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市长期护理保险实施效果分析

罗 娟，马雯嬿，姚佳伟，杨 露，张志雨，胡 静

上海工程技术大学管理学院，上海，201620

长期护理保险应对老龄人口生活及心理保障而生，进一步健全完善社会保障体系可持续发展是全国长期护理保险(以下简称“长护险”)试点工作的指导思想(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办公厅，2016)。上海是中国最早进入老龄化社会的城市，且老龄化程度最深。截至2020年底，上海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533.49万，占总人口的36.1%，已超“超老龄社会”标准(20%)。上海享受长期护理保险的老年人数量超40万，失能老人的照料和护理已成为亟待解决的社会问题之一。在当前快速老龄化的社会环境下，国内外学者对长期护理保险实施效应反馈研究主要从宏观及微观双视角展开，证实了长护险制度在我国养老问题中的积极作用，但实施效果较预期存在一定差距[1]。

宏观视角下关于长护险制度实施效应反馈的研究文献较多，主要集中在长护险资金筹集机制、发展模式、照护需求、医疗费用等研究。目前我国长期护理保险制度还未定型且各地试点方案差别较大，政策效应下主要问题集中在长护险筹资渠道单一、过度依赖医疗保险基金、个人缴费机制尚不明确严重影响长护险可持续性发展[2-5]。基于现有制度与实践模式的比较，我国长护险应致力于逐步建构独立的社保险种并单独立法的模式[6-8]。关于医疗费用支出的影响，与未失能老人相比，失能老人对医疗照护的需求高[9-11]，其医疗费用更高[12]。为了实现“病有所医，老有所养”的发展目标，还需控制医疗费用过快增长[13]，遵循“价值医疗”的理念，有效提高医疗资金利用效率，为完善医疗政策进一步深化提供了有益参考[14]。

微观视角下关于长护险制度实施效应反馈的研究文献偏少，学界的研究角度主要在服务水平、健康影响、受保人满意度等微观方面，这是目前反映长护险试点实施效果的重要研究维度。目前，中国长期护理保险从业服务人员的普遍年龄偏高、学历偏低、职业素养不高、专业技能缺失，部分试点区域规范的失能等级评估组织和相应的监督机制，可能会导致评估结果的不公平[15-16]。从实证角度研究及描述性分析反映长期护理保险实施与失能老人健康状况呈正向关系[17-18]，整体上中国老年人口失能程度有所回升，老人健康状况总体上得到改善，但健康改善幅度较小[19-20]。关于长护险受益人满意度研究方面，学者多采用回归模型研究长护险护理服务满意度，在上海市和江西省的数据调查中显示受益人满意度较高，拥有农业户口、受教育程度低、月收入低的受益人对长护险的满意度更高[21-22]。目前关于长期护理保险服务水平、健康影响、受保人满意度等微观方面研究文献较少、研究深度较浅。

2017年，上海市在徐汇、普陀、金山三区开展了长期护理保险试点，并于2018年在全市范围试点。在长期护理保险推进发展中，享受医疗照护服务的老人明显比享受日常照料服务的老人自身身体变化情况有较明显好转，通过参加长护险提升了老年人的身体健康水平[23-25]。整体上，老年人对长护险服务总体满意度较高，但对隐私类护理服务的满意度相对较低，且实施现状与预期效果存在一定落差[26]，奠定了本次研究的实践价值。

综上，国内外学术界对长期护理保险服务实施效应的研究多基于宏观体系层面，鲜少从微观角度探讨长护险实施效应，本研究将深化对长期护理保险实施现状的微观研究并结合宏观视角，从健康维度、服务维度及费用维度三方面研究上海市长期护理保险的实施效应，探究护理服务的实施效果并发掘服务实施中的问题，从宏观层面探究发展建议，探索完善上海市长期护理保险的路径，为未来上海长期护理保险制度的可持续发展提供有益参考和借鉴[27-28]。

1 资料来源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本研究采用随机抽样的方法，课题组于2020年12月在上海市16个区展开长期护理保险入户调查，首先在每个区随机抽取4个街道，每个街道分别抽取50-60名失能老人，以养老机构及居家护理的长护险老人作为调研对象，采取问答式问卷调研方式进行调研，截止到2020年为止，上海市参加长期护理保险共有42万人，按照各区实际参加长期护理保险的老人数量进行随机抽样，抽取3200份，其中有效问卷3044份，有效率95.13%。

1.2 研究方法

调查工具为“上海长期护理保险全面试点跟踪研究调查问卷”，于2020年针对长护险保障的老年人共发问卷3200份，有效问卷3044份，有效率为95.13%，问卷主要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为申请人基本信息，包括年龄、性别、婚姻状况、受教育程度、职业类别、自评健康状况以及所在长期护理保险机构。第二部分为申请人的生活情况，主要包括居住地、子女数量、养老金收入、护理支出等；第三部分为长护险实施情况相关问卷，包括长护险服务时长、服务项目、长护险提供方式、结算方式、机构满意度、护理员满意度、整体满意度、评估等级满意度以及对长护险服务的意见或建议等方面。

1.3 统计学方法

首先对调研数据进行筛选，剔除无效数据后，对实际调查对象的基本情况进行分析，包括类别、频数和占比情况，并使用SPSS 23.0对调研数据进行有序logistic回归分析。

2 结果

2.1 调查对象基本情况

在所抽取的样本中分别从不同的年龄、性别、婚姻状况、受教育程度、行业及职业进行抽样分析。见表1。

2.2 变量描述

长期护理保险作为一种保险制度，实施效果、满意度及老人自身变化情况等基本问题均受到人们的关注，因此为了深入研究上海长期护理保险的实施效应，本文选择了3个维度来衡量，分别为健康维度、服务维度及费用维度，从老人的实际情况出发展开相关研究。

本文按照调查问卷相关内容，健康维度用自身变化情况作为衡量指标；服务维度用整体满意度作为衡量指标；费用维度用医疗费用支出作为衡量指标。自变量从3个维度划分，分别用日常照护与医疗照护作为长期护理保险的服务措施，养老金收入作为地区经济基础，已享受待遇总时间作为政策背景。控制变量为人口学变量，包括性别、户籍性质、居住方式、自评健康、评估等级。见表2。

表2 模型变量解释及赋值表

2.3 分析

根据SPSS 23.0对解释变量与被解释变量分别进行有序多分类logistic回归，并对回归系数显著性检验，得到计量模型结果，对控制变量、个体特征、享受服务因素及满意度纳入模型之中，建立3个回归分析模型，在表3中仅纳入控制变量，模型1-3分别表示控制变量对因变量Y1，Y2及Y3的影响。

表3 长期护理保险实施效果的影响因素回归分析(1)

表4在表3的基础之上分别纳入日常照料服务、医疗照料服务、已享受服务总时长及养老金收入的因变量进行分析，具体结果如表4所示，从表4计量结果可以得出，长期护理保险实施效应受到诸多因素的影响。根据表4可知，模型的R2可以看出模型1中拟合度为81%到模型3拟合度为95%，说明模型的拟合优度不断提升，模型更为优化。

模型1：根据表3中，因变量为自身身体变化情况，只纳入了控制变量，即性别、户籍、居住方式及自评健康。研究发现性别、户籍对自身身体变化情况有非常显著的影响，户籍对自身身体变化情况有非常显著的影响，居住方式对自身身体变化情况呈显著正相关，与配偶及子女同住的人更认为享受长期护理保险对自身生活具有很大的帮助，自评健康情况中认为自身非常健康的人认为享受长期护理保险对自身生活具有很大的帮助。根据表4中在控制变量不变的基础之上，分别纳入了日常照护服务、医疗照护服务、已享受待遇总时间、养老金收入的因变量，研究发现享受日常照护服务与医疗照护服务均对自评健康产生显著影响，享受待遇总时间中对自身变化情况呈显著负相关，享受待遇时间越长认为对自身变化呈显著影响，养老金收入及其他收入越高的人认为享受了长期护理保险服务后认为对自身生活具有很大的帮助。

表4 长期护理保险实施效果的影响因素回归分析(2)

模型2：根据表3中，因变量为整体满意度，只纳入了控制变量，即性别、户籍、居住方式及自评健康。研究发现女性对长期护理保险实施效果整体满意度较高，农村户籍的老人满意度较高，与配偶及子女同住的人对整体满意度较高，自评健康为非常健康的人对整体满意度较高，评估等级对整体满意度没有任何的影响。根据表4可以看出，在纳入自变量后，享受医疗照料服务比享受日常照料服务的满意度较高，享受待遇总时长越长的老人对整体满意度较高，养老金收入在2000-2499元的老人对长期护理保险满意度最高。

模型3：根据表3中，因变量为医疗费用支出，只纳入了控制变量，即性别、户籍、居住方式及自评健康。研究发现男性所产生的医疗费用相对于女性来说较高，相对于城镇户籍的老人来说，农村户籍的老人所产生的医疗费用较高，自评健康为不健康的老人所产生的医疗费用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享受日常照护服务和医疗照护服务的对医疗费用支出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医疗费用支出越多的老人均享受日常照护或医疗照护服务，养老金收入与医疗费用支出不产生影响。

3 讨论

3.1 医保政策支持对长期护理保险实施具有关键作用

在政策中，长护险主要分为医疗照护服务与日常照料，这二者皆对老人改善自身身体状况具有良好的促进作用。医疗费用支出越多的人群享受医疗照料服务越多，且相比于日常照护服务来说，医疗照护服务更能使老人认为自身变化情况转好，因此需要针对老人的实际情况，适当加入医疗照料服务，适当增加护理时长，评估等级与自身健康状况无明显的影响。

为进一步促进长护险发展，提出以下几点建议。对政府来说，扩大长护险试点工作、加大资金投入，为更多的失能失智老人提供服务，对收入较低的人群提供更多的日常照料服务，对医疗费用支出越高的人提供更多的医疗照料服务；对长期护理保险机构来说，增加宣传力度，调整增加服务项目，为每一个需要长期护理保险的老人提供服务；对护理人员来说，增强护理技能的培训，不断改善服务态度；对老人来说，合理利用长期护理保险中的医疗服务，改善自身状况。

3.2 长护险配套措施完备对长护险实施具有积极影响

在总体上，老人对长期护理保险的整体满意度较高。其中，自评健康状况越差的人对长期护理保险整体满意度越高；医疗费用的支出越高对对长期护理保险整体满意度越低；享受护理时长越高的人群对长期护理保险整体满意度较高，城镇户籍的老人对于长期护理保险满意度较高。对于老人来说，由于生活不便利，需要护理人员来服务自己。而只有老人满意了，护理机构发展才会更加长远。

为进一步提升长护险满意度，需进一步改善长护险服务机制。对护理人员的专业技能、服务态度进行定期考核培训，为老人提供一个专业的服务态度。同时也需对护理机构进行定期考核，针对老人回访中存在的问题进行调整，进一步改善服务机制促使满意度的提高。此外，针对医疗费用的支出，要求政府对部分失能失职的老人们进行经济补贴，减轻老人的经济压力。子女需补贴老人，承担一定的养老费用与照料老人的责任。

3.3 增加护理等级和服务时长具有现实意义

研究分析，老人们对于护理等级与服务时长总体较为满意，但部分老人希望能增加服务时长，部分老人对护理等级复评的合理性提出要求。长护险主要针对失能失职的老人，而对于这些老人来说，日常照料与医疗照料的时间越长，对于老人的帮助越大。但在此次数据分析中，评估等级与服务时长对其他影响因素无显著影响，这就需要对长护险的评估等级制定更为合理的评估标准，增加老人享受的长护险服务时长，对等级复评制定更为合理、严谨的复评标准，提升老人享受长护险的总体满意度水平。