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诗雅,周爱华,吴玉英,张惟雯,杨璐铭
(1.四川大学制革清洁技术国家工程实验室,四川 成都 610065;2.四川大学皮革化学与工程教育部重点实验室,四川 成都 610065;3.成都华来宇众文化科技有限公司,四川 成都 610000;4.成都匠心尚品绣文化传播有限公司,四川 成都 610000;5.成都文化旅游发展股份有限公司,四川 成都 610000)
蜀绣,经过历朝历代的更迭拓新,薪火相传至今,是我国传承时间最久远的绣种之一[1]。2006年,蜀绣作为民族文化的艺术瑰宝,被列入我国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简称“非遗”)名录中[2]。2019年,全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会议召开,会议再次深刻强调了对“非遗”科学保护和发展振兴的重要性[3]。蜀绣纹样题材多样、针法品类繁多,其针法就有12大类,130余种[4]。“衣锦纹针”(又称“锦纹针”),是蜀绣针法中有别于苏绣、湘绣、粤绣,所独有的一类针法,而“拉花锦”针法是隶属于“衣锦纹针”中最具特色的一种针法。由于缺乏对其资料的系统整理和相应的保护传承,“衣锦纹针”目前已经面临濒临失传的风险[5]。因此,对于蜀绣“衣锦纹针”的保护和传承,迫在眉睫、意义重大。
时代需求的变化使现代消费群体更看重传统文化与现代艺术相结合的创新审美意趣,但目前皮革设计领域缺少对传统图案挖掘、创新和延续[6]。将具有中华文化内涵的传统符号应用在皮革制品设计中,创造出兼具中国特色和潮流美学特点的皮革产品,不仅有利于对“非遗”的活态传承和保护,更能使皮革面料再造方式多元化,实现皮革与传统元素的跨界合作[7],提升产品的文化内涵及商业附加值。
本文深入挖掘蜀绣“衣锦纹针”中“拉花锦”针法的技艺精华,运用数字化技术剖析刺绣纹样特征、解析刺绣过程规律,对“拉花锦”针法的纹样图案、技法操作等文化资源进行数字化整理。在此基础上,对“拉花锦”针法设计因子进行提取分析,并在不改变其原有针法技艺特性的原则上,将其应用于皮革制品设计中。以“活态传承”为创新主旨,设计出符合现代化审美需求的皮革产品,以期实现蜀绣文化的完整性、真实性、可持续性,为蜀绣稀有针法技艺与皮革制品的有机融合提供新思路,也为刺绣类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数字化保护提供理论依据。
公元前三世纪我国已享有“丝绸之国”的美誉。蜀绣历史文明,源远流长近三千年,其源于周朝[8],发展于西汉,兴盛于唐宋,独具规模于明清[9]。代织锦和刺绣密不可分,刺绣是在锦缎上“显花”装饰的最有效便利的工艺方式,具有仿绣效果的蜀锦,色调鲜艳、经纬起花,通过运用多重背衬结构、自由交织结构,在图案不同区域设计经纬交错点的位置,可以在织锦上通过表现出蜀绣晕针中二二针、二三针或三三针的刺绣效果[10]。而织锦样式也可以在刺绣纹样中得到充分体现,自汉代设“锦官”一职,巴蜀地区的织造技艺一日千里,蜀锦纹样层出不穷,一种比织锦提花更高效的刺绣针法应运而生,其能短时间内模仿出织锦纱线的丝里纹路,变幻出丰富多彩的花纹图案,这种针法多表现于人物服装局部或丝绸衣饰上,史称“衣锦纹针”[11]。
西汉文学家杨雄赋作《蜀都赋》,是关于蜀绣最早的记载[12],“尔乃奇人,自造奇锦······发文杨采,转代无穷”词句中展现了世人对蜀锦蜀绣技艺的惊叹,“若挥锦布绣,望芒兮无幅”则表明成都织锦刺绣作坊星罗棋布之状[13]。隋唐时期,丝绸之路使蜀绣贸易获得空前发展,当时巴蜀地区的富家子弟衣着“绣衣金缕”,家装“绣户金窗”,高度发达的织绣工业,也让织绣纹样推陈出新。《历代名画记》中记载了一位唐代官员窦师纶,被皇帝封爵为“陵阳公”,他为织锦设计的以飞禽走兽为主题的一系列连续纹样,又被称为“陵阳公样”,这种锦缎样式在后来也被刺绣采用,蜀绣的“衣锦纹针”中至今仍保留着“陵阳公样”的印记[12]。到了宋代,国土富饶,蜀锦蜀绣得到新的发展,《全蜀艺文志》中以“号为冠天下”描述了蜀绣繁荣昌盛之景,并用“织纹锦绣,穷工极巧”描述了当时蜀锦蜀绣经纬起花、针线入画的高端技艺[14]。
明清时期,“四大名绣”现世,刺绣人员相应增多,蜀绣作坊涌现,蜀绣得到规模化生产,绣品得以远销海外[15]。辛亥革命后,蜀绣产品覆盖面扩大,蜀绣不仅是工艺品的点睛之笔,还在民间大众的日用品中大量出现,迅速占据国内市场。新中国成立后,蜀绣在文革时期经历了十年浩劫,生产停滞,尤其是“衣锦纹针”,资料损毁严重,直到改革开放后蜀绣才进入了新的恢复期和发展期[16]。巴蜀的丝绸文明为“衣锦纹针”的传承和创新提供了肥腴的沃土,蜀绣针法艺术也因现代化数字技术的发展而日新月盛。
关于蜀绣“衣锦纹针”的历史资料及创新性研究极少,周爱华等[5]通过数字化技术对蜀绣针法有关的图案纹样、技法操作,进行细化分类、建立编码原则、构建绣法因子模型,最终形成《中国蜀绣衣锦纹针法图谱》汇编,作为“衣锦纹针”传承研究的历史资料。其中,按针法技艺特点对蜀绣“衣锦纹针”进行分类,可将其分为“拉花锦”、“做花锦”、“闩花锦”,以及两种技艺有机融合形成的“拉花做花锦”、“拉花闩花锦”和“做花闩花锦”。
“拉花锦”针法按图案纹样特点,又被细分为“单金钱锦”(如图1a)、“单金钱挑花锦”(如图1b)、“方形丁花锦”(如图1c)等。其针法“平齐光亮”,丝线纹理清晰、明艳亮丽,具有造型独特、格律均衡、颜色多样的美学特性。
图1 “拉花锦”针法绣品示例Fig.1 Example of garland brocade-pattern embroidery
在图案造型上,蜀绣“拉花锦”针法的图谱纹样主要以二方连续纹样和四方连续纹样的排列方式出现在服装局部上(如领口、袖口、下摆等边缘部位)以及鞋类的帮面设计中。“拉花锦”针法通过丝线牵拉形成几何纹样,来突显自然界中似锦繁花的轮廓造型,构图繁而不杂、密而不乱,拉花布局规律,具有纹理清晰、构图有序、对称协调、疏密有度的美学特点。
在格律韵味上,蜀绣“拉花锦”针法主要呈现显性格律,即通过绣样的格纹骨架可清晰辨识出图案单元的变化规律。“拉花锦”的针法图案纹样利用点、线、面间的组合构成关系,每次钉小针构成“点”,每两个小针间的“直线”逐渐汇集形成的“面”构成一个完整的图案。“拉花锦”针法的纹样均匀整齐,通过组合、重复等构成形式,将单个图案的造型、色彩有规律地融合于整个图谱中,让画面显得协调且对称统一,均衡且富有韵律。
由于蜀绣“拉花锦”针法是先用齐针铺底,而后在铺底绣面上进行纹样图案的绣制,因此绣品的色彩主要由铺底色彩和绣纹色彩构成。“拉花锦”针法有别于晕针、掺针等蜀绣常用针法的特点是,没有被纹样丝线覆盖的地方会呈现出铺底丝线的颜色,有纹样丝线覆盖的地方会由于针法的“叠加”绣制而使绣纹色彩在自然光线的作用下产生“叠加”变化。同时,“拉花锦”针法的绣片善用对比色,如“单金钱挑花锦”(图1a),以品红铺底,再配以翠绿点缀,显得活泼生动、绚丽不俗,绛紫的绣纹呼应了品红的绣地,从而使绣片整体视觉色彩主次分明,和谐均衡。通过不同色相、饱和度、明度的设色规划,以及对拉花纹样大小和叠加图案的调整,可以展现出“拉花锦”针法层次丰富、比例协调的独特视觉效果。
蜀绣“拉花锦”针法通常使用的刺绣工具包括刺绣布料、剪刀、绣针、绣线、刺绣手绷、绣架、搁手板[17]。“拉花锦”针法采用的绣线为光泽度好、粗细均匀的真丝线,其刺绣载体通常是白底动物纤维布料,即丝绸、软缎等,纹路细腻光滑且不易出褶[18]。刺绣的绣架多为传统手工绣架,绣架上部的绣绷用来固定绣布,绣架下部的绷架又称为“三脚凳”,在刺绣工具准备妥当后,便可开始“拉花锦”的刺绣制作[19]。
“拉花锦”针法,作为蜀绣“衣锦纹针”的子类针法,其针法特点与蜀绣晕针、车拧针、沙针等针法有较大区别,在刺绣过程中具有“挑丝、拉线、牵引、钉针”等步骤,利用现有的数字化技术对“拉花锦”纹样图案进行识别,并不能精准地还原其刺绣步骤,刺绣者需要对刺绣过程进行详细分解后才能得出其刺绣顺序、刺绣手法等核心技艺。
以“拉花锦”针法中的“单金钱挑花锦”为例(如图2),在其刺绣过程中,首先要用齐针铺底,铺底丝线形成填充底色;再以方格为基础,用丝线牵引走线,以一定角度绣成网纹格子式样,并在网纹线交叉处采用短针固定,形成“拉花锦”的锦纹基本骨骼[16];随后,在铺底网纹上呈规律性地绣出不同色彩的纹样图案,形成特定的“单金钱挑花锦”图案。在实际刺绣过程中,可根据设计创意的需求,适当调整格子的方向和大小,以达到设计者想要的刺绣表现形式。因此,想要将设计好的锦纹花色图案绣得美观工整、劲气生动,还需有扎实的刺绣技艺功底。
图2 刺绣过程图解Fig.2 Embroidery process diagram
“拉花锦”针法制成的绣品中包含一些蜀绣的基本针法,如接针、偷针等,通过点、线、面针法形态的合理配置,可表现出“拉花锦”的独特纹样。基于“拉花锦”刺绣成品及针法刺绣步骤,通过具有高还原度的数字化图像处理软件,可将“拉花锦”针法刺绣过程转化为可编辑的二维矢量图形,形成“拉花锦”针法数字化刺绣图谱:“单金钱锦”(如图3a)、“单金钱挑花锦”(如图3b)、“方形丁花锦”(如图3c)。
图3 数字化刺绣图谱Fig.3 Digital pattern of embroidery technique
形状文法是由美国教授石坦尼提出的一种设计方法,其主要将一种或多种基本形,根据形状运算和文法规则,在空间关系中以排列组合的形式设计出新的形状,并使产品设计的关注点聚焦于形式与形式之间的关系[20]。以“拉花锦”针法中的“单金钱挑花锦”为例,基于形状文法和“单金钱挑花锦”数字化图谱,实现设计元素的提取、图谱的配色,以及纹样的再设计。
5.1.1 设计元素的提取与配色
相同的图案背景下,不同的色彩配置能给人以差异化的视觉感受。以绣品上的原始纹样为核心视觉模型,提取出设计元素(如图4a)。随后,在保持设计元素形态不变的前提下,对“单金钱挑花锦”原刺绣数字化图谱进行两种方案的配色:第一种方案(如图4b),以大地色为主体色,铺底为浅棕色,铺底网纹为亚麻色,挑花纹样采用赤铜色、深褐色,形成深浅融合、层次丰富的中性色系,呈现出温和沉稳的视觉效果;第二种方案(如图4c),以黄绿色为主体色,铺底采用鹅黄色,铺底网纹为米黄色,挑花纹样饰以橄榄绿和鳄梨绿,其视觉效果采用邻近色对比,进一步丰富色调层次,使整体设计具有艳丽明朗、色泽统一的柔性美感。在色彩规划完成后,通过复制、错切的方式,进行元素添加和移动变位操作,使其按比例沿冠状面平移,得到“单金钱挑花锦”数字化配色图谱(如图4b、4c)。
图4 针法图谱色彩规划Fig.4 Color scheme of embroidery pattern
5.1.2 刺绣纹样的再设计
基于“单金钱挑花锦”数字化配色图谱(图4b),对刺绣纹样进行二次重构,其设计纹样演化流程可分为两种形式:如图5a所示,首先运用缩放、镜像的方式,对配色图谱中设计纹样的部分形状进行拉伸、压缩变形,并沿纵轴线进行镜像翻转的造形变化,实现纹样的重构与再造;其次,对重构纹样进行复制操作,使其按特定点以相同比例沿水平方向进行移动复制,得到重构纹样的二方连续图案。如图5b所示,首先采用复制、错切的方式,形成配色图谱的四方连续图案;随后,再采用缩放、镜像的方式,得到四方连续图案的重构与再造。图5a纹样演化流程适用于产品局部面积的创新应用,图5b纹样演化流程则适用于产品外观大面积的图案设计中。
图5 针法纹样演化流程Fig.5 Evolution process of embroidery pattern
5.1.3 “拉花锦”针法在皮革上的工艺应用
“拉花锦”针法图谱与皮革制品的创新设计中,除了可以采用将蜀绣绣片与皮革材料直接结合的面料拼接工艺外,还可以通过激光雕刻工艺将“拉花锦”针法纹样烙画在皮革材料上,实现两者的有机融合。图6是采用激光雕刻工艺在牛皮革上呈现“拉花锦”针法纹样的实验过程。在本次实验中,实验图案为“单金钱挑花锦”配色图谱中的刺绣纹样;实验材料为厚度1.5 mm,面积8 cm2的原色植鞣牛皮革;实验仪器为CO2激光打标机(设备型号:CO2-D160G)。实验过程中,通过调节控制主板上激光打标的4个参数(打标次数、雕刻线速、Q频率、激光功率),来影响皮革上的雕刻效果。实验1使打标次数、雕刻线速、Q频率保持不变,增加激光功率;实验2使打标次数、Q频率、激光功率保持不变,提高雕刻线速;实验3使打标次数、雕刻线速、激光功率保持不变,增加Q频率;实验4使雕刻线速、Q频率、激光功率保持不变,提高打标次数。
图6 激光雕刻实验Fig.6 Laser engraving experiment
从实验1中可以看出,当激光功率在5~7 W的区间内,控制其他参数不变,增加激光功率,激光雕刻后刺绣纹样的对比度增大,图案变得清晰,皮革粒面的损伤也相应增加;从实验2中可以看出,当雕刻线速在400~600 mm/s的区间内,控制其他参数不变,提高雕刻线速,刺绣纹样对比度减小,图案变得不明显,雕刻效果也显著降低;从实验3中可以看出,当Q频率在2~4 kHz的区间内,控制其他参数不变,提高Q频率,对刺绣纹样的对比度没有明显影响;从实验4中可以看出,当打标次数在1~3的区间内,控制其他参数不变,提高打标次数,能明显提高刺绣纹样的对比度,但随着打标次数的提高,由于激光对皮革粒面的损伤变大,雕刻图案清晰度减弱,从而也降低了皮革表面刺绣纹样的雕刻效果。在本次实验中,能在原色植鞣牛皮革上呈现出最佳激光雕刻效果的工艺参数为:打标次数=1,雕刻线速=400 mm/s,Q频率=4 kHz,激光功率=5 W。综上所述,激光功率、雕刻线速、打标次数这3种工艺参数,在一定程度上是影响皮革表面“拉花锦”针法纹样激光雕刻效果的主要参数。
设计纹样在皮革制品上的应用可分为两种应用方法:“图谱配色应用法”、“纹样再造应用法”。以“拉花锦”中的“单金钱挑花锦”为例,“图谱配色应用法”是将“单金钱挑花锦”经过二次配色的数字化图谱(如图4)应用在皮革制品设计中,在不改变刺绣图谱造型的基础上,打造刺绣不同色彩的层次美感;“纹样再造应用法”是通过激光雕刻工艺,在皮革制品表面呈现出“单金钱挑花锦”重构纹样图案(如图5),能够突出设计活泼生动的视觉效果。
5.2.1 图谱配色应用法
如图7,皮革手提包的创新设计应用了“单金钱挑花锦”数字化配色图谱,使蜀绣与皮革有机融合,形成天然独特、层次丰富的艺术风格。由于“单金钱挑花锦”针法精细,铺底针距紧密,表面拉花形状为封闭的四角尖花图形,为避免在皮革面料上直接刺绣,造成的断线、断针、皮革粒面损伤等情况,手提包采用蜀绣绣品与皮革材料直接结合的面料拼接工艺。包体中心部位是绣有“单金钱挑花锦”纹样的丝绸面料,绣线呈现出自然光泽,包体上下均拼接有森林绿色的植鞣抓纹革。传统符号与现代艺术的创新融合,也使皮革手提包设计更符合当下的国潮审美意趣。
图7 “拉花锦”针法在手提包上的直接运用Fig.7 Direct application of brocade-pattern embroidery on the handbag
5.2.2 纹样再造应用法
图8、图9分别为男鞋、女鞋的创新设计,主要应用了经重构再造后的“单金钱挑花锦”针法纹样。如图8,男鞋的帮面是经激光雕刻工艺处理后,带有再造纹样图案的卡其色光面革,男鞋的围盖和绊带采用赭石色的油蜡革,整体设色以同类色对比为主,呈现出低调奢华、复古精致的视觉效果。
图8 “拉花锦”针法在男鞋上的再造运用Fig.8 The redesign of brocade-pattern embroidery on the male shoes
图9 “拉花锦”针法在女士凉鞋上的再造运用Fig.9 The redesign of brocade-pattern embroidery on the female sandals
如图9,凉鞋鞋跟主体由钢蓝色透明PC塑料制成,前帮交叉鞋带、中帮鞋带以及后帮鞋带均由钴蓝色漆革制成,鞋垫面料采用乳白色光面革。中帮鞋带上方装饰有经激光雕刻工艺处理后,带有“单金钱挑花锦”再造纹样图案的鹅黄色皮扣,整体视觉效果以对比色为基础,呈现出活泼俏皮、和谐清爽的复色对比效果,突出了现代艺术与传统元素相融合的皮革设计。
在蜀绣“拉花锦”针法与皮革相结合的设计过程中,应遵循“传统与现代相协调”、“审美与实用相统一”、“工艺与针法相融合”三大设计原则。
(1)传统与现代相协调:基于中国传统元素的设计思想,以传统美学为核心,向现代化造型艺术过渡转化[21]。将“拉花锦”针法纹样在皮革上进行直接应用时,可以有针对性地将纹理图案放置于产品外观上,并为设计留白,以此保持设计的均衡协调性,减少繁复、厚重之感,增加产品的轻盈灵动性[22],在保留传统符号特征的基础上,利用现代化设计手法让传统符号与流行元素进行协调和统一;
(2)审美与实用相统一:产品的功能使用需求是皮革制品设计的关键,要对其外观审美性、实用功能性统筹兼顾[23],使皮革制品在给人以良好视觉观感的同时,又符合人体工程学,使消费者的产品体验感得到进一步提升;
(3)工艺与针法相融合:蜀绣“拉花锦”针法在皮革制品上的跨界创新设计,不仅可以通过对针法图谱纹样在皮革面料上的直接应用和再造应用来实现,还可以利用工艺来表现针法,例如可以在不改变针法原理的基础上,以细长的皮条来代替刺绣的丝线,在皮革制品表面通过编织工艺,将皮条以牵拉、固定、交叠的形式,形成“拉花锦”的纹样图案,以此实现工艺与针法的融合。
随着时代的发展,大众对传统文化认同感在逐步加深,对国潮审美需求在不断提高,“非遗”文化与皮革的跨界设计成为未来皮革制品创新发展的重要途经之一。蜀绣针法是中国“非遗”文化的艺术瑰宝,具有深刻的审美内涵和文化价值,而目前关于蜀绣针法的研究多停留于纺织材料领域,市场上将蜀绣“拉花锦”针法与皮革融合的产品设计鲜有报道。因此,深入挖掘蜀绣文化精髓,分析“拉花锦”针法特性和图谱纹样,是在保证蜀绣针法技艺持续性和完整性的同时,拓宽了皮革设计中造型图案的题材范围。通过计算机辅助设计实现针法的数字化再现,并在此基础上将其创新应用于皮革制品中,不仅为“非遗”文化的活态传承提供实际价值,也使皮革制品设计焕发新的生命力,推动皮革制品的多元化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