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札记
——《广西文学》《散文选刊》合作栏目“重返故乡”年纪

2022-10-18 08:31葛一敏
广西文学 2022年10期
关键词:孙犁栏目广西

葛一敏

今天照例加班,回家时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东风渠大桥是上下班必经之路,记得刚搬来渠北上班时,出于好奇,在百度搜索这条渠的由来,东风渠建于1958年,是全市军民义务劳动开挖出的引黄灌溉渠,南与索须河、贾鲁河交汇,折向东南再北入七里河而向东,是另一个名称。为此,同事说一条河流,途经不同的区域则是不同的名字,一条河有多个名儿。华灯初上,我在桥边停下来。眼前,因点亮工程渠水粼粼波光,南来北往人车喧嚣;远处夜色一片迷离,我尽可能向远看再向远,我想知道目光所及能够看得见多么远的距离。却原来疫情下烟火万丈,日常尽显平凡:我们和繁忙的城市,人们和人们,陌生,熟悉,隔膜,亲近,淡然,匆忙。在遗忘的角落,故乡那么遥远,突然地一点点地向着我奔涌而来,虽然仍旧虚妄。“故乡”作业拖延已久,这一刻也好像有了思路有了头绪。

2017年9月 珠海

从珠海机场到开会入住的宾馆,用近一个半小时,宾馆远在海边,加上堵车也是主要因素。现在季节,北方已经进入秋季,雨水更加稀缺。从窗口望过去,棕榈树下有椭圆形天蓝色泳池,增加了多少清凉。这里现在还是南方的夏天。

刚办好入住,接到《广西文学》冯艳冰副主编电话,她说想和我聊聊两家刊物合办栏目事宜。《广西文学》从2006年起,设立作家“重返故乡”栏目,最近一段时间,我们两家刊物商量携手合办这个栏目,合作即从2018年第1期开始。具体事宜与《广西文学》冯艳冰副主编联络。于是我恳请他们拟定一个正式的邀稿函,理由很充分,因“重返”栏目是由《广西文学》原先策划的。晚上,我收到《广西文学》发来的邀稿函:

故乡孕育了作家生命并伴随作家成长,可谓童年之胎记、情感之源头。《广西文学》杂志社自2006年起,针对广西作家设立“重返故乡”栏目,重在从广西作家情感的源头和精神的籍贯出发,建立一个属于广西作家的精神版图。栏目推出至今,已有包括东西、鬼子、凡一平、拓夫、田耳等在内的八十多位广西文学、文化名家参与写作,并于2013年将已发表的文章结集成册,这些历史人文地理韵味绵长的散文引起了强烈反响。同时,为更好地给作家提供深入基层、体验生活、采风交流的优质平台,杂志社每年选择一位作家的故乡作为目的地,开展采风活动。

阿坝神座村

随后,两家刊物在《文艺报》发布联袂合办“重返故乡”栏目合作消息,并强调我们倡导现实主义文学精神,强化写作者直面现实、关注时代变迁和当下人们生存状态及精神际遇的文学立场。自然,我们也把约稿的要求及想法一并附上去,等于一个约稿信吧。我们都期待这样的稿子,以真实、真挚为本,生活或思想札记、随笔、感言片段、日记、调查报告等形式不拘。自然作品得强调散文个性,同时又注重文章和现实的互动关系,回望故乡时一定要根植当下社会生活。

后来我们还又草拟了约稿附言,一并附上,以留存资料。附言:“重返故乡”栏目,麻烦您提供:1.照片(单人、合照都可,年龄段不限,色彩不限)6—8幅,每幅照片请附说明文字。2.作家简介。3.作家收信邮编、地址,身份证号,姓名,开户行(具体到开户支行),银行卡号,银行用名。4.文章内容围绕故乡,字数4000—8000字。5.邮箱如下####,电话如下####。

约稿方式:《广西文学》和《散文选刊》分头约稿,由《广西文学》首发。

到珠海的前几天,我和杂志社同事在河北安平。安平是孙犁先生家乡,在那儿举办我们刊物首届“孙犁散文奖”双年奖。几天里,无时无刻都强烈感受着孙犁家乡对于孙犁先生的熟悉、敬重。孙犁故居在孙遥城村,一直得到非常好的保护和修缮。村子街道两旁房屋墙壁上,是冀中平原大苇塘画面:“天空的星星也像浸在水里,而且要滴落下来的样子。到这样的深夜,苇塘里才有水鸟飞动和唱歌的声音”,“有一只小船从苇塘里撑出来,在淀里,像一片苇叶,奔着东南去了”(《芦花荡》)。“女人编着席。不久在她的身子下面,就编成了一大片。她像坐在一片洁白的雪地上,也像坐在一片洁白的云彩上。她有时望望淀里,淀里也是一片银白世界。水面笼起一层薄薄透明的雾,风吹过来,带着新鲜的荷叶荷花香。”(《荷花淀》)抗战如火如荼,孙犁先生笔下水生和他的战友以及他们的女人们,饱含火一样的抗日热情、坚定不移的民族凝聚力,抵御日本入侵者。孙犁先生用诗意的自然景色赋予了残酷战争另一种氛围。

孙犁先生的外孙女、作家张璇代表亲属在颁奖会上深情致辞:

我的姥爷孙犁先生一辈子都以农民自居。在晚年的时候,他仍然会在邻居收割后的黄豆地里一颗一颗地捡漏掉的豆子,仍然会把一条毛巾用到薄得透光也不舍得扔掉,仍然每一餐都吃着最简单的家乡饭,仍然坚持着用手中的笔写他心里的乡情……家乡的一切一直充溢在孙犁先生的心中、充溢在他的作品中。家乡的景、家乡的人、家乡的风俗,都被他用生动的家乡语言表达给了读者,至今我们依然能感受到孙犁先生创造的文学高度,感受到孙犁先生热爱家乡的温度。

后来我想,家乡故土赋予作家怎样的创作激情,安平之行给了我迫切探寻的动力和与《广西文学》携手合作的美好契机。

2018年10月 南宁

上午。下午。广西民族大学。

经过近一年的合作,《广西文学》选定在广西民族大学文学院研究生院召开研讨会。旨在总结当前经验,更加明晰明年合作思路。

时任《文艺报》副总编徐可、小说家孙惠芬,如约而至。我们和民族大学文学院研究生在上午、下午接续“重返”话题对话座谈。大家意犹未尽。

近一年时间的合作非常愉快,有诸多感受和体会。我再一次想起2016年3月,那次随《广西文学》“重访”团队,走访作家朱山坡家乡。那时朱山坡家里新房子已经落成,我们看过新房,又回到他家从前的老房老院子。在山坡家乡,所有闲置下来的旧房屋都保留着,老房和新居一样张贴着喜庆的春联。或许是春节刚过不久,春联依然簇新,火红的春联,使得春天更加暖意融融。仙人掌兀自蓬勃,空地上一群孩子欢快地跳房子。我小的时候也贪玩跳房子,“黎明屋檐下的家,迎着我少年时期的风”(我反复做了功课,仍查不出是谁的诗),却原来,不同代人的童心童趣是一样的。我问山坡,旧居已无人居住,为何和新居一样贴着春联?山坡说:是这里的习俗。即便建了新房,老房老院还是要照常保留,所有在老房屋住过的离世的亲人,他们对于家和亲人的思念,都在这里了,想家了就会找回到自己家,家在这里,他们的灵魂依然回到这里,不会去到任何一个陌生地方。

去过山坡家乡后,我们又来到作家林白曾经下乡插队的村子。林白仔细辨认着车窗外的村子和道路,突然急切地说:到了到了,还是这条路,还是这棵龙眼,还是这棵荔枝树。看哪,还有那棵那棵,还有房子,多少年了,它们都在。林白前后转着圈,一遍一遍看那几间房子,她几乎抚摸了每一扇窗子和房门。林白又去找寻当年插队时的老乡,她们认出彼此,紧拉着手像亲人久别重逢。林白说他们知青,都普遍得到过老乡们照顾。

看着他们我想:林白重返故乡,选择她当年下乡插队的地方,那一定是她最深刻的记忆。这里有她最美好的年华。

故乡,地理的故乡,文学的故乡,使得我们大家聚在一起,今后还会因此而聚拢,它应该是一个常谈常新的话题。

晚上,惠芬、艳冰和我,在民族大学学生食堂,买了三大碗以酸辣爽著称的广西名小吃——老友粉。透过食堂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夜幕下细雨蒙蒙。

沧州辛集小学

另记:

2021年7月31日,昆明机场,和王春林教授时间巧合一起候机。我跟春林教授说起《散文选刊》与《广西文学》联合合作的“重返故乡”栏目,以及栏目延伸的寻访作家故乡的文学活动。他发我林白长篇小说《北流》章一“赶路的一日”,摘录部分如下:

只有这时,才觉得家乡有了一种大河似的壮阔,那壮阔有着紫苏薄荷似的颜色味道,在青苔的永生中。

这一日,老天爷给跃豆降落了一个故乡,她又有几年没有回来,正巧一个“作家返乡”活动,一举把故乡降落了。不过,这个故乡不是指她出生并长大的县城,而是指,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插过队的民安公社六感大队。

2020年11月 沧州

“深入作家故乡进行采风,寻找作品精神源头。”每年选择一位著名作家故乡作为采风目的地是“重返故乡”栏目的一个刊外延伸文学活动,2020年的采风地定在李浩的家乡沧州。时任广西文联党组书记、主席吕洁,河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刘建东、宁肯等作家、编辑和评论家二十余人,“寻访大家故乡”采风团走进作家、鲁迅文学奖获得者李浩故乡河北沧州。围绕“文艺精品与树立新时代地域形象”主题深入交流,分享广西与河北两地关于促进文学及文艺发展的经验和做法。

艳冰副主编从南宁出发河北前问我:这个季节北方什么样。我想:采风团大部分作家来自南方,北方的冬小麦是陌生的。于是我说:冬小麦一望无际,村庄连着麦田,麦田连着麦田,小路蜿蜒,白杨树上只剩下各种鸟巢,与南方是别样的风景。

沧州海兴县辛集村,李浩老家院子里,两棵大枣树高过土砖院墙,枝干苍劲,李浩介绍这是两棵不同品种的枣树,秋天满树红枣,真想来年秋天待一树秋色,再一次来到这个淳朴的院落。

作家们来到李浩曾经就读的辛集小学、海兴中学与文学爱好者见面座谈,举行文学的“大手牵小手”仪式,两两结对子,意在今后他们的文学成长之路上给予关心、鼓励和辅导。于是作家们都分发到一张给自己结对子的“小手”留言的卡片,白天匆忙,我一直没有填写,晚饭餐桌上,拿出一直空白的卡片,我给那个和我“大手牵小手”的腼腆的孩子写了一封信:李雨,谢谢你,让我有机会写信,现在是晚上,我想给你说的是:读书和记录是多么好的习惯。

2021年10月 桐庐

《广西文学》发来最新计划:“鲁奖文踪——走进陆春祥故乡”(《 广西文学》《散文选刊》联合举办,浙江省作协、桐庐县委宣传部协办,桐庐县文联、百江镇人民政府承办)。感受作家的故乡岁月。活动主要流程:桐庐百江镇举行简短的活动仪式;走访白水村;走访百江镇亮点;与桐庐作家座谈;走访分水中学(作家母校赠书)。

此次采风主题之一:“故乡岁月 精神版图”研讨会,会场设在作家陆春祥书院,广西文联党组书记、副主席严霜,党组成员、副主席石才夫,浙江省作家协会党组书记、副主席臧军,浙江省作家协会党组副书记、网络作协主席曹启文,杭州市文联副主席朱荣兴等发表热情洋溢的讲话。《广西文学》覃瑞强主编介绍“重返故乡”文学采风创作活动及栏目情况。陆春祥讲述自己的创作经历、创作经验。作家袁敏、陈仓、朱山坡、光盘、伍斌、梁晓阳、育邦、周华诚等参加交流会。研讨、交流热烈、紧凑、高效。

还要特别记录下此次采风主题之二:“百江田园文化艺术周”环节“稻香百江农民丰收节”,让我们真切感受“农民丰收节”的深刻含义。“中国农民丰收节”是2018年党中央批准、国务院批复设立“中国农民丰收节”,节日时间为每年“秋分”。这是第一个国家层面为农民设立的节日,设立“中国农民丰收节”,将极大调动起亿万农民的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提升亿万农民的荣誉感、幸福感、获得感。举办“中国农民丰收节”可以展示农村改革发展的巨大成就,同时也展现了中国自古以来以农为本的传统。

“稻香百江农民丰收节”在稻田间举行,一群孩子在稻田中作画,阳光下稻田一片金色。

分水高级中学亦给我们留下难忘的印象,那里依然保留有古老传统建筑,我尝试从不同角度拍了多张照片。建筑对于人们不知不觉中产生的影响是巨大的,我却描绘不出那种美好。

桐庐百江镇

2022年1月13日 郑州

我们上班的文学院大楼,今天沉寂起来,受疫情影响线上办公。

下午,我和杂志社编辑,仍然挣扎着到印刷厂签付第二期,杂志社工作一环扣着一环,哪个环节都不能够拖延。

沿途各个门口,反复循环播放“请戴好口罩,请出示健康码”,从2020年起,我们已经习惯了防疫系列程序,这成了我们生活中重要的一部分。

新年就到了,我们杂志和《广西文学》携手开始了第五年的合作。

从2017年9月,《广西文学》和《散文选刊》商定联袂合作“重返故乡”栏目至今,双方互通电话无数,反复谈到的:“重返”,还是“重返”。四年来,我们陆续邀约到全国文学各门类的作家参与到这一写作、访谈计划,期望、实践着:更好地为广大作家提供深入基层、体验生活、采风交流的平台,建立属于作家的精神版图,打造一部真正的作家精神还乡史的金牌栏目。我们和作家一道从精神、心灵的文学故乡出发,探讨作家创作经验及作品意义,探讨属于中国作家的精神家园,和作家一道寻访文踪,重返文学故乡。

夏天

今天电话商定下期稿子。冯艳冰同时催促我拖延已久的作业:我的故乡。此前我已经多次被鞭策,面对再次提议,电话这边我沉默着,相对于之前的逃避,这几乎是我第一次真真切切面对自己的故乡,我不禁问自己,我的记忆中有故乡吗?故乡和我是怎样的一种关联?在我,母亲是第一故乡,母亲去世后,地理的故乡在心理上依旧那样遥远。我没有故乡!突然想到我居然是一个没有故乡的人,冯艳冰坚持:没有故乡也是一种故乡。我依然回绝,理由是,我不是作家,无能为力,无法驾驭。我听得见我语气里的无奈和失落,甚至还有一些懊恼或掺杂着无名火。

风靡一时的电影《庐山恋》插曲中描绘影片主人公的故乡:

每当明月升起的时候升起的时候

我深深地怀念亲爱的故乡

那里有美丽的绿水青山

那里是哺育我生长的地方

每当佳节来到的时候来到的时候

我深深地怀念亲爱的故乡

似看见故乡的鲜花盛开

似闻见故乡泥土的芳香

《散文选刊》曾选发作家琦君大量经典散文,琦君深情地说:“像树木花草一样,谁能没有一个根呢?我若能忘掉故乡,忘掉亲人师友,忘掉童年,我宁愿搁下笔,此生永不再写。”温州庙后小学不远处坡地有橘园,那是琦君不忘的橘园,根据琦君小说改编的电视剧《橘子红了》,就在那里的橘园拍摄。

另一位台湾作家林海音,她在回忆录《家住书坊边》中有这样无奈的文字:“我常笑对此地的亲友说,北平连城墙都没了,我回去看什么?”

而另一位台湾作家席慕蓉,她的“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荡气回肠,让人泪落如雨。三位作家,风格迥异,但都抒情沉郁、淡雅剔透,饱含对生命的挚爱真情,呼唤并温暖着漂泊的异乡人。

几年前,“乡愁”引发热议,我们杂志社几次编前会上,针对各种故乡写作的文章逐一讨论,一位编辑举例著名的1972年的《乡愁》:“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难忘余光中先生笔下的乡愁含蓄隽永、意味深长。还记得一位编辑说道:故乡(原乡)或是一种乡愁?家乡、故乡怎么界定,也许怎么理解更重要一些。

在和《广西文学》联袂“重返故乡”栏目近五年的时间里,当一位又一位作家呈现出各自心中的故乡、心灵的故乡、精神的故乡,皇天后土,一棵树、一穗儿麦子、一所土坯房、一樽酒、沧海桑田,乡关何处?人生似水年华,家乡故园深情,他们依然能够触动时间深处的记忆,我一次次循着他们的记忆,感受着来自不同家乡却是相同的深厚情感,一点一滴地找寻我的家乡,修补着我的缺憾,而由此怀着由衷的谢意。

从有记忆开始,随着父母工作的调动,我们几次搬家。我早已把父母工作过的地方当作了自己的家乡。如果说我一定要确认一个籍贯意义的家乡,我仍然觉得是“所谓”的家乡,或者说是父亲的家乡,那里也仅只是父母亲在“文革”中下放回去待过几年,“文革”结束父母亲可以恢复工作就离开了那里。母亲曾给我说当年父亲下放前单位征求父亲意见,指定了三个下放地,三个下放地父亲都没有选择,却毫不犹豫选择了他的老家。父母下放回去时就快要春节了,祖父坚持让在老家种田的小叔挪让出新房子给我父母。父母下放的那几年里,祖父在那个院子种葡萄树,种枣树,种苹果树,养鸡鸭,打水井。2021年有一次搭乘出租车,出租车师傅来自黄泛区农场,我问他农场现在情况,父亲下放的三个地方中就有黄泛区农场。

记忆里故乡村头有戏台,戏台就地取材,用土堆就,戏散人尽,恒久缄默。那是五月,土戏台再次热闹起来,一年中最为紧要的麦收就要到了,麦收前是十里八乡最为隆重的集会,唱戏是集会传统,那天唱《寇准背靴》, 背靴是忠良故事,大概为剧情情景需要,戏服符合场景,演员一身的厚实行头。那天阳光万里。

拜读过一篇文章,时隔几年记忆犹新,作者写他在乡村的晚上去看一出古装喜剧,作者颇有深意地写道:“我仿佛看见,过去中国古老大地上,那曾在悲欢岁月中,饱经忧患,但心底却那么善良,梦想却那么单纯,性情却那么忠厚,对人生对命运都那么谦卑……为什么中国的戏剧,总是喜剧多于悲剧,也许这是一个令人落泪的文学课题,我们反不宜从文学的流变中去探索,而以自五千年的沧桑中去寻找答案。”文章最后作者怅然写道:“夜风淡淡吹来,颊上是几许湿润的清凉,没想到,一场喜剧,却只看得我满腮清泪。”

今天,向一位作家约稿,他问很小时候照片可好,我说:盼提供一张穿开裆裤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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