集中制,确保党始终总揽全局、协调各方。只要我们坚持党的全面领导不动摇,坚决维护党的核心和党中央权威,充分发挥党的领导政治优势,把党的领导落实到党和国家事业各领域各方面各环节,就一定能够确保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团结一致向前进。”这是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站在历史和全局高度总结党百年奋斗经验得出的规律性认识。治国安邦,重在基层,人民群众生活和工作在基层,问题矛盾化解和协调也在基层,基层治理的现代化水平不仅直接影响人民群众的获得感、安全感和幸福感,也影响着党对基层治理的领导力、服务力和公信力。可以说,基层治理是党在领导过程中的重点领域和关键环节。

在党百年奋斗历程中,党的建设是党领导的伟大事业不断取得胜利的重要法宝,其历经革命、建设和改革的伟大实践,具有独特的制度优势和强大的生命力。在基层治理体系中,党组织处于核心主导地位,而其他治理主体和治理形式则辅助党组织实现协作共治。通过党建引领基层治理并不是要加强党组织对社会力量的管控,而是要赋予社会更多的自主权,从而进一步发挥党整合并引领社会力量的核心作用。对比西方国家的基层治理格局可以发现,其执政党大多与基层社会脱钩,基本不参与基层事务的治理。而中国语境下的基层社会治理,是“政党介入社会”“政党引领社会”与“社会发育”同步推进的过程,党建引领缔造了中国基层治理的政治逻辑,在理论和实践上都走出了一条区别于西方并凸显中国本土特色的基层治理之路。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的基层治理逐步走向现代化,其法治化和专业化水平大幅度提升,人民安居乐业、社会安定有序。与此同时,受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网络社会的兴起和社会风险的增加等因素的影响,我国基层社会治理和党的建设仍面临严峻考验。在基层治理领域中尚存在一些对坚持党的领导认识模糊、行动乏力等问题,一定程度上制约了党员先锋模范作用和基层党组织战斗堡垒作用的有效发挥。因此,党建引领基层治理急需进行理论阐释,从而真正厘清党建逻辑、行政逻辑和治理逻辑的耦合机理。“国家-社会”关系理论是国际上社会科学研究的主流范式,其着眼于基层治理中权力结构的分布,为阐述党建引领基层治理的理论逻辑提供了基础的分析框架。

二、理论逻辑

(一)理论视野下的“国家-社会”关系范式

起初,国家与社会的概念基本处于“混同”状态,并未将二者进行彻底区分。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国家-社会”的关系开始相互分离,社会利益分化为公共利益和私人利益,二者间的关系也逐渐被关注和探索。黑格尔在《法哲学原理》一书中首次将“国家”与“社会”的概念明确区分,他从理性主义的视角来看待国家,提出了“国家高于社会”的历史观。马克思则批判了黑格尔的观点,并对国家与社会的相互关系进行了全新界定,明确提出不是国家决定社会,而是社会决定国家的观点。恩格斯的观点更明确,他提出,国家产生于社会之中,其存在是为了把经济利益的冲突限定在一定的“秩序”范围内。在现代化进程中,“国家-社会”关系体现为社会在于保护公众的“私权利”,并对政府“公权力”进行监督和限制。在基层治理话语体系中,国家和社会不是简单的非此即彼的二元格局,很多时候相互边界是模糊的,即“相互合作而非对立,相互交织而非分离、相互形塑而非独立”。国内学者也逐渐认识到中国共产党的起源和运行方式与西方政党不同,提出了“政党中心主义”及“党治国家”的解释路径和概念框架。政党的功能在于组织参与、综合不同利益,成为社会和政府之间的桥梁,而且是合法性和权威性的源泉。政党利用其独特的组织体系网络实际上发挥着整合国家和社会的作用。所以,解决中国问题的关键在于共产党,需要“将政党带进来”,“忽视执政党作为最重要行动主体的现实,无法真正解释现实的基层治理”。

(二)实践情境中政党对国家和社会的领导与整合

通过对中西方国家政党发展脉络的比较发现,西方国家大多是“现代国家先于政党产生”的“作为部分的政党”。在政党产生之前,国家制度已相对完善,在利益分化逻辑和权力竞争逻辑下,政党主要以维护少数资产阶级特定精英团体的利益为政治目标,从而实现政党的政治目标。在此背景之下,“政党国家化”的趋势日趋明显,政党嵌入国家之中,并脱离社会,导致传统意义上的三权分离消失。这表明,西方政党的政治本质和阶级属性决定了其无法实现政党对国家与社会的整合和引领。1840年鸦片战争后,中国被西方国家频繁入侵、殖民,不断割地赔款却无丝毫还手之力,传统国家的保卫职能逐渐消解,无力维护国家的独立与安全,社会秩序趋于瓦解,国家与社会都深陷撕裂之中。虽然各方政治势力都曾提出并实施过一系列救亡图存的方案,但由于这些政治精英忽视了对基层社会力量的整合,没能充分调动人民进行彻底革命,因而均以失败告终。中国共产党自诞生之日起便肩负起国家和社会治理的历史重任,通过政党行动将基层民众转化成具有凝聚力、团结感和集体认同感的“政治主体”,推翻了“三座大山”,缔造了现代国家,赢得了民众的信任。实践充分说明,历史和人民选择了中国共产党,没有中国共产党领导,民族独立、人民解放是不可能实现的。中国共产党和西方的“党”的性质根本不同,这集中体现在对待人民群众的态度上。西方的政党将人民群众当作自己的工具,而中国共产党则是自觉地把自己认定为“人民群众在特定的历史时期完成特定的历史任务的一种工具”,中国共产党不是脱离于人民群众之外而是嵌入人民群众之中进而实现人民当家作主的领导力量。从时间链条的维度来看,中国共产党是“先于现代国家产生”的“作为整体的政党”且缔造了现代国家。我国走的是一条“以党建国”的历史道路,在中国共产党的引领之下实现了民族独立和建设发展。正如马克思恩格斯所言:“共产党在理论和实践上都比其他工人阶级政党先进,尽管共产党不是与其他工人阶级相对立的政党,但是在各国无产阶级的革命斗争中,共产党人强调和坚持整个无产阶级不分民族的共同利益;在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斗争所经历的各个发展阶段上,共产党人始终代表整个运动的利益”。这一论述体现了马克思主义政党无产阶级的政治立场,它致力于实现以无产阶级为主体的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

三、基层治理场域内政党逻辑与治理逻辑的耦合机理

“耦合”本是物理学概念,指两个或两个以上的体系或两种运动形式之间通过相互作用,彼此产生影响甚至联合的现象,本文认为用“耦合”一词来分析党的建设与基层治理的互动关系比较合适。依据基层治理的实践,可将国家看作广义的政府,包括公安、检察院、法院、监察委等政权组织;将社会视为“一个国家内除政府外的其他部分”,既包括市场,又包括公众个体、家庭、社会组织、社区居委会等。因此,党建逻辑与治理逻辑的耦合表现为党建引领下的政党、政府、市场、社会组织、公众等治理主体之间的多元合作关系、利益整合关系、相互重塑关系。对于基层治理,可以从两个维度来进行观察和分析。以国家层面来看,基层治理专注于基层政权建设,即如何实现街道(乡镇)、社区(村)的体制机制的合理建构和高效运转;以社会为视角,基层治理约等于基层社会治理,即怎样促进社会力量的主动参与和协同共治。基层治理是基层政权建构和基层社会治理合力塑造的结果,需要构建“有为政府、有效市场与活力社会”的三元均衡格局,进而激活基层社会治理共同体中的各类行动要素。

基层治理纷繁复杂,政府单一主体管理已不符合新时代发展的要求,因此需要社会的多元力量参与实现社会治理实践中的“有为”协同。基于此,各地开始探索采用“多元混合治理模式”,让政府、市场、社会组织和公众都参与其中,但却出现了治理主体力量失衡、相互掣肘、无谓消耗的内卷后果,而且这种主体间的博弈越来越呈现出有组织而无序的运行状态,缺少发挥引领、整合作用的“轴”,无法形成多元主体参与基层治理的高效集体行动。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创新社会治理体制,要把资源、服务、管理放到基层,把基层治理同基层党建结合起来,把加强基层党的建设、巩固党的执政基础作为贯穿社会治理和基层建设的一条红线”。这为加强和创新基层治理提供了科学指引和基本遵循,阐明了加强党建与基层治理之间的内在逻辑关系。历史已经证明,中国共产党除了工人阶级和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之外,不代表任何特权阶层、任何利益团体、任何权势集团的利益,其始终把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摆在最高位置。党的基层组织和党员队伍,是世界上任何其他政党都不可能拥有的强大组织资源,它能够超然于各种治理主体和治理力量之上,是天然的社会治理主导者。中国共产党具备超强的基础性国家治理能力,可以督促政府合理掌握权力,可以让国家能够从社会与经济中汲取财政税收等资源,可以利用自身强大的濡化能力提升全体民众的共同体意识,建构一套内化于心的底层核心价值。

因此,切实发挥党对基层治理的引领作用,把党的政治优势、组织优势转化为基层治理优势,才能把社会各领域各阶层各主体的思想和行动统一起来、力量和资源整合起来,从而有效防止相互掣肘、内卷低效的问题,这是政府、社会、公众等其他治理主体所无法替代的。加强党对基层治理工作的全面领导,能够有效激发基层社会的内生动力,让政府集中管理沉下去、社会多元参与升上来,真正实现社会治理重心向基层下移。党建逻辑与治理逻辑目标一致、路径统一,是同向同行、融合共赢的过程,但党建逻辑不完全等同于政党逻辑,党的引领也不完全等同于党建引领。政党逻辑和治理逻辑的重要落脚点是加强党的建设,通过高质量党建来引领高效能治理, 将政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建设融于基层治理的实际问题解决中,赋予党建以坚实的依托和实质性内容,从而克服基层党建虚化和弱化的问题,进而夯实党的执政基础,增强党的政治领导力、思想引领力、群众组织力和社会号召力。政党领导引领基层治理需要提升党的领导力,党建的全面覆盖、深度覆盖和有效覆盖是政党领导力提升的内在要求,抓住党建这个“牛鼻子”,不断提升基层党建的力度和高度,可以有效提升基层治理的水平和效能,推动基层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

四、新时代党建引领基层治理的主要实现方式

党的基层组织和党员干部是推动基层治理各主体产生一致性集体行动的核心和主导性力量,需要其拥有强大的力量来强化合法性权威进而获得更广泛的社会认可和价值认同。实践中,增强基层党组织和党员干部在基层治理中的创造力、凝聚力和战斗力,最根本的就是要不断加强和改进新形势下党的建设。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提出了新时代党的建设总要求:“全面推进党的政治建设、思想建设、组织建设、作风建设、纪律建设,把制度建设贯穿其中,深入推进反腐败斗争,落实管党治党政治责任,以伟大自我革命引领伟大社会革命。”这为新时代做好党建引领基层治理创新工作提供了根本遵循。

(一)政治统领:突出党的政治功能,为基层治理锚定正确方向

中国共产党作为一个政治组织,政治属性是其根本属性,政治功能是其基本功能。党的建设必须紧紧围绕党的政治路线来进行,紧扣党的中心工作来展开。“党政军民学”的各领域部门不仅有自身纯经济、纯业务、纯技术的功能,同时也被赋予了根本性的政治功能。通过突出基层党组织的政治功能可以将一个个散落在不同领域的单位和机构串联起来,形成一个上下贯通,执行有力的组织体系,进而为集中力量办大事打下坚实的基础。首先,在思想认识上突出政治性。基层党组织特别是广大党员领导干部要提高政治站位、坚定政治信仰和站稳政治立场,不断提高政治判断力、政治领悟力和政治执行力,严肃党内政治生活,自觉在政治上、思想上、行动上和同党中央保持一致,听党话、跟党走、心向党,突出党在基层治理中的核心领导地位,使党的目标、理论和思想形成最大的社会共识。其次,在价值取向上突出政治性。基层党组织要做党的决定的贯彻者,在确定自己的工作思路、工作安排和政策方案时,必须自觉同党的政治路线对标对表、及时校准偏差,坚决同违背、歪曲、否定党的政治路线的言行作斗争。基层党组织离群众最近,基层党建的重点是提高工作的贴近性和实效性,着手解决弱势群体的实际问题,走好新时代党的群众路线,站稳政治立场。再次,在党群关系中突出政治性。基层党组织要从原有的更多基于“维稳”的社会控制功能转向对社会成员的公共服务和权利保护的关注。具体工作中,通过不断强化基层党组织的服务功能,把服务群众、造福百姓作为基本立足点,让党组织的关爱直抵民心,让人民群众切实感受到更多党建引领基层治理所带来的实效和福祉,进而获得广泛的社会认同,提升自身权威的合法性。最后,在民主协商中突出政治性。基层治理融合管理、服务、教育等多方面,治理事务琐碎复杂,治理主体和服务对象利益多元且异质性强,民主协商可以说是基层低成本治理的重要方式。在民主协商基层治理事务时,要坚持党组织集中指导下的民主协商,基层党组织要有正确的指导路线,遇到问题要拿出切实办法,达成民主协商决议后,须坚决推进协商结果的有效执行。在实际协商过程中,既要反对命令主义,又要反对尾巴主义,不能片面强调“群众要怎么办就怎么办,迁就群众中的错误意见,甚至并非群众的,而只是少数人的错误意见,也无批判的接受,这就否定了党的领导,助长了尾巴主义。”

(二)思想引领:贯彻党的思想路线,为基层治理指明前进道路

理念是行动的先导,思想引领着实践。《关于新形势下党内政治生活的若干准则》提出:“全党必须把坚持党的思想路线贯穿于执行党的基本路线全过程,坚持解放思想、实事求是、与时俱进、求真务实,坚持理论联系实际,一切从实际出发,在实践中检验真理和发展真理”。这表明党的思想路线的核心是实事求是,要求基层党组织和党员从实际出发,按规律办事,遵循党建和治理的内在逻辑。

其一,明确党建引领基层治理的核心。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中国共产党为了消解近代以来旧中国一盘散沙的总体性危机,塑造了一个统合“国家-社会”关系的“总体性社会”。“总体性社会”的组织模式对于中国共产党基层政权的巩固和社会主义工业体系的构建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但因其高度依靠国家政权的强力控制而难以为继。新时代的基层治理事务呈现碎片化和复杂化的趋势,如若想当然地把党的全面领导理解成全面加强管理会加大财政压力、压缩社会主体的参与空间,导致整个社会的秩序有余而活力不足。党建引领基层治理的核心理念要求政党不应过多干涉基层治理,而应该提供一套行之有效、公平竞争的执行规则、制度资源和备选方案,让基层尽可能依据自身实际情况作出选择和判断。坚持政党“掌舵”社会“划桨”,用党的资源来撬动和整合社会资源,用体制内组织带动体制外组织,避免党组织单打独斗、包办代替,体现出“治理”概念的本意。

其二,明确党建引领基层治理的内容。当前,世界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我国正处于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关键时期,国内外敌对势力企图让我们党改旗易帜,丢掉马克思主义信仰,丧失共产主义崇高理想。对此,要结合中国实际不断丰富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理论,不断增强马克思主义对基层治理问题的解释力和适用性,避免空洞的说教和灌输。要根据群众需要创新传播手段和传播载体,让党的先进理论“飞入寻常百姓家”,并逐步凝聚为社会共识。加强和完善党建对基层治理的引领,需要进一步明确引领的内容,做实做细组织引领、议题引领、协商引领、价值引领和思想引领,具体治理过程中党组织要先行一步,定向把舵,将党建中的制度化、组织性和纪律性等元素融入基层治理实践,以克服具体情境中的治理失序,进而实现党建全方位、高质量地引领基层治理。

(三)组织夯基:提升党的组织力,为基层治理提供动力之源

基层社会要实现善治,组织建设要先行,关键是如何将人有效地组织起来。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届中央政治局第二十一次集体学习时强调:“只有党的各级组织都健全、都过硬,形成上下贯通、执行有力的严密组织体系,党的领导才能‘如身使臂,如臂使指’。”因此,提升党的组织力应以支部建设和干部配备为重点。第一,将组织建起来。党建引领基层治理着眼于构建一个有效的结构化网络来重构多元治理主体间的互动聚合关系,从而形成条块关系、政社关系的有机耦合,进而实现横向和纵向关系的密切融合。从实践层面看,要创新党组织设置和活动方式,积极推进区域化党建联合体建设。积极推动党组织向最基层层面(小区、楼栋等)全面覆盖,形成“大党委-网格党支部-楼栋党小组-党员中心户”四级党建工作格局,推广和优化“党建联盟”“党建共同体”“党建联席会议”等组织方式,搭建纵向和横向的沟通联动机制,逐步解决基层治理实践中跨区域、跨部门合作难题。值得注意的是,在具体基层治理中,需区分不同地区的实际情况,科学设置基层党组织,不断提升基层组织体系的科学化水平。第二,使组织动起来。大力培养基层党组织带头人,选聘优秀合适、德才配位的党员干部担任党支部书记和专职党务工作者,引导党员干部立足自身岗位建功立业,并加强对党员的教育和管理,优化党员结构,建立健全在职党员“双报道”体制机制,促使其在基层真正“沉下去”。不断增强基层党建的组织动员能力,培育公众的参与意识、协商意识、创新意识和利他意识,推动多种社会力量的广泛合作。不断提升基层党建的沟通协调能力,将人力资源、物质资源、文化资源、社会资源等进行系统整合,为各治理主体提供便于交流沟通的平台,激发各主体参与基层治理的积极性和主动性,建成人人有责、人人尽责、人人享有的基层治理共同体。第三,让组织活起来。基层党建各项工作的吸引力和感染力的有效提升,既需要为人民谋取看得见的物质利益,更需要建构党群之间看不见的情感链接,用心用情走好党的群众路线,把人民群众的每一件小事都当成自己的事来办,进而赢得群众的信赖和信任。基层党建并非想当然地做好党员发展、成立党组织等常态化党务工作就可以,还须不断创新工作方式,提升精细化水平,推动党建工作与治理工作融合共生。在党建引领基层治理的具体实践中,需要充分发挥基层党组织统一思想、凝聚力量、联系群众的优势,不断拓宽参与渠道,动员群众有序参与,进而实现各级党组织、机关事业单位、社会组织、普通公众的资源整合和协同行动,让党的基层组织真正活起来。

(四)作风和纪律护航:提高党的号召力,为基层治理确立行动标杆

党的作风和纪律能够展现党的形象、能力和权威,这关乎党的人心向背和生死存亡。党的作风正、纪律好,人民群众的心气就顺,党的号召力就强,党和人民就能同甘共苦、荣辱与共。

新时期,须驰而不息加强党的作风建设。其一,要加强党同人民群众血肉联系。基层党组织要着力解决老百姓最关心、最直接、最现实的利益问题,充分调动其参与基层治理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使人民群众的获得感、幸福感和安全感更加充实、更有保障、更可持续,从而厚植党的执政根基。其二,要坚持理论联系实际。在党建引领基层治理的实践中,须俯下身子、真抓实干、往实里做,不好高骛远、不脱离实际,杜绝形形色色的形式主义和官僚主义,不断增强工作效率,持续为基层减负松绑,不断激发基层治理效能,让基层党员干部有更多时间和精力来联系群众和抓落实。其三,要坚持批评与自我批评。“公开承认错误,揭露犯错误的原因,分析产生错误的环境,仔细讨论改正错误的方法——这才是一个郑重的党的标志。”所以说,批评和自我批评是中国共产党区别于其他政党的显著标志之一。基层党组织在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时,要坚持用事实说话,具体问题要具体分析,不能颠倒是非黑白、扭曲事实,防止从个人偏见、利害得失的角度看人待事,确保批评契合实际情况。

新时代,要坚持不懈重视党的纪律建设。加强党的纪律建设是全面从严治党的关键一招。要不断推动纪律教育,让党员干部“知敬畏、存戒惧、守底线”,习惯在监督约束的环境下开展基层工作,真正做到忠诚干净担当。在党建引领基层治理实践中,要严肃党内纪律建设,坚持以上率下,严守政治纪律,做到党中央提倡的坚决响应,党中央决定的坚决执行,党中央禁止的坚决不做。坚决反对党政领导干部的特权思想和特权现象,切实发挥党员干部对普通群众的表率引领作用,让人民群众近距离感受到党的“暖心”、“决心”和“公心”。与此同时,积极推动全面从严治党向基层延伸、向纵深发展,整治群众身边的不正之风和腐败问题,清除基层“苍蝇式”贪官,加大惩治“微腐败”力度,进一步打击基层黑恶势力,坚决惩处涉及黑恶势力的“保护伞”。通过纪律规制,努力让党的领导力得到提升,进而达到“身正不令而行”的社会动员效果。此外,在基层治理民主协商之后,有时会出现少数不服从多数的情况,作为“部分少数”的协商主体仍不诚意地执行最终决议,使得民主协商的效能降低。因此,在基层民主协商、协调博弈过程中,要以“少数服从多数”这一党的重要纪律来引领,让少数人在自己的意见被否决之后,必须拥护多数人所通过的决议。在民主协商过程中,要使到会的人尽量能够充分地发表意见,有争论的问题要把是非曲直弄明白,不要调和敷衍。一次协调不能解决的,二次再议,多次协商后以得到清楚的结论。

(五)制度贯穿:增强党的执行力,为基层治理提供制度保障

制度建设作为党的根本性建设,关系着党和国家的前途命运。通过有效的制度供给,适时实现从补救式基层治理向制度化的基层治理的转变,进而实现治理效能的显著提升。一是治理重心向基层下移的制度化。“上面千条线,下面一根针”,所有的事务都要在基层落实。所以,要坚持“人往基层去、钱往基层投、信息往基层靠”的政策导向,积极为基层赋权、减负、赋能,包括人事安排权、管理监督权、领导保障权和重要事项决定权等。不断完善人才保障制度和资金投入制度,使得基层党组织有能力、有资源、有精力去做基层工作。此外,地市一级具有地方立法权和资源统筹协调优势,可以高效地配置公共资源,因而要推动市域社会治理现代化,在市域范围内构建全市统一的党建考核体系、资源统筹平台,具体可以借鉴成都等城市的做法,成立“城乡社区发展治理委员会”来统筹协调基层治理事务,实现基层公共治理的多元共治,从而切实减轻基层的压力和负担。二是民主协商议事的制度化。在基层治理领域借鉴党内民主集中制的做法,创新民主协商议事模式,通过“民主恳谈会”“阳光议事会”等方式,将相关政社组织组织起来,共同协商基层公共事务。在协商议事过程中,应采取党组织“牵头-把关-决策-监督”的方式,由党组织把关协商方向、统筹协商过程,不断健全协商议事的协同机制。三是成功经验的制度化。“社会治理”的概念提出以来,全国各地不断健全党组织领导的自治、法治、德治相结合的城乡基层治理体系,党建引领基层治理的先进经验、优秀理论成果不断涌现。及时梳理党建引领基层治理创新的典型经验和创新路径,总结其中的共性规律对于当下开展新的实践有着重要的镜鉴价值。当然,媒体宣传要坚持正确导向,要以治理创新效果的真效性、可持续性和人民的满意度为评价标准,不能因为一个地区在党建引领基层治理创新中取得一些表面成绩而无限放大,不能片面宣传那种打造出来的徒有其表、无法复制的样板治理模式。具体来看,可以从国家层面建立基层治理的案例库和数据库来对地方的基层治理实践进行指导。四是考核评价的制度化。建立健全党建引领基层治理的考核评价体系,每年对区(县)、街道(乡镇)、社区(村)三级党组织引领基层治理情况进行考核,以提升基层党建引领基层治理的专业化和标准化水平。实际考核中,要避免考核评价“一锅煮”的情况,做到因地制宜,因事而变,针对机关、农村、社区等党组织的不同性质特征,制定契合实际的考核评价制度体系,通过明确细化的考核指标体系让党建引领基层治理工作“避虚就实”。其中,可以重点考核党建能否推动“群建”,党建能否培育社会公众的主体意识和公共精神,进而形成“有力政党、有为政府、有效市场、有机社会”的“和弦共振”。此外,应强化考核结果的运用,让考核优秀者在同等条件下优先提拔任用、培养教育,对考核不合格者进行诫勉谈话或问责惩戒。为了调动各级党组织和党员干部引领基层治理工作的积极性和主动性,应落实好容错纠错机制,允许党员领导干部在一定时空中和一定程度内试错,进而从正反两面的经验中调整党建引领基层治理的策略,充分激发党建引领基层治理的内生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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