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袁圣敏 齐亢亢 彭 淳
自从2 0 0 0年第一届国际学生评估计划(PISA)开展以来,芬兰教育表现亮眼,因此也吸引了世界上许多国家的关注。在34个经济发展与合作组织成员国中,芬兰也是少数教育表现提升,并在国际学生测评中有所体现的国家。为适应社会不断发展,芬兰从2012年起进行课程改革计划,并于2014年出台新的《基础教育核心课程大纲》,2016年开始正式推行。体育与健康课程作为芬兰课程重要的领域,也是此次变革的重要组成部分。
核心素养是在接受相应学段的教育过程中,逐步形成的适应个人终身发展和社会发展需要的必备品格和关键能力。目前,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等国际组织都十分强调核心素养的价值,把以核心素养为核心的未来课程作为课程改革的重要议题,想通过核心素养的建构来优化教育改革的质量。
就目前来看,我国体育与健康课程目前走到崭新的阶段,核心素养的提出,为体育与健康课程提供了“基因融合”并迅速发展的良好契机。因此,对中芬体育与健康课程标准进行研究和讨论,从而能够对中国体育与健康课程的修订和完善提供理论和实践的帮助,对深化和推进当前我国义务教育阶段体育与健康课程标准和核心素养的融合发展提供参考。
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结束促使芬兰政治、社会、经济结构出现剧烈变化,也给芬兰教育和社会机构带来变革的契机。芬兰的基础教育从20世纪70年代起历经多次改革,始终坚持以学生为本的指导思想,贯彻落实人人平等的教育。经过整理文献可知,其过程可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从20世纪70年代末到80年代初,芬兰教育界对教育理论和基本方法进行了全面反思,提出了“培养具有批判能力且能独立思考的公民”的新办学理念。第二个阶段,20世纪90年代芬兰教育改革强化了地方政府在课程设计和实施中的作用,加强了学校之间,学校与政府部门、社会机构的合作,开展了“以学校为中心”的教育创新活动。第三个阶段,21世纪初芬兰通过改革提高了教育管理的效率,最重要的改革措施包括全纳教育的推广以及消除小学和初中的分界。因此,可以看出,不断改革是芬兰确保其基础教育领先的原因之一。
教育就是一种有目的、有组织、有计划、系统地传授知识和技术规范等的社会活动。教育的发展有着自身的目的,也有为社会发展服务的职能,这种服务便是通过有目的的培养人来完成的。为了适应新形势下社会发展的需要,培养融入社会,能够为社会作出贡献人的需要,芬兰教育者主动变革,进行国家基础课程改革。
芬兰从2012年起对国家课程进行改革,在2014年颁布新的《基础教育核心课程大纲》,明确提出基础教育阶段学生应该具备的核心素养(也译为“通贯能力”)。芬兰的核心素养包括七个方面(见表1)。核心素养是基础教育阶段体育与健康课程的支撑体系,芬兰结合学生成长的特点来制定不同阶段的要求,将核心素养融入课程的关键在于分学段和年龄进行培养。
芬兰的基础教育划分为三个学段,分别是1—2年级,3—6年级和7—9年级。学校一周上五天课,一周的课程量根据不同年级确定,每课时长为45分钟。通过研究2020年芬兰基础教育课时分配,可以发现,芬兰体育与健康课程在小学阶段为13个课时/周,初中阶段体育与健康课程为10个课时/周。在将所有课程进行排序后发现,小学阶段体育与健康课程的周课时在所有课程的周课时安排中排名第四,仅次于母语和文学(32课时)、数学(21课时)、环境和自然研究(14课时)。初中阶段体育与健康课程的周课时排名则为第三。这一方面说明学校对体育与健康课程的重视,另一方面说明芬兰对体育与健康课程开展的态度稳定,不会因为学生升学压力的增大就压缩体育与健康的课时。除此之外,芬兰有大量的项目式融合课程中包含运动元素,所以学生参与运动的时间远远多于体育与健康课程所规定的时间,学校和家庭也会尽量保障孩子们每天有足够的玩耍、社交和运动的时间。
芬兰教育的共识为:学生通过体育进行身体活动,完善社交和心理功能,拥有积极的态度,并最终促进其个人的发展。运动可以使学生获得积极的生活体验;体育课程强调身体素质、运动技能和团结互助;体育运动有助于构建积极的校园文化。应该基于不同季节和当地条件给学生提供不同的体育活动项目;应该通过多种方法来利用学校的体育器材设施、社区体育设施和自然环境;要根据学生的年龄和发展水平开展身体运动、基本运动技能学习和身体素质锻炼等活动。学生可以通过体育认识尊重、责任感、自我发展,识别和调节情绪,并最终获得成长。
在1—2年级,芬兰的体育与健康课程主要强调观察技术动作和学习基本运动技能,培养学生团结互助和交朋友的能力,加强与运动相关的积极情绪体验,应对情绪变化的情况,鼓励学生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并发表自己的见解。课程的具体教学目标及对应发展的核心素养呈现如下(见表2)。
在3—6年级,体育课程主要强调学习和巩固多样化基本运动技能,同时加强社交技能的学习;采取多样化和互动式教学方式支持学生的技能学习,促进学生独立能力的发展,使其养成良好的体育锻炼习惯。课程的具体教学目标及对应发展的核心素养呈现如下(见表3)。
在7—9年级,体育与健康课程重点是强调基本技能的多样化应用,通过不同形式和方法的运动来进行身体素质的研究。尤为重要是加强学生对自己不断变化的身体的自我认知和接受。教会学生独立、包容并鼓励学生参加促进健康的体育活动。学生根据自己的发展阶段策划、参与活动,并对自己和团体的体育活动负责。课程的具体教学目标及对应发展的核心素养呈现如下(见表4)。
在对芬兰基础教育三个学段体育与健康课程目标及对应的核心素养进行探查可知,芬兰基础教育国家核心课程在建构教学目标时,每个维度下又根据学段划分为不同的下位目标,每个下位目标又对应不同的素养,相互交叉关联,呈现出融合的态势。通过教学目标,可以清晰地看出其和对应的核心素养的关系,也反映出芬兰对每一项课程目标所培养的核心素养是有着明确的要求的,在执行过程中再细化到不同学段的课程目标领域。
为进一步了解芬兰体育与健康课程核心素养在三个学段的分布特点,本研究通过绘制图表,统计每个核心素养在不同学段的频次(见图1)。
由图1可知,在芬兰的基础教育体育与健康课程中,素养分布频次最高的是T3(自我照顾和管理日常生活的能力),之后依次是T1(思考和学会学习)、T2(文化感知、互动沟通和自我表达)、T6(职业技能和创业精神)、T7(参与、影响和构建可持续发展的未来)、T4(多元识读)、T5(信息和通信技术运用)。这充分说明了在基础教育阶段芬兰对各学段学生培养的侧重点有所不同,而不是一味地强调多即是好,全则优秀。
在整个芬兰基础教育培养的过程中,T3(自我照顾和管理日常生活的能力)在三个学段出现频次分别是1—2年级出现8次,3—6年级出现9次,7—9年级出现11次,在三个学段出现的总频次和单个学段出现的频次都是最高,而且随着学段的增长呈现出正向增长。可以看出,芬兰基础教育体育与健康课程标准中将自我照顾和管理日常生活的能力作为此学科培养的重点。要想成为具有独立生存能力的公民,学生就必须掌握诸如处理日常事务和照顾好自己这样的重要技能。每个学生的最终目标都是学习技能和养成良好习惯,这些技能和行为习惯不仅能够促进学生个人发展,还可以通过自己去影响他人。由此可见体育与健康在整个基础教育学科体系中的重要性。
体育与健康课程标准及教学大纲作为学校体育的法规性、指导性课程文件,既是学校体育理念的集中反映,也是指引体育教育发展的风向标。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教育大会上指出,要扎根中国大地办教育,坚持社会主义办学方向。对芬兰基础教育课程标准进行分析可知,芬兰首先制定了基于核心素养培养学生的统领目标,然后根据自己的国情和学生的身体发育特点,在不同的学段提出了体育与健康的课程目标,实现了不同学段的纵向衔接。在具体的培养中,政府提供一体化的基础教育,即不强行分离小学与初中教育,通常在前六年的学习中同一位教师会教授大多数的课程,在后三年中会有各个科目的专职教师任教。所以,在我国体育与健康课程改革上,一方面,我们要促进个体的发展,构建义务教育阶段体育与健康课程一体化培养的体系,使学生成为完整的人;另一方面,我们也要看到社会和科技发展对培养新时代的人才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体育与健康课程标准改革的内容体系要兼顾个人发展、社会发展和国家发展,建立具有中国特色的体育与健康课程标准。
教育是培养人、发展人的一个重要场所,教育的本质首先应该体现在“以人为本”的指导思想上,具体表现为“以学生为本”的教育理念。通过对芬兰基础教育阶段体育与健康课程标准的探析可知,芬兰的体育与健康课程目标分为总目标、内容标准目标、阶段目标。这三段目标,都是围绕着学生成长为健康发展的人进行的。比如,芬兰在体育课程的定位中提到,学生通过体育进行身体活动,完善社交和心理功能,拥有积极的态度,并最终促进其个人的发展。接下来,在芬兰体育课程的具体实施中支持学生的自尊和积极性,采用统编大纲,对核心素养的发展提出明确要求,对教材内容赋予较大的灵活性,其特点是注重因才、因地施教。因此,我国接下来建立高质量的体育与健康课程,必须要以学生为中心,在标准的构建、核心素养的培养、不同年龄阶段的衔接等方面,要充分考虑学生的身心发育水平、不同地区的条件等因素。
芬兰体育与健康课程改革的经验反映出了可持续发展的特征。首先是教育观念转向终身体育,促使体育向人的一生延伸。芬兰的七大核心素养是贯穿于基础教育课程标准之中的,与此同时,还对应了相应的核心素养。这样的课程设计,以教学内容为载体,实现了教学目标和核心素养的整合,从而增强了核心素养在课程的教学实施落实过程中的可持续性。再者,芬兰的体育学科核心素养中,T7(参与、影响和构建可持续发展的未来)在各学段的分布频次保持稳定。基于芬兰体育与健康课程的经验,未来体育课程可能形成一门包含多方面体育价值的融合课程。因此,学校体育的目标绝不是单一的“增强体质”,运动的价值由重视运动成绩的获得,转向重视参与和重视心理需求的满足;从重视比赛的胜负转向重视比赛中的交流合作;从重视运动技术研究的价值取向转向重视运动技能应用的取向,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